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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 牛角弓 4274 字 6個月前

邊跑的,曹九黎就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樣,很主動的對他解釋說:“我家大人已經派人追過去了。有了消息一定會告知鳳大人的。”

司空瞟了他一眼,沒吭聲。

不過他眼裡卻是明明白白地寫著不信任。

曹九黎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打不相識嘛,兄弟,你身手不錯啊。”

司空覺得不打不相識也是要分情況的,像曹溶曹九黎這樣總是兩麵三刀,嘴上剛說要配合調查,背地裡就下手使絆子的家夥,壓根不在此例。

曹九黎又問他,“兄弟剛才使的兵器很是奇特啊。”

司空就警覺起來了,覺得這小子要套他的話,含糊的說:“智雲師父給的。”

準確的說,是他畫了圖,拿了銀子拜托智雲大師給找人打製的。彆看智雲師父是一個出家人,但他認識很多江湖上的異人。他後來找街上的鐵匠給打的兩樣小東西,用起來就不如智雲師父找人給做的好。

“孤雲寺的智雲大師?”曹九黎詫異,“不能吧?智雲大師不是出家人嗎?出家人還能打造這般陰毒的兵器?”

司空便覺得他與這人果然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保命用的。”司空冷冷瞥他一眼,“要是連命都沒了,兵器再光明正大又有什麼用呢?”

“這話也對。”曹九黎點點頭,眼珠一轉又問他,“噯,你那小劍能讓兄弟看看嗎?”

司空一口拒絕,“不能!”

誰跟你是兄弟啊?!

曹九黎,“……”

陳原禮在一旁聽他們聊天,一直憋著笑,見曹九黎臉色都僵了,連忙打圓場說:“人家師門的東西,有講究的。在我們麵前也從來不露的。”

有人送台階,曹九黎也不能不下來。心裡倒是對這小夥子又好奇了幾分。

回到前院,鳳隨先跟司空一起查看那棟小樓的情況。

小樓的大門上落了鎖,一樓的一扇窗口有開闔的痕跡。至於其他,倒看不出什麼了。因為小樓之前是有人居住的,打掃的也乾淨,地麵上並沒有落灰,也就不存在留下腳印這樣的問題。

劉婆子的屍體還留在偏廳之中,時間過去不久,但她露在外麵的皮膚都已經泛起了青灰色。至於具體中了哪一種毒,這個還需要仵作去檢驗。

司空墊著一塊自製的手帕紙,小心地將劉婆子後心處的小刀取出,發現這把小刀的形狀頗為奇特,與其說是刀,倒不如說是一個縮小版的□□的槍頭。刀身作四棱狀,有放血槽,弧度流暢,鋒利非常。

刀身的設計奇特,但並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司空想象中那種隱秘處刻上一個小字的情節並沒有發生。

曹溶也被小刀奇特的形狀吸引,湊到近處看了看,然後若無其事地隨著鳳隨在偏廳中落座。

屍首被人抬了下去,鳳隨順著司空示意的方向望向窗外的小樓,然後他將這個問題丟給了有心來搞修補工作的曹溶。

曹溶的臉色就尷尬起來了,他擺擺手揮退了身邊的一眾隨從,見鳳隨身後的陳原禮和司空都紋絲不動地站著,有些無奈的問鳳隨,“能否私下談?”

“這不已經是私下在談了嗎?”鳳隨有些奇怪的看看他,再順著他的目光看看自己身後的兩人,“哦,你說他們啊,一起聽聽吧。真要有了嫌疑人,總不能我親自去抓吧?”

曹溶就半真半假的歎了口氣說:“這件事說起來就有些話長了。鳳大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就不瞞著大人了。不過這話,你知我知,不可外傳。”

他說著,一雙眼睛卻盯著鳳隨身後的人。

陳原禮連忙表態,“小的們都知道分寸。大人放心。”

曹溶淡淡點頭,“我放心得很。真要出事,我固然落不著好,你家大人也是要受牽連的。言歸正傳,你們都知道我這裡是皇城司的據點,就該猜到這裡有些人隻當它是花樓,也有一些人卻是為皇城司做事的。”

鳳隨見他說起正事,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曹溶就說:“鳳大人第一次在這裡見到我,恐怕也沒有猜到我的身份吧?事實上,我很少在這裡露麵,有什麼事都是顧娘子出麵去安排的。那一次,還是因為張鴻在追查‘火神教’的教徒時,意外的發現了一點兒跟玉香樓有關的線索,才跑來跟我商量。”

鳳隨麵無表情的點頭。

司空回想起上次來看皮影戲的情形,他還以為張鴻就是追著來找他家大人的茬呢。原來人家其實是有正事的。

曹溶思索了一下,覺得鳳隨已經查到了玉香樓,有些事情他也不好繼續隱瞞,“張鴻剛才說火神教的總壇派出了一位神尊。其實這位神尊不是現在才派來的,而是早在廣平王造反的消息傳來之前,這人就已經到了西京了。”

鳳隨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知曹大人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個消息?”

“最近。”曹溶說:“青水庵出事之後,張鴻懷疑鎮上那家叫‘德記’雜貨鋪子……就是青水庵下方,有地道相連的那家雜貨店的掌櫃李德發,就是跟這位神尊聯絡的人,就這麼懷疑上了他。順藤摸瓜地一查,發現出事之前李德發曾數次來樓裡點蘭香姑娘伺候。”

鳳隨恍然,瞟一眼窗外的那棟小樓,“那裡想必就是蘭香姑娘的住處吧?”

曹溶微微頜首,“不過那小樓是空著的。蘭香……我已經讓人送走了。”

鳳隨暗想這個送走,應該就是送去皇城司專門的情報機構去審問了。

曹溶麵上露出煩惱的神色,“蘭香送走了,但出事的卻是春娘子……這是春娘子真有問題?還是有人故布疑陣,想要引開我們對蘭香的懷疑……連我一時間也不能肯定了。”

“蘭香那邊沒有問出什麼來?”

曹溶搖搖頭。

“還有那個牡丹樓也頗為可疑,”鳳隨說:“春娘子可是在那裡養大的。你們之前沒人懷疑過她?”

曹溶的臉色就有些不大自然,“也不是沒有疑心過。不過她機靈得很,在顧娘子麵前又一向溫馴。就拿之前她應付喬大人與福蓮縣主那件事來說,顧娘子說衣服不好留著,她立刻交給顧娘子去當掉,當票什麼的,也是一句都不問。”

誰都喜歡溫順聽話的下屬,他自然也不例外。

曹溶又說:“如今這事牽連到了大人,也牽連到了本官,本官也擔心這事兒鬨大。”

鬨大了的話,怕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這個據點就得作廢。那他在玉香樓上投注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鳳隨便體貼的問他,“曹大人的意思是?”

曹溶的杯子放在桌麵上,發出噠的一聲脆響,他抬起頭望著鳳隨,雙眼閃亮,認真的提議,“鳳兄,你我合作如何?”

第64章 想法

鳳隨心想,他竟然開始叫鳳兄,可見是有些著急了。

“哦,”鳳隨淡定的與他對視,“如何合作?”

曹溶見他並沒有一口回絕,心中已是鬆了口氣,“小弟是這樣想的,鳳兄查案,自有分寸,不需要彆人指手畫腳。小弟隻是希望春娘子一案不要牽扯到玉香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春娘子既然是在西京城裡出的事,原本對玉香樓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但鳳隨若是大張旗鼓地跑來查問,那就難免會引人注意。

鳳隨就說:“張大人目前也在顧橋鎮查訪火神教一事,他那個性子,出入必定是聲勢浩大的。有他在前麵擋著,我來你這裡倒是不顯眼了。或者,從你這裡出去,我再帶著人去其他鋪子裡走一走。”

曹溶思索了一下,覺得這樣也行,大家都被問話了,也不會顯出玉香樓有什麼特彆之處。

鳳隨又說:“真要有事不得不來,我就讓他們便服過來吧。如此,就不引人注意了。”

“也好。”曹溶點點頭說:“春娘子的身份、她與牡丹樓的關係,交給我來查。”

鳳隨知道皇城司是有自己的一套情報機構的,曹溶真想查誰,隻會比他更快更全麵。他點了點頭,補充一句,“還有那個李素心,也勞你給查查。”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位牡丹樓的教習娘子非常可疑。

“可。”曹溶一口答應了,“牡丹樓以前也在這條街上,現如今的福祥酒樓、福祥酒坊,這兩家合起來,就是原來的牡丹樓。兩年前他們結束了這裡的生意,搬去了西京,就在城東的安順街上。”

鳳隨思索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之前跟薛千山喝酒的時候,他提過安順街,說那裡是九江門的地盤。

“牡丹樓,是誰的生意?”

曹溶對這些信息顯然是了然於%e8%83%b8的,聞言也是張口就來,“牡丹樓的老板姓李,叫李騫,是林山翁的師弟。他父親以前做過相州司馬,後來被貶官,全家遷回了隴右。李騫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紈絝,但是在學琴這方麵很有天分,連林山翁也要甘拜下風。他借著林山翁的關係,開起了牡丹樓,不過聽人說,他本人很少在牡丹樓露麵。”

鳳隨數次聽到林山翁這個名字,不由得也好奇起來,“林山翁現在在何處?”

曹溶搖搖頭,“這就不清楚了。旁人說起他,也都說他是閒雲野鶴一般的人物,大約是喜歡四處遊曆吧。”

鳳隨就不再多問了。以現在了解的情況來看,林山翁、牡丹樓究竟有沒有嫌疑還在兩可之間,他手裡卻有更加實際的問題要解決。

至於桑家的事,要不要也沾一沾皇城司的光,請曹溶派人來查,鳳隨隻是想了一下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這本來也是他的職責,不是曹溶的。

他並不想讓曹溶掌握太多的籌碼。

回京的路上,司空詳細的講述他是如何追著小樓裡的刺客跑去後院的經曆。

“我是查看了一下劉婆子的情形之後才追出去的,”當時雖然事發突然,但司空的理智都還在線,並沒有慌了手腳,所以一乾細節他也都記得清清楚楚,“刺客是見我追出來之後,才開始跑的。所以,我懷疑他是故意引著我往曹溶的小院裡跑。”

“這樣看來,春娘子背後的人,對玉香樓和曹溶也有疑心,”鳳隨輕聲說:“曹溶防範得嚴密,顧娘子又是個有手段的管事,估計春娘子並沒有查出什麼……滅劉婆子的口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估計也是想借著我們的手去試探曹溶。”

司空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他騎在馬上,身體隨著馬匹的前進微微搖晃,臉上的神色放鬆又愜意,眼神卻是冷的,帶著被人算計的不甘與戰意,“或者,他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挑撥一下我們與曹溶的關係。”

鳳隨微微頜首,“春娘子身在玉香樓,對玉香樓裡的情形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她大約隻是知道樓裡有曹溶這麼一位年輕的管事,地位還在顧娘子之上。顧娘子的住處不會容人輕易進出,曹管事的自然也一樣,在這方麵,外人倒是不容易懷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