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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七眼泉,徐哥和王師兄打架的時候,就亮出來過。”

“王抱陽認識我晚了,他是人道,如果不是趙一二把他帶進詭道,一開始的路數就走錯,而是跟著我,走茅山的路數,現在一定是正宗道門的領袖。”老嚴不停搖頭,“偏偏他有徐雲風這個對頭,坤道也走不下去。這就是命。”

方濁想了一會,“如果徐哥和王師兄到時候拚的你死我活,我該幫哪邊?”

老嚴看了方濁很久,才說,“除非你能戰勝他們兩個人,否則無解。”

“我隻是個小丫頭,”方濁低頭說,“我也不會和他們作對,他們人都很好。”

“我看不到那一天了。”老嚴說,“你自己決定吧。”

“我很替王師兄擔心,”方濁說,“徐哥現在學了你的禦鬼術,看剛才的樣子,他已經能夠做一個真正的過陰人。。。。。。。我也看到了,他來之前就明白了雙瞳對他的重要。”

“王抱陽前半輩子太順,沒吃過苦頭。”老嚴回答,“你也不用替他擔心,當年張良也是行的人道,沒有任何天生的本事,但是最後張良創立了道教的基礎,成就遠遠超過陳平,你說他和一身詭異能力的陳平相比,誰勝誰敗?”

“我沒讀過書,不知道這些典故。”方濁歎氣,“要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本事,安安心心的做兩個普通人該多好。他們都是半路出家,不像我,生下來就在道觀。。。。。。。我也聽他們說過,當年也是王師兄拉著徐哥入道的。”

“你為什麼不認為是徐雲風拉著王抱陽接觸到了詭道?”老嚴說,“這事,隻有金盛看準了,我和趙一二都看不準,我以前瞧不起金盛,是我的疏忽。”

方濁聽到這裡,也無言以對,過了很久,才慢慢說:“徐哥從沒有拜過誰做師父,卻能從金盛、師叔你,甚至張天然身上學到本事,這個就是他的命了。”

“他的那個傀儡術,從一個青城派的俗家弟子那裡學到的。”老嚴微笑,“教他的人,都不是他的師父,甚至是他的對頭,這就是張天然害怕的他的原因,張天然也不知道他最後能走到什麼樣的地步。”

“能不能這樣想,”方濁猜測,“王師兄的命是定下了,他一定會成為道家正宗的高手,而徐哥,到底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和張天然,包括所有的人都猜不到。”

“還有一個人我也看不出來能走多遠。”老嚴指著方濁,“當年我答應了你師父,今後你可能要回全真,而且絕不能做火居!”

方濁迷糊的說,“我生下來就是道士,做火居乾嘛?”

“今後我沒什麼教你的,”老嚴說,“給你留了個爛攤子,讓你承擔這麼多,我對不起你和你師父。”

方濁忽然說:“我想回道觀,我想家了。”

“你愛去那都行。”老嚴說道,“記住一點,徐雲風能夠對付張天然的時候,你就不能再幫他,孫拂塵的路數太陰險。”

“孫拂塵到底是什麼人?”

“孛星!”

有時候我在想,人和人的命運相差太大了,簡直到了極端。比如我,當一個普通的人,卻什麼都做不好,不會念書,不會掙錢,不會交際沒朋友(除了王八),脾氣又臭,爹媽都不%e4%ba%b2,我還是獨生子女呢,我都懷疑我是我爹媽撿來的。。。。。。想用詭道的算術買彩票也做不到。可是,可是我一旦接觸到另外一個世界,鬼神的世界,我的運氣和能力卻出奇的好。和王八爭奪過陰人,明明是我的法術處於下風,卻能陰差陽錯的戰勝王八。守門人壓製了我的所有本事,我卻在老嚴——這個我一直忌憚,一直不願意麵對的人——的幫助下,突然明白,守門人根本沒有能力真正的消除我的能力。並且老嚴在我身上使出他的絕學:茅山術,我竟然一下就能明白茅山術的一些法門,而這個法門,以王八一百四十的智商,也學了大半年。一旦我掌握了茅山術,詭道那些陰魂不散的老不死也都認可了我。。。。。。我的命也太好了。

可是王八,做律師能掙錢,做生意能掙錢,人緣好,還娶了個如花似玉、巴心巴肝的媳婦,好事全讓他給攤上了,可是他做術士,偏偏就是命運坎坷,好不容易趙一二收他做徒弟,趙一二沒兩天死了,跟著老嚴做事吧,又和老嚴撕破臉皮,想當過陰人吧,又被我和金仲算計。。。。。。這他媽的什麼事嘛。

但是事已至此,我也顧不了許多,我要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了。我下一個目的是三年內回到七眼泉,打敗守門人,隻有打敗了守門人,我才能成為一個能夠和張天然對抗的術士。而要打敗守門人,我得先去找到孫拂塵,孫拂塵知道的事情,守門人不知道,他能夠告訴我怎麼對付守門人。

打敗守門人絕不是用法術,而是有一句話,守門人也想不明白的一句話,那句話孫拂塵知道。

我這輩子一直渾渾噩噩,到了現在,我才第一次明白,我要去做什麼,怎麼去做。這種充實的感覺是我從未有過的,這種感覺讓我心裡非常欣喜。按照裝逼文藝範的說法,就是找到了生活的目標。

我甚至非常有把握的知道,孫拂塵不需要我漫無目的去找他了,他會來找我。他不見趙一二,是因為趙一二不合適,而我,徐雲風,天下已經沒有第二個更讓孫拂塵有理由見麵的人。

我回到宜昌,在西坪趙一二的老屋住下來,門口掛了一個牌匾,牌匾是我讓王八給我在廣告公司做的招牌。

“黃老詭術天下之坤道”

是的,這就是詭道的全稱,當年幾乎能夠成為道教開宗的一個流派。而真正成為道教開宗的流派卻是另外一派:

“黃石公五鬥米道”

五鬥米道後來收容天下所有黃老門派,終成道教。

而黃老詭術天下之坤道漸漸悄無聲息,到了後來,連名字都簡化成了詭道。兩個道家的派彆兩千年來,就這麼此消彼長,一明一暗,一強一弱。到了後期連鏟截之爭都存在於五鬥米教內部,詭道都雖然支持截教,在名分上也隻能靠邊站。如果當年詭道得立,道教就是以詭道為源頭,就沒五鬥米道什麼事了。

(蛇從革:當年兩派之間的爭鬥,我已經大致明白,留到冥算篇再講。)

詭道的全名,王八是不知道的,我估計連趙一二都不知道。現在我大張旗鼓的把這個名號給搬出來,不是為了給道教的人難堪,而是為了吸引一個人的注意,我要孫拂塵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

在長達一年的時間裡,我不停的拉人,做鬼,看陰宅的風水,做這些事情都做得麻木。當然還有一些所謂的道家正宗門人找我的麻煩,都被金仲替我給打發了。背景更大的,還有方濁給我頂著。方濁現在的身份是老嚴研究所的所長,她還有一個身份,是全真的長老,她在老嚴的支持下,地位也變得非常顯赫。

而王八,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越來越有錢,成為宜昌的商界名流,已經沒有人能記起當年那個呼風喚雨的王抱陽了。

王八生意做的好,讓我也不再為錢操心,當年的十七萬現在至少翻了二十倍,這讓我和趙一二不同的是,我做事分文不取,這讓我的名聲傳的越來越遠。

我一直沒有忘記孫拂塵,我幾乎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在想:孫拂塵你這個掃把星,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出麵見我。

孫拂塵是掃把星,我其實早就知道,當在青灘,望德厚跟我提起孫拂塵,說起孫拂塵的父%e4%ba%b2經曆,我就大致明白,孫拂塵就是孛星,也就是民間說的掃把星,這種人從來就不招人待見,他們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有災難發生。

既然孫拂塵父子有這種能力,那就不是一般的神棍術士能比的人物。彆看老嚴在政府身居高位,張天然能收攏數十萬教眾,還有天下那麼多宗教門派的高人,他們的能耐還真不能和孫拂塵父子這種人相比。說白了,這是個層麵問題,是老嚴和趙一二無論多麼努力,都無法達到的層麵,張天然應該是能夠勉強窺測到,但是他卻成了一個什麼樣子。。。。。。。我每次想到這裡,心裡就有一種惴惴不安的焦慮,不敢再往深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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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住在西坪,趙一二的老屋,其實也不算是老屋了,老屋在趙一二死後,不知道是人為推倒,還是年久失修,在夏天的暴雨中垮塌。是王八還沒有做生意之前,出錢重新修了一個房子,房子很小,看來王八當時的確不敢亂用我給他的錢,草草的建了一間一進一出的平房。時間長了,我漸漸習慣這種普通的神棍生活,最初的恐懼感和新鮮感一旦消褪,這種日子過得也沒什麼勁。隻當是過一天是一天,兩年後,聽天由命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也沒有用。

我終於接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是金仲帶來的一個人。

金仲都不能解決的事情,當然非常不好處理。這是一個年輕女孩,二十一歲,長得還挺漂亮。女孩非常拘謹的坐在我對麵,不停的在房間裡四顧打量,不敢跟我說話。

金仲介紹這女孩是他河南老家的一個遠房%e4%ba%b2戚,叫李丹燕,很普通的名字,和這個平淡無奇的女孩一樣。

李丹燕拘束的很,從進屋到現在,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啞巴?”我詢問金仲。

女孩沒有什麼反應,我已經確定我的推斷了。

金仲卻搖頭,“她一直都好好的,就是兩年前讀高三的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後天的啞巴,還是十九歲變成了啞巴,”我笑著說,“我哪有這個本事,這是耳鼻喉科醫生的生意嘛。”

金仲搖頭,“她沒有變啞巴,在沒有人在的時候,她會說話。”

“那就是中邪了,”我繼續說,“這個我可以試一試。”

金仲摳了摳頭發,“其實如果真的是被鬼上了身,我也能做,也不用來找你了。”

我明白金仲的意思,我算術學全了,金仲一定是自己找不到這個女孩中邪的根源,隻好來找我尋求幫助,反正我已經上了道,他也不忌諱。

我現在不急了,等著金仲跟我說這個女孩中邪的來龍去脈。

金仲就開始跟我說,這個叫李丹燕的女孩,住在河南農村,從小就很普通內向,但是也沒什麼奇怪表現,家裡父母雙全,有兩個哥哥,都出門打工,她讀書讀到高三,學習也是中等,打算考一個大專了事,所以學業上也不是那種很刻苦努力的學生,沒有太大的壓力,畢竟兩個哥哥在外做事多年,家裡條件也不錯,上個大專,到城裡做事,找個城裡老公嫁人,一輩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規劃好了。

可是越是這麼普通的人,偏偏就遇上不普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