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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對我的威脅倒是解除了,但是我拿上鎖鏈之後,立即發現,這條鎖鏈真正作用還不是對付眼前的這個鐵牛。鎖鏈的另一端是鎖在立樁上的,哪裡本來有一個贔屭,而這個贔屭就是為了防止傲天衝破古道的神獸。而鎖鏈就是一個關鍵的工具。

剛才我看到的傲天已經升到了古道的上方,現在我能根據立樁,感受到贔屭正在和傲天對抗,我忽然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心念一動,腦袋裡的沙漏倒轉,手中的手鏈呼啦啦的向立樁上部滑動,流入一個石頭的縫隙,鎖鏈在我手上無限的延長。

鐵索橫江,這就是壓製傲天的法子。

我能感受到鎖鏈上的任何細微的動靜,從而知道傲天正在向鎖鏈猛烈的衝撞,但是鎖鏈本身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傲天的東西,傲天無法通過。

傲天是萬不會從鎖鏈下方潛遊過去的,這是傲天的本性,它絕不會主動把自己的頭顱給沉到水下。傲天無法通過鎖鏈,他沒有去路了,另一個方向,贔屭把它給攔住。

我在想,贔屭會用什麼樣的方法把傲天給壓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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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相生相克,無論是多麼厲害的事物,都有被克製的時候。這個道理王八從在荊州念書的時候,就已經明白。當初他最為得意的就是五德推衍。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周而複始,無窮無儘,這就是中國人延續幾千年的思維方式。

但是王八傲天和贔屭的這種巨大的神獸,幾乎忘記了這點。直到鎖鏈的出現,才知道,無論到了什麼境界,隻要是中國人設定的東西,都逃不過這個五行的規律。

鐵索橫江,按照王八本來的想法,是三國末期,吳國對付西晉的一個戰爭工具。看來真正的起源,世人很多都並不知曉。

大禹治水,需要傲天開山劈石,但是這種無比巨大的神獸一旦失去控製,就需要一種相對的東西來克製,鎖鏈橫江,就是對付傲天的最佳工具。

其實這些看起來很玄妙的東西,早在幾千年前,古人就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王八突然想起老嚴說的關於瘋子的莫名其妙的話,這些事情都是無法解釋的,難道瘋子能夠去找到答案。而瘋子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人,非要如他那樣的人才走得到哪一步嗎。

王八所想,也就是那麼短暫的一會時間。在在這段時間裡,傲天被鎖鏈攔住,無法上行,下遊又是贔屭給堵住去路,左右為難。

王八和方濁看到傲天已經被控製在峽穀中間,暫時不會有什麼威脅,於是靜觀其變。

傲天倔強無比,仍舊繼續衝撞鎖鏈,但是鎖鏈並非一味的剛強,而是順著傲天的力道伸縮,讓傲天擁有無儘的力量卻無法得到效果。傲天幾次努力,都被鎖鏈攔了回來。

就在王八思考,這個局麵會維持多久的時候,贔屭開始發力。

贔屭身體晃動兩下,慢慢的向傲天的方向遊了過去。傲天差距到了贔屭的動作,但是做不出任何逃離的動作,贔屭慢慢的遊動,距離傲天越來越近,傲天想從贔屭的身邊躲過,它動作比贔屭要快很多,從距離上看,傲天穿過贔屭和懸崖之間的河道,並非難事。

但是傲天真的遊到了這個地方的時候,江麵的鎖鏈突然回轉,如同一個水蛇一樣,劃開水麵,攔到傲天前方。這樣一來,傲天被贔屭和鎖鏈逼到了一個狹小的死角。

傲天唯一的出路,就是對著懸崖的石壁猛衝,山體晃動,大石頭紛紛滾落。很快,石壁被撞出一個大坑。但是王八驚訝的看到,大坑很快就在石壁自身給填充起來,就像會自己生長一樣。

贔屭的頭伸了出來,似乎在左右觀望,江水發出巨大的咕隆聲音。最壯觀的情景發生了,攔截在江麵上的鎖鏈突然暴起,分出無數個鏈頭,從各種方向擺向傲天,鎖鏈一旦觸碰到傲天的身體,立即就把傲天死死的纏繞起來,傲天無法在掙紮,最終一個鎖鏈冒出白炙的火焰,從傲天的鼻孔穿了過去。

傲天的鼻子被控製,再也不能有所舉動。

贔屭遊到被捆綁的紮紮實實的傲天身前,埋下`身體,用背殼把傲天頂了起來。一旦上了贔屭的背部,人傲天多大的力量,也無法施展。

然後一根鎖鏈把贔屭和傲天困在一起,鎖鏈繃緊,慢慢的把兩個神獸拉到水麵之下。

王八對著目瞪口呆的金仲和方濁說:“如果這個鎖鏈是瘋子在控製,你們認為他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無論是朋友和敵人,”金仲理解了王八,“他都實在是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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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的這條鎖鏈,不是每個人都能控製,我說的每個人,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所有人,而是那些能夠達到術士層麵的人物。首先一點,命格就讓這個範圍縮小到了非常狹隘的範圍,人憑借後天的努力,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是做不到能夠控製神獸的地步,能和不能,在出生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冥冥中被選定,這就是命格,任誰都無法抗拒的事實。

我從鎖鏈上殘留的信息,能夠感受到,上一次驅動這個鎖鏈的人,就是張光壁。這讓我感到十分的無奈,原來我最終要麵對的敵人,和我是完全一樣的同類。

鎖鏈在贔屭的力量帶動下,把傲天和贔屭的身體從石壁上部慢慢拉扯下來。於是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我觸碰鐵鎖之前的樣子。

我知道放出傲天,並非是個偶然,如果沒有把傲天的封印解開,我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能夠控製鎖鏈這樣的器具,而且能做到鐵索橫江。

贔屭和傲天捆綁在一起的鎖鏈慢慢鬆開,贔屭回到了立樁之上,化作一個雕塑的樣子。傲天身上的鎖鏈並沒有鬆開,我知道該怎麼去做,慢慢的把傲天拉扯到淤泥之下,讓它繼續睡過去,不知道傲天再次醒來,又是什麼時候了。

門閂過了,鎮守的神獸這關也過了。

我對孫六壬說:“我們要開始走水路了。”

“哪裡來的水?”

“前麵的古道,並不是旱道,這是長江古道和黃河不同的地方。”我向方濁解釋,“長江的河床地下,還有一條河流,而且比地表的河水更加龐大。”

“那我們該這麼繼續?”孫六壬好奇的說,“我們不可能靠遊泳遊這麼長的路。”

“你沒看到有船嗎?”

“什麼船?”孫六壬看了半天,終於把目光看向了我們麵前的那個巨大腐朽的木船上麵,“你在開玩笑吧,這艘船怎麼可能!”

“鎮水的傲天已經被再次封印,”我對孫六壬說,“贔屭已經把前麵的水道打開,我們要快點上船,大水馬上就要湧過來了。”

我的話剛說完,四周的石壁發出怪異的聲音,然後一道水柱從石壁衝了出來,接著是第二股水柱,當水柱出現了幾十股的時候,鄰近的水柱之間的石壁突然塌陷,巨大的河水洶湧而至,我和孫六壬腳下的地麵也開始崩陷,河水把地下的淤泥慢慢卷走,地下空了,是龐大的地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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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上恢複了平靜,沒有過多大一會,暴雨又突然而至,長江的水流又恢複到傲天出現之前的狀態,滾裝船繼續順著逆流向前行駛。

方濁現在輕鬆了很多,對王八說,“淩晨我們就會到三峽大壩的船閘。”

王八點頭,“暫時沒我們什麼事情了。我們在船閘等瘋子他們過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金仲問王八:“江麵上沒我們什麼事了?”

王八說:“走古道,是瘋子的事情,我們在上麵,也隻是儘量的照應一下。瘋子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比我們要險惡的多。”

王八說完,抱膝坐在船頭,看著兩旁的峽穀,遠處的深山發出幾聲怪異的野獸嘶喊。方濁聽到後,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是猴子在叫。”王八說,“他們被嚇到了。”

方濁說:“下一截古道,就是地下河流了。不知道他們想出辦法沒有?”

“他都能動用鎖鏈,”王八說,“難不倒他了。”

方濁點了點頭說:“希望他能沒事。”

“你不想他跟你一樣,遇到那麼多事情之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和我不一樣,”方濁說,“遭遇不同。”

“沒什麼不同的,”王八說,“你和瘋子都一樣,你是老嚴和張光壁之間的棋子,他是孫拂塵和張光壁之間的棋子。你隻不過比他先知道而已。”

金仲在一旁冷眼相看,現在他也知道了方濁為什麼會變成這個一副樣子。

方濁,這個從小就被父母扔到道觀的女嬰,從小長在全真的清靜一派,突然就被老嚴發現了她的先天能力,栽培她,給他長者的照顧,生活的無憂無慮,讓她生活在如同真空一般的環境中,方濁怎麼不會對老嚴感激涕零,但是她一旦知道自己隻是老嚴為了對付張天然的一個軀殼的時候,而且之所以讓她保持道家的淳樸,就是讓她引起張天然的注意,方濁該怎麼去看待老嚴。

更甚的是,當老嚴的機會被瘋子破壞,讓張天然無法依附到方濁身上,老嚴卻又把所有的資源全部交給了方濁。方濁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突然要麵對那些從來就沒有遇到過的險惡,她除了在內心把自己層層的保護起來,還能有什麼選擇。

這件事情,王八非常清楚,但是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金仲進一步想到,徐雲風如果和方濁一樣,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和方濁不同,方濁相對比瘋子單純很多,而徐雲風的性格,一旦麵臨到無法接受的狀態,他很可能會變得完全無法控製,走到另一個極端。那就意味著。。。。。。。

這也是張天然最樂意看到的結果,張天然並不需要去主動針對瘋子和方濁做點什麼,他們自己就會慢慢的朝著這條路上行走。

金仲開始不寒而栗,這就是王八不信任瘋子的緣故。你能看懂身邊的人現在的樣子,但是能永遠看得懂嗎,徐雲風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了很多不受控製的端倪。王八和老嚴都沒有這個信心,自己憑什麼對徐雲風抱有這麼大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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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裡的水蔓延的很快,我拉著孫六壬飛快的攀上那艘腐朽的木船。不一會的功夫,木船在地下湧出的水中漂浮起來。

前方的古道開了,一條巨大的河流出現在我們身下。上遊湍急的河水洶湧而下,我看了看後方,河水在石梁這邊衝下深淵,成為一個地下的大型瀑布,那些在深淵苦苦掙紮的魂靈都被河水衝擊到深淵之下,再也沒有爬上來的可能。

除了,出了有幾個特彆強悍的水怪,他們正在迎著瀑布巨大的衝擊,頑強的向上爬向,一次次的爬到距離石梁不遠的地方,突然精疲力竭,又被河水給衝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