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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你的溫柔 淩伊丶 4286 字 6個月前

鬱清灼平常給他這位發小損慣了,都不反駁,說,“是是是,我庭哥那麼好,指定難追。追他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

趙澤如聽他的語氣輕鬆,再看他臉上帶著笑容,覺得這兩人應該是和好了,這才笑嘻嘻地放下心來,跟著又問了句,“晚點你梁哥來嗎?”

清灼說,“今天來不了了,他不在北京。你不著急走吧,明後天再找時間聚聚。”

趙家和鬱家已有兩代的交情了,趙仕銘也是看著鬱蘇和清灼從小到大的長輩,這頓飯就是家宴,席間氣氛很好,不管是長輩還是小輩,說話都很放鬆也沒什麼遮攔。

鬱清灼是這些人裡唯一單著來的,免不了要被鬱蘇和趙澤如調侃。

鬱清灼反正心態很好,不管被調侃什麼他就是一昧的護著他庭哥,把不好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等到服務員上齊最後一道菜時,趙澤如又給鬱清灼倒了杯酒,一邊不忘落井下石地說他,“看看你,我想灌你多喝幾杯都怕沒人接你回家。”

這邊話音剛一落下,包廂又一次開了,眾人都以為是服務生沒太在意,隻有趙太太坐著上位,正對門口,一下叫了一聲,說,“哎呀,這是...鬆庭吧?”

鬱清灼也嚇了一跳,端起的白瓷酒杯又立即放下了,猛地回頭去看。

梁鬆庭穿了件厚呢風衣,帶著一股外麵的寒意,推門而入。

他先看向清灼,又抬眸掃視一圈在座的眾人,很爽利地說,“來晚了不好意思。”然後走去上座和趙仕銘握手,也跟著鬱清灼的習慣叫對方“銘叔”,同時衝著趙太太點頭,問好。表現得極為淡定大方。

鬱清灼整個都呆了,從椅子裡慢慢站起來,也不知走動了,完全想不到梁鬆庭怎麼會忽然現身。

梁鬆庭走回來,和鬱蘇打招呼,又被趙澤如摁著先喝了一杯。

他沒接趙澤如的酒,順手拿過鬱清灼的那杯,仰頭喝完了,接著脫掉大衣,在清灼身邊坐下。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們兩人身上。梁鬆庭這一身的氣勢太有魄力了,他很從容,也很自如,當著眾人的麵也不避諱,伸手在清灼後頸處捏了捏,笑著說他,“咱們倆的事兒,一會回去再說。”

瞞著他在這兒大宴賓客,吃獨食。梁鬆庭跟他沒完了。

第48章 我帶你回家了

鬱清灼被梁鬆庭突然到場的這個驚喜給樂的,都不知道怕了。

梁鬆庭要跟他回家算賬,鬱清灼笑眯眯地點頭,以周圍人不容易聽到的音量說,“那肯定要算的,庭哥你可彆不跟我算。”

和好了就是不一樣,說什麼都有底氣。

鬱清灼一和梁鬆庭說完,立刻隔空指指一旁坐著的趙澤如,問他,“怎麼樣,還喝嗎?”言辭裡有種渾然不怕的挑釁。

趙澤如一聽就笑了,“鬱清灼你要不要這麼幼稚啊?我都沒眼看你這副狐假虎威的樣子。”

鬱清灼根本不在乎被他取笑,又問梁鬆庭,“庭哥,你替我喝麼?”

梁鬆庭就說了一個字,“喝。”

趙澤如當著父母的麵很識時務,不跟梁鬆庭拚酒,轉過頭去對女友噓寒問暖。假裝剛才那個給鬱清灼倒酒的人不是自己。

梁鬆庭在席間與其他人聊天,與鬱清灼聊天,表現得都很坦然。他甚至不加遮掩對於鬱清灼的一些親密動作,坐下以後捏了捏鬱清灼的脖子,而後又在桌下與清灼牽著手,服務生給他盛湯,他接過湯碗先交給清灼喝。

過了一會兒,小侄女跑來纏著清灼舅舅要抱抱,抱上了就在鬱清灼懷裡扭動。梁鬆庭眼明手快拿走湯碗,防止熱燙濺落在一大一小兩人身上。

這樣的坦率被他做得並不逾矩,反而看了讓人覺得舒服,覺得心裡踏實。

在場的趙仕銘、趙太太、鬱蘇,哪一個又不是閱人無數的。他們都是鬱清灼這邊的親友,但梁鬆庭卻經得起這幾雙眼睛在明亮燈照下放大細看。

一頓飯吃到後半程,鬱清灼陪著侄女去一旁玩iPad看小豬佩奇,鬱蘇與梁鬆庭之間隔著一個空出來的座位,兩人開始聊起來。

鬱蘇問梁鬆庭,“為什麼答應和鬱清灼和好?”

梁鬆庭好像隻有鬱清灼在跟前時才會露出笑容,現在清灼去了一旁,他又變為那個冷峻的人。

他的回答讓鬱蘇有些意外,他說,“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給。”

鬱蘇愣了下,片刻後才慢慢地說,“謝謝你,鬆庭。”

梁鬆庭些微搖了搖頭,不知道是想表達不用謝,還是沒必要謝什麼。

他和鬱清灼看起來都不像是那種會為了誰一往情深的人,但在被彼此吸引這件事上,好像從小到大就沒有變過。

而後鬱蘇又問,“你知道清灼在英國經曆的事嗎?”

梁鬆庭據實已告,“知道一些,但不全。”

鬱蘇眼色稍沉,說,“他是失去了才知道什麼是後悔的人,從小給我父母慣得沒有樣子。”頓了頓,看向梁鬆庭,“你也是那個慣他的人。”

梁鬆庭接受指責,並不否認。

鬱蘇的語速更慢了,又繼續說,“但他的後悔是真的,他為了保護你,也為了照顧我母親,答應了鬱敬很苛刻的條件。”

在梁鬆庭聽到的講述裡,鬱清灼和鬱蘇都一齊稱呼他們父親的全名,可見鬱敬這位長輩有多不得人心。

梁鬆庭轉頭看了一眼坐在幾米開外的鬱清灼,他和小侄女看動畫片看得很投入,兩顆腦袋湊在一起。

梁鬆庭轉回身來,問鬱蘇,“鬱敬對他做了什麼?”

鬱蘇這次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鬱敬送他去做同性戀矯正治療。”

鬱蘇沒有描述細節,她已經在逐漸地感同身受梁鬆庭與鬱清灼之間的感情,她覺得那些細節會讓梁鬆庭受不了。她希望這頓飯以歡樂開始,也以融洽結束。

梁鬆庭眉心擰起,看向鬱蘇的眼神一下凶狠了些。

當然這凶狠不是針對鬱蘇,而是對於七年之間他所錯失的一切。他完全沒辦法在這個事實麵前保持冷靜。

他問鬱蘇,“治了多久。”

鬱蘇說,“斷斷續續有一年吧。”緊接著鬱蘇吐了口氣,又眨眨眼,是一種極不自在的表情,“這件事我當時竟然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鬱清灼一直瞞著。”

“我覺得很對不起弟弟。”鬱蘇說著,扶了下桌子要站起來。

這個秘密不可能在聚餐的桌邊說完。

她借口去洗手間,她離開包廂後梁鬆庭也很快起身離席。

鬱清灼反應也挺快的,看到姐姐和梁鬆庭前後走出包廂,他已經有點明白過來,可是小侄女摟著他胳膊不讓他走,他一時也沒法撇下孩子。

鬱蘇和梁鬆庭站在走廊一處比較少人的角落。

鬱蘇知道多說從前的事無益,梁鬆庭與鬱清灼剛和好,這種陰暗的事隻會攪得人心浮亂,各自歉疚。但鬱蘇也不能一點不讓梁鬆庭知道,她隻提及一點點,小心掌握著分寸。

她說,“我當時剛新婚,買的房子在伯明翰,不是每天都能見到清灼。我以為他白天不是去上學就是去醫院,可實際上每周都有幾天他是被送去接受治療。”

“他那段時間瘦得很厲害,可能因為服用抗抑鬱藥物的緣故,也可能還有更糟的治療手段,我不知道詳細情況。他對於這一段沒有主動談過。”

鬱蘇說到這裡,攥緊了拳。鬱清灼或許有過年少任性的時候,但他的骨氣和擔當並未減少分毫。

鬱蘇不曾沒聽他說過半句難熬。他那時彆無選擇,這是鬱敬放過梁鬆庭的條件。鬱清灼接受了一切,又用數年時間獨自走出來。

梁鬆庭在鬱蘇的講述中,模糊想起來鬱清灼回國後他們第一次做,那晚很混亂,梁鬆庭的記憶也沒那麼清晰。但鬱清灼似乎在起了反應之後流露過一絲反常的驚喜,當時梁鬆庭什麼也不知道,隨意地對鬱清灼說了些近似羞辱的話。

而現在梁鬆庭回想起他那時的表現,應該是在擔心自身不能給出正常的功能反應。

很顯然,鬱清灼在治療中被迫服用過抑製類的藥物,這些東西一度傷及他的健康。

這個被梁鬆庭捧著手心裡的人,卻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與血淋漓的現實纏鬥過。∮思∮兔∮網∮

梁鬆庭以極大的冷靜聽完,對鬱蘇說,“清灼沒提過這個,謝謝你。”

鬱蘇說,“也許有一天清灼會願意告訴你,可能你先裝作不知道會比較好。”

鬱蘇是有分寸感的親人,但奈何與鬱清灼相隔太遠,不是常常都能見到。

今晚總是一個機會,她相信梁鬆庭是值得托付的那個人。

幾分鐘後,梁鬆庭先回到包廂。鬱清灼抬眸望向他,他走到沙發邊坐下,一隻手從後麵稍微圈住鬱清灼。

清灼沒有拐彎抹角,問他,“和我姐聊天去了?”

梁鬆庭笑笑,說,“知道了還問。”

“......聊了什麼?”鬱清灼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梁鬆庭低下頭,以周圍人看不見他嘴型的角度,叫鬱清灼,“老婆。”

然後停頓了幾秒,低沉的聲音裡藏著一絲隻有鬱清灼能聽出來的那種痛心和不舍,“再跟你姐他們玩一會,我帶你回家了。”

第49章 梁鬆庭,拆你的禮物吧

鬱清灼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

這樣也好,清灼心想。鬱清灼和梁鬆庭之間本來不該有任何秘密。

梁鬆庭很少動用事務所的司機為自己的私事開車,但是當晚他叫了司機來送鬱蘇一家回酒店。

一行人在餐廳門口作彆,趙仕銘和趙太太先走了,趙澤如和女朋友也叫了個代駕離開。鬱蘇和鬱清灼約好了明天還要再見的,一起跨年吃火鍋,所以分彆很輕鬆。

鬱清灼這位做東的主人將自己請來的客人一一送走,就剩下他與梁鬆庭並排站在街邊,他們叫的車也快到了。

梁鬆庭把他的大衣帽子拉起來蓋在頭上,鬱清灼笑著說,“不冷。”

剛從暖氣很足的餐廳出來,外麵的寒意不會侵襲得這麼快。但梁鬆庭還是隔著帽子,以掌心搓揉清灼的耳朵和臉頰。

鬱清灼不冷,梁鬆庭知道。但梁鬆庭有很多後怕,多到從他的身體裡溢出來。

他需要不斷地接觸鬱清灼,確認他的溫度,確認他就在自己身邊。這種後怕才會消退或者得以壓製一點點。

在打車回家的路上,聊天的話題幾乎都是鬱清灼發起的。

他問梁鬆庭從哪裡得知鬱蘇回國了,又是怎麼找到萃華樓。

梁鬆庭說,“路白菲看見你了。他當時在請生意場上的客人,沒有來得及和你打招呼,後來給我發了條信息。”

路白菲這種朋友,好像總能在關鍵時候起到作用。

他知道梁鬆庭回家去陪母親養病,又撞見鬱清灼在萃華樓的前台翻看菜單。雖然不清楚鬱清灼請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