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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一個狐狸精轉世!

杜春娘心內便納罕了,上次見她時,濃妝豔抹似小醜,金釵銀簪恨不得都戴上,衣裳搭配亂七八糟,隻覺得此女是個俗不可耐的,體態雖豐腴,麵容雖豔媚,可比深巷子裡那些粉頭之流也就略微好點,怎三月不見就大變樣兒了?

這臉還是那張臉,可她為何覺得這小賤人比上回漂亮了不少?

她在閨閣中做女兒時,美貌就是得到許多人稱讚的,可這會兒和她一比,杜春娘不得不承認,她沒人家漂亮,更沒人家年輕。

沒有哪個女人想認清這樣的事實:情敵比自己年輕漂亮。

心裡那嫉妒之火立即就呈燎原之勢刮了上來,但看她瞅著嬌娘的目光便可知。

嬌娘半垂著眼作乖巧狀任由她打量,隻是她的目光也太鋒利了些,她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情緒,嫉妒。

嬌娘想了想,她唯一能被杜元春嫉妒的也便是她的年齡和相貌了,而這兩樣更是女人最在乎的。

她的心在砰砰跳,她在等著這個女人的下一步動作。

冰涼的指甲拂過她的臉,在她的眼睛上,鼻子上,嘴巴上描畫,她戰戰兢兢,想到了一種冷血動物——蛇。

但是她打賭,這個女人不會當著鳳移花的麵毀她的容。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更是一個巧言令色會做戲的女人。

果然,就聽她悅耳的笑聲從頭頂響起,“恭喜啊,大爺。”

那故作大方寬容的笑聲終於打破了一室的寂靜,嬌娘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倒不是怕了杜春娘的氣勢,而是怕了這個社會。

她的身契在鳳移花手裡,她的命半個掌握在大婦手上。

真是糟心。

可她總會掙出一片相對自由的天空。

而在那之前,示弱保命才是生存之道。

嬌娘挪移回到鳳移花身後,垂著頭做透明狀。

她想的是挺好的,可她天真了些,被女主人放過了,男主人還沒放過呢。

鳳移花大手往後一撈把人抱在懷裡,低頭笑望著她,話卻是跟杜元春說的,“喜從何來?”

“自然是恭喜大爺得了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杜元春笑著打量她,從頭到腳,目光挑剔,看完貨物之後,給了個全五分的點評,嘖嘖稱奇,“大爺真是好福氣啊,這個妹妹從頭到腳都是好看的,妾身看了看,竟然沒發現一處醜陋的地方。哦——”她突然拉長聲音,“也不全是好的,這最不好的一樣便是妹妹的出身了,可以叫做醜陋了,妹妹也是可憐人,這般好的相貌怎就生在市井之家,我聽說,妹妹在沒遇上我們大爺之前是當壚賣豆腐的?”

嬌娘點點頭,“婢妾家裡是賣豆腐的,若是大奶奶不嫌棄,趕明兒婢妾讓人送幾塊水豆腐給您,我家的豆腐有美容養顏的功效。咦?我瞧著大奶奶您的眼角生了條小細紋呢,嗯,這不要緊,多吃幾塊豆腐就好了,大奶奶您瞧我這臉,又白又嫩的,就是多吃了豆腐的緣故,嗯,我從小就吃豆腐。是吧,爺,婢妾的臉嫩不嫩?”

她捧著自己的臉湊到鳳移花麵前,眼神澄澈真摯的看著他,小模樣很無辜,似乎她隻是在說豆腐,而不是暗指。

杜春娘掛在臉上的笑容一窒,下意識的便摸到了自己的眼角,淒然歎息,“原來如此,那到怨不得大爺不著家了。算算日子,妾嫁給大爺也有七年了,可妾卻總還覺得你我成%e4%ba%b2正在昨日,每夜妾獨自成眠的時候,閉上眼就會想起那段日子……大爺,妾記得,不知您可還記得?”

美目流轉,她殷殷切切的望著鳳移花。

鳳移花似有所感,也看向杜春娘。

氣氛從緊張轉到了懷舊,三言兩語就把她排斥在外,把鳳移花拉到了他們共有的回憶裡,嬌娘暗自點頭,能屈能伸,這個杜元春果真不簡單。

若此時她的身份不是外室,她倒要佩服一下她,然,在其位謀其政,從她成為玉嬌娘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選擇權,無論如何,她和杜元春的利益情感都是衝突的,這場紅粉仗,從杜元春算計她的時候就開始了,她隻能被動的接受,結局隻有兩個,一順從的被虐死,二反抗並反擊。

三妻四妾合法的古代嗬,現代的那一套道德標準已經不適用,她也是鼎力支持正室的好姑娘,然,當自己真正成了現在這個身份總不能躺倒任蹂躪吧。

因果循環,誰也不是無辜的,那麼,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吧。

既然你們夫妻要敘舊,她這個卑微的妾室自然要騰地方,扭了扭身子就要從他懷裡爬走。

她一動倒是把鳳移花驚醒了,看了看懷裡掙紮要走的小女人,又看向那臉色轉青的杜春娘,自嘲一笑,“春娘啊,我一直都覺得你是聰明人,可惜投錯了胎,成了女兒身,可怎麼這一回就犯了蠢呢,你我之間,夫妻情分用一點可就少一點。不過是個妾,也值得你如此興師動眾?看來,我的小乖乖的確讓你感受到了威脅,嗯,正如嬌娘所說,你還是多吃幾塊豆腐吧。”

“大爺!”杜春娘捂著臉看他,滿目憤怒。“您這是嫌棄妾老了?”

鳳移花站起來,彎腰,居高臨下的看她,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看了一遍,“春娘不老,依如曾經,隻是,我老了,所以,看的深了,認得清了。”

“大爺這是何意,春娘不懂?春娘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大爺嗎?”杜元春這一次是真的紅了眼眶,落了清淚。

“是為了我嗎,嗯,要真是為了我,我領你的情便是。”伸了個懶腰,鳳移花摟著嬌娘,笑道:“你們出來的也夠久了,是時候回去了,嗯,彆忘了替我向老太太問安。”

說罷,抬腳便要走,杜春娘“噌”的站了起來,語氣發急,“我們回家去,大爺去哪兒,怎麼不跟我們回家去?家裡到底哪裡不好,讓你寧願在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的被窩裡流連也不回去,你說出來,我改還不行?!”

鳳移花頓了頓,“改?天命如此,誰改得了?誰也不用改,我隻掙我的前程便罷了。你好好的,花大奶奶的名分便一直是你的,誰也撼動不了。小乖乖,你也彆想了,大爺疼你便是。走了。”

誰稀罕做什麼花大奶奶,嬌娘瞥了他一眼,這話也隻爛在肚子裡。

好不容易逮著他,眼瞅著他又要走,杜元春急了,喊道:“大爺,昨兒個慧姐兒跟我說,她想你了。”

“嗯,我知道,一個月總有那麼五六次不是,慧姐兒總是要想念自己的父%e4%ba%b2的,我記著呢。”

嬌娘的心拔涼拔涼的,連苦笑也不能了。

鳳移花二十多歲了,不可能沒有孩子的不是嗎?

“大爺你好狠的心!”杜春娘氣的砸了茶具。“就是為了她嗎,我已答應納她進來,你還想怎樣,莫要欺人太甚!”

杜春娘瞪向被鳳移花摟在懷裡的嬌娘,那目光是真恨不得吃了她。

嬌娘轉過頭去看她時,兩人目光相對,腦子裡忽然想到了對付她的最好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嫖你男人!

離開那間雅室時,嬌娘聽到了杜元春的哭罵聲,像什麼白眼狼,像什麼忘恩負義,像什麼你今日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要不是我,又怎會有你今日的威風等等。

這女人也有犯蠢的時候,連她都知道,夫妻吵架最忌諱的就是說這些,做丈夫的哪有不好麵子的。

可鳳移花的反映又出乎她的預料,他並沒有生氣,而是拉著她去了彩衣閣,給她買了許多成衣,並去了布行,買了好多花樣各異,或素雅,或富貴的布匹,情緒似乎很高昂,說了很多話。

似鳳移花這樣的男人,她可不認為他會吃軟飯,這裡頭定是有些恩怨的,要不然他們夫妻也不會鬨到這般境地。

不是她壞心,似杜元春這樣的女人,還是繼續鬨著吧,若是有朝一日人家夫妻同了心,就輪到她遭殃了。

雪,越下越大,路上行人匆匆,趁著路麵還沒被掩埋,他們一行也上了車返回。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路上,漸漸的沒了人影,隻有鵝毛般的雪在空中悠悠飄蕩。

車裡,放在角落的香爐裡正燃燒著瑞腦,淡淡的清香熏得人陶然欲醉,嬌娘手裡捧著一個青瓷蓮花紋的手爐,一個人縮在角落裡,靜靜的盯著一處地方出神。

鳳移花轉回心思,似終於想到了身邊還坐著一個女子,便道:“從書肆出來就沒聽見你說話,為何?”

“不為何。”嬌娘垂眸,雙手抱著溫熱的爐子緊了些,似乎這樣就能暖遍全身。

“不過就是一個妾罷了,說什麼話呀,我還是做啞巴的好,免得說多錯多,惹人厭煩。”

“我當是為了什麼。”鳳移花不以為然,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抱著,“不是妾,是如夫人,這般可滿意了。”

“爺這話說的,好像我使性子,就是為了要這名分似得。”嬌娘抬起眼,望著他,素白的手指摸向鳳移花的臉,心裡想著,這男人的一副皮囊果真是好,要不然,她也不會歡喜他不是。

“不是你要的,是爺給的。”被喜歡的女子這般看著,他心裡頓生旖旎,一邊笑看她一邊伸手便去解她頸子下的扣子。

兩目相對,那兩雙眼睛裡卻沒有多少情誼,多的是欲,隻為彼此的皮相和身子。

嬌娘便笑了,耳邊聽著車軲轆碾壓過積雪的吱嘎聲,佛開他的手,自己慢騰騰將扣子,係帶麻利的解開,很快便露出裡麵穿的白綢繡鴛鴦的肚兜,“爺想要我?”

“想要。”鳳移花坦誠點頭,一雙大手在她溫潤的肩頭流連,%e4%ba%b2%e5%90%bb,種下一顆顆紅果子。

濕濡,溫軟,那是他的%e5%94%87%e8%88%8c在掃弄她的肌膚。

嬌娘拔下頭上的玉簪,一頭青絲瞬息便散了下來,那一刻,她的眸子裡有妖嬈的火在燒。

不顧一切,尋歡作樂,人非人。

她哼了一聲,一把推開鳳移花的頭,驀地抬起他的下巴,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鳳移花怔住,片刻之後又感新奇,笑道:“小蹄子,這是要造反呢。”

微涼的指尖在他的眉眼上勾畫,嬌娘笑若罌粟,“我有何德何能呢,竟然碰上了爺這般的人物,不僅春風一度,竟還能夜夜相伴,今生能和爺半路相識,肌膚相%e4%ba%b2,這也是造化不是,等閒誰能碰上像爺這麼好的皮囊呢。”

她這話可是誅心了,鳳移花生性穎慧,又怎會聽不出她話裡話外的冷嘲。

臉色一青,扣著她腰肢的手勁驀地加大,嬌娘黛眉一蹙,貝齒輕咬,“嚶嚀”一聲,痛苦莫名。

倏然,捧起他的連便%e5%90%bb了上去。

不,是咬了上去。

銜住他的下%e5%94%87,狠狠咬破。

鳳移花倒抽一口涼氣,乍然生怒,“你發的什麼瘋!”

“瘋?”嬌娘在他%e5%94%87邊摩挲,似笑似哭,“我早已瘋了,從初來乍到的那一日起便瘋了,我不再是我,我什麼都不是,倒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