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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扶風琉璃 4282 字 3個月前

,鮮血噴湧而出,呼吸逐漸苦難,雙眼一閉,很快斃命。

偷襲之人在黑暗中發出一聲蟲鳴,孫得立刻悄悄趕過來,打起火石迅速掃了一眼,見這名探子與自己身量相差無幾,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觀察了一番此人的相貌,隨即從懷中掏出東西在自己臉上搗鼓起來。

孫得給自己偽裝麵容的同時,偷襲的那名%e4%ba%b2兵開始扒探子身上的衣褲,待他扒完的時候,孫得已經把臉上拾掇好了,接過他手中的衣褲迅速換上。

一切都悄無聲息,直到大功告成,當真如他所言,不足一泡屎的時間。

因為此處是坡地,他們身處下方,因此打火石的光亮不容易被人察覺,幾名%e4%ba%b2兵借著微弱的火光打量了一眼他的麵容,不仔細看倒的確挺像,不由紛紛驚歎。

此刻容不得他們耽擱時間,其實隻要光線再亮一些,旁人再多看兩眼,必定會發現,眉眼、鼻梁、嘴巴,沒一處是像的。

孫得往前走了幾步,恢複成大搖大擺的淡定模樣,低頭收拾著身上的衣帶走過去,往那名探子原先坐的地方一%e5%b1%81%e8%82%a1坐下。

旁邊的人也沒仔細看,隻是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問道:“哎,你怎麼去那麼久啊?”

“拉肚子了。”孫得沙啞著嗓子簡短地回了一句。

另一邊有人“咦”了一聲,轉頭看他:“你嗓子怎麼變粗了?”

“大概凍著了,誰想到這兒夜裡這麼涼。”孫得露出幾分懊惱之色,沒好氣地回了一聲,五官在朦朧的火光照耀下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旁邊的人隻看到他的側臉,對麵的人隔著火堆,又離得遠,更是分不清真假,沒人發現異樣之處,見他沒什麼大事,也就不再問他了,繼續先前的話題。

“沒想到,西北這地方瞧著荒,但田地裡的收成還真是不錯!”一人嘖嘖感歎,“也不知道這靖西王怎麼治理的,你們還彆說,我要不是入了咱們王爺的%e4%ba%b2兵營,還真想投奔西北,聽說這裡的小兵可以將家裡的爹娘接過來就近看顧……”

“真的?有這種事?”旁邊一人頓時來了勁。

“那是當然!”

“哎哎!禍從口出!”對麵一人麵色嚴肅道,“此話可彆落到王爺耳朵裡,當心咱們全都腦袋搬家!”

一開始說話的人乾笑兩聲:“這不隨便聊聊嘛!”

孫得假裝受了涼,捂著%e5%94%87咳嗽了一聲,問道:“我們回去後,王爺會給什麼樣的獎賞?”

“你還想要獎賞?”一人嗤笑道,“你忘了之前來這裡的那些人了?咱們能偷偷完成任務,活著回去就不錯了!”

孫得這一引,眾人迅速轉移話題,一人歎了口氣:“賀家軍的糧草究竟藏在哪裡,咱們到現在都沒找到,隻能等到他們的人來征集糧草後跟過去,不過這麼一來,估計要等上十天八天了。”

“十天八天後也回不去!”另有人嘿了一聲,“等咱們將這兒的糧草燒了,還得去白頭山遞信物送交給王爺,白頭山的那些兵還等著行刺賀翎那小子呢!不把任務全部完成,咱們哪敢回去?”

“嘖,這山的名兒真是古怪!”

“我聽人說,是因為山頂上光禿禿的全是石頭,看上去就像老人家白了頭,這才叫白頭山。”

孫得見他們話題眼看著要越扯越遠,想了想,覺得這信物必定是隱秘之物,或許多數人都沒見過,連忙問道:“王爺讓咱們送什麼信物?”

旁邊的人立馬被勾起了興致,朝一名年紀稍長的人問道:“隊正,咱們都沒見過信物呢,要不拿出來瞅瞅?”

隊正板起了臉:“胡鬨!王爺特地吩咐我不得泄露機密!瞅什麼瞅?”

孫得借著火光暗中將這名隊正的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將他從頭掃視到尾,接著就迅速垂下目光,打了個哈欠:“哎!不說了,困了。”

他這一打哈欠,連帶著周圍的人都跟著泛起困來。

一人嘀嘀咕咕道:“要不是嫌冷,老子他娘的早就睡了。好在這山坡還能避避風,不然哪兒睡得著?”說著就在身後摸了摸,覺得地上夠平整,這才倒頭躺下。

夜色寂靜,孫得閉上眼豎起耳朵聽著,確定所有人都躺下後又等了一段時間。

鼾聲迭起,孫得悄悄從地上爬起來,聽了聽動靜,湊近火堆,朝黑暗中打了個手勢。

63、深夜偷襲

潛伏在四周的人見到孫得的暗號,即刻開始行動,迅速敏捷如同暗林深處的豹子,很快靠攏過來,二十幾雙鞋踩在落葉上發出細微的聲響,被火堆的嗶剝聲掩住。四名精兵悄悄爬上了樹,緊隨而上的還有手中的獵網,在黑暗中對著這些探子無聲張開。

孫得見勝局已定,踩著極輕的步子開始後退,一直到退出獵網的範圍,這才站定,朝周圍的人揮了揮手。

正在此時,那名隊正忽然警覺地驚醒,本能地寒意陡生,倏地睜開雙目,隨即便看到頭頂上一張巨網在火堆映照的微弱光亮中朝他們撒下來。

“小心!有埋伏!”隊正大喊一聲,就地翻滾數圈,堪堪擦著獵網的邊緣逃出去,騰地躍起。

這一聲喊雖然淩厲,可惜已經遲了一步,地上的那些探子醒的極快,卻快不過四周早有準備的埋伏者,等到他們想逃出去的時候,已經被獵網束縛住。樹上的人一躍而下,趁他們尚未來得及拔刀時迅速轉跑兩圈,收緊獵網將他們團團困住。

孫得眼尖,定睛一看大叫不好:“有一人逃了!快追!”

原來那隊正眼見形勢不對,知道憑自己一人之力不可能力搏,電光石火間已經做好了取舍,迅速朝山腳下飛奔而去。

賀家埋伏的這些精兵無須多言,立刻有幾人衝了過去,其餘人則留下來對付這些被捆住的探子。

賀家軍最為與眾不同的一點就是強調“取長補短”,上至將軍,下至普通士兵,一層層一級級,將每個人的長處與短處挖掘出來並登記在冊,上麵的將軍甚至賀家父子不可能全部記在腦中,那就需要每個人都記住自己的與身邊同袍的。正因如此,賀家每一次派兵馬出去執行軍務,隊伍中的將士都需要將彼此的特性了解清楚。

現在衝出去的幾個人是隊伍中最能跑的,不必刻意分配,關鍵時刻就知道哪些人該追出去,減少了混亂也節省了時間。

那隊正也極為精明,回頭見後麵的人越追越近,知道用不了多久便會被他們擒住,腦中迅速一轉,調轉方向就往不遠處聚集的人群衝過去。

追他的%e4%ba%b2兵本想喊他站住,見他衝向人群立刻噤聲,沒想到那隊正自己先喊起來了:“殺人啦!殺人啦!快跑啊!”

頓時,熟睡的流民紛紛驚醒,睡得淺的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看,甚至跟著胡亂跑起來,睡得沉的也逐漸轉醒,迷茫過後,不知所措地坐起身。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賀家蟄伏在此的精兵這次之所以沒有直接圍捕那些密探,就是因為四周流民眾多,一旦造成混亂就會給對方可趁之機,讓對方跑了,沒想到現在這唯一的一條漏網之魚竟然如此狡詐,一下子就將沉寂的黑夜擾得如同沸鍋。

“王府辦案!無關人等即刻閃開!”追上來的人一邊高喊,一邊緊盯著前麵在人群中東跑西竄的身影,撇開人群追過去。

萬幸的是,方才在林子裡光線昏暗,此時出了林子後反倒有皎潔的月光灑下來,隻要盯緊一些,倒不怕人跑沒了。

那隊正在人群中亂跑,甚至踩到某些熟睡的人身上,引起一陣哀嚎聲,被踩之人爬起來跳腳大罵,卻很快找不到人影,一轉頭又看到幾名穿著勁裝兵爺扮相的人衝過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們推開,踉蹌之後更是氣悶。

追的人哪裡顧得上這些,周圍的人有些好奇地湧過來,有些聽到命令知趣地閃開,他們不能傷及無辜,不可隨意拿兵器扔過去,隻好在後麵緊攆,眼看著快抓到那隊正的衣角,又讓他一個掙%e8%84%b1給跑了。

夜色中,人群亂成一團,一個跑數個追,離東麵的營帳越來越近,那營帳裡雖然都住著得瘟疫之人,但離城門最遠,離白頭山最近,便於隊正逃出生天。不過他並沒有繞過營帳跑遠,而是衝到某個營帳的門口,掀開簾子一頭紮進去。

營帳裡麵黑黢黢的、悄無聲息,倒是個藏匿的絕佳之地,可惜他忘了,這也是甕中捉鱉的最好時機。

這營帳隻開一個口,為以防萬一,賀家軍追來的幾個人迅速將四麵看守住,隻留一人看住門口,剩下一人即刻去搬救兵。救兵離得不遠,正是在外圍巡邏的士兵,方才或許正巡邏到另一側,所以沒聽到這裡的動靜。

沒多久,那些士兵全部被召了來,很快將營帳團團圍住,緊接著燃起一圈火把,將這裡照得透亮。

這次沒有刻意地大聲喧嘩,並未造成混亂,黑夜中隻聞帳中偶爾傳來的咳嗽聲,周圍的士兵平時都是在外圍轉圈,現在迫不得已才趕過來,生怕自己染上瘟疫,一手舉著火把,另一手掩起袖子捂住口鼻。

追過來的精兵中有一人掀開簾子,舉著火把走進去。裡麵的人被驚醒,紛紛從地上坐起來,三個一堆、五個一夥、蓬頭垢麵地坐在那兒,掩著破爛的衣裳詫異地看著來人,見他身份似乎不一般,又添了些恐懼。

“都看看身邊,有誰是沒見過的生麵孔?”

兵爺一發話,這些流民全都依言左右瞧了瞧,最後紛紛搖頭。也難怪,這裡每天都有不同的人進進出出,進來的都是被診出患了瘟疫的,出去的有些是橫著被抬出去,有些是豎著走出去,誰會記得幾張麵孔?

外麵又進來一人,湊到兵爺耳邊,壓低嗓音道:“我去把孫得叫過來。”

“嗯。”此人點點頭,捂住口鼻開始在營帳中巡視,銳利的目光在這些人臉上掃視而過,縮在角落的、坐在門口的、躺著的、蹲著的,一個都不放過,找到一些眼神閃躲或神色異樣的,就將這些人統統拉到一個角落看好,偶有一兩個喘熄得厲害的,卻分不清是跑太久累著了,還是病重快死了,也不知那隊正是不是在這一堆裡,一時倒真分辨不出來。

沒多久,外麵漸漸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原來孫得一開始就跟著追過來了,隻不過因為體力比不上他們,逐漸拉開了距離,好在一路問著人找了過來,正好與前去尋他的那人碰上,兩人一碰頭,大致說了一下,很快就跑了過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營帳中大多數人皆是一臉茫然,沉默地看著這位舉著火把的兵爺。

忽然,被捉到一起的這堆人中,有一人毫無預兆地動起來,先前還如同一名即將奔赴黃泉的重病之人,轉眼間就身法利落地衝了出去。

舉著火把的人眼神一厲,大喊:“站住!抓住他!”

營帳外麵一陣兵荒馬亂,裡麵的人好奇地湧到門口想要探頭朝外看,忽然斜裡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