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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和,不宜勞累,著令嫡長子齊王率領文武百官天壇祭祀。

朝堂嘩然,後宮動蕩,京城人心惶惑,潛伏沉寂。

值此特殊時期,即便跋扈如萬安公主也不敢大肆舉辦婚宴,當機立斷婚期延後,待此事漸漸被人忘卻,聖上心安,再訂成婚之日。

三月初十,罪妃之子,被廢十六年後,始被放出,封為雍王,賜地西州,年十六。

朝堂惑然,後宮靜默,坊間流言四起,茶寮小館議論紛紛。

又半個月後,四月初,聖上給萬安長公主的小兒子和青陽侯府大小姐賜婚的消息不脛而走,茶餘飯後,談資又添一樁,漸漸的,後宮佛塔崩塌一事再也沒人提及。

青陽侯府,春景閣,庭院之中繁花鮮妍,爭相怒放,一派生機勃勃,熱鬨向榮的景象。

梨樹下,毛絨絨的氈毯上,一小兒正流著透明的小哈喇子,咯咯笑著拍繡球,童聲稚嫩,充斥無邪,嬌娘聽在耳裡暖在心裡。

“容哥兒,來,到這裡來,咱們再走兩步可好?”嬌娘笑眯眯的把墜著銀鈴鐺,顏色鮮豔的繡球從小寶貝手裡拿走,身子往後挪了一步便把鈴鐺晃的叮當響兒引誘。

“喔?”容哥兒先是傻呆傻呆的瞅著自己的球球被拿走,然後直愣愣的看著嬌娘,眨巴了幾下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嘴一咧,張著小手,邁著小短%e8%85%bf,搖搖晃晃就往嬌娘懷裡撲,“涼涼(娘娘),涼涼(娘娘)。”

瞧著這粉雕玉琢的小東西扭著小%e5%b1%81%e8%82%a1就撲過來,嬌娘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跟著軟成了糖水,甭提多甜蜜了。再也不願強迫他走路,一把抱住就在他紅潤細嫩的小臉上%e4%ba%b2了一口,卻還是忍不住笑著糾正道:“是娘娘,不是涼涼哦。”

“唔?”容哥兒緊緊抱著自己的球球,抬頭瞧了嬌娘一眼,咧著嘴樂嗬,“涼涼,涼涼。”

一霎便被萌的滿心開懷,彷如春暖花開一般。

嬌娘笑的越發滿足,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小嘴便道:“涼涼就涼涼吧。”

旁邊伺候著的薑媽媽噗嗤一聲就笑了,“姨奶奶還說咱們大爺寵孩子,依老奴看,您這寵勁可不比大爺小。”

嬌娘也笑了,無奈道:“沒法子,這孩子太乖了。隻要給吃足睡飽了,就鮮少見他哭鬨的時候。”

“這樣的孩子才好養活,您瞧咱們家小少爺就知道了,長得虎頭虎腦的甭提多討人喜歡了。”薑媽媽湊趣著說好話道。

蹲在一邊看了半響兒的素衣鼓著腮幫子說話了,“小東西昨晚上不乖,不讓奴婢抱。”最後那話說的甭提多委屈了。

嬌娘一聽便笑了,和薑媽媽道:“這丫頭還為昨兒晚上的事兒吃醋呢。”素衣這丫頭,跟在她身邊也差不多兩年了,性子雖是開朗了許多,卻是隻在她和容哥兒麵前,特殊的還有個朝雲,她估摸著是朝雲常常和她打嘴仗的緣故,而對旁人就不行了,總是把嘴巴閉的緊緊的如蚌殼,還不敢看彆人的眼神,尤其是大爺,這丫頭總愛黏著她,每每晚上輪到她值宿的時候,她總愛偷偷的爬到她臥房的榻上睡,那長塌靠著床近,床上有個什麼動靜都能聽個一清二楚,為這,有一次……咳咳,這丫頭竟掀開了簾子,惹怒了大爺,大爺非要賣了她,她不忍素衣顛沛流離,便費了許多功夫勸了下來,隻是往後再也不讓素衣值宿了,大爺若在屋裡,也不敢讓她出現在大爺麵前,就怕這心裡沒規矩的丫頭又惹怒了他。

自打容哥兒出生之後,素衣黏著的對象就換人了,不再如小尾巴似得跟著她,而是變成了她兒子,白日裡,隻要容哥兒出現的地方,旁邊一定守著個素衣,晚上,容哥兒睡了,她也不走,就睡在容哥兒旁邊,誰說也不聽,純粹的死心眼。

嬌娘琢磨著素衣,覺得素衣也不是傻,她似乎就是腦子裡缺了根弦,隻要認準了什麼就一定要黏著,跟著,即便是旁人拿話擠兌她,罵她,命令她,又或者給她臉色看,她都聽不見,看不見,倒不是說素衣能忍還是什麼,她就是少生了那羞恥心,甭管什麼,隻要認準了,便去做,她腦袋裡的圖畫該是這樣的,就是一張白紙,白紙上隻有一條線,是真正的一絲雜質也沒有。換句話說,便是隻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這個世界裡,沒有任何規則的約束,即便是有,那也是素衣自己定製出來的,素衣便是她那個世界裡的j□j神。

她有時候想想就覺得挺羨慕素衣的,除了嬰兒,誰能活的像素衣這樣潔淨無垢。這也是她始終偏疼素衣的原因,她想儘自己最大的可能保住這孩子的命,一個心裡沒有規矩的孩子卻活在一個有重重規矩和尖刺的世界裡,如無人護著,她怎能活下去。

要說昨夜的事兒,便是這妮子膽肥和大爺搶著抱容哥兒呢,可惜的是容哥兒還是和大爺%e4%ba%b2,撇下了她,要了大爺。

這不從昨兒晚上就開始自己窩在牆角咕噥,到了今兒個下午了還和容哥兒扭著呢。

孩子的世界她到底不懂,可素衣好像挺懂的,有時容哥兒自己坐在氈毯上玩,素衣陪著,就聽他們一大一小在那傻樂嗬,一來一往,甭提多自在了。

有時容哥兒哭鬨,她和奶娘都找不著原因,素衣卻知道,一說一個準,她想自己的容哥兒如此好養活,可少不了素衣的功勞,便更加縱著她,疼著她,不讓她做彆的活兒,唯一的任務便是看孩子。

正說著話,便見水生苦著臉進來了,一見她們都在庭院裡陪著孩子玩,當下便作揖問安。

“彆多禮了,有事便說。”嬌娘把孩子往素衣懷裡一放,蹙著眉起身道:“我瞧你這模樣便知不是好事,說罷,可是他又來訛人了?”

“姨奶奶英明。”水生忙解%e8%84%b1了似得的打千作揖。

嬌娘麵色一沉,咬著牙便道:“打出去,不是跟你說過嗎,若他再來,你也不用跟我說了,拿著棍子打出去便罷,又或者你一棍子打死他,我不僅不怨恨你,我還要賞你銀子。”

水生忙跪倒在地,“姨奶奶,您便是借奴十個膽子奴也不敢啊。”不管怎麼說,那人可是您的%e4%ba%b2爹啊,他一個做小廝的好言好語的供奉著還來不及呢。

“姨奶奶快彆這麼說,仔細這話讓人聽見,於您名聲有礙。”薑媽媽忙勸道。

嬌娘深吸了一口氣,冷笑道:“是我的錯,原本我就不該看在無暇的麵子上接了他們來。原本就是一手交貨一手交錢的買斷關係。”

“姨奶奶說的這是什麼話,仔細讓大爺知道,寒了大爺的心。”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薑媽媽是經手人,還能不知道我當初是怎樣到了大爺身邊的。”

“涼涼,涼涼,嗚嗚……”

“姨奶奶快彆生氣了,瞧把咱們容哥兒嚇的。”薑媽媽忙從素衣手裡將容哥兒抱起送到嬌娘懷裡。

“涼涼抱。”容哥兒一到了嬌娘懷裡就委屈的癟嘴,小腦袋往嬌娘脖頸裡拱。

嬌娘吐了口濁氣,%e4%ba%b2了%e4%ba%b2小寶貝,“我說那話到不是怨怪大爺,而是說的賣我的那個人。原本便沒了任何關係,他如今又來我這裡要錢算個怎麼回事。要說也怨大爺,作甚瞞著我給他錢,這下好了吧,給了他幾次,他嘗到了甜頭,現在訛上來了。”

“姨奶奶,您還是儘快想想辦法把人弄走吧,這會兒他正在大門上鬨騰呢,玉爺一聽到消息就去阻攔,好話說了一籮筐,可他卻,唉……反正,還和上次一樣,鬨著要見您。”水生存在心裡沒敢說的是,那位老爺真真是丟人現眼,他就納悶了,就那麼個人是怎麼生出玉姨奶奶和玉爺這兩位的,但看長相便是牛頭不對馬嘴的。

“他以為見了我,我會給他錢?”嬌娘冷哼一聲,“這會兒那人被請去哪裡了?”她是知道的,侯府丟不起那個人,定會給那人找間門房呆著,或者被無暇拖拽著去了他在侯府裡休息的屋子。

“回玉姨奶奶,還在門口躺著,死活不走。”這才是水生火急火燎的來請嬌娘的為難處。㊣思㊣兔㊣在㊣線㊣閱㊣讀㊣

上幾次,那位老爺來,玉爺拿錢哄著,他也便跟著去了屋裡呆著,可這會兒那人不知抽了什麼瘋,死活不聽玉爺的話了,非要見姨奶奶不可。

“躺著?!”嬌娘磨了磨牙,“走,帶我去見他。”

“素衣,你好生照看著容哥兒,我去去便回。朝霞,你也留下,有薑媽媽,朝雲跟著我便可。”說罷,將孩子往素衣懷裡一放,抬腳便走。

水生忙跟了上來。

春景閣離著迎春院的院門不遠,嬌娘帶著人走了桃林小徑,這會兒上,正是桃花開的最燦爛妖嬈的時候,可她卻無心細賞,一路走的都極快,薑媽媽都差些跟不上,她瞧著嬌娘麵色不佳,火氣極大,生怕她一著不慎得個“不孝父母”的罪名,忙來拉住嬌娘的袖子勸道:

“姨奶奶,且慢,您且消消火。”

“媽媽有事便說,走路礙不著說話。”雖是如此,嬌娘的步子到底慢了下來。

薑媽媽緩了緩氣,忙道:“姨奶奶且聽老奴一句,不管您心裡是如何想的,可嘴上千萬彆那麼說,隻咱們府裡就有多少賣了死契的,可那又如何,還不是得把每月得了的月例往家裡送,貼補著些,都是血緣至%e4%ba%b2,還能看著不管嗎。”

“薑媽媽不懂,沾了賭的人,拿錢貼補他,便是去填一個無底洞。”一路疾行,火氣散在了路上,這會兒慢了下來,嬌娘苦笑道:“且,越是給他錢,他往後玩的越大,大爺即便是有金山銀山也不夠他禍禍的。薑媽媽的顧慮我知道,待會兒見了麵,我克製著些便是了。”

這邊嬌娘出了院門,那邊杜元春便得了消息,淡淡一笑,便同蘭翠道:“有這樣一個爹,咱們這位玉姨奶奶的好日子是要到頭了。”

嬌娘到了大門口,站在門內往外看,便瞧見了一個麵色黝黑,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撒潑,不是她所謂的爹又是誰,而無暇正鐵青著臉站在門中央,擋住了外麵圍著的一層驅之不散的看客。

侯府的家將臉上也不好看,隊正握刀在手卻不敢拿地上之人怎麼樣。

玉父眼瞧著這威風凜凜好似將軍模樣的人拿他沒辦法,就得意洋洋道:“我女兒可是你們府裡花大爺的寵妾,知道花大爺是誰嗎,那可是羽林大將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他老嶽丈。你們不敢動我吧,不敢吧,怎麼,你敢?來來來,拔出你手裡的刀,有膽子你就照著爺這裡砍。”說著,這老男人爬起來,仰著脖子就往那隊正的刀上撞。

這隊正果真不敢亂動,隻把自己氣的渾身發抖,也不敢喝斥一聲。

玉無瑕也氣的不輕,可這人卻是他的%e4%ba%b2爹,他還能怎辦,忙去拉人。

嬌娘忍無可忍,低聲同朝雲耳語,朝雲一點頭拔%e8%85%bf便往外書房那邊跑,又同薑媽媽交代了幾句,薑媽媽一摸袖袋裡還有不少碎銀子,便點頭應是。

臉色一變,強迫自己做出一副得見%e4%ba%b2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