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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著楚天陰的身體被吞沒在烈火中,一點點消失,腦袋裡隻剩下了茫然。

報仇了?

就這樣報仇了?

他不敢相信,想站起來,卻沒站穩,直直地向後跌去。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空白讓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他發現自己掉進了另一個空間裡,痛楚從%e8%83%b8口蔓延開來,五臟六腑仿佛要錯位。

他踉蹌著站起,卻看到一片漆黑,墓道的燈、燈下的清風都不見了。他伸出手朝後摸了摸,摸到一片虛空。

不可能,他剛才明明在墓道裡,就在清風的邊上!難道楚天陰的死隻是他的一場夢?

他慢慢地蹲下來,從靴子裡摸出一個手指粗細的手電筒放在地上,人慢慢地移開幾步,抽出一根極細的鋼絲遠遠地撥動開關。雖然不能在暗中視物,但是他的準頭很好,“啪嗒”一聲,一束柔和的光就從手電筒裡射了出去。

光線細而昏暗,照出的竟是畫像磚,隻有赤、白、青三色,繪的都是花枝,顯然不是先前所在的墓道。

他撿起手電筒,飛快地往四周一掃,發現這裡竟又是一個墓室,隻是這個墓室色澤鮮豔,比之前的好看許多。他猜測年份應當是魏晉十六國時期。加之之前看到的秦漢格局墓室,這個地宮的建造竟橫跨了數百年?

這怎麼可能?那些工匠不可能世世代代地躲在地宮裡結婚生子,將修建地宮的事業不斷地延續下去。莫非是魏晉時期的工匠模仿秦漢,才造出這麼一個集各朝特色於一體的地宮?

楚焰想不出緣由,隻好放到一邊,伸手去摸牆。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從墓道轉移到墓室來,唯一的可能就是不小心觸動了機關。

他手指輕輕地撫摸過一塊塊畫像磚,然後對準牆猛然踹了一腳!

牆震了震,撲撲落下塵土。

楚焰皺眉。他自信記憶力絕佳,自己摔倒後的位置絕對在這裡,牆壁推不動的原因隻有一個——這個機關隻能從墓道往墓室裡推,不能反推出去。

難道說這是個牢房?

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看牆上精致的畫像磚就知道地宮主人必然是花費了一番心血建造此地,絕不可能隻用來當牢房。

既然這裡出不去,那一定另有出口。

楚焰用手電筒照了照整個墓室,墓室是個正方體,四麵牆一模一樣,他道對麵推了推,發現牆摸上去有點濕漉漉的。

這是地宮第二層,要是下雨滲水也應該從上一層開始,說地下水……他摸了摸地,又是乾的。

他拿出巴掌大的鏟子插在牆上。鏟子柄有個扳手,左右晃動兩下,鏟子就自動進去了。他輕輕鬆鬆地挖了坑,發現牆裡有東西一晃而過。

那東西晃得雖然快,可楚焰眼尖,看出是一條細細長長像繩子一樣的生物。

蛇?

楚焰想不出第二種解釋。牆裡有縫,蛀空似的。他又挖了挖,突然一大塊東西掉下來,落在地上才看出是半具屍骨。他捂著鼻子,用鏟子翻動屍骨,屍骨碎成齏粉。

楚焰皺了皺眉,抬頭發現牆上有洞,光從洞裡射了過來。自己竟然挖通了?

他用鏟子將剩下的挖開。

牆的那一頭是一個巨大的洞%e7%a9%b4,像一隻球的內部,布置得有些嚇人,內|壁布滿栩栩如生的金屬手。手的姿勢各異,唯一相同的是托著火,倒似現代燈具的造型。隻是這地宮少說已存在上千年,哪來的超前意識?仰頭看著近處的手,聯想那具乾屍,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他用鏟子將最近的那隻手挖了下來,金屬手落在地上,後麵還拖著一塊肩胛骨。

猜測被證實,這隻手是真人的手!他環顧四周,駭然至極。如果這些手都是真的話,這裡起碼死了上千個人!建造地宮之人的凶殘程度比秦始皇有過之而無不及。

楚焰強忍住胃裡湧起的惡心感,扭頭尋找出路。

除了被他強行打開的洞口,這個洞%e7%a9%b4還有兩道正經的出口,但是都在中間,山壁光滑,徒手爬上去有些難度。他一邊想著,一邊掏出一把鋼釘,算了算到出口的距離,用力擲了一把出去。

久疏戰場,擲得不準,有兩枚竟然歪到一邊。

楚焰退後幾步助跑,一躍而起,抓住鋼釘,身體借力躍起,頭上腳下地用腳扣住一枚釘子,再借力將身體往上騰起,伸手攀住出口邊緣……這時,一隻腳出現在他的手邊。

第十三章  密謀!怎樣乾掉主人?

楚焰抬頭就看到一張白森森的臉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黑葡萄似的眼睛就像戴著美瞳,隔絕著外界對眼睛主人情緒的窺探。

“你跟我來。”白僵說。

楚焰撒手跳向下一枚釘子。

白僵挺直身體躍下,搶先一步站在他瞄準的那枚釘子上。

楚焰心念急轉,手在壁上推了一把,腳尖堪堪鉤住那枚被打歪的釘子,人斜靠著山壁——幸好是球狀,內|壁與地麵組成的是鈍角。

白僵側頭看著他:“小龍讓我來找你的。”她抽出一件衣服。

楚焰認得這件衣服的第一任主人是張建業,第二任是清風。他衡量了下形勢,見白僵沒有逼迫的意思,淡然道:“做什麼?”

白僵道:“我和清風不一樣,我對你沒興趣。”

楚焰:“……”

白僵道:“清風讓我帶你去見他。”

楚焰衝她微微一笑,雙腳起跳,身體在半空中翻了個跟著落在地上,不等白僵反應,弓身鑽入隔壁的石室中,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

白僵一個人貼著牆壁站了會兒,眼神似驚訝似無奈,又帶著幾許譏嘲。她挺直腰板躍上來時的洞口,走得毫不留戀。

她離開後沒多久,楚焰又從石室裡鑽了出來,眼睛朝四下掃了掃,翻身躍上半腰處的洞,順著她離開的路徑,不遠不近地跟著。白僵走得不快,動靜不小,倒是方便他尾隨。

地宮七拐八拐,構建複雜。

就楚焰看來,自己左轉左轉左轉再左轉,看似繞了一圈回到原點,事實上卻到了一個新的地方,連兩旁的壁磚圖樣都變了。

他正想著,白僵已經走入一間墓室內。

綠僵看白僵回來,忙朝她後麵看了看道:“咦?一個都沒找到嗎?”

白僵道:“找到了一個,楚焰,他不肯來。”她將T恤丟還給清風:“看來你的魅力要重新估計。”

清風接過衣服,邊哭邊手忙腳亂地穿起來:“我就說自己去找。”

白僵道:“你先搞清楚東南西北再說。”

“……”清風道:“可我擔心他。”

白僵道:“他能跑能跳的,有什麼可擔心?”

清風道:“怕他跑跳的時候崴腳。”

白僵:“……”

楚曉海道:“哥,你聽到一點都不感動嗎?”

墓室靜了。

站在外麵的楚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楚曉海得意道:“看,我就說,我哥這個人是典型的驢脾氣,趕著不走打著倒退。你請他來他是絕對不會來的,你不叫他,他一定會跟著來,哈!”他麵容扭曲了下,手撫摸著脖子上包紮好的傷口處。清風當時給的那一下極狠,要不是白僵等人及時幫他包紮止血,他此刻已經見閻羅王去了。不過就算他留了半條命,此時的戰鬥力也成了渣渣,隻能動口不能動手,所以當楚焰眼裡的冷光掃過他時,他非常自覺地收了口,作無辜狀。

楚焰道:“你們想怎麼樣?”

白僵道:“和你做個交易。”

楚焰看著他。

白僵拿出一座白玉做的樓台亭閣,也就十二英寸手提電腦的長寬,高約三十厘米,做工精致堪比黃金玲瓏寶塔。楚焰還沒說話,楚曉海那裡就發出了異常清晰的吞咽口水聲。

“這是報酬。”她說。

楚焰從口袋裡掏出口香糖,塞入嘴巴,冷冷地問道:“目的呢?”

白僵道:“殺一個僵屍。”

楚焰眼睛往綠僵和二毛臉上一瞟。

二毛道:“不是我們,是飛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楚焰咀嚼的動作一停:“飛僵?”

清風驚慌地看著白僵。

白僵道:“隻要你答應,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楚焰譏嘲道:“就怕我有命拿沒命帶出去。”

白僵道:“你不答應,一樣沒命出去。”

清風跌跌撞撞地撲過來擋在楚焰身前。

白僵道:“你到底站哪一邊的?”

清風挺直身體,往楚焰那裡靠了靠。

綠僵痛心道:“守墓龍居然通敵!太墮落了。”

楚曉海點頭道:“果然墮落。”

楚焰的眼刀森然地割了他一下。

楚曉海縮頭,老實了。

白僵心裡恨不得把清風放到地上用腳狠狠地跺他個千百遍,可表麵上還得委曲求全:“這件事對我們都有好處!雍懷怎麼死的你還記得嗎?飛僵不死,楚焰就會死。地宮已經被關閉了,在擅闖者死光之前,飛僵不會重新開啟。”

關乎楚焰的生死,清風就軟了。夥伴死在懷裡的這種經曆是他絕對不想也不敢再經曆的,不經曆不知道,原來有種痛比死更令人心寒和恐懼。

他的手往後摸著。

楚焰低頭下意識地捉住那隻手。那隻手不動了,緊緊地攥著楚焰的手指。楚焰的手指貼著清風手掌的位置,感覺到脈搏的跳動,一下一下,清晰得如同自己的心跳聲。

白僵道:“我不是在求你們幫忙,而是提醒你們,不想死就殺了飛僵!”

清風道:“你是要給紫僵報仇嗎?”

白僵沒有否認:“你不想給雍懷報仇嗎?”

清風轉頭看楚焰。

楚焰看著他淚汪汪的樣子,有點心煩,手掌忍不住覆蓋住他的眼睛。他的淚到底為誰流?自己還是雍懷?楚焰心裡有點不舒服,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是替身。

“我不是雍懷。”楚焰堅定地否認,手掌擦著清風的眼睛,擠壓著他含在眼眶裡來不及落下來的眼淚。

手掌挪開,露出那雙大而無辜的眼睛。

楚焰一字一頓道:“我是楚焰。”

清風看到他眼底的認真,嘴巴不由自主地重複道:“楚焰。”

楚焰%e5%94%87角微揚。

清風看呆了,滿心滿眼都是楚焰的笑,腦子裡儘是:他又對自己笑了,他笑起來真好看,真想就這麼看著他笑……

二毛拽著綠僵的衣服,納悶地看著對視中的楚焰和清風:“喂,他們怎麼回事?怎麼說著說著就不動了?”

綠僵看看白僵又看看清風,歎息之餘,又嫉妒難耐。地宮的生活如此寂寞難熬,要是有一個夥伴,時間就會好打發許多,可惜白僵喜歡紫僵,清風有雍懷。輪到自己——他看著二毛,頓覺前途黯淡無光。

正巧楚曉海嗓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