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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你的溫柔 淩伊丶 4290 字 6個月前

清灼想念這一口,做夢都想過,現在不管能不能咽下去,也要嘗嘗味道。

喝粥的同時,他也在慢慢打量梁鬆庭住的這套房子。整屋一體化的裝修風格很簡潔,帶點原始的工業風,家具成色看著都很新,估計房子買了不多久,也就是最近一兩年的事。

當鬱清灼的視線移至電視櫃那邊時,忽然定住了,櫃子最下麵一層的隔斷裡放著一隻挺眼熟的做舊紙袋。那是他送給梁鬆庭的生日禮物。

袋子還保持著送出時的狀態,沒有拆封,原樣地被放在櫃子的角落裡。

鬱清灼的心往下一沉,禮物送出快一個月了,梁鬆庭一直沒拆開,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後麵再吃什麼,他都不太嘗得出味道了,一碗粥喝完,他去廚房洗了自己用過的餐具,又將餘下的菜放進冰箱。

原本鬱清灼有過留下的打算,想著等到梁鬆庭回來,餘下的半天周末還能和他有些相處的時間。但這份原封不動的禮物讓他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象收了收,昨晚是他不請自來的,今天還是該識趣的離開。

追人這件事,任重而道遠。等到什麼時候梁鬆庭自願把禮物拆了,或許鬱清灼能留下了陪他過周末。

鬱清灼走的時候沒給梁鬆庭發信息,他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之後的幾天時間,鬱清灼待在研究所的時間很長,一般都是到晚上八九點才離開。

由他負責修複的那幅十三陵地圖已經接近尾聲了,正在進行裝框前的大裱。鬱清灼這些天幾乎都伏在修複台邊,為地圖和襯紙的搭口做接合。一米多長的原圖要在邊緣紋理上與襯紙儘量貼合,需要極大的耐心,伏案時間久了,眼睛和身體都有些透支,這幾晚離開研究所時,鬱清灼隻剩下一種心如止水的疲倦感。

“造詣”的助理小舟在晚上九點給他打來電話,鬱清灼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辦公室。

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接到建築事務所的電話,接起來時還有點懵。

手機那頭傳來客氣的聲音,“鬱先生,我是造詣的蔣舟,想和你跟進一些設計圖紙的問題。方便占用你幾分鐘嗎?”

鬱清灼忙碌了數天的大腦倏忽從工作場景裡轉開,他站在一片寂靜的辦公室裡,突然很沒出息地想,他好想梁鬆庭啊,他們有四天沒見了。庭哥現在在乾嘛,也在加班麼?

“你說。”他嘴上回應著小舟。

蔣舟把準備好的一些問題竹筒倒豆子似地問了,又給了一些新的方案,說到底還是催他儘快做個決定。

鬱清灼其實也不明白蔣舟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給自己來電話。他有點不想管那麼多了,很直接地問對方,“梁老師在嗎,我跟他說吧。”

蔣舟遲疑了幾秒,才說,“好吧,那您稍等。”

片刻後,手機的背景變得嘈雜了些,好像是遞進會議室裡了,繼而鬱清灼聽到了梁鬆庭的聲音。

梁鬆庭就說了短短的一個字音,“喂”。

鬱清灼呼出口氣,拿著手機慢慢蹲下`身。

他冷靜了四天,把所有時間都投在工作上,就連還給梁鬆庭的衣服他都是快遞過去的。

現在梁鬆庭就說了一個字,他就感覺自己繃不住了。

鬱清灼沒跟梁鬆庭聊那套房子,也沒有解釋自己一拖再拖的理由,他低聲說了句,“庭哥,我一會兒接你下班行麼?”

梁鬆庭此刻正坐在燈火通明的會議室裡,周圍全是加班趕圖的同事。他愣了下,直覺是該拒絕的,他自己開車來上的班,用不著誰接。

可是鬱清灼不等他開口,又道,“庭哥,昨晚我很想給你打電話的,手機拿起來七八次,都沒把號碼撥出去……”

鬱清灼從前是絕不可能有這樣的低姿態,現在卻像是學會了一種新的追求方法。就算沒說什麼曖昧的話,隻道些看似尋常的細節,情緒反效果倒拉滿了。

梁鬆庭臉上瞧不出什麼波瀾,身旁有同事把一個平板電腦遞給他,他伸手接下了。

手機那頭鬱清灼的聲音更低了些,這次隻有兩個字了,“行嗎?”

第15章 知道我煩嗎

晚上九點已經不是工作時間了,助理蔣舟給鬱清灼打去電話,這背後自然有梁鬆庭的授意。

周日那天下午,梁鬆庭從工地回到家裡,鬱清灼已經走了。臥室裡收拾得很乾淨,前一晚的一場混亂仿佛沒有發生過。

兩天後,梁鬆庭收到了快遞寄來的一件衣服,是鬱清灼從他這裡借走的T恤,而鬱清灼那邊仍沒有隻言片語。

這幾天在工作的間隙,梁鬆庭總會想起鬱清灼從床上坐起,毯子自他身上滑落的一幕。

他疑心自己是不是把人弄傷了,畢竟他從未對鬱清灼那樣粗暴過。

多年前他們的初次也很激烈,事後鬱清灼發了低燒,梁鬆庭為此內疚得不行。從那以後他就非常體貼小心了,沒再發生過類似的情況。

但是周六那個晚上的情形實在讓人難以控製,那些衝撞之中包含著長達七年的背叛和撕裂,任憑欲望洶湧肆虐也無法平息。

鬱清灼當然不夠理智,否則以他矜傲的性子就不該深夜上門。梁鬆庭也不會比他好,鬱清灼的嗚咽、顫唞、幾欲崩潰,都沒能讓梁鬆庭心軟,反倒是在提醒著他,這個人七年前所做的一切。

鬱清灼消失的這幾天,梁鬆庭間或想起他,卻一直沒和他聯係。

直到今晚開會時,設計師徐向跟梁鬆庭提到了鬱清灼的那個設計方案,說這是你朋友吧?錢都給了這麼久了,怎麼一直拿不定主意?

梁鬆庭聽後沒說什麼,隻是把號碼扔給了助理蔣舟,讓他去聯係鬱清灼,結果電話還是轉回他這兒了。

現在清灼問可不可以來接他,梁鬆庭沉默片刻,說了個時間,“十點半。”

手機那邊的鬱清灼如釋重負地笑了下,聲音也輕鬆了些,回應道,“好,那晚點見,庭哥。”

-

十點三十二分,梁鬆庭走出“造詣”所在的商務樓,外麵飄著細雨。

鬱清灼沒撐傘,就站在車邊等他。

這是梁鬆庭第一次看到鬱清灼戴眼鏡。過去的鬱清灼是沒有近視的,現在他穿著白襯衣,袖子挽到小臂處,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眼鏡。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有那種氣質,戴上眼鏡非但沒有拉低顏值,反而顯得眉目更清俊了。

梁鬆庭走到副駕那邊,一拉開車門,先看見了一束白玫瑰。

車內比較昏暗,這束玫瑰搭配著同樣素淡的雪葉菊,白得很優雅也很醒目。和不久前鬱清灼帶去他辦公室的那束花頗為相似。

鬱清灼站在駕駛座那邊,說,“本來想拿著花接你的,怕同事影響不好,還是留在車裡了。”

梁鬆庭拿起花往後座一放,沒接他的話。鬱清灼也不再說什麼,上了駕駛座,兩人各自係好安全帶,清灼發動了車,一麵開向主乾道,一麵問梁鬆庭,“吃晚飯了麼?”

梁鬆庭說吃了。

鬱清灼繼續和他聊著,“吃的什麼?外賣?”

梁鬆庭“嗯”了一聲。

鬱清灼看著前方的道路,梁鬆庭偏頭看了他幾眼。鬱清灼身上這件白襯衣的扣子係得很高,已經蓋住喉結了,想來這幾天他為了掩飾某些痕跡沒少費心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越野車開到十字路口,梁鬆庭指著右邊的車道,說,“右轉吧,這邊比較近。”

然而鬱清灼沒有打轉彎燈,一路直行開過了路口,才說,“我買的房子離這兒也不遠,庭哥要不順路去看看?”

梁鬆庭猜到他有這一出,反應都懶得給了,過了會兒,冷聲說,“早想好了,是吧。”

清灼摸了下鼻子,笑笑,也不敢辯解,“就隻是看看吧,庭哥,幫我拿個主意。”

拖了快一個月一直沒開工,鬱清灼就指望著這套房子的裝修設計能交到梁鬆庭手上。今晚要能帶上梁鬆庭去看房,那應該就成功一半了。

後半程兩個人都沒說話,電台音樂一直放著,雨刮器在車窗上來回擺動,車外的城市浸潤在雨霧之中,就連街燈投出的光束都是搖曳迷離的。

梁鬆庭忙了一整天了,倦意也很重,他將兩手環在%e8%83%b8`前,靠著座椅閉眼坐了會兒。

鬱清灼沒忍住,轉眸看了他好幾次。

男人的側臉輪廓很深刻,鼻梁挺拔,薄唇也性感,整個人帶有一種沉穩冷峻的氣場,不像年輕時候那麼銳意張揚了。就算他閉著眼休息,一言不發地坐在陰影裡,那種存在感仍然很強烈,讓鬱清灼看得心跳加速。

下了主乾道後,又轉了兩個街口,臨近十一點,鬱清灼終於如願把梁鬆庭帶進了小區。

當初買下這套房子時鬱清灼心裡是有過期待的,有一天能和梁鬆庭一起住在這兒,要不也不會選在酒仙橋這個地點。這裡距離古籍研究所並不近,地鐵都要換乘,反倒是離梁鬆庭工作的地方更近些。

車速減慢以後,梁鬆庭也睜開眼沒再休息了。鬱清灼給他指了指車道右邊的一棟樓,說,“那邊有個帶露台的七樓就是我買的房子。”

然後鬱清灼把車停在了指定車位上,帶著梁鬆庭進入六座。

梁鬆庭幾乎沒說什麼話,鬱清灼知道他來這一趟並不情願,走在一旁也很收斂,沒有多話。兩人從電梯出來,鬱清灼走去前麵開了門,客廳裡已經在做承重牆結構加固的部分,堆放著不少板材和鋼筋,已不太看得出原先的樣子。

鬱清灼把每間屋子的燈都打開了,梁鬆庭在屋內走了一圈,主臥和書房他停留了較長時間。後來他走到露台上,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鬱清灼沒有跟著他一起轉悠,直到梁鬆庭靠著護欄抽上煙了,清灼才走過去,在一旁站著。因為下雨的緣故,鬱清灼取下了眼鏡放入襯衣口袋裡,而後他問梁鬆庭,“那間書房也想作為我的工作室,以後周末可能會待在裡麵很長時間,庭哥有什麼建議嗎?”

鬱清灼不敢提任何要求,他也並不知道梁鬆庭剛在書房裡看過了,關於怎麼設計才更符合鬱清灼的職業和使用習慣,其實梁鬆庭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梁鬆庭也煩,要不就不會走到露台上抽這支煙。

他不想管鬱清灼的事,但大腦有時候就是屏蔽不掉這個人的相關信息,一走進書房,就開始自動計算用什麼隔音材料,寫字台該怎麼設計,周圍的書櫃要采用智能檢索係統便於查找。

鬱清灼試探著提了問,梁鬆庭垂眼咬著煙,突然一伸手,掌心是衝著鬱清灼的臉去的。

清灼下意識地後仰想要避開,而後又忽然定住了,任由梁鬆庭的手覆住了他的臉。

這是個極具侵略性的舉動,不是扣著臉頰那種小打小鬨,而是以手掌整個包裹住臉頰。

鬱清灼身後是一間小儲藏室,梁鬆庭將他的臉抓住以後又往後推,鬱清灼跟著倒退了一步,繼而被抵在儲藏室的外牆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