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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鐵柱,玉嬌娘的青梅竹馬,鄰家哥哥。

那些記憶在她看見鐵柱的麵容時都齊齊飛了進來,原來玉嬌娘不傻,是她武斷了。

她不該輕視這個古代女子。

這件事情也給了她一個重重的教訓,不管任何朝代,女人,都不容小覷。

誰也不是傻子。

柳姨娘咬著手帕,雙目呆滯,穿過光禿禿的枝條怔怔看著樓下隔壁院子裡的壯碩男子出神,而秦姨娘則是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看著人笑,身子軟綿綿搭在欄杆上像沒骨頭一般,此時,她幾乎連自己真正來此的目的也忘了。

那男子真的好生有力氣啊。

“姨奶奶。”巧兒悄悄的扯了扯秦姨娘的袖口。

“嗯?”秦姨娘心神不屬的模糊應了一聲,粉紅%e8%88%8c尖一伸便把瓜子皮往自己那院子裡吐。

巧兒羞紅了臉,隻覺得自家姨娘今日好生不對。她未曾嫁人,還沒嘗過男人的味道,自然不知這男子的妙處,心裡隻是奇怪,這短工不過隻能稱得上是五官端正罷了,怎惹得她家姨奶奶如此著迷。

可她心裡時刻記得大奶奶的囑咐,便低聲在她耳邊道:“姨奶奶,莫忘了正事。”

“去。”秦姨娘推開巧兒的頭,呆了呆,猛的回過神來,呸呸幾口把自己嘴裡的瓜子皮吐個乾淨,便回身笑望嬌娘,“妹妹看著那男子可奇嗎?”

“奇不奇的,我不知,我隻看見秦姨娘看著人家目不轉睛的,莫不是……”

“哈!”秦姨娘故意發出這樣的音節蓋過嬌娘的話,掃了掃身上粘的瓜子皮,似漫不經心的道:“妹妹可彆說姐姐,咱們算是半斤八兩。”

“我可沒看男子看的走了神。薑媽媽,咱們回吧。”

“是。”薑媽媽上前來攙扶,小聲嘀咕道:“早該回了。咱們大齊雖說民風開放些,可咱們做女子的也該莊重才是。似今日這等事體往後還是不要做了才好。”

“謹遵媽媽教導。”主仆倆慢慢從樓梯上下來,嬌娘便道:“媽媽再多跟我說說咱們這國度裡麵的風氣和規矩才是。我雖從書本上了解了些,可到底有不明白的地方。”

“這感情好,咱們回自己的院子,一邊繡花,老奴一邊跟如夫人講。”薑媽媽笑道。

秦姨娘冷笑,並未追著她下去,而是紅嘴一撅,端著瓜子又倚向欄杆看那壯男去了,眼風掃了坐在旁邊藤椅上的柳姨娘一眼,笑著打趣,“柳妹妹也知道這裡麵的妙處了,我便說,男子啊,長得好沒用,有力氣,腰上有勁才是咱們女子的福氣呢。”想著昨夜她家大爺寧願看畫冊也不願要她便撇了撇嘴,嘀咕了一聲“沒用”。

柳月頓時羞窘的垂下頭,磕磕巴巴道:“是、是姐姐那晚上教導的好。”

秦姨娘呿了一聲,讓她道:“吃瓜子不?”

“不、不用了。”柳月咬了咬帕子站了起來,做了個禮便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先回去了,姐姐看一會兒也下去吧,免得被人發現。”

“我心裡有數,你自去吧。”秦姨娘擺擺手。

院子裡,空地上,鐵柱抓起腰上的汗巾擦了擦額上的汗,扛起刨磨好的的沉香木便給正在建造亭子的工頭送了過去,口裡道:“王大叔,你估摸一下弄這亭子咱們需要幾日。”

這一夥人都是認識的,從西市楊柳巷來,感念鐵柱給他們找了這麼個賺錢的活兒都對他挺尊重,正在丈量亭子尺寸畫墨線的木匠便回話道:“咱們用心做不拖東家錢的話二十來日便能做完,正好趕回去過年節。怎麼,鐵柱你還有彆的營生啊。”

“不是。我就問問。”鐵柱環視了一圈這院子,心裡卻想著,嬌娘也不知現在在何處,好不容易來一趟東市,怎麼也得打聽打聽嬌娘的去處才可,回去好讓無暇安心讀書。

“累死了。”一個身材偏瘦的青年男子一%e5%b1%81%e8%82%a1坐在地基上,揚著頭道:“王大哥,往常咱們在家搭個豬圈也就是一天的功夫,這弄個破亭子怎麼就那麼麻煩。”說完他就嘿嘿一聲,“叔,你好生奸猾呀,是想拖東家的銀錢吧。一天半兩銀子呢。”

畫好亭子的立柱地點,並大致輪廓,這位年齡最長的中年男子便道:“你這小子貫會偷奸耍滑,你當人人都跟你似得。你懂個%e5%b1%81,咱們家裡搭豬圈隨便弄弄窩便行,可這富貴人家弄這暖亭子是要在柱子上,窗戶上雕花的,我們爺三個加上你這個半吊子還得日夜趕工才能趕得及年節呢。”

“我的老天爺,早知我就不來了。”

“瓜瓜,你快著些,彆偷懶,早做完咱早領工錢。”鐵柱提著領子抓小%e9%b8%a1子似乎就把他攥了起來扔到木頭堆裡。

“行、行,我這就乾。”慢悠悠爬起來,一雙綠豆眼四處瞄,冷不丁就看著了站在雕樓上妖妖嬈嬈吐瓜子皮的秦姨娘,這小子在心裡“哎呦”一聲,這不是早晨那個從他們身邊經過留下一陣香風的貴婦人嗎。

他記得可清楚了,這女子那小腰扭的彆提多饞人了。

綠豆眼咽了咽口水,往樓這邊走了走,恨不得把擋住他視線的枝條全都砍了去。

鐵柱順著這小子的目光看去,便見東邊那高樓上站著一個影影綽綽的紅衣影子,珠翠滿頭,陽光從東邊射來,照著她頭上的金釵明晃晃的耀人眼,這小婦人可是東家的內眷,若是被人拿住打死了去,他們也是理虧。

想到此,他一腳把瓜瓜踹倒在地,冷聲警告:“你小子給我老實點,要是連累了我們,定要你吃老拳。”

“不敢了,不敢了,鐵柱饒命。”

“趕緊做活去。”

瓜瓜響亮的應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就老實的乾了一會兒,他心裡被那小婦人勾的癢癢,也隻老實了一會兒又故態複萌,嘿笑著道:“今兒個中午也不知東家派誰來給咱們送飯吃。”

“做你的吧,給什麼吃什麼。”

鐵柱不再搭理他,有開始哼哧哼哧的給木頭刨皮打磨。

日頭偏中,熱辣辣的光打在他的背上,肌肉虯結緊繃,看的秦姨娘那顆心啊一跳一跳的,口水都要流下三千尺了。

忙忙碌碌,悠悠閒閒,這一天便過去了一半,侯府後院,杜元春伺候了侯夫人午睡便從主院走了出來,分派了下麵的媳婦子之後,她打了個哈欠回到自己的臥房也歪了下來。

“大奶奶,%e8%84%b1了外麵的罩衫再睡吧。”蘭翠道。

“不了,我眯一下眼,等會兒還要給人家世子夫人準備生辰禮呢,姑母說了,她醒來便要看禮單。”

“哪個世子夫人?”蘭翠沒多心,隨口問了句。

杜元春便陰陽怪氣起來,覺也不睡了,半睜著眼睛盯著小幾上的白釉青花三腳香爐,“哪個世子夫人?哼,自然是咱們泰國公府嫡女那個世子夫人了,從泰國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那個。”

蘭翠微張了張嘴,過了半響才說了句彆的話,“大奶奶眯瞪一會兒吧。”

杜元春深深的歎了口氣,“不睡了,睡不著了。”自己一個人臥在那裡一邊尋思一邊嘀咕,抱怨連連,“你說我怎麼就嫁了這麼個沒出息的男人,鎮日裡也不想著往上,就會往那冷門子裡鑽。”

這話蘭翠一個做丫頭的就更不敢接話了,隻是她覺得,是大奶奶要求過高了,大爺如今已憑自己的能耐爬上了%e4%ba%b2衛府中郎將的位置,雖說是個巡視街道的武將,可那也是從四品下的官職不是,相比於其他府裡的庶子也算不錯了。

可這話卻不能在大奶奶麵前說,一說她就生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也就算了,這一回不知他又怎麼作死,竟把手上的肥差扔了,我剛才在姑母屋裡還被姑母訓斥了一頓,他可真是個大爺了,可他也不想想,往後咱們一家子還不是得靠著侯府撐麵子,靠他,誰給他麵子,什麼中郎將,說出去我都丟死了。此時還不好好討好著點姑母,以後萬一被趕出去了,我上哪兒找地哭去。”

蘭翠一聲不吭,隻拿著小金錘給她捶%e8%85%bf。

“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我受的這一切委屈還是為了他搭橋鋪路,唉……他這個人心裡也不知怎麼想的,外事上不中用,就在跟我鬨騰上聰明著呢。他那心,比女人的還纖細。算了不說了,那邊慧娘派人來回話了嗎?”

“回了。”蘭翠道,“說是已安排那兩人見麵了,隻是說玉姨奶奶麵上並不激動,還淡淡的,似乎是斷的挺乾淨了。”

“不急。”杜元春摳弄著小手指上戴的紅寶石甲套,笑的好不自得,“慢慢來,這不是還得有十來天嗎。咱們府裡,西角門那邊,管著院子灑掃的王麻子有個媳婦,叫柔兒的,模樣長的一般般,可我聽說那倚著門窗勾引路人的本事倒是挺大,不知給王麻子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了,你過午就去把王麻子領來我見見,自由安排。”

蘭翠不知她心裡打了什麼主意,答應一聲便禁不住好奇問道:“奶奶怎麼用起那小騷蹄子來了。”

“扔個魚餌下去才能釣上大魚來不是。我得讓那對小青梅竹馬心甘情願勾纏到一起去不是,女的心思淡淡,怕是被富貴眯了眼早把小竹馬給忘了,可小竹馬甘心否?咱們拭目以待。”

“大奶奶高明。”蘭翠一想便想明白了,這樣做便萬無一失,就算將來被大爺查出來也和她們奶奶無關不是。

34一品誥命

經過今日一日的暖陽曝曬,犄角旮旯裡的積雪也都化的差不多了,路麵乾爽,空氣清新,隻是早上下午那會兒冷的緊,人們吐出來的氣都化成白霧。

雪梅院裡於今日太陽落山之後迎來了一眾女眷,打頭的是一個五十來歲,麵容嚴謹的老媽媽,年紀比薑媽媽大,穿戴的好似小戶人家的老夫人,威嚴肅穆。

她帶來的也都是些有體麵的管事媳婦,身材健碩,手上有力,個個將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油光瓦亮,穿戴上也是儘量往富貴裡打扮,手腕上都不止戴了兩隻鐲子。

浩浩蕩蕩,嗬,好大一場威風。

那時嬌娘正在屋裡一邊學習新針法,一邊聽著薑媽媽,屋裡燒著地龍溫暖如春,笑意盎然,氣氛頗嘉,隻她們一來便給這小院子帶來了一場災難。

鳳移花也被這位李老媽媽給從外書房裡揪了進來,就當著他的麵,讓她跪在地上,伸出手來,便揚起那尾端纏著金絲綴著玉珠流蘇的戒尺開始打她的手心。

“啪啪啪”聲不絕於耳,可這位李媽媽卻不屑得看她,隻是跟麵無表情的鳳移花道:“遵老太太的命,讓問,花大爺還是不是鳳家的子孫,還聽不聽她的話。”

每打一下嬌娘都疼的渾身哆嗦,有心反抗卻被兩個強健有力的媳婦掐著皮肉死死按在地上,有心求救,卻見那男人背在身後的手緊握,青筋暴突。

嬌娘猛然醒悟,她們這些人打的不是她,打的分明是鳳移花的臉麵。

她屋裡的人都是自身難保,薑媽媽被按在地上打板子,小花小草被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