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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手回春 梨花白 4355 字 3個月前

句閒話,方慢慢踱到母%e4%ba%b2身後,待聽到容妃說看見李貴人屋裡擺的那株紅珊瑚漂亮,他便插口笑道:“那算什麼?一個貴人屋裡的東西,再好又能到哪裡去?容母妃也太抬舉她了。這說實在的,四皇兄從來都是公正嚴格,不然的話,以他在內務府的權勢,容母妃想要什麼弄不到?隻是四皇兄這差事終究要避嫌,正好兒我那裡倒是有一株三尺高的紅珊瑚,比不上內務府的珍品,也算是不錯了,乃是去年我過生日時舅舅給的,我嫌它太華麗,也不擺,隻留在庫裡落灰,既是容母妃喜歡,回頭我讓人找出來,給您送過來就是。”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容妃滿臉歡笑,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眼裡卻分明是已經樂開了花。

周謹把那絲鄙視深深藏在眼中,又說了幾句好話,打發的容妃歡天喜地去了,他這才跟著蘭妃回到晶泰殿內,把宮女太監都打發下去,他方看向母%e4%ba%b2,沉聲道:“四皇兄是特意落母%e4%ba%b2的麵子嗎?他什麼意思?看樣子容妃倒還是和從前一樣。隻不過兒臣擔心……”

“不用擔心。”蘭妃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一個桔子慢慢剝著,一麵悠悠道:“你四皇兄那個人精明著呢。他這是對我有些不滿,覺著我故意向容妃賣個好兒,就買的她對我言聽計從。嗬嗬!這能怪得了誰?是他母%e4%ba%b2自己喜歡聽我的,他心中不快也沒什麼。”

“母%e4%ba%b2素日裡也悠著些吧,四皇兄那個人最狂傲的,如今兒子和他雖是%e4%ba%b2近,卻也沒敢露一點兒口風呢,這若是將來真有了機會,他的支持對我還是很重要的。”周謹皺皺眉,生怕母%e4%ba%b2得意忘形之下,做事失了分寸,壞了自己的大事。

第四百章 知子莫若父

“放心好了。老四再狂傲,也總得有個人靠著吧?叫我說,倒幸虧他狂傲,所以沈千山壞了他和那個男人的事情,他就惱了,連帶著和太子都不來往,這才能讓咱們有可趁之機。如今他既不肯靠太子,不靠你又靠誰呢?他狂傲就任他去,你素日裡能順著的就順從些,他又不是傻子,明顯隻有一條路了,難道不去走?”

周謹點點頭,覺著母%e4%ba%b2這番話倒也有些道理。不過不知怎麼的,他心中總覺著有些不安,看向蘭妃道:“母%e4%ba%b2,您覺著父皇真是下定決心廢太子了嗎?怎麼今天上午又賞賜了那麼多東西過去?”

蘭妃懶懶笑道:“兒啊,你彆多心,隻照著咱們該走的步驟來就是。你父皇這個人,我最了解了,從來都是仁義的。太子其實沒犯什麼大錯兒,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你以為他真不知道?不過是他老了,對皇位越發戀棧,容不得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哪怕太子根本沒有挑戰過,他也難免要疑神疑鬼的,這樣咱們暗地裡做的那些功夫才最終換來了這些結果。雖如此,你父皇心裡對那個兒子,總還是有些歉疚的,那可是他悉心培養過的儲君啊,從前他對太子多好?哪能一下子說恨上就真恨到骨頭裡?更何況,這樣一來,也是你父皇試探人心的手段,跟著太子的那些官兒貶的貶罷的罷,睿%e4%ba%b2王府這帶頭的甚至被抄家圈禁,隻你父皇未必放心呢,賜給太子東西。讓人人都覺著太子或會死灰複燃,若有人前往巴結投靠的話,他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原來如此。”

周謹經蘭妃這樣一說,方恍然大悟。點頭道:“到底是母%e4%ba%b2和父%e4%ba%b2幾十年的夫妻,真真是對父皇的脾氣心思了如指掌,彆人哪裡能想到這麼多彎彎繞?”

蘭妃伸手掩住嘴%e5%94%87,優美的打了個嗬欠。淡然道:“所以你沉住氣,你父皇現在的心思還沒定下來呢,你也彆太急躁,仍要維持住在他心裡的好印象才是。”

“是,兒子明白。”周謹起身施禮,接著又笑道:“所以前幾天沈家一個小妾被擄走,他們家一個下人追上去,和兩個賊人搏鬥中失手將那兩人殺了,案子到了順天府。寧家老五%e4%ba%b2自去疏通關係。有人來報給兒子知道。兒子原本想追究這件事,定那下人一個死罪,然而想了想。這終究是有些難看了,讓父皇知道。恐怕會心生不喜,兒子也就沒做。”

“你做得對。”蘭妃沉聲道:“越是這個時候兒,越要沉得住氣,免得最後關頭功虧一簣。隻是睿%e4%ba%b2王府……”她說到這裡,麵上添了幾絲恨意,咬牙道:“那老虔婆經過這一番折騰,竟然還沒死,真真可恨。當日若不是她和太後,皇後早該進冷宮去了,我又怎會在這後宮中始終低著人一頭?還有那個寧纖碧,簡直就是我命中的煞星,連著兩次,若不是她,我……我也早得手了,結果功虧一簣不說,還費了好一番手腳,才總算遮掩過去,若不能要了她們的命,我這輩子也是寢食不安的。”

“是,母妃放心,她們被抄家圈禁,本就沒什麼好日子過的。”周謹連忙安慰,卻聽蘭妃恨恨道:“沒有好日子過?難道你沒聽說她們雖落魄了,卻是過得很好?那寧纖碧甚至在宗人府外和沈千山隔牆喊話,這叫過得不好?”

周謹沉默了下,忽地冷笑沉聲道:“母妃不必生氣,待兒子想個辦法,必定要攪得她們%e9%b8%a1犬不寧。”

蘭妃點點頭,用手撫了撫%e8%83%b8口,方舒出一口氣,鄭重道:”本來皇上忽然把沈家抄了這件事,我心裡就稍微有點兒疑慮。你若是能有恰當的借口,暗中出手攪她們一攪也好,隻是彆讓人察覺到是你動的手腳,恰好也可以借此機會試試皇上態度,看他對沈家,是不是真的就放下了。”

“兒子明白。”周謹答應下來,想了想道:“隻是母%e4%ba%b2,父皇那個人可是精明的很,兒子若是十全十美,隻怕他反而要疑心的。若是有那無關緊要的借口,兒子%e4%ba%b2自出麵也好,反而能釋去父皇疑心。”

蘭妃皺眉道:“無關緊要的借口?哪裡有這樣的?若真是為了點%e9%b8%a1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去逼迫她們,讓你父皇知道,豈不是要認為你無情無義?這可不好。”

周謹笑道:“母%e4%ba%b2放心,所有的缺點中,隻有‘色’字是最無關緊要,卻又能借機攪出點風雨來的,兒子心中已有定案,母%e4%ba%b2到時候就等著看好戲吧。”

蘭妃看了兒子一眼,有心再囑咐他幾句小心行事,不過想到這個兒子從來都是謹慎的,似乎也用不著自己說太多,囉囉嗦嗦反而不美,因此點點頭應了一聲,再沒多說什麼。

除夕這一天,除了熱鬨,和平日也沒什麼不一樣的,都是十二個時辰。用過午飯,不知不覺便是半下午了。

皇帝周明站在養心殿的寢宮窗前,出神看著窗外,這是今年才換上的玻璃窗,翠綠的顏色,影影綽綽能看到外麵一些景致,而因為光線問題,外麵要看裡麵卻是有些費事。

“皇上,您都在這裡站了一個多時辰,從用了午膳後回來就一直在這裡,還是到椅子上或者床上歇歇吧,晚上還要守歲呢。”貝殼子輕手輕腳走進來,站在周明身旁小聲勸著。

“朕不累,隻怕這幾日,皇後天天都在窗前看著外麵,一天裡不知道要站多久呢。”周銘歎了口氣,回身看向貝殼子道:“你有沒有坤寧宮的消息?皇後還好嗎?”

“聽那裡的人說,皇後還好,隻是越發沉默不愛說話。”貝殼子小心翼翼的說著,見皇上麵色黯然,他隻覺得鼻子發酸:皇後現在肯定是在怨恨皇上吧?她可知皇上所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太子和大慶朝的未來嗎?

“再忍一忍吧。”周銘又歎了口氣,慢慢走回桌前坐下,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睜開眼來,對貝殼子道:“給太子送東西的事情,皇後知道了吧?”

“應該知道了。”貝殼子答應了一句,想了想又笑道:“隻是太子的做法,皇上您肯定猜不出來,他大張旗鼓的把您賜的東西送給了沈家一大半,如今京城裡隻怕差不多大小的官兒都知道了呢。”

“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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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愣住了,喃喃念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苦笑著搖搖頭道:“是這小子能乾出來的事兒,這小子……”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還有,齊王爺偷偷吩咐人給沈家父子三個送了兩桌席麵過去,還有兩壇上好的竹葉青,隻是看樣子不想讓對方知道。”貝殼子見皇帝麵色還好,不像惱火的樣子,於是又悄悄稟報了剛剛得來的消息。

“鑫兒?”

周銘一怔,但這一回他很快就釋然了,哈哈笑道:“這個彆扭的家夥,朕就說他狂是狂,但不可能和千山真正的恩斷義絕,如何?讓朕說中了吧?”

這種時候要不順著拍兩句馬%e5%b1%81,貝殼子也就枉為這大內總管了,連忙笑著附和道:“可不是呢?皇上真是料事如神。”

“料事如神麼?%e5%b1%81。”意外的,周銘竟說出這個很不雅的字兒,但貝殼子卻知道,這說明皇上的心情總算好轉一些了,果然,下一刻就聽周銘道:“不過是知子莫若父罷了。好,很好,朕雖然看不透每一個兒子,但這兩個,總算還是沒有看錯。”

貝殼子真是有些好奇,不知道皇帝現在是不是已經心中有數了,雖然距離皇上雷霆發作不過短短幾天功夫,但是連他如今都看出了點兒苗頭,皇上應該不會絲毫沒有察覺吧?若是察覺了,這件事似是也不用曠日持久,那太子和沈家父子豈不是很快便可否極泰來?

“太後老人家還好吧?”忽聽皇帝又問了一句,貝殼子就將養心殿的事情說了,周銘點點頭,滿意道:“很好,太後雖是埋怨朕,卻等於是給人定心丸吃呢,如今那彆有用心的怕是更加放心了。嗯,就讓鑫兒陪太後多說些話,也好寬寬老人家的心。”

貝殼子笑道:“可不是?齊王爺一直在慈寧宮裡呆著呢。”

周銘點頭,緩步出了養心殿,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兒,喃喃道:“這會兒倒越發暖和了,看來這個除夕夜是要有一場大雪啊,要下就趕緊下,這麼零零星星飄著雪沫兒,讓人心裡急得慌。”

仿佛是聽見了人間天子的話一般,下了多半天的雪珠兒很快就密集起來,雪沫兒也變成了雪片,漸漸地,天黑之前,竟似搓綿扯絮一般,隻下的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連雪裡走著的人都看不分明了。

“這賊老天也和咱們作對。”白采芝的房間裡,香桐正看著外麵的茫茫大雪咬牙咒罵著:“越是姨娘要出門,它倒是越發下得起勁兒了。”

“有什麼?恰是下得再大些才好呢。”卻聽白采芝淡淡說道,一麵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