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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事情很多,喝酒的時候,就跟我講一些神神道道的怪事。我也不跟他表明我的身份,就聽著他日白(宜昌方言:瞎侃)。結果有一天,他說他老家的鄰居的事情,讓我非常感興趣。

他說他的侄子,到宜昌來辦事,跟他說的。

老頭子的老家離宜昌城區並不遠,屬於夷陵區,但是在夷陵區屬於山區,也有很多偏僻的地方。他的老家就屬於這種地方。

他的侄子跟他說的那個鄰居,一家五口人,上麵一個老人,下麵兩夫妻,還有兩個孫子。一家人都沒出去打工,就靠著山頂上一兩畝田生活。很多年來就是這樣的。可是從去年開始,下輩就對外人說老人不對勁,怎麼個不對勁法呢。

這一家人住的偏僻,在一個山頭上,平日裡也很少下山,附近住的最近的鄰居,就是守門老頭侄子的家,也有幾裡路遠。

這種情況在我們山區裡很常見,住在山上都很窮,很多人家都在山下的國道旁邊蓋了房子,不願意守著窮山惡水受苦。所以山上的人戶就越來越少。

守門老頭的侄子說,那戶人家比較孤僻,和其他人打交道很少,更彆說是與外界聯係。除了兩三個月下山一次用山貨換一些基本的生活日用品,幾乎就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因為山高路遠,都是淩晨出發,晚上才能回家。

事情就出在這裡了,前些日子,那個老頭子都八十幾了,竟然跑下山來,帶了兩斤天麻,換方便麵、罐頭、嬰兒奶粉之類的東西回去。這種情況是不合常理的,因為山上的人家平時都是自給自足,糧油蔬菜臘肉是不缺的,都是用弄農作物換肥皂、蠟燭、衣服等東西上山,跑這麼遠,用天麻換食物,的確是有點怪異。

結果不到不到一個月,那個老頭子又下山,仍舊是用天麻換上次一樣的東西上山。

那個交換物品的商店老板就覺得奇怪,因為這家人一直都是他的兩個孫子下山做這些事情的。山路遙遠,八十幾歲的老頭子,能走下來,身體很難還吃得消。這兩次之前,老頭子下山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

於是等到過了兩個月,老頭子的一個孫子下山來了,把臘肉放在商店裡寄賣,先拿點東西回去。

商店的老板就問,你爺爺上兩次下來,用天麻換了一些方便麵和罐頭上去了。

孫子的臉色就很古怪,跟商店的老板說,我爺爺下次再來,你就不要跟他換東西了。

商店老板當時本來沒太在意,可是過了兩天,那個老頭子下來,仍舊是要用天麻換,商店老板想起了他孫子說的話,就不換。

老頭子就發脾氣,說你不換那就算了,我家的東西你就都不要換。

商店老板也不知道怎麼辦,剛好有個收天麻的生意人來了,那個生意人看見天麻的品級非常好,馬上出價給收購。老頭子卻不要錢,隻要換東西,給他解釋了半天,也說不通。最後商店老板無奈,幫忙折算好了價錢,給老頭子換了商品,可是因為天麻賣的價格好,可以買的東西很多,老頭子一次也裝不完,老頭子就說下次再來拿。

可是老頭子回去後,就不來了。他的孫子再下山來的時候,商店的老板就向孫子抱怨,說他上次帶來的臘肉沒醃好,都臭了,雖然外麵看起來好好的,整塊肉裡麵全是爬滿了蛆,直到蛆把裡麵的肉都拱空了,才爬出來。

孫子一看,什麼話都不說,臉色就變了。然後商店老板就說他的爺爺上次沒帶走的東西還在,是不是這次帶回去。

孫子就語無倫次,說什麼也不帶東西回去。

商店老板覺得奇怪,遇到上山收山貨的人,就多了句嘴,說了老頭子賣天麻的事情,讓那人去打聽一下什麼情況。

那個人下山回來後,跟商店老板說,他按照商店的老板的說法,路過那家人附近的時候,從門口過的,剛好是中午吃飯的點,看見家裡坐了四個人在吃飯,獨獨就是沒看見又八十幾歲的老頭子。他還和那家人打了招呼的,聽說他們家種天麻,他是收天麻的。

可是這戶人家說根本就沒種天麻。

收山貨的人當時就背心發毛,都不敢問他們家裡有沒有老人。也不敢再在山裡瞎跑了,馬上下山,把這事說給了商店老板。

這件事就是這麼個情況。守門老頭的侄子過年回家,商店老板知道他和那個老頭子家住得近,就提醒他。幫他分析,是不是老頭子早就死了。

守門老頭的侄子過了年,出門打工要在宜昌坐火車,來看他的時候,就說了這個事情。

老頭子把這個話說完,我就心裡有譜了,又和袁繼東父%e4%ba%b2一樣的事情,看來世上的事情還真說不清楚,我以前因為命格的原因,喜歡招鬼。現在倒是不招鬼了,可是背了一個過陰人的身份,就淨是遇到一些要我去拉人的事情。

我聽到這裡,就跟守門老頭說了,我其實是走陰的,專門去拉那種死不掉的人。

“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守門老頭嘟噥,“不過也不怪你,我曉得走陰的人,都是天生的。”

我連忙解釋,“我不是天生的,我是憑本事弄來的,跟考大學一樣,一般走陰的人都要聽我的吩咐。”

守門的老頭就笑著喝酒,老人心好,估計是不願意打擊我這個吹牛皮的混混。

我向守門的老頭把地址給問清楚了。下午去王八家裡吃飯。

吃飯的時候,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他:“還記不得當年你拜趙先生為師的事情?”

董玲一聽,就重重的把飯碗給頓在桌子上,我和王八兩個人都嚇得一抖。

董玲板著臉,我哪裡還敢說話,隻能悶著頭吃飯。吃完飯,趁著董玲洗碗的時候,我又問王八:“當時趙先生說我眼睛的毛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廚房裡就傳來董玲乒裡乓啷摔碗的聲音,董玲就在廚房裡大聲說:“瘋子,你莫不知道好歹啊,以後這個屋裡不準說你的那些破事!”

我吐吐%e8%88%8c頭,對著廚房喊:“你耳朵也太尖了吧。”

王八說:“瘋子就是說說而已,都過去的事請了。”

董玲衝出來,指著王八的鼻子,“王鯤鵬,你答應過我的,莫給我不當個事情,這麼多年了,還沒有鬨夠啊?”

我不敢吱聲,怕一說話,董玲就把矛頭指向我。

王八對我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在屋裡說這個嗎,你是故意挑撥我們兩口子吵架吧。”

“吵個%e5%b1%81的架,”我看見董玲回廚房了,悄悄對王八說,“你是被教訓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我怕王八不去公司,早早的等在王八的樓下,王八帶我去過早(宜昌方言:吃早餐),吃熱乾麵的時候,我對王八說:“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了,我不能老是這麼下去。”

王八想了一下,對我說:“師父當年看你的確是不願意做這一行,就把你的雙瞳給壓住了。”

我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會,總要有點本事在身上,才像個樣子吧。”

“雙瞳長出來,不後悔?”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現在哪裡談得上什麼後悔。”我說,“反正我一條路走到黑了。”

“那好,我告訴你。”王八終於點頭,“你還記不記得你當時的情況?”

“記得啊。”我拍著腦袋說,“我記得當時拿到那個石礎了,眼睛就看不見。”

王八看著我笑,“還是有點記性。”

“後來不是說石礎被趙先生弄到水布埡了嗎?”我又說,“聽金仲說過,他治蛟,沒搞成,白費了那個石頭。”

“金老二就他媽的胡說八道,師父怎麼會沒搞成。”王八臉色不好看。

“趙先生也是人,是人就有輸的時候,”我說順口了,“不然他也不會死。。。。。。。”

王八一雙眼睛要冒出火了,我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種話是不能在王八麵前提的。

王八付了錢,邊走邊說,“你拿了石礎,眼睛可能會有段時間不方便,你最好是找個幫手,金老二應該不會拒絕你。”

“我不找他。”我對王八說,“我憑我自己的本事來。”

“那你先去買個拐棍吧。”王八輕描淡寫的說,“我記得我們賣找個東西,我送你一個。”

我看著王八走了,知道王八是肯定不會幫我了,我也是,王八現在怎麼可能幫我呢。路是我選的,甚至幫他也選了,實在是沒有理由讓王八幫我。

兩天後,我看見天晴,氣溫升高了一點,於是就趕到了水布埡。到了晚上,悄悄在水庫旁弄了一個小木船,慢慢劃到中央。

王八給我說石礎所在的方位,他就是輕描淡寫在電話裡說了說,我大致問清楚了地方,也懶得求他。我五種算術的本事沒丟,連個水下的石頭都找不出來,豈不是白學了。

我把木船停在水麵上,水庫上靜悄悄的,四周的群山也看不到人煙,水布埡的大壩上麵也看不到什麼人,不過有點燈火。到了夜間,天氣反而變了,夜空上壓著濃雲,星星和月亮都看不見。

時間還沒到,我想象著王八和金仲曾經跟我說起過的事情,趙一二和金璿子在我現在的水域上爭奪螟蛉,指不定還是我現在身處的這條船。

那時候,王八忽悠羅師父,把我給弄回宜昌,錯過了這場好戲,王八說他圍棋高超,幫助趙一二搞定了金璿子,我很長時間都認為王八是在吹牛。去找金仲問,金仲也他媽的什麼都不說,我也隻能相信王八的說辭了。

石礎是個好東西,韋昌輝鎮基宅的法器,裡麵用疊魂收了無數石靈,趙一二喜歡多管閒事,想拿石礎把水布埡水壩地下的一個裂縫給補了,可是那個裂縫是走蛟的路徑,趙一二拿著石礎也搞不定。蛟跑到上遊,過了清江的源頭,出了恩施地界進入重慶四川,趙一二就是把%e8%85%bf跑斷,也追不上了。

趙一二的心腸好也沒用,還是做了那麼多錯事。到頭來死了,連骨灰都找不到。要說金仲也夠意思,沒有因為趙一二死了,王八不管事了,就來找石礎。也許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吧,他是襄樊那邊的人,旱鴨子一個,不會遊泳,估計也不願意求人。除非他能找到會“避水符”的人,不然在水裡施展不開。

我躺在船板上,邊想著這些扯淡的往事,邊喝酒,現在還是春天,喝點酒了下水,暖和一些。過了半夜,我把攜帶的蠟燭給掏出來,一共是十七支,本來看蠟需要百把根蠟燭,我會了算沙之後,覺得其他四種算術方法太複雜,所以能精簡的就精簡下來了。如果我到時候有徒弟,把這些%e5%b1%81玩意兒傳授下去,看蠟的招數就變了,估計再傳個幾代,詭道的傳人估計還以為看蠟本來就應該是十七根蠟燭。我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