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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很不樂意的。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會樂意。

這是我第一次去站在孫六壬的角度思考問題,我突然覺得,孫六壬活的真他媽的沒什麼意思,做個普通的女孩多好,可是偏偏繼承了家族的能力,而且被父%e4%ba%b2當做一個道具耍。從小到大都不能做一個正常人。也許我們見到她的父%e4%ba%b2了,情況會變過來吧。

我再一次到了七眼泉的山頂,幾個山峰仍舊是那個樣子,但是山峰下麵的那個平地,完全變化了。紅水陣上的村落和農田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水非常清澈,湖心中有個小島,植被茂盛。我都不明白,這麼短的時間,這麼會長出如此多的樹木和竹子。

還有一點,整個七眼泉村都不複存在,山頂沒有任何人煙。難道宇文發陳死後,整個村子都搬遷了嗎。還是這裡從來就沒人存在過。

湖水把山峰的倒映映襯出來,山峰下和湖泊之間的些許空地,和湖泊之間參差不齊的交錯,要說這樣的地方還真是不錯,又沒有人煙,如果是什麼都不去操心了,就在這裡過上一輩子多好。

我的這些莫名的念頭一閃而過,馬上就走向那個守門人所在的鬆樹林,這個地方還是沒有變化,鬆林深處,那個梧桐樹還在。

天色已經到了傍晚,我用腳不停的踢梧桐樹,嘴裡大喊:“蝙蝠精,你給我出來。”

無數的蝙蝠從石壁上方呼啦啦的飛出來,旋繞著在天空飛行。我又轉過身,看著石壁,努力把那個門給找出來,可是一時間也找不到。

守門人竟然不敢出來,我對著梧桐樹大喊,“金仲說你厲害,他怕你,我可不怕你。”

仍舊是沒有回應,我拿出螟蛉,化為長劍,對著梧桐樹就砍了一道,梧桐樹的樹皮頓時裂開,流出晶瑩的汁液。

所有的蝙蝠突然向下飛過來,但是在我麵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又突然轉向,紛紛上揚。有幾十隻蝙蝠掛到了梧桐樹的樹枝上。

我看見守門人了,她就是其中一隻較大的蝙蝠,現在正在調整身體。

我用炎劍指著她,“你給我下來,我有話問你。”

守門人慢慢的從樹杆上怕下來,然後唱起了《黑暗轉》。

左邊枝頭鳳做窩,

右邊根上老龍洞。

隻有盤古神通大。

手執一把開山斧,

先天元年砍一斧。

先天二年砍半邊,

先天三年才砍倒。

先天四年落凡間,

。。。。。。

我一把將守門人的翅膀給揪住,“彆他媽的唱了。我不會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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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人猛然被我揪住,發現自己在我的手上根本無法動彈,這才明白我,已經不是當初糗著她,巴巴的做過陰人的那個人了。

守門人嘟噥的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古老漢語,和當年望老太爺說的差不多。

我把守門人的翅膀提起,狠狠的掄了一圈,“給我說人話!”

“你不該這個時候過來,”守門人終於肯開口了。

“你和張光壁當年定下了什麼約定”我對守門人大喊,“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沒問過這個事情。”守門人說。

“好!”我對著拎起守門人的耳朵,“你現在告訴我。”

守門人還沒有死心,在她的想法裡,我應該不是這種態度對待她,樹林裡的野獸蟲豸都出來了,一些埋葬在七眼泉的魂魄也溜了出來,可是在我眼裡,都不值一曬,我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手,陰差能幫我解決一切。

守門人的爪子想抓我,可是被我用螟蛉斬斷了一根。守門人痛的吱吱叫起來。

我把這個蝙蝠在手上拚命搖晃,“你說不說,你說不說,媽的,當年你騙了趙先生,後來又騙我,你根本就是和張光壁是一夥的。”

“我和張光壁沒有什麼關係,我隻是認可了他過陰人,”守門人說,“是嚴重光找到的我。”

“媽的,嚴重光是誰,是什麼人?”我大怒,“這時候了,還用個我不認識的糊弄我。”

“你認識嚴重光,你的朋友王鯤鵬也認識。”守門人急了,連忙辯解。

我這才想明白,嚴重光,媽的不就是老嚴嗎。

“你在磨磨蹭蹭的,”我把蝙蝠狠狠的頓在地上,“我饒不了你。”

“張光壁不僅要做過陰人,他還想做大法師,”守門人快速的說起來,“他本來就是招魂師,但是嚴重光提前找到我,要我幫他們的忙,不能讓張光壁把三個名分都給占了。”

“所以,你就糊弄我和趙先生,”我對著守門喊,“讓我們給嚴重光賣命,你指點我的東西,雖然都是真的,但是還有很多事情都不告訴我,就為了讓我傻裡吧唧給你和張光壁賣命。趙先生心底實誠,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我他媽的沒這麼傻,你當我做了過陰人後,什麼都不做嗎,我真的有看起來那麼傻嗎?”

我越說越憤怒,指著自己的腦袋,“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傻的樣子,你就可以隨意糊弄我。”

守門人又開始裝神弄鬼,“這些事情都幾十年都定好了的,嚴重光就跟我說好了的。”

“%e5%b1%81,”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嚴重光根本就不是過陰人,他世俗的地位很高,但是他沒有資格跟你說上話,更不可能和你定下什麼契約。”

我想了想,又說,“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好吧,孫拂塵在什麼地方,你現在就告訴我。”

我把這句話說完,然後看著萎靡頓地的守門人,心裡的千絲萬縷,突然彙集起來,連成一個線索。

是的,老嚴不可能和守門人搭上線,但是有個人可以幫他做到。

我扭過頭,看向孫六壬,苦笑起來,“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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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把事情慢慢的捋了一遍。暫時扔開守門人。我對孫六壬說:“其實我早該想到是你爹。”

抗日時期,張光壁作為一貫道的道魁,統領教眾幾十萬,並且是道教聞名的招魂師,並且是過陰人,有了這個兩個身份,幾乎是當時最厲害的術士。但是他被日本人收買,繼續擴充勢力。至於他為什麼後來和日本人反水,原因不明,一定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或者是良心發現也亦未可知。

但是他當年設下那個轂,和走古道,一定是有個條件的,那就是跟我一樣,去麵對八寒地獄。現在他的兩個兄弟已經能夠確定參與了這件事情。一個是老嚴,就是守門人說的嚴重光,一老嚴後來的身份地位,當然能肯定他的立場是什麼,他不願意看到張光壁失去控製,於是背叛張光壁,讓他在守門人這裡栽個跟頭,失去肉身,於是和張光壁結下了梁子。另外一個人一定是孫拂塵的祖父,孛星,他的目的不同,他在意張光壁在走過古道之後的立場,但是很顯然,張光壁沒有如他所願。張光壁就得罪了孛星。

到了孛星孫拂塵這一代,孫拂塵能力超群,卻又不融入與道門,他一直惦記著張光壁的事情,同時希望找一個能夠接替他的人,和他一起對抗梵天。老嚴這邊就一直忌憚張光壁死灰複燃。慢慢就牽扯到了詭道,讓趙一二傻裡吧唧的卷入進來,死了都不明白。老嚴看中了王八,讓王八繼續給他賣命,對付張光壁,而我,被孫拂塵看中,留著我對付梵天。

老嚴和孫拂塵是有瓜葛的,可是我始終有第一點沒想明白,還差一條線索。

“我們詭道為什麼會牽扯進來,”我指著守門人問,“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吧。”

守門人想了一會,又不敢說了。│思│兔│網│

我用腳去踩守門人的下肢,守門人被我的已經徹底打怕了,連忙告饒,說起來,“當年和張光壁爭奪過陰人的,就是你們詭道的先輩,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是誰?”我逼問,“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金璿子沒告訴過我。”

“金盛是知道的,當時他在場。”

我愣了一下,原來金璿子是知道的。

“那人的名字我不能說,他是金盛的師叔。也是你們詭道的人,”守門人掙紮兩下,“他拋棄了詭道的身份,因為他不需要了,嚴重光就是投靠了他,才背叛了張光壁。”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疑惑的問,“連老嚴都要去巴結。”

“嚴重光在和張光壁成為兄弟之前,他就是金盛師叔的部下。”守門人顫巍巍的說,“其實嚴重光就是他安插在張光壁身邊的心腹。”

“我明白了。”我抱著腦袋,“事情就是這樣了,張光壁和老嚴之間的恩怨,延續幾十年,還把趙先生,王八和我牽連進來。而老嚴身後是金璿子的師叔,孫拂塵孛星家族想聯絡張光壁對抗梵天。所以這些人相互忌憚,又相互利用,最後都反目成仇,起因就是張光壁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之後,徹底違背了當年的承諾。”

“你和張光壁簡直是一模一樣。”守門人說,“翻臉之後,六%e4%ba%b2不認。”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我對守門人說,“孫拂塵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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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人慘然的笑起來,對我說:“孫拂塵的女兒不就是在你旁邊嗎,你還問我做什麼?”

我聽了守門人的話,把頭轉向孫六壬,眼睛不停的眨眼,腦袋有點暈。是啊,孫六壬隻是說她父%e4%ba%b2失蹤了,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找不到孫拂塵。

“我是你的鏡子。”我想起了孫六壬說漏嘴的那句話。

鏡子是做什麼的?孫拂塵不就是靠著他的女兒,在無時無刻的了解我的動向嗎?

我還能相信什麼人。

“我不管,”我把憤怒的情緒發到守門人身上,“我就是要你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我今天就不講理了。”

“在北京。”孫六壬說話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我們見麵是在河南,解決金仲的那個侄女,透明人的事情。”

“對,”孫六壬說,“在那之前呢?”

“金仲帶我去了一趟原陽,老嚴把詭道先人的牌位給帶到北京。。。。。”我滯澀一下,“你就是從北京過來的。”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是死是活,當年他帶著所有的兄弟,找到了梵天,就再也沒有回來。”孫六壬說,“你現在已經能夠和梵天對話了,希望我父%e4%ba%b2還沒有死。”

“老嚴帶著牌位說是要去鎮守什麼八臂哪吒,”我現在都能想通了,“他本來就是金璿子師叔的部下,當然和你父%e4%ba%b2也會有點牽扯。”

“他為什麼要帶著牌位去鎮守八臂哪吒?”孫六壬說,“你現在終於想明白了吧,但是我之前不能說,你還沒有走過古道。”

“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我苦笑,我現在應該非常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