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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叫,表示雲天你不再生我的氣了,是嗎?”風烈焰楞了一下,眼裡立刻浮現出溫暖如春的笑意,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落雪真的是犯暈了,就為這?翻了個白眼,鄭重的道:“風大哥言重了,小弟自來到這外界,第一個遇到的人便是你,風大哥對小弟照顧有加,誠心相待,那日是雲天的不對,誤會風大哥了,這就向風大哥賠罪!”

說罷,接過店小二正要放於桌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碗,仰頭喝下,一連喝了三碗才作罷。風烈焰眼睛微濕,也大口大口的喝了三碗,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再無芥蒂。

“風大哥,雲天還要感謝你那夜的出口相救,但是風大哥不是在齊州嗎?怎麼會出現在莊王府?”落雪問出了心裡的疑雲。

“我是猜到你去莊王府了,心下擔心,便去瞧瞧,沒想到真遇上了。隻是那夜之後,你去了哪裡?我以為你會去景州找淩兄,便在景州等了你好多天,淩兄也派人到處找你,都沒有你的消息。後來,淩兄說你曾到逆劍閣是為了打聽一夥號稱“漠北黑七”的人,但那夥人此刻大概已去南詔國了,我又猜你可能會去幽州或是直接去南詔國找他們,便尋來了。”風烈焰解釋道,“事實上,我昨天就已經到了這幽州城,四處打聽你的消息,原本打算若是明日還找不到你,便去南詔國都燕京,沒想到今夜聽說這裡出現了一個白衣男子,空著左臂,趕忙過來,竟,真的是你!”

落雪聽罷,鼻子竟有些酸楚,風烈焰居然這樣費儘心機的尋找她,這讓她已冷了多年的心重新燃起一絲溫暖,努力的閉了眼睛,心中歎息著,師公,你說的對,走出去,或許才是落兒重生的開始,今日,落兒已經感覺到了!

風烈焰盯著落雪看了半響,看她似乎隱忍的表情,便喃喃的道:“雲天,你不知道,剛才在街上,聽到可能是你的消息後,我有多麼激動,當看到你一身白衫真的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你若問我為什麼要來找你,我也說不清楚,看不到你,我會擔心你有沒有遇上危險,雖然你的武功高強,但是小人多半艱險狡詐,我害怕你江湖經驗不足,被人暗算;你的性子冷淡,卻心事重重,我又怕你陷入內心的陰鬱裡無法自拔……總之,擔心的地方好多好多。所以,我拚了命的也要找到你,陪在你身邊,大概這就是理由吧!”

這一番平平淡淡的言語,卻震憾了落雪。這個她第一次在齊州酒樓裡見到的,那帶著陽光、帶著霸道的男人,此刻,竟像一個陷入情網之中的普通人,對著他眼裡的“他”吐露著心事,拚命?陪伴?這字眼教落雪迷惘了,她這一生,還能有愛嗎?或者,這一生,她還有資格被人愛嗎?一個被人唾棄紅杏出牆的妃子,一個被人拋棄斷了臂膀的女人,一個有家不能回,一個受過情傷育過子嗣的女人,還在奢侈什麼?

落雪的一滴清淚順著眼角落下,手微微顫動著,紅%e5%94%87輕吐:“風大哥,雲天是一個男人,能得到風大哥%e4%ba%b2人般的關懷,實屬三生有幸,若是有天風大哥有難,雲天一定拚死相報!但,風大哥,以後請不要再為雲天操心了,一個人的路,總要自己去闖,不是嗎?況且,風大哥年紀已不小,也該娶一房妻子,為風家孕育下一代了,再者,風家的產業還需要你去打理,所以不要再找雲天了,雲天的命硬,老天都會縱容我多活幾十年的,真的,請風大哥謹記!”

風烈焰的眸子又暗了下去,一把抓過落雪的手,急急地道:“雲天,你在說什麼?你這是在趕我離開你嗎?”

落雪一驚,忙要抽回右手,卻被風烈焰抓的更緊,落雪蹙著眉道:“風大哥,我們兩個都是男人,你快放開我,免得讓人笑話了去!”

風烈焰聽到“男人”這兩個字,驀然一楞,他在乾什麼?他究竟在意什麼?他們隻是好朋友不是嗎?想到這一點,風烈焰極力壓下心中的那一股不快,放開落雪,故作釋然道:“雲天,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關心你,不過是把你當作我的好兄弟和好朋友來看,你不要太多心了,風大哥要陪著你,也不過是想和你一起行走江湖而已,至於家業,自有得力的人在處理,你也不要擔心了,還有你說的娶妻之事,我心中有數。所以,收回你剛才的那一番話吧!”

報恩條件

時間靜悄悄地流過兩人心事如天的臉龐,酒喝了一壇又一壇,整個大堂裡隻剩下風烈焰和落雪兩個人了,掌櫃的已下去休息了,隻留一個店小二在看著門,這會兒正靠在櫃台上打著盹兒,卻不敢上前催那二人。

經過一番爭辯,落雪終於答應讓風烈焰跟著一起回景州。落雪本身沒有固定的去處,之所以去景州,因為風烈焰說景州有很多人在等她,哪個道上的人都有,聽說和斷臂公子有過交往的除了烈焰山莊外,便是西南綠林總舵主淩君燁,所以便齊齊的等在景州。

“雲天,你真的是“鬼麵神醫”的傳人?那怎麼又會學了這一身武功呢?”風烈焰疑惑不解,這雲恨天的身份還真是不簡單哪!

“風大哥不信?嗬嗬,是真的,否則我哪敢誇下那海口。至於你第二個問題,因為玉塵子便是“鬼麵神醫”,這也是他的另一個身份。”

“哦?竟然這樣?真是不可思議!這兩個早在二十多年前便譽滿武林的人,竟是同一人?雲天,你真的是好福氣!”風烈焰吃驚的同時,又為落雪感到高興。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聽到樓上有“咚咚”的腳步聲,店小二也被驚醒了,忙上樓去看,卻是那之前中毒的漢子醒了,正往樓下而來。

落雪坐著沒動,從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中,她知道那漢子已經恢複七八成了。風烈焰亦沒動,看著落雪自信的表情,他便等著看好戲,故閒閒的雙手環%e8%83%b8,看著那已從樓上下來的漢子。

那漢子此刻麵龐紅潤,精神也好了很多,直接走到落雪跟前,抱拳恭敬的問道:“敢問公子,是否是公子從百毒老兒手中救了在下一命?”

落雪徑自飲著酒,隻斜睨了那漢子一眼,點個頭算是承認了。那漢子一看便激動的道:“公子,在下記得似乎%e8%83%b8口一處中了百毒老兒的毒針了,難道也是公子出手相救的嗎?”

“嗯。你中的毒還不輕呢,不過本公子已經將毒給你逼出去了,還給你吃了珍貴的解毒靈丹呢!”落雪帶著惋惜的口%e5%90%bb道,那七血丹確實珍貴的很,師公一年才能研製出十幾顆,既可解百毒,又可強身健體,還有助修煉內功,現在已被她用去好幾顆了,想來還真心疼。

那漢子聽完,“撲通”一聲跪下,拜了三拜,朗聲道:“陸海今日承蒙公子相救,大恩大德感激不儘,不知恩公高姓大名?日後陸海定報這救命之恩!”

“兄台請起!在下雲恨天!”落雪右手虛扶,陸海便起了身,聽到落雪所報名字,再看了看那支顯眼的空袖,驚呼道:“你,你就是那人稱斷臂公子的雲恨天?”

風烈焰微微一笑,對著落雪揶揄的道:“雲天,瞧瞧,你的名聲現在有多大!”

落雪瞪了一眼風烈焰,嗔道:“風大哥就會說笑。”然後轉頭對陸海道:“兄台,他們說的正是在下,但雲某從不會白白搭救一個人的!想必你也聽過吧!”

那漢子立刻會意,忙道:“雲公子想要什麼,但說無妨,隻要陸海可以辦到的,哪怕公子要萬金,陸海也會雙手奉上。”

“嗬嗬,雲某救人,從不要診金,但卻需要求醫者幫著做一件事,不知兄台可願意?”落雪淡然冷笑道。

“哦?不知公子需要陸海做什麼?請公子明示!”

“雲某醫人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上官將軍之女——莊%e4%ba%b2王妃上官舞蝶身上一刀,見血足矣,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日後雲某便不再是你的恩人!”落雪嘴角揚起一抹笑,但這笑容卻像千年寒冰一樣的叫人發顫,亦叫陸海打了個冷顫,呆了一會兒,才道:“雲公子的條件隻有這個嗎?還有沒有其它選擇?”

“沒有!”

“好!陸海答應公子!”陸海已看出這斷臂公子的說一不二,思量之後,便點頭答應。

“好,一個月之後莊王府見!兄台儘可告知是受雲某指使,但此事行動之前,請兄台守口如瓶,否則給兄台帶來麻煩可就不好了!”落雪說道。

“雲公子放心,陸海一定照公子吩咐去做。”

“雲某最痛恨背棄承諾之人,本公子既可以救人,便也可以殺人,望陸兄台切記!兄台可以回去休養了!”落雪這話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陸海怔了一怔,再次抱拳道:“陸海明白,這就告辭!”

陸海走後,風烈焰和落雪又陷入了沉默。▓思▓兔▓網▓

良久,風烈焰才開口道:“雲天,她是你的仇人嗎?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殺了她?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嗎?我偏要天下人與她為敵,偏要她嘗儘生不如死的痛苦,死?何其簡單,難的是日日夜夜活在生與死的不安之中!”落雪的臉上又一次現出猙獰之意,眸子中充滿著強烈的恨意,令風烈焰的心倏的一緊,“你的手臂是那個女人砍掉的嗎?”

一句話問到了落雪的痛處,內心掙紮了好久,拚命令自己定下心來後,又轉為淡淡的語氣,“風大哥不要問了,這是小弟的私事,暫時還不能告知風大哥,有朝一日,若風大哥明白了一切後,不嫌棄小弟的話,小弟一定據實相告,好嗎?”

風烈焰對上落雪隱忍的眸子,最終微笑著點頭,“好。”

一波三折

林間古道上,殘陽如血,似輕似緩的風吹過耳際,變成溫柔的呢喃。

兩道人影,一青一白,駕著快馬,飛一樣的掠過,偶爾被風吹亂的發絲,掃過狹長的鳳眼,輕眨眼睛,那發絲又自然的隨風飄舞,似那般的妖嬈,又似那般的聖潔。

傲世風華,挑釁皇權,又如何?隻要她願意,百萬軍中取爾性命又有何難?

風烈焰在奔馳中瞅個空隙看向用一隻手專注馭馬的雲恨天。那雙時時刻刻充滿仇恨的眸子當中,承載了多少痛苦?這痛苦何時可以轉化為幸福?路還很長嗎?有沒有為他通向幸福的路?也許雲恨天說的對,他們的人生經曆是不相同的,他又有何資格勸他忘記一切?每個人都有困在心裡的結,外人又如何能解?

這番此去景州,風烈焰不知是對還是錯,或許可以幫助雲天加快報仇的步伐,也或許會把雲天推向另一個風口浪尖。世事難料,但是他,風烈焰,絕不會允許雲天再受到一點點傷害了,哪怕傾上他的全部。

側目給了落雪一個安心的笑,落雪亦淡淡的勾起了%e5%94%87角,二人相視一笑。馬兒繼續向前急奔,天已經快黑了,看來還是趕不及到下一個城鎮打尖了,風烈焰對上落雪略帶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