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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並恣意的。”

“還請公主多寬限兩日,容臣再……唉……畢竟那是臣最寵愛的妾,臣這心裡竟是痛的厲害。”

萬安公主嗤笑一聲,“你竟還是個癡情種子呢。得了,便是再給你兩日又如何。”

“多謝長公主。”他千恩萬謝,轉身離去。

陽光熾熱,悶悶的沒有一絲風,也隻坐在水榭中,腳下踩著荷塘還覺得涼快些。

見他一走,楊女官便道:“貴主,您真要收攏他?”

萬安長公主將手中一把魚食猛的撒了進去,引得水裡上百條顏色鮮豔的鯉魚爭相搶奪。

隻見她冷冷一笑,“你瞧這個鳳移花是個怎樣的人?”

“能屈能伸,不可小覷。”

“不僅如此,此人還是睚眥必報的。正如青嶽所說,一個文武雙全,%e8%83%b8有謀略,而睚眥必報的人,豈能容他?今日我折辱於他,焉知他來日不會報複我?我可不是養虎為患的人。”

“那您還……”

萬安公主一笑,“逗逗他罷了,在他以為他委曲求全,伺機報複之時,我再給他最後一擊,讓他死也死不瞑目。哼,敢和我作對的人還沒出生呢,小小庶子竟敢同我叫板,必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貴主英明決斷,萬人莫及。”

萬安公主欣然受用。

作者有話要說:補13、14號的。

第124章錦繡成灰二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春景閣院外,荷塘之畔,水榭之內,杜元春獨坐飲茶,身邊一個伺候的人也無。

少頃,嬌娘打開院門,從裡麵走了出來,一襲白衣,妝容精致。

“讓大奶奶久等了。”她行一個完美的妾室禮儀,心上在滴血。

杜元春不以為意的淡笑,放下茶杯,以勝利者的姿態,“玉姨娘可知你為何突然就失寵了?”

“若大奶奶知道,妾,願聞其詳。”

彼時,杜元春穩坐如泰山,嬌娘心如磐石,偏生固執,早已打定了主意,無論她說什麼挑撥的話都不信。

“你是萬安長公主駙馬爺在外的私生女,我說的可對?”

嬌娘輕抬起眼皮,看著杜元春,不置一詞,靜觀其變。

杜元春又是一笑,“不用問我是如何知道的,你隻要知道,是萬安公主要你們兄妹死,而大爺已經保不住你們了。或者,我該這樣說,大爺隻有將你們兄妹倆的頭顱雙手奉上以表忠心才能繼續在長安呆下去,並高官厚祿一個不少。而若你們兄妹不死,大爺便要陪著你們死。道理是如此的淺顯,玉妹妹還要我繼續說嗎?”

嬌娘心下一咯噔,此身已站不住,微微搖晃若風中柳葉,麵無血色。

杜元春站了起來,眼中浮現憐憫,她像一個慈悲的長著一樣握住了嬌娘冰冷的手,“玉妹妹啊,你放眼看看,如今鳳淩已死,偌大的侯府最終屬於誰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侯爵,家產,官位,隻要舍棄玉妹妹,這些就都成了大爺伸手便得的東西,再往深裡的話姐姐便不說了,依我之見,玉妹妹不若主動一些,你也知道,此生我已不能再生育,容哥兒若由我替你撫養,我必然待他如%e4%ba%b2子,如此,容哥兒的將來便可錦繡一片,玉妹妹真要好好的想一想了,即便隻是為了容哥兒的前程,你也該……”她彎%e5%94%87一笑,剩下的話便沒有再說。

可真是達到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效果。

嬌娘輕輕的笑了,淡淡甩開她的手,看儘此女的眼睛深處,那目光猶如穿透了她的內心。

杜元春一驚,心頭微慌,情不自禁就往後退了一步。

“大奶奶就是與眾不同的,這心不是一般的大,裝了一個關青嶽,又裝了一個鳳移花,關青嶽是大奶奶終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他像一尊佛像,你虔誠跪拜,傾心信仰,可結果如何呢,他%e4%ba%b2手殺了你腹中的孩子,累你終生不孕;”

“你!”杜元春被戳中了死%e7%a9%b4,頓生惱怒。

“而大爺呢,你以前棄若敝屣,現在卻突然開竅了,你知道大爺才是那個能為你畫眉,攜手共老之人,所以你現在就不管不顧,費儘心機的想要挽回,滿心所想,是不是覺得所有的男人都該圍著你轉,以你的意誌為意誌?”

嬌娘笑如罌粟,那本就豔麗的麵容倏忽真成了妖精的人皮麵具,她搭上杜元春的肩膀,輕抬繡鞋,慢轉身姿。

“可你是否忘記了,大爺也是個人呢,他有自己的思潮和判斷,現在,不是你想重新拾起舊情就能拾起來的。退一萬步說,一個男人在%e4%ba%b2眼目睹了自己的妻子承歡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時,他真的會再度接受你嗎?即便能,就如破鏡重圓,裂紋橫生,早已不是當初了,什麼味道都變了。”

杜元春紫漲了麵皮,繃緊了身軀,冷笑道:“我隻要破鏡重圓,即便裂紋橫生,當歲月久遠,落塵自然會將那些縫隙填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誰也不會再去把這蒙塵了的鏡子翻出來。我不要他的愛,我隻要他守著我,我守著他。這一次,我不會放手,我會陪著他渡過這次難關。而你,若真愛大爺,就該去犧牲。怎麼,你不舍得死?還是說,你心裡從來就沒愛過他,你所愛的是他給你的富貴榮華?哈,這般顯而易見的道理我早該想到的不是嗎,你這個從貧民窟裡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卑賤之人,心中怎會懂愛,你所謂的愛,膚淺的讓人作嘔。”

“啪啪啪”,拍掌聲在這寂靜的夜裡炸響,激蕩起荷塘水紋一圈一圈的向外擴散,依如她此時的心境。

她早已看見了他,不知何時,他就出現在了樹影之中,黑暗將他掩埋,仿若再不見光明。

衣衫不整,披頭散發,滿身都是頹喪的味道。

燈火闌珊,她終於看清他的臉,依舊是初見時令她怦然心動的模樣。

“大爺。”嬌娘往前一步,伸手欲握他的手。

他笑意邪惡,輕輕一轉腳步便與她擦身而過,抬手便摟住了杜元春,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曖昧的冷氣,倏忽之間便令她心花怒放,而她則慢慢的沉入了冰冷湖底。

“誰說爺會在乎春娘曾經**,你不知道嗎,真愛能勝過一切,更何況是春娘先遇見的她表哥,先愛上的彆人,她是情有可原,所以爺怎會在乎呢,終於等到了春娘想通,爺欣喜還來不及呢。春娘,以後便和爺好好過日子吧。”

杜元春受寵若驚,臉上禁不住就綻開一朵清麗無雙的笑,她緊緊的抱住他,愛不釋手,“大爺,妾身再也不會犯錯了,從今以後妾身必當傾心相付,陪你到老。”

“求之不得。”鳳移花寵溺的道。

水榭上垂掛四角的燈籠被風吹的搖晃了幾下,陰影在這“一對璧人”身上刷過,她冷目看著,淚,流的不可控製,雙行珠一滴一滴砸在青石地上。

可他看不見,滿眼滿心全是他的舊愛。

或者該說,是他期待已久的“真愛”。

“不論你有何苦衷,你真的傷到我了。”嬌娘抬手擦去臉上的淚,後退出了水榭,燈火裡隻留下他們,而她站在外麵,背後是張牙舞爪猶如惡鬼的層層樹影。

她眼中所映,是他們那一副琴瑟和鳴的畫麵,心中所映,是無窮無儘的疼痛。

痛到深處,淚乾了,她以為她會絕望,就此對他斷情絕愛,可是不是的,她依舊信他,依舊認為他是有苦衷的,原來她對他的執念之深,早已身不由己。

“鳳移花,我一直都沒說過,兩世為人,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想不顧一切飛蛾撲火的男人,之前,我從不知愛為何物,我一度以為我不會為任何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因為我覺得他們不配我為他們生兒育女,葬送一世年華,可遇見了你,我才忽然發現,不是他們不配,是我沒遇上那個令我心動的你,我告訴你鳳移花,若你需要,我頸上人頭,隨你取,我依舊會慶幸,就是這個男人,給我愛,給我痛,讓我去過天堂,去過地獄,此生無憾。”

她轉身離去,一襲白衣,飄渺如沙。

他望著,笑了,敞開心扉的歡笑。

春景閣的門“轟然”關閉,她倚著門扉,眼中映著滿園燈火,淚落如雨。

倘若從一開始他隻把她當玩物;

倘若從一開始就不放情在他身上;

倘若她從來到這世上的第一天起就自殺而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倘若她沒有剪了自己的一縷青絲給他,引起他的注意;

倘若她沒跟他去參加杜意濃的生辰宴,沒進入他的世界和內心;

倘若……

青陽侯的外書房,窗外,薑姨娘端著一杯參茶靜靜站著,裡麵傳來關青嶽的聲音。

“侯爺,對於長公主的脾性,您也該是知道一二的,誰得罪了她都沒有好下場,說不定還會牽連家人,那天夜裡發生的事兒,我已向你說過,嘖嘖,您家這位長公子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和長公主對峙,我不得不先佩服一下他的勇氣,但是,逞一時英雄之後的代價,他卻承受不起了。侯爺現在該想法兒自保才是,如若不然,您也該知道如今朝中的形勢,咱們都是跟著楚王的人,你我都知道,鹿已死誰手了,現在隻不過缺少一個爆發的契機而已,所以侯爺,您可要早下決斷才好,不嚴,您籌劃了這麼久的從龍之功可就是沒了。”

“這孽障從來就不是個省心的,多謝世子相告,我稍後必回給長公主一個交代。”

“咣啷!”

碎茶在地,水濺如花。

“誰?!”青陽侯爆喝一聲。

薑姨娘頓時慌亂,轉身便逃。

便在此時,一道尖叫驀地穿透了薑姨娘的耳膜。

“賤人!”披頭散發的大太太對薑姨娘揚手便是一巴掌。

書房門打開,青陽侯追了出來,關青嶽眉頭一皺,當即便道:“侯爺,事關機密,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世子放心,定不會讓我府中的女眷壞了大事,世子慢走。”

“嗯。”關青嶽也不想攙和到彆人府中的爛事裡,帶上貼身小廝關晏,抬腳利落的走人。

“大太太,你放開我。”薑姨娘急了,劇烈掙紮。

“我兒子死了。”大太太嘿嘿一聲笑,轉眼又是一聲大哭,“我兒子死了。”

“我的淩兒啊——”嚎啕一聲尖叫。

青陽侯不勝其煩,捂著耳朵道:“來人,快把這瘋婆子關起來。”

“是。”

杜媽媽已被處死,現在跟著大太太的是大丫頭白芷,身量纖細,力氣弱小,根本不是半瘋的大太太的對手,拉也拉不住,急得道:“大太太,快跟奴婢回去吧,淩二爺在咱們自己的院子裡呢。”

“賤人,你竟敢騙我!”大太太一邊揪扯著薑姨娘的頭發,一邊猛的推開白芷,拖拽著薑姨娘就飛奔起來。

東闖西闖,誰也不知她抓著薑姨娘要做什麼。

都是自家妻妾,青陽侯不怕她們造反,又怕薑姨娘給鳳移花通信,忙提著衣擺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