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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分。”

清風看了看地上,打算隨時裝死。

飛僵看穿了他的意圖:“不需要你出手,地宮自會解決,你隻要乖乖留在這裡,守護主人,以防紫僵他們進來偷襲。”

“你不是設置了三重障礙嗎?”

飛僵道:“有人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們找到了其他的路。”

“人?”清風精神一振,“剛剛是不是雍懷?他是不是真的出現過?”

飛僵揚袖飛入山洞中:“看守寒潭,再有差池,殺無赦!”

“知道了。”清風飛到寒潭邊上,乖乖地盤成一團,腦袋枕著身體佯裝打瞌睡,耳朵高高豎起,傾聽著周圍的動靜。等山洞完全沒有動靜了,立刻使用幻影術將真身%e8%84%b1離出來,悄悄地繞過山坡,順著墓道,又鑽回第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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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第三層到第二層的這條路走了百千萬次,清風絕對會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印象中筆直寬敞的墓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到處閃爍著幽幽燈光,蜿蜒如蛇行的曲徑。

飛僵說讓這座地宮活起來,難道是指真的活起來?所以墓道成了地宮的腸子,由直變彎了?

清風小心翼翼地邁步向前。在經過兩旁的幽火時,他明顯感到火光閃爍高漲,一左一右對稱的火光好似一雙雙眼睛,無聲地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被窺視的壓力讓他渾身上下都像在被蟲子啃咬。走出七八步的清風終於受不了了,擺動手臂,在墓道裡飛快地奔跑起來。可是無論他跑得有多快,兩旁的燈火都如影隨形地跟著亮起,直到儘頭。

清風猛然收住腳步,駭然地看著前方。墓道儘頭是個巨大的洞%e7%a9%b4,高度貫穿三層,約莫十幾米,像個球形,上下窄,中間寬。洞頂和石壁分布著幾十隻栩栩如生的金屬手,動作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托著拳頭大小的火焰。與他所在墓道正對著的位置,有一條極相似的地道,比這裡略寬,旁邊擺著個黑烏烏的大東西,像是桌子。

這裡究竟是哪裡?

清風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地方。從第二層到第三層,又從第三層回第二層,前後不過兩個時辰,可產生的變化卻比兩百年間的大。

他甩動尾巴,準備縱身一躍而下,卻硬生生被對麵墓道傳出的女人驚呼聲打斷。身體微微前傾的清風不得不拚命向後揮動雙手,一個後滾翻滾回地道裡麵,再匍匐著往外爬幾步,躲在燈光較弱的陰影裡偷窺。

對麵晃動著好幾條身影。

清風認出走在最前麵的是並肩前行的阿思、阿想。後麵是小晴,走在兩人中間靠後的位置,低著頭,大老遠就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儘委屈。最後還有一個人,透過阿思、小晴,隻看到半邊發鬢晃動著,但腦袋藏在阿思身後,看不清臉。

已經滿腦子疑問的清風又增添了新的問題:最後麵的那個人是不是雍懷?至於這幾個人是怎麼會合的,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就完全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了。

不斷地提出疑問卻收獲不到半個答案的清風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哦!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因為思慮太多而變成禿龍。當然,禿的不是毛發,是龍鱗。想想吧,一條威風凜凜的龍掉光了鱗片,是多麼可悲的下場。也許他的僵屍同伴會指著他嘲笑他為肉龍,人類會把他誤認為巨型蚯蚓,還有雍懷……想著被他嘲笑的可能,清風覺得自己糾結得快要死去了。

當他沉浸在還未發生並可能永遠不會發生的假象中時,對麵地道的四個人已經都露了臉。最後一個人並不是清風盼望的雍懷,而是和他有過兩麵之緣的秦賦生。他手裡的匕首抵著小晴的背,對阿思、阿想道:“過去推磨。”

他說的磨就是清風眼裡桌子一樣的大東西。底座是一米高的圓柱,上麵放著一個十字推盤,從堆積的灰塵來看,應該很久沒人辛勤勞作了。

阿想多嘴地問道:“這是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麼,你隻要知道如果不照我的話做,她會死得很慘就可以了。”秦賦生的匕首往前輕輕一送,成功地引起小晴的尖叫。

“冷靜點!”阿想和阿思同時吼道。

秦賦生朝石磨的方向努嘴巴。

阿想和阿思無可奈何地走過去。

他們的動作引回清風的注意力,讓他暫時拋卻自己的大煩惱,關注起對麵的小動靜來。

“用力點!”秦賦生看他們推了半天石磨仍紋絲不動,有些急了,扯著小晴的頭發用力往後拉,匕首架在她露出的脖子上,“這麼漂亮的肌膚要是留下什麼刀疤,就太可惜了!”

阿想怒視他:“知道可惜,就彆……亂劃!”

“我們……在……努力……”吃力的回答仿佛在證明阿思所言不虛。

阿想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嘴巴不時發出嗯嗯的聲音,滿臉通紅,雙眼充血,額頭青筋畢露。孕婦難產也不過如此了。

他們賣力的表現終於取信了秦賦生。他推著小晴來到剩下的兩隻把手處,用匕首對著她的後背,催促她也出力。

小晴抓著把手,緊張地喘氣。

“彆怕。”阿思回頭給了她一個微笑。

秦賦生沒好氣地打斷他們的“眉來眼去”:“想談情說愛就先把磨推起來!”

不知道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還是這塊磨就需要小晴這根壓垮駱駝的稻草,總之石磨終於發出嗦嚕嚕的移動聲,一點點地轉動起來。

當磨石轉過一圈時,地震出現了。

顫動的源頭剛好是他們視線的死角,但是趴在他們對麵的清風卻看得一清二楚。隨著石磨的轉動,對麵墓道口正下方的石壁裂出一條垂直向下的直線,一條埋在石壁裡的鎖鏈慢慢露了出來。不止如此,其他幾麵山壁也出現或多或少的石塊崩裂,嘩啦啦地往下掉,像落下一陣短雨。

秦賦生等地震過去,才架著小晴探頭看了看,然後對阿思、阿想道:“你們下去一個!”

阿想吃驚道:“跳下去?”

“爬下去,這裡有根鐵索。”秦賦生用腳尖指了指地方,看他們還遲疑著不肯動,不耐煩起來,“快點。彆忘了剛才是誰利用地道把你們從僵屍手裡麵救出來的,沒有我,你們三個早就成了僵屍的盤中餐。”

阿思、阿想對視一眼,同時向前踏出一步。

阿想道:“你不恐高了?”

不提還好,一提“高”這個字,阿思就覺得自己的%e8%85%bf在發軟。

“我下去。”阿想跪在墓道口,伸手摸了摸鐵索,試著扯動它,但它太粗太重了,他隻是嘗試將手指伸入石壁和鐵索之間,就感到手指像要被夾斷一樣劇痛。

“不要耍花樣!”秦賦生抬腳踢了踢他的%e5%b1%81%e8%82%a1。

儘管他力道不大,卻足以讓趴在邊緣的阿想嚇出一身冷汗。

“好吧。”他縮回手,揉了揉發痛的位置,然後朝手掌吐了兩口口水。

“小心!”被當作人質的小晴擔憂地看著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阿想衝她笑了笑,彎腰抓住鐵索,慢慢地將腳放在石壁上,尋找支撐體重的落腳處。托福於這個洞%e7%a9%b4是球狀的,以墓道為分界線,朝下的石壁呈弧形收攏,隻要謹慎些,完全能夠支撐體重。

秦賦生看他走得十分順利,稍稍放心,勾手指讓阿思走過來,然後換了個人質,對小晴道:“現在你下去!”他換人質的手法十分老練,讓想趁機下手的阿思找不到機會,徒歎奈何。

小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思,默默地彎腰,沿著阿想走過的足跡,一步步往下探索。

秦賦生一手勒著阿思的脖子一手用匕首抵著他的心口,催促道:“把我背起來。”

“啊?”阿思疑惑歸疑惑,還是照做了。不過秦賦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崩潰了:“把我背下去。”

阿思抖著%e8%85%bf:“你是認真的?”

“你想死嗎?”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我恐高!”

“沒人讓你往下看!”

“我害怕不是因為我看到了,而是因為它存在!”

“你不看到怎麼知道它存在?”

“……”阿思鬱悶地發現詞窮了,“好吧,你說得對,可是我已經看到了它的高度。”

秦賦生道:“忘掉它。”

“你真的這麼不怕死?”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秦賦生道:“小晴就在我們下麵,如果我們摔下去,她也活不了。走吧!隻要你們乖乖聽話,我會讓你們見識這世界最美妙的東西。”

被阿想洗腦久了,阿思一聽到最美妙的東西就%e8%84%b1口道:“金縷玉衣?”

“那算什麼。”秦賦生不屑道,“死人穿的東西,除了能賣兩個臭錢,還能做什麼?”

…………

不為了兩個臭錢難道是為兩串臭豆腐嗎?要真這麼高尚,就去讀書啊,去考狀元啊,去娶個公主當駙馬啊!

阿思一邊腹誹,一邊顫巍巍地去摸鐵索。

他們這邊磨磨蹭蹭地往下爬,清風那邊已經看得不耐煩了。他發現秦賦生總是能在這座地宮裡帶給他意外的發現,比如說石室裡的陷阱,比如說推石磨才會出現的鐵索。很顯然,秦賦生知道的事情遠比他這條地頭龍要多。他從哪裡知道的?又為什麼來這裡?清風猜測了無數個答案,又很快被自己推翻。作為地宮最新最年輕的成員,他發現自己需要知道的事情還很多。

而那個裝著一部分答案的腦袋正搭在阿思的肩膀上,心驚膽戰地感受著阿思越顫越厲害的身軀。“冷靜!”這句話被他翻來覆去地說了幾十遍,已經分不清是在警告阿思還是安慰自己。

阿思抓著鐵索,感到掌心都是汗水,腳底踩著的石壁像棉花一樣軟綿綿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陷下去。他頭抵著石壁,帶著哭腔求饒:“我不行了……堅持不住了。”

秦賦生第三十六次後悔自己衝動的選擇。他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夠恐高到這種程度。“想想小晴!”

阿思喉嚨裡發出了嗚咽聲。

秦賦生無言了。

已經到達地麵的阿想衝他鼓勁:“彆怕!把它當作平地,你就是在平地上後退!”

“聽你哥的!”要不是怕嚇壞“坐騎”,秦賦生都想扯著他的耳朵吼了。

但阿思像是打定主意當蟬,掛在“樹”上怎麼都不肯動。

“這樣下去,你體力會耗儘的!”秦賦生將匕首架著他的脖子,想用武力逼迫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