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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圓圈。”孫文雄指著牆壁的一盞燈。

張放摸著下巴道:“我們起初猜測是陷阱,可是我們經過了這麼多,一個都沒碰到。要說是機關,可是找來找去也找不到。”

他見孫文雄凝眉不語,又道:“會不會是先人留下了什麼遺物?”

孫文雄搖頭道:“如張老所見,這張地圖並不完整,乃是先人從其他人手中輾轉得到。來地宮的先人一個都不曾回去。”

張放怔了怔,心中暗恨:邀請我們的時候就天花亂墜地吹噓地圖如何如何,地宮寶藏如何如何,可沒說過先人一個都沒回去。

孫文雄見張放沉下臉就知道他想什麼,自己理虧在先,隻好賠笑道:“我們還是再到處看看吧。”

張放點點頭,轉頭去彆處摸索。

他身後,孫飛揚突然眼睛裡燃起了兩簇火焰,握著槍的手忍不住興奮地顫唞起來。

孫文雄一把抓住他,低聲喝道:“你又來了!”

孫飛揚笑嘻嘻地說:“就這麼一個老頭,解決起來很快的。”

孫文雄怕張放聽到,把人帶到一邊才訓斥道:“胡說八道什麼!我們現在和張放同坐一條船,他要是死了,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幾個喜歡裝神弄鬼的僵屍而已,沒什麼可擔心的。張放老奸巨猾,縱虎歸山我們才會真的後悔。”

“你腦袋在想什麼?我們不是搶奪武林盟主的武林門派!縱虎歸山怎麼了?難不成他們還會帶齊家夥上門來決一死戰嗎?!總之我不準你動他。”

孫飛揚臉色微微一變。他對孫文雄幾次三番阻撓自己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語氣強硬道:“你護得了他一分鐘兩分鐘,總不能護他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吧。”

孫文雄沒想到這個小輩竟然囂張狂妄到當麵頂撞自己的地步,心底僅存的那點耐心也給磨光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就要去搶槍。

孫飛揚哪裡肯,兩人竟這麼打了起來。

不遠處的張放:“……”

從兩人竊竊私語開始,張放就一直提防著他們要動手,全神戒備,沒想到他們動手是動手了,卻是對彼此動手。

這……

張放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勸架。在僵屍的地頭自相殘殺等於自取滅亡。不過他剛往前走了一步,就看清楚孫飛揚和孫文雄兩人手裡搶奪的家夥了。

他頓時停住腳步,暗道:他們兩人都是孫家人,怎麼打都不可能真動手。四大世家嚴禁內鬥,違反者輕則逐出家族,重則處以極刑。他想孫飛揚和孫文雄兩個人隔著輩分,又沒什麼直接利益爭鬥,還不至於到這份上。但自己就不一定了,說不定剛靠近就被兩人趁機滅了。

這麼一想,往前的腳步就成了往後。

他剛要找個地方躲一躲,就聽到砰的一聲,一枚子彈射在他腦袋邊的牆壁上。他隻要再往右邊偏上十厘米,腦袋瓜子就開了。

張放這下子倒真怒了,拿出槍往孫飛揚和孫文雄身邊連掃數下。

孫飛揚和孫文雄齊齊停下看他。

“你們鬨夠了沒有?!”

張放人老聲不老,一聲怒吼震動整條墓道,也震得孫文雄訕訕停手。他畢竟沒有孫飛揚這麼厚的臉皮,在外人麵前大打出手實在有損體麵。

孫飛揚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獰笑著舉起槍道:“你死了,我們就夠了。”既然孫文雄阻止他和張放撕破臉皮,那麼簡單,他直接撕破,以孫文雄護短、張放記仇的個性,兩人絕無修好之理。

孫文雄大駭,揚起手想要阻止孫飛揚,卻在半途硬生生頓住。孫飛揚想得沒錯,在沒有戳破窗紙之前他的確會阻止孫飛揚,可是一旦戳破,他是繼續維護外人張放還是認命地包庇孫飛揚?答案不言而喻。

這一點張放早知,一看孫飛揚舉槍,扭頭就跑。

孫飛揚瞬發的三槍竟然沒有一槍命中。

張放退到牆根,突然往牆壁上一趴,整個人如壁虎一樣順牆爬動,很快躍入黑暗中。

孫飛揚沒防著他有這一手,愣了下,再開槍時已失去對方的蹤跡。

孫文雄心裡恨孫飛揚恨得直咬牙,可眼下形勢容不得他多猶豫,憤憤道:“快追!決不能讓他和另外幾家遇上。”

孫飛揚一邊追一邊道:“他這是什麼功夫?”

“張家的爬壁功,據說是張家先人從異域一門詭異的內功心法‘破壁功’裡研究出來的。啐,你這個時候還管這些做什麼!”

“我隻是好奇,好好一個人怎麼能變成壁虎呢?指不定他是壁虎生下來的。”孫飛揚故意大聲說笑,眼睛卻緊緊地盯著黑暗中,謹防張放殺個回馬槍。

孫文雄冷笑道:“張放要是被你三言兩語激出來,就不是老狐狸了。”

孫飛揚雙眼閃過一絲殺意,麵部因為刻意的克製而變得十分扭曲,突然他“啊”地叫了一聲,腦袋對準牆壁撞了過去。

孫文雄大吃一驚,手朝他的胳膊虛抓了一下,也不敢抓實了,怕他發起瘋來傷到自己。

這一下撞得結結實實。孫飛揚回過頭來,眼冒金星頭飆血,一張白麵半邊紅,詭異猙獰。

孫文雄顫聲道:“你做什麼?”

孫飛揚眸光對準他,起先有些茫然,隨即變得凶狠,粗聲粗氣道:“殺……”

“殺誰?”

“殺,”孫飛揚頓了頓,眉頭糾結成小山,左眼凶狠,右眼淌淚,“殺了我。”

孫文雄:“……”瘋得好高超。

孫飛揚跺腳大吼:“殺我!”

孫文雄:“……”應當不是家族遺傳,哪兒來的病?

孫飛揚單手捂頭,手正好碰到傷口。孫文雄隻看著,都倒抽一口涼氣,更不用說孫飛揚本人。他痛叫一聲,突然拿起槍來對著牆壁一陣亂掃。

孫文雄劈手奪槍。

孫飛揚抬手回擊!

孫文雄側身躲過,心裡不再將對方當成單純的孫家晚輩,而是一個手持凶器的瘋子。他現在無比後悔剛才和孫飛揚一起聯手對付張放,要是張老爺子還在,兩人一起上更有把握一些。

孫飛揚畢竟年輕,出手剛猛有力,孫文雄扛了十幾下,就有些扛不住了。交手的部位隱隱作痛,好似每一下打中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鋼板。他看著孫飛揚不斷流血的額頭,心裡直犯嘀咕:正常人的腦袋開這麼大一個口子一定會對行動產生影響,可孫飛揚不但表現得全然不在意,而且出手比受傷前更加淩厲凶猛,簡直越挫越勇!

孫飛揚喉嚨裡發出類似滿足的咕咕呻[yín]聲,十分刺耳。

孫文雄一心兩用,一邊躲閃攻擊,一邊觀察孫飛揚的一舉一動,聽到這個聲音仿佛從虛空中抓住了什麼虛無縹緲的靈感。

孫飛揚見他下手慢了半拍,毫不猶豫地揮拳擊中他的胃部。

孫文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身體出現一瞬間的停滯,失去活動之力。

孫飛揚趁機抓住他的頭發,對準胃部又是連著好幾下的重擊。

孫文雄弓著腰,張口吐出黃水。

孫飛揚喉嚨裡咕咕聲叫得越發歡樂。

一道靈光劈中孫文雄的腦海,他頓時想起自己在哪裡聽過這樣的聲音。

“七情六欲蠱?”他剛出口,腹部又中了一拳,整個人跪趴在地上。

孫飛揚停下手,摸出槍,頂著他的太陽%e7%a9%b4,笑嘻嘻道:“我早就想要這麼做了。你在孫家呼風喚雨,那麼春風得意,真叫人看不下去。”

孫文雄捂著胃。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他的觀察力和感知力反倒提升到了頂點,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感覺到毛孔的作用,自己好似成了一個巨大的溫度計和濕度計,空氣的溫度和濕度都能感覺得一清二楚。不止如此,他還非常清楚地看到一個不屬於孫飛揚的影子出現在孫飛揚的身後。根據影子的形狀和角度,影子的主人應該在牆壁上。

孫文雄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殺我,很快就會有人殺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孫飛揚道:“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有個人在我後麵?”

孫文雄心頭一緊,忙道:“哈!我還要告訴你,在你前麵趴著的這個人在不久前很看好你,把你當作自己的%e4%ba%b2兒子,想培養你成為下一代家主。”

“現在用柔情攻勢麼?”孫飛揚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可是你不明白,當孫家家主對我來說,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想當什麼?”孫文雄看著影子一點點靠近孫飛揚。對方顯然怕動作大了會引起孫飛揚的警覺,因此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想要讀大學,想要拿畫筆,想要成為畫家。在我學習青釉上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個理想。”

孫文雄態度很鎮定:“你高考分數不夠。”

“呸!我的專長是美術,你分明刁難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你下地。”

“……”孫飛揚怔住,不是因為這句話太無恥,而是因為這句無恥的話來自他身後。

在孫飛揚回頭的一刹那,張放從牆壁上撲了下來。

與此同時,跪在地上仿佛喪失還擊之力的孫文雄突然伸%e8%85%bf掃向孫飛揚的下盤。

孫飛揚被上下夾擊,整個人向後摔倒,手裡的槍對著墓道頂端放了一槍,上頭崩下一塊土塊。

孫文雄站起來,一腳踩住他拿槍的手腕,張放抽出匕首直接割斷他的咽喉。

若是常人,被割斷咽喉百分之兩百斷氣,但孫飛揚竟還能嗬嗬冷笑兩聲:“到了地獄,我先給兩位排個隊!”

張放對他可沒什麼憐憫,冷笑道:“要去你自己去!”

“你不想知道是誰殺了張建業嗎?”孫飛揚竟然還能悠然自得地說話。

“是你!”張放臉色一變。

孫飛揚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但有人比我先惦記上了,君子不奪人之美,我成全了他。”

張放料想他這個時候絕對不會說謊,眼角瞟了孫文雄一眼,見他並沒有阻止的意思,暗暗將他剔除在嫌疑人名單之外:“是楚家兄弟還是司馬夫婦?”

“都不是。”

“是地宮裡的這些怪物?”

“也不是。”

張放看孫文雄。

孫文雄揉著胃,苦笑道:“我當時一直和張老在一起。”

張放奇道:“那是誰?”

孫飛揚臉色青白,眼睛漸漸失了神采,隻有嘴巴還在笑:“是啊,你說是誰呢?”

張放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