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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適的素材,再加上蘇青身上所帶著的那種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卻怡然自得的特性,因此他很快就對蘇青產生了興趣。

此後一來二去,兩人了解了,隨著與蘇青的談話,周堯漸漸知道那些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的一生可以用不幸來形容,因為年少時受到的傷害,使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融入到正常社會中,打架,發火燒房子,幾次被關進牢房精神病院,時常說自己心裡住著惡魔,想放把火將自己燒死。

在彆人的眼中,蘇青應該是那種很危險的人,雖然周堯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隨著兩人的認識,周堯開始明白,蘇青是個很單純甚至說得上很有同情心的人,隨著他年少時因為受到自己父%e4%ba%b2的性.侵,原因拋出,蘇青跑去參加自己母%e4%ba%b2的再婚,就在大家以為電影就在這樣一種治愈的基調中結束時,始終沒有走出年少時心理陰影的蘇青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殺。

林君遙記得不管自己或者宋錦年,在看完這個劇本都沉默了很久,這個由真實故事改編的劇本,大概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它是真實發生並存在過的事,因此在影片一開始的時候,它就帶了一種類似宿命般沉重的色彩。

在開始拍攝第一場戲的時候,林君遙將自己說話的語氣放慢,類似夢囈般,不管他的動作或者表情,都給人一種他不是很清醒的感覺。

除去從前那兩次兩人一同合作的經曆,對於宋錦年來說,時隔近半年的時間後,他在林君遙的身上發現了很大的進步。

如果說從前演戲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按部就班,一成不變的需要完成的工作,到了這一天,林君遙已經將演戲這件事變成了一種享受,他會以自己的了解在細節上表現出這個人的性格,而蘇青最大的一個特點,大概是原作者沒有對他心理直白的描寫,即便電影中會以一種層層深入的方式揭開從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但對於他本人,好像從來沒有就這些事發表任何自己的感想。

比如難受,比如悲觀,在電影即將結束的時候,蘇青隻說過一句話,說這一切都是上帝對他的考驗,他隻能默默的承受。

所以林君遙在扮演這個角色時,從來沒有在眼神或者表情中透露任何他的主觀想法,換一句話來說,他的表情或者眼神都是單一,即便有變化,也僅僅針對於當時出現那樣的狀況時自己所能做出的最直觀的反應。

宋錦年此次對林君遙的表演給與了一種很高的評價,林君遙雖然陷在這個角色中有些走不出,但因為有宋錦年在身邊為他做調節,所以他此次的拍攝也算快樂。

除此之外,由於林君遙毒辣的挑片眼光,最近一段時間榮耀參與的另外兩部電影,又在票房和口碑上遠遠勝出星河一大截。

除去榮耀內部過分激動的工作人員,就連影評人或者職業媒體人,也開始在報紙上大肆鼓吹耀榮很快超越星河成為香城第一經紀公司的事。

林君遙對此沒有太大的感覺,大概因為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局,隻是對於溫博賢終於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耀武揚威的事實,他還是為此小小的興奮了一把。

韋伯因為顧慮榮耀有宋錦年和林君遙,所以到最後,他選擇進入的是藍田,而祥和,就算他們在韋伯那裡獲得了巨額的解約金,也一樣不能改變星河再無一線明星的事實。

星河多年前曾經經曆過一次融資,雖然溫博賢依舊持有個人中最高的股份,但如果董事局的人有意將他踢出星河,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林君遙可能想象得出溫博賢的心理,但他沒想到,他這種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的,新戲開拍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宋錦年在片場受傷。

第58章 意外

片中林君遙扮演的蘇青住在一個廢棄的廠房裡,因為出現的次數不是很多,廠房的場景在攝影棚裡搭建而成。

雖然鏡頭中看起來就是一個廠房的模樣,但鏡頭一旦拉遠,就能看見上麵離地麵很有些距離的各種鎂光燈。

宋錦年受傷的那一天,兩人的對手戲就在那裡進行。

林君遙距離宋錦年有些遠,因此他的視野比宋錦年的更為寬闊。

在看見宋錦年頭頂上那個鎂光燈落下的瞬間,林君遙本能的就想衝過去將宋錦年推開,隻是那時候攝影機的很多工作人員也看見了,發出各種尖叫的同時,宋錦年也很快察覺到異常。

抬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那個需要兩個人合抱的巨型鎂光燈以一種很快的速度落了下來。

前麵的林君遙一臉焦急的衝了過來,看樣子,他是想推開自己,避免自己受傷。

想到這裡,宋錦年心裡流過一陣暖流。

隻是他和林君遙一樣的想法,就在他想將林君遙推出去的瞬間,眾人發出的尖叫聲更加的刺耳,感覺到身體因為那種危險的逼近呈現出的緊繃狀態,宋錦年將來不及推出去的林君遙抱在懷裡,翻身壓在他身上。

事情發生的太快,等到林君遙聽見鎂光燈落在地上發出的巨響,林君遙隻覺得自己眼前黑了一下。

片場萬籟俱寂,林君遙感覺到右手手背傳來的一陣濕熱,忙小心的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宋錦年。

“錦年?錦年!”

壓在他身上的宋錦年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在林君遙的聲音開始變得顫唞時,片場裡的工作人員終於回過神,快速的衝過來將壓在宋錦年左肩上的鎂光燈抬開。

時間似乎有片刻的停頓,看著身邊已經混亂成一團的工作人員,林君遙逐漸回過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顫唞的伸出自己的手指,將它們湊到宋錦年的鼻前。

呼吸很微弱,但好在宋錦年還有呼吸,意識到這一點,林君遙才像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氣般坐下。

救護車和警察差不多在同一個時間到達,林君遙穿著淺色的戲服,因此宋錦年落在他右側肩膀上的鮮血尤其的明顯。

雖然有一種很快就會昏過去的感覺,但林君遙知道,此時的宋錦年還很需要他。

不管彆人的阻攔上了救護車,即便他想靠過去將宋錦年的手握住,但車上的醫護人員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止血,吸氧,上監護儀,林君遙被他們逼到角落,遠遠的看著沒有一身是血,已經失去全部意識的宋錦年,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透著一種朦朧的不真實的感覺。

就好像在做夢,他能聽見彆人說話,能看見他們的動作,但無論如何,他好像都沒有和他們在同一

個世界。

這一晚不論發生什麼,始終給林君遙這樣一種感覺,後知後覺的,好像是到了這個時刻,他才逐漸意識到宋錦年受了很嚴重的傷。

他機械的跟在那群醫護人員的身後,看著他們將宋錦年從擔架移到推車上,看著他們進入電梯,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推車的欄杆,不管彆人怎麼和他解釋甚至用手推他,他都不為所動。

電梯一點一點的升上去,而後是光線有些刺眼的走廊,林君遙一路沒什麼知覺的跟著,直到身邊有人朝他大聲的吼:“他現在需要急救!你能不能把手放開?!”

他才後知後覺的將自己的手指一點一點的放鬆。

大概是抓的太緊,他的手指變成佝僂的%e9%b8%a1爪般的樣子。

看到手術室亮起的紅燈,林君遙終於支撐不住的靠著牆壁坐倒在地上。

他不知道宋錦年能否獲救,但一想到自己此後的人生都不會再有這個人的存在,林君遙便覺得腦袋裡蒼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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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此前所做的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站在離他更近的地方,一旦失去他,自己此後的人生大概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樂趣。

他已經死過一次,也知道自己對生抱有怎樣一種強烈的渴求,即便有一天宋錦年真正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他大概也做不出那種殉情的事。

隻是繼續活下去呢?

沒有笑容,日複日的沉浸在悲傷裡,即便有一天這種傷痛會在表麵上呈現出一種已經恢複的模樣,但心裡呢?

每次想起宋錦年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持續的抽痛,想著他曾經與自己說過的話,他微笑的樣子,還有兩人曾經在一起時的那些時光。

以後大概也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不停的懷念著宋錦年,享受著活著時的那種孤寂與冷清,一直等到自己也一並死去。。。

“君遙?君遙!”

林君遙抬頭,等到徐秋時帶著一種異常焦急的表情撞進自己的視野中,他才呆呆的叫了聲:“秋時。”

徐秋時呆愣了一下,而後他伸手抹掉林君遙的眼淚,說:“怎麼哭了?我剛剛問過了,錦年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真的?”

徐秋時伸手揉了揉林君遙的頭發,說:“真的,我不騙你。”

此時的林君遙就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小孩子,一臉的茫然無助,想著兩個人已經在一起這件事,徐秋時又將林君遙拉起來,說:“地上冷,不要感冒了。”頓了頓,他又說:“錦年這會兒最需要的就是你。”

林君遙站起來,眼見他即將跌倒,徐秋時又將他扶住,說:“在這裡坐了多久?”

身上也冷的厲害,徐秋時不由自主的抱著他摩挲著他的手臂,說:“沒事的,錦年不會有事的。”

感情之類的事好像就是在不知不覺中形成的,一開始的時候,徐秋時也替林君遙的付出感到不值,覺得宋錦年對他愛的不夠,可是剛剛聽見片場的工作人員說出事的時候是宋錦年將林君遙護在身上,徐秋時又不免有些感歎,此刻又見林君遙緊張成這個樣子,心裡除了焦急,似乎也就剩了羨慕。

宋錦年的人緣一直不錯,那天在片場的那些工作人員,除去那些被警察帶去做筆錄的,差不多都來了,手術室的走廊裡站滿了人,除去一開始痛哭流涕的林培,此刻大家都隻是安靜的等著。

半夜的時候,手術室門前的燈光終於變暗,一群人簇擁到幾個醫生護士麵前,隻不停的同為首的醫生詢問宋錦年如今的情況。

“沒有生命危險,隻是以後他的左手都不能負重。。。”。

醫生的語氣有些沉重,即便他沒有明說,但大家都知道,宋錦年的左手大概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