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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扶風琉璃 4388 字 3個月前

敕烈眼角劃過一絲冷笑,側頭看著他:“對啊,叔叔,哪裡不妥?”

戈布朝烏伽可汗瞄了一眼,額頭的有些冒冷汗,最後支支吾吾道:“侄兒啊,你去那裡帶多少人馬啊?要是帶的人少,怕不夠用,要是帶的多,這裡就少了……呃,我的意思是……”

“哈哈,叔叔真會開玩笑。”敕烈打斷他的話,“我是替父%e4%ba%b2去結盟的,又不是去打仗的,帶什麼人馬?隻要帶著吳先生和幾名送信的小兵就可以了。”

吳修輕輕一笑:“戈布將軍不會是擔心大王子攬了大功吧?要真是這樣,恐怕就多此一舉了。大王子是可汗的長子,承擔的責任重大,要建立的功業自然也更多,不然以後接替可汗之位要如何服眾啊?”

在傳位問題上,突利與大錦完全不同,大錦對此諱莫如深,突利卻是一直可以擺在明麵上講的,而烏伽可汗在很早以前就定下來要讓長子即位,因此吳修這番話說出來並不突兀,但在戈布聽來卻猶如被打了一耳光似的。

烏伽可汗對這個弟弟十分重用,再加上戈布在他麵前也一直很忠心,因此他並沒有想太多,隻當他是在替敕烈操心,想了想道:“還是要帶些人馬過去才好,北定王也不是個善茬,萬一談不妥起了衝突可就麻煩了。”

敕烈笑道:“父%e4%ba%b2,你怎麼忘了,那邊的幾個部族如今都是你的臣子,有需要的話,從他們那裡調用即可,哪裡還用得著我們自己帶兵過去?”

烏伽可汗一聽頓覺老懷大慰,點點頭哈哈大笑起來:“說的也是!正好你去那邊還可以對他們考量一番。”

敕烈提起酒壇子給自己和吳修各自倒了一碗酒,端起酒碗躊躇滿誌道:“那這一趟必定是不虛此行了。”

商議已定,四人將酒一飲而儘,戈布心裡再不痛快,臉上也沒有表現半分。

吳修屏著氣將這一碗馬奶酒喝下,默默歎道:都好幾年了,這酒依然喝不慣,真是越來越想念中原了。

14、世子之議

京城長安,馬蹄踩著青石磚朝宮門方向狂奔而去。

一個時辰後,蕭啟手中便多了一道傳遞喜訊的信函:九皇子有了喜脈,懷上孩子了。

蕭啟不見欣喜,反顯憂慮,愁眉不展的樣子讓成皇後心生疑惑,連著好幾次朝他手中的信函瞟過去,最後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何事如此掛心?怎麼瞧起來悶悶不樂的?”

蕭啟讓她一問,回過神來,仰靠在榻上將信遞給她,歎口氣道:“唉……珞兒有喜了……”

“咦?是嗎?”成皇後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笑道,“那該高興啊!臣妾稍後就去籌備賀禮,再給珞兒準備些滋補的好東西,派人快馬加鞭送過去。”

蕭啟手指朝她點了點:“你啊……婦人就是婦人,隻會想到什麼賀禮、補品。珞兒如今傻了,這事到現在還查不出個名堂來,我沒辦法給靖西王一個交代啊!”

上回送%e4%ba%b2回來的那些人,都十分肯定蕭珞是傻了,並且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一個比一個誇張地表示蕭珞傻得很是可憐,如何如何全都%e4%ba%b2眼所見,說他是在路上突然犯傻的,十有八.九是讓伏擊給驚了駕。如此一來,倒是免去了蕭啟對靖西王的懷疑,可交到刑部後至今卻查不出多餘的線索來,反倒是那些被刑訊逼供時將成家供出來的奴仆暗地裡遭了秧。

蕭珞是蕭啟的兒子,其次才是靖西王的兒媳,可蕭啟這話說出口倒變成隻有靖西王一個人在為蕭珞的事著急上火了,他這個做%e4%ba%b2爹的反倒是當成一件案子在應付。

成皇後雖然對此樂見其成,卻也免不了一陣心寒,朝蕭啟瞥了一眼,愧疚又嬌嗔地笑起來:“為人父母,孩子添了這麼大的喜事,難免高興得有些過了頭,是臣妾考慮不周了。不過靖西王送了這麼一份喜報,對那件事卻隻字不提,恐怕也是理解陛下難處的,陛下不必如此憂心。”

“這可說不準,靖西王那老頭子最喜歡他二兒子,愛屋及烏,當然也對珞兒尤其看重,如今正四下裡派人尋訪名醫,可見對中毒一事相當在意,他不提可不代表他不怨恨。”蕭珞再次歎息,頗有些一籌莫展,“唉……當初將珞兒嫁過去原本是想借著姻%e4%ba%b2拉攏他,沒想到竟出了這檔子事,如今……恐怕是適得其反呐!”

成皇後眨眨眼,瞬間就紅了眼眶,期期艾艾道:“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一心想為珞兒謀個好去處,想著那賀翎極為能乾,應是個良配,珞兒嫁過去必定能過上好日子,沒想到……早知道就將珞兒嫁給賀家彆的兒子了,那樣的話說不定靖西王還能對中毒一事看得淡一些。”

蕭啟連忙拉過她的手緩聲安慰:“皇後也是好意,不必自責,再說,靖西王的確喜愛這個賀翎,但他對彆的兒子也同樣喜愛,不管珞兒嫁給誰,都是他的兒媳,中毒一事他總會介意的。”

成皇後略帶哽咽地點點頭:“陛下說的是。再說,賀家老三、老四比珞兒還小一歲,不一定八字相合呢,賀家老大又娶了妻,珞兒嫁過去委屈。”

蕭啟神色間添了一絲嚴肅,擺擺手道:“賀家老大絕對不行!他是要世襲的,珞兒嫁給他將來不就是世子妃了?”

成皇後瞥了他一眼,眼珠子不著痕跡地輕輕一轉,輕而易舉就能明白他的心思。蕭珞在身邊時他就忌憚,嫁到賀家的話,背後還有賀家軍,可謂有利有弊,但賀翎是次子,雖然封了個將軍,卻不會有割據一方的勢力,蕭珞即便有什麼心思,也興不起風浪來,可若是做了世子妃,那可就不好說了。

成皇後心思骨碌碌轉了一會兒,突然一陣輕呼:“哎呀,說到這個,陛下可是忘了,靖西王至今還未立世子呢,他不會是有彆的打算吧?”

蕭啟心頭猛地一跳,頓時變了臉色,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半晌後咬牙道:“自古立長不立幼!他敢?”

成皇後心裡咯噔一下,覷著蕭啟的臉色,輕聲道:“這也隻是個慣例罷了,陛下不也在考量各位皇子,打算擇賢而立嗎?”

“世子能與太子相提並論?太子是要繼承大統的,將來是一國之君,身堪重任,他不過立個世子,世襲王位罷了!”蕭珞這番話說得倒是十分有道理,神似他真的是在考量各位皇子似的,成皇後聽得冷笑連連,卻也隻好壓下心中的不快。

沒過多久,幾位心腹大臣陸續敢來,一起進了尚書房,他們是應蕭啟宣召進來商議削藩一事的。

之前在朝堂上議論紛紛,卻得不出半個結果來,蕭啟退朝後忽然意識到,將此事擺在明麵上商議,藩王那裡估計會得到風聲,總覺得有些不妙,不免冷汗連連,隻能萬分慶幸自己沒有表態,若藩王那裡有人發難,他可以將幾個鬨得厲害又不甚要緊的大臣推出來謝罪以平息風波。

距離上次朝議已經有了一段時間,陸陸續續依然有大臣在上書陳述削藩的利或弊,而各地藩王那裡卻沒有半點動靜,蕭啟的心思又活絡開來,再加上靖西王遲遲不立世子的事情,就連帶著一起拿出來與幾位大臣私下裡商議。

有人提議學前人施行推恩令,蕭啟卻覺得那個法子收效甚緩,他是做夢都巴不得立刻將藩王的勢力收歸己有,多放一天就多一天睡不好覺,哪裡還能等到子子孫孫?

成國相最會揣摩皇帝的心思,隻是偷覷兩次他的神色就明白了七七八八,當即就反駁了那位大臣,說推恩令既有先例,藩王豈會不懂其中奧妙?必定不會妥協,此計行不通。

商議來商議去還是沒能拿定主意,最後大家又將話題轉移到靖西王世子之位上,雖然說立世子是藩王自家的事,但皇帝想插手還是可以插手的,於是就有人建議,不要和風細雨地催促了,直接下道聖旨逼著他立世子,免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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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相看了看蕭啟的神色,立刻附議:“如此一來,還有一個好處。聽說靖西王早年征戰沙場多次重傷落下了病根,雖然平日裡精神奕奕的,但身子骨終究是不行了,說不定沒幾年就會讓世子來挑大梁,到那時由賀家長子賀羿世襲,或許就不足為懼了。”

蕭啟蹙眉不解:“成國相,賀羿帶兵也是十分厲害的,怎麼會不足為懼呢?”

成國相躬身笑道:“陛下,賀羿帶兵厲害是厲害,可他頗為仁慈寬厚,不善鑽營權謀。可以用來對敵,又不會對朝廷構成太大的威脅,豈不是一舉兩得?”

蕭啟沉%e5%90%9f片刻,連連點頭,蹙起的眉峰也舒展開來:“成國相所言在理,那就這麼辦吧,給靖西王府下道聖旨!”

……

靖西王府,蕭珞一臉無奈地挺著已經顯形的肚子躺在躺椅上,任由周大夫來回交替地捏著他兩隻腕子把脈。

周大夫年事已高,醫術精湛,此時正閉目沉思,另一隻手下意識捋著下巴上一撮花白的山羊胡須。賀連勝與賀翎在旁邊一站一坐,同時緊張地盯著他那隻動來動去的枯手,各自心中期待著不同的結果。

周大夫把脈結束,賀連勝眉心一跳,趕緊上前兩步問:“怎麼樣?可曾診出來?”

周大夫笑著點了點頭:“王爺,老朽雖然診出來了,卻還是要多嘴一句。”

“好,請講。”賀連勝連忙催促他,顯然等得有些焦急。

“殿下左右脈象相差不大,較難辨認,老朽雖說診出了結果,卻不保證一定是對的,一切還要等這孩子出世才能作數啊!”

賀連勝聽了哈哈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當初你給我大兒媳診完脈,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如何?還不是診對了!我知道你們醫者說話皆喜歡保留三分,無妨,你就直說吧!”

“哎!”周大夫應了一聲,“那老朽就直說了,殿下這是個男脈,將來生下的,應是個男娃。”

賀翎正坐在躺椅旁邊對蕭珞遞眼色,一聽這結果忍不住哀嚎一聲,無比失落地撲在蕭珞身上裝死,蕭珞原本神色淡然,卻忍不住被他這樣子弄得哭笑不得。

賀連勝卻聽得大為開懷,高高興興地一轉臉看到兒子這副德行,頓時拉下了臉色,嗬斥道:“嚎什麼嚎!生兒子是件天大的喜事!你擺出這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做什麼!”

賀翎垂頭喪氣,讓蕭珞暗地裡在手臂上掐了一把,這才回過神,站起來轉身嚴肅地看著賀連勝:“爹,您陪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