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頁(1 / 1)

藥手回春 梨花白 4144 字 3個月前

道還為她耽擱到天亮不成?就是爺和奶奶不用歇息,太太那裡也必定是等信兒等到現在的,倒是不好耽擱。”

寧纖碧看了白采芝一眼,她心中覺著這其中解不開的蹊蹺大概就是出在這妹妹身上,然而如意不開口,一時間倒還真的沒辦法弄個水落石出。因轉念一想,暗道也罷,既然她提出這種建議,焉知不是想趁這後半夜去和如意串下供詞呢?若真是這樣,倒不如引蛇出洞。

想到此處,便對沈千山笑道:“白妹妹說的也有道理,更何況爺看看輕憐和小雪這樣兒,也要趕緊療傷才是。還有那鄭黎,平白無故受了這樣的冤屈,這會兒心中不知怎麼絕望呢,那些老人和孩子看不見他回去,豈能放心?倒是趕緊讓人將他放回去的好。”

沈千山點頭道:“阿碧說的很是,就按照你說的辦。”因問了白采芝,得知鄭黎這會兒正捆在柴房裡,倒是沒受什麼皮肉之苦,便讓長福長琴過去放人。

且說鄭黎經過了這一件事,心裡哪還不明白自己和輕憐是被人陷害了?隻是當時那個情景,真真是鐵證如山百口莫辯,因捆在柴房裡默默思量,腦子中竟全是過往那些事情。

當年他在主人手下,那麼多的姑娘中,輕憐不是最出色,卻是最有心善良的女孩子,雖然不怎麼愛說話,然而一顰一笑,無不有最動人處。鄭黎也是男人,那樣色藝雙絕又善良溫柔的女子,他心裡又何嘗不向往?隻可惜他早已知道,憑自己的身份,是絕無可能和輕憐在一起的,他的酬勞也不算少,可惜攢了那麼多年,卻都不夠替輕憐贖身的一個零頭。

想到心中存著的這份心思,著實是褻瀆了輕憐,尤其是自己現在這番落魄模樣,鄭黎就更加瞧不起自己,輕憐每幫他一分,他心中便更沉重一分。每日裡唾棄暗罵自己,卻仍忍不住在打了獵物後,因為擔心對方分不到多少份例而送了一份兒過來,雖然是以著報答援手之恩的名義,餘婆子也沒有絲毫懷疑,但是瞞得過任何人卻瞞不過自己。因此鄭黎這些日子,格外避著輕憐,哪怕是在廚房外看見她身旁小丫頭,他都要連忙躲得遠遠兒的,免得那好不容易才在王府中站穩了腳跟的女子被自己褻瀆了。

誰料卻偏偏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鄭黎心中的悔恨愧疚簡直沒辦法言說,他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是被輕憐拖累,隻恨自己給了輕憐的敵人借口。他認定了自己托餘婆子送獵物的時候被有心人發現了,所以才會利用自己去陷害輕憐,明知道這大宅門中多齷齪,自己怎麼就不警醒著些?怎麼就那般任性卑鄙,給那女子帶來這樣的滅頂之災呢?

正是滿心自責的時候,忽然就聽柴房外有腳步聲響起,鄭黎猛然抬起頭,見長福長琴哥兒倆走了進來,他眼中驀然燃起一簇希望,也不顧自己是被捆著,連忙就站起身低聲叫道:“兩位哥兒,麻煩去和爺說,這一切都是我乾的,和輕憐姑娘沒有絲毫乾係,是我色迷了心竅,趁著黃昏偷偷進了她的屋子,將她打昏,要行那禽獸之事,卻不料被人撞破,是我,這都是我,求兩位哥兒去爺和奶奶麵前幫忙分說分說,我情願被千刀萬剮,隻求爺和奶奶明察……”

第三百五十二章 問供

長福和長琴互相看了一眼,眼見鄭黎虎目含淚,把所有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長福便忍不住笑道:“哎喲我的天,這算不算是峰回路轉異軍突起?平白的怎麼又多了你這麼一號凶手?鄭大哥,你一個勁兒把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是什麼意思啊?”

長琴也笑道:“就是就是,你也不想想,要是來處置你的,會派咱們哥倆兒來?老實告訴你吧,爺和奶奶已經抓住了凶手,知道你和輕憐姑娘都是被陷害的,所以特意吩咐咱們過來放你回家。”

“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倒是讓鄭黎目瞪口呆。從萬丈深淵中忽然一下子就絕處逢生了,不得不說,這種驚喜還是很嚇人的,以至於鄭黎足足呆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回過神兒來。

“是說……凶手抓住了?我……我和輕憐姑娘都是被陷害的?那……那輕憐姑娘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也是夠可憐的,臉都被打腫了,跪了半日,膝蓋也腫起來。不過也沒啥,咱們奶奶是什麼人鄭大哥還不清楚?有奶奶幫她調理,這點皮外傷不到兩天就好了。”長琴心實,見鄭黎擔心輕憐,連忙安慰了兩句。倒是長福機靈,聽見鄭黎不先打聽凶手,卻是關心輕憐的情況,心中不由的暗暗畫個魂兒,悄悄瞥了對方一眼。

“原來是這樣。”鄭黎心中鬆了口氣,這才想起凶手,皺眉道:“既如此。但不知凶手是誰?她和輕憐姑娘有何仇怨?竟然行下這樣喪儘天良的陷害之舉?”

長琴還不等說話,長福便笑道:“還能有誰?剛剛鄭大哥不說都是你乾的嗎?”不等說完,就見鄭黎紅了臉,呐呐道:“我……我我我……那個……隻是知道陷害……我……我想著不如擔承了……我……我沒彆的意思……”

“行了行了。你就彆打趣鄭大哥了。”長琴見鄭黎語無倫次的樣子,有些看不過去,連忙道:“說起來,那凶手是誰鄭大哥你都猜不出來。我們哥兒倆原本以為這是白姨娘的手筆,誰知最後竟然著落在如意姑娘的頭上。你說這往哪兒說理去?那如意姑娘平時和輕憐姑娘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誰能想到這下起手來會這麼黑?這……這陷害就是把輕憐姑娘往死路上逼啊,還連累的鄭大哥你也差點兒送命。幸虧奶奶和爺聰明,揪出了她……”

長福長琴在獵場和鄭黎混的極熟,回來後兩人還得了鄭黎給的獵物,此時一邊幫鄭黎鬆綁,長琴便滔滔不絕起來,一麵說著。哥兒倆一起將鄭黎送了出去。此時都是淩晨了。四處大門上鎖,若沒有他們兩個,鄭黎可是出不去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起身,寧纖碧顧不上梳洗。便吩咐人去替換看守如意的山茶和玉兒回來,她這裡方梳洗了。沈千山早已起床上朝,因為見她睡的香,動作躡手躡腳的,悄悄兒便離開了,也沒驚醒她。

稍頃山茶和玉兒過來,寧纖碧正坐在鏡前梳頭,看見兩人,便連忙問道:“如何?昨兒你們可看見了什麼人過去探望如意?”說完卻見兩個丫頭搖搖頭。玉兒便道:“除了春水春紅那兩個丫頭始終陪在如意姑娘身邊,這半夜並沒有一個人和她有過接觸。”

“是不是你們兩個藏得太不小心,讓人家發現了啊?”寧纖碧半開玩笑的說著,也不能怪她有這種懷疑,怎麼想這事兒的幕後主使和白采芝也%e8%84%b1不了關係,而如意之前的死不開口很顯然也是在期待著一根救命稻草,這稻草會是誰還用問嗎?但為什麼對方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是害怕被自己抓住,還是這一次的事情做的利落之極,並沒有落下什麼把柄?

山茶和玉兒已經在極力分辯,說自己兩個就差沒鑽進狗窩去隱蔽了,隻把寧纖碧和屋裡其他幾個丫頭都逗得笑了起來。於是寧纖碧也就不再在意,轉而問起了輕憐和小雪的傷勢,得知一切都好後,便命人擺飯,結束了這個話題。

“奶奶,這事兒總不會就這麼放下吧?”用過飯後,山茶又提起了此事,還沒等寧纖碧回答,便見薛夫人身邊的丫頭過來,進屋先給寧纖碧行了禮,才笑著道:“太太問奶奶昨晚的事兒到底有沒有結果?若是有了,讓奶奶過去說道說道呢。”

寧纖碧淡然道:“如意已經是無可抵賴,確實是她陷害的輕憐,隻是這個中原因卻還不明,我正打算派人去問,一旦有結果了,定然會%e4%ba%b2自去回稟太太。”§思§兔§網§

那丫頭笑道:“原來是這樣。奴婢這就回去稟告太太。是了,奴婢來之前太太吩咐過,說奶奶對如意不必手軟,務必要問清這其中的緣由,卻也要謹防她攀誣彆人,讓奶奶不要被她蒙蔽了。”

寧纖碧心中一聲冷笑,暗道果然如此,我就說呢,什麼事值得太太特意派人過來和我說,原來還是擔心白姨娘。隻不過,既然會這樣說,難道在她心裡,也是對白采芝有了一絲疑心嗎?又或是白采芝生怕此事牽扯到她頭上,所以提前去和太太打了預防針?

心中琢磨著,麵上卻不鹹不淡的笑道:“姑娘回去稟告太太,請她放心,是否有攀誣行為,我定然會仔細分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想在府中興風作浪的奸人。”

那丫頭自然也清楚這位奶奶的話中隱含鋒芒,不過這實在不是她一個丫頭應該操心的,因又行了禮,便告辭出去。這裡寧纖碧深吸了一口氣,便看向山茶道:“聽見了嗎?還沒怎麼樣呢,就有了一張護身符。山茶,去找兩個府裡最厲害的婆子,今兒務必要撬開如意的嘴。”

寧纖碧一向是待人和善疏離。似這般冰冷肅殺的語氣,很少在她身上出現過,此時一說出來,身邊幾個丫頭就覺著從心裡泛出了一絲寒意。

不過她們跟隨寧纖碧日久,倒也是了解這位主子的性體,很顯然奶奶並不是因為嫉恨如意是沈千山的妾侍身份所以要伺機報複,而是她深恨對方這種陷害多年姐妹的歹毒和狠辣,如此禽獸不如的人,自然也不值得去憐惜。

山茶答應一聲出去了。寧纖碧便先去大長公主房裡請安探望,昨晚的事情自然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番,萬萬不敢再給大長公主添堵了,這麼大歲數的老人,一旦情緒過激,那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接著又去了輕憐房中,先查探了一下對方傷勢,不過是些皮肉外傷,倒已經無大礙,臉上的腫也消去了大半。因查探完後,這才坐下來問輕憐道:“究竟是怎麼了?素日裡我看你不是那賢惠軟弱到這麼過頭的人,怎麼昨兒偏就為了一個害你的人咬死了不說話?甚至還差點兒連累到鄭黎。”

輕憐滿心慚愧,麵上飛紅,垂頭澀聲道:“奶奶不要說了,婢妾真是愧悔無地。實在是婢妾欠了如意兩次的救命之恩,昨日她說讓婢妾就當做還了她的命,婢妾心裡便糊塗了,隻想著這一世裡,恩怨便這樣了結吧,卻沒料到竟然險些因為婢妾的糊塗心思,妄害了鄭大哥……鄭黎的性命,婢妾……婢妾真是無地自容……”

寧纖碧皺眉道:“原來是這樣。奇怪,如意既然已經陷害了你,那種境況對你又是極為不利的,她何必還用救命之恩來要挾?倒像是生怕你還有一點兒生機似得。”

說完卻見輕憐苦笑道:“她可不是就害怕婢妾大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