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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的董小姐 小宴 4324 字 3個月前

會開口麻煩自己。他揉了揉江月發頂,柔聲應好,轉身出了帳子。

不知是江月的土法子作了效,還是小老虎本就病得不厲害,當日下午,老虎的燒便退了,人也精神了幾分。隻是身子孱弱,小孩又多覺,這樣時醒時睡,直折騰到晚上。

江月擔心兒子,當夜便沒叫羅氏把兒子抱走,留下老虎和他們同睡。稚兒躺在兩人當中,安詳平和的睡容讓祁璟也看得心軟。

他一手攬著嬌妻,一手搭在兒子的身上,溫聲哄著:“你今日醒得早,也趕緊睡吧,老虎在這,便是有個什麼咱們也立時能反應過來了,不必這樣盯著。”

江月猶不放心,望了眼祁璟,沉默地搖搖頭,“我再看一看,萬一他有個反複呢?”

祁璟啞然失笑,垂首%e5%90%bb了%e5%90%bb江月,“你睡吧,萬事有我呢。”

他聲音有著一貫的篤定,江月下意識的信賴,便也沒再說什麼。

然而,等江月睡到半夜的時候,卻在身邊摸了個空……“老虎?!”

她驀地坐起,但見祁璟也失了身影,屏風外的蠟燭不知被誰點亮了,帳篷裡有著昏昏黃黃的光,看得她眼前一片霧暈。

祁璟循聲而入,見江月眯著眼坐著,忙迎上前,“你怎麼醒了?”

帳外還是濃濃的夜色,祁璟卻穿戴齊整,江月心中發慌,%e8%84%b1口問道:“老虎呢?你怎麼把他抱走了?”

祁璟拉著江月的手貼到他自己的額上,覆了片刻,又引江月去摸她的額頭,兩廂對比,江月自然也察覺她有些發燒。祁璟就勢將人摟到懷裡,輕聲安撫,“老虎沒事,我讓羅氏照看著呢,你自己都病了,還怎麼照顧他?”

江月但覺渾渾噩噩,一時神智都有些不清醒。

祁璟見狀忙扶了她在床上靠好,將被子蓋嚴實,“老虎那兒有我和羅氏一道顧著,你就彆擔心了,小孩子體弱,好不容易恢複了,你彆再把病氣過到他身上。”

江月悶著聲稱了個好,隻心裡隱隱不安,“那你叫羅氏把老虎抱來,叫我遠遠的看一眼成不成?我瞧不見他,不踏實。”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羅氏才安頓著老虎睡下,你還要折騰人家嗎?”祁璟知曉江月一貫體貼旁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勞動羅氏這一趟。果然,江月雖是擔心,卻也沒再多說什麼,隻就勢窩到了祁璟懷裡,輕聲道:“那你陪我睡一會兒,彆走。”

祁璟將人和被子一起摟緊,“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你。”

江月很快便沉入了夢鄉,快到讓她仿佛中了迷[yào]一般,意識渙散成天上的薄雲,風一吹,便消弭無蹤。

在夢裡,她隻覺自己身子越來越輕,輕得根本不存在一樣,雜技團和初至大魏的日子混淆在了一起,時而是祁璟冷淡陌生的眼神,時而又是師兄們坐在她身邊顯擺新買的手機。

夢境和記憶的界限漸漸模糊,江月愈發覺得,過去的生活像是被推倒重來了一遍,她被迫帶著對祁璟的愛回到了在雜技團的生活裡,她想去找祁璟,可師父不停催她去練功。

“惦記男人做什麼,他們嘴裡沒一句實話。”師母坐在旁邊不鹹不淡地敲打她,師父卻也不惱,仿佛還很是認可。

江月彆無他法,隻能跟著一次次排練,她累得四肢無力,滿身是汗,師父也不許她休息,直到再一次,師兄把她從高出摔了下來——

“啊!”

江月從驚叫一聲坐起,卻被一個敦實的懷抱擁住,熟悉的雙臂將她護在懷裡,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心,溫言安慰,“好了好了,沒事了……彆怕。”

是祁璟。

江月顫著手指握住他的兩臂,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祁璟一愣,正想要鬆開看看江月怎麼了,卻被女孩兒反手抱緊,不肯%e8%84%b1離他的懷抱。

祁璟沒再動,任由女孩兒依偎在他懷中,像兩人初在一起時,她彆無選擇的倚靠一樣。她不會離開他,也舍不得離開他。他就是她從此以後,在這世間唯一的家。

“被夢魘住了?”祁璟貼著江月耳邊輕聲詢問,江月點了點頭。

祁璟身子微微一僵,卻是沒說什麼。等江月略作平複,他方道:“你昏睡了兩天了,寒氣侵體,又有內傷,身子虛得厲害……正巧你醒過來,先吃些東西,好用藥。”

江月緩緩從他懷裡%e8%84%b1開來,祁璟抖開一旁的衣裳披在江月雙肩,又替她在腰後墊了枕頭,好叫她靠得舒服些。

男人的殷勤叫江月心有餘驚,她忙握住祁璟,攔下他的動作,“我自己來就好,這會兒醒了,倒也沒那麼難受。”

祁璟收回手,倒也不勉強,“我去讓孟氏拿吃的給你。”

“等等……”江月叫住已經起身的祁璟,“老虎在哪兒呢?”

第69章

江月有時候覺得神奇,好像女人在某些方麵的預感都十分準確。她看著祁璟的臉色漸漸變得不自然,扶在她肩頭的手臂也跟著鬆了下去,半晌,祁璟方緩緩道:“你既病著,也沒法照顧老虎,我便讓恩公帶著老虎先入鄴京了。”

他的話說得十分順暢,仿佛演擬過無數遍這樣的場景,又仿佛早料到江月這樣的催問,他一字一句,都斟酌得合情合理。

是了,她病了,沒法照顧兒子,自然要擇一個更好的去處。

既成全了孝義,又安頓了子嗣,江月找不出任何一個漏處來責問祁璟。她隻是不舍,十月懷胎的骨肉這樣連個道彆都沒有的離開,像是從她心口剜去了一塊肉,叫人沒著沒落的惦念著。

然而,江月未曾說話,隻不住地點頭,不知是要刻意說服自己去接受這樣一個結果,還是當真認可了。

祁璟隱有幾分不安,這一切都與他預想大相徑庭。江月比他想象中發覺得要快,也比他揣測中更為鎮定。她的無動於衷,儼然不似兩人初初談及此事的敏[gǎn],這讓祁璟摸不準江月的心情,唯有多添一句解釋,希冀能安撫江月心裡的擔憂。

“我娘早盼著我娶妻生子,如今見了老虎,必定十分疼愛。你自管放心,鄴京裡的事情一旦安頓下來,我立時接你過門,決不耽擱一刻。”

江月察覺祁璟握著她手的力道漸漸添起,勉強牽出了三分寡淡的笑意,“是,我知道的,母%e4%ba%b2愛顧孫兒,自不會叫老虎受半分委屈……隻我有幾重疑問,不知該不該講。”

祁璟見江月總算開口,自是無有不應,“你且說就是,在我麵前,你還有什麼想講不能講的呢?”

江月收了笑意,定定地望著祁璟,仿佛醞釀良久,方敢開口:“你讓人接走老虎,究竟是因為母%e4%ba%b2來了鄴京,還是因為你早有盤算?”

祁璟一驚,%e8%84%b1口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你明明知道我舍不下老虎,卻還要在我病中讓人帶走他……”江月的聲音細若蚊呐,好似帶著無儘的猶疑,“將軍,若單單是為了在母%e4%ba%b2麵前儘孝,你何至於急在此刻?又何必擔心不能勸得我順遂你的意思?你根本沒有信心說服我對不對?你瞞著我……是因為你也覺得,有些事情,不能告訴我,對不對?”

祁璟聞言臉色驀然一變,他甚至下意識地去握江月的手,生怕她會就此逃開一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誰知,江月避也不避,任由他一把攥住,繼而輕笑一聲,“我猜中了?”

她沒等祁璟答話,繼續道:“我原先說過,你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情,我不會追問……可事關老虎,我當真不想被蒙在鼓裡。老虎也是我的兒子,你若有什麼計劃要牽涉上他,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

江月的坦率,出乎祁璟的意料。

她既沒有旁敲側擊的試探,更沒選擇歇斯底裡的質疑。仿佛每當事涉老虎,江月對他的態度,都冷靜得像是兩軍對壘中的談判,明明他也是孩子的父%e4%ba%b2,可她竟然這樣忌憚他……祁璟覺得心灰,卻又無法挑出江月一絲一毫的錯誤。

他是算計了自己的兒子,從一等到老虎的出生,便有了這樣的計劃。

他堅信萬無一失的計劃。

“江月……”祁璟無端覺得嘴有些乾,發聲出來竟帶著些啞,“我原沒想瞞著你,隻是要你們母子分開,我怕你提早知道,心裡難受得厲害。”

江月沒作聲,隻淡淡地盯著祁璟,無聲地催促他的下文。

“郡主原是為了她的兒子謀劃,想有更高爵位,甚至想承繼秦王的封邑……然而,若我有了名正言順的長子,有了第二個承嗣的選擇,郡主或許會知難而退,皇上那邊,也更好說一些。”

江月頷首,不溫不火地問道:“那設若郡主狗急跳牆,想要讓這個選擇,永遠的消失怎麼辦?”

祁璟正要解釋,江月忙抬手攔下,又搶先質問:“你不必說你會護著他,或是郡主沒這樣大的本事……你得罪了邵相,便是郡主無能為力,邵相也沒這樣的本事嗎?邵相殺你不成,難道就不會動咱們的兒子泄憤?”

江月一連串的發問,步步緊逼,像是提劍直刺向祁璟軟肋。她本就是他最不設防的人,這樣的情境,更是叫他生出幾分手足無措,便是早有成算,竟也一時啞口。

祁璟麵色上透出幾分尷尬,聲音勉力放得溫和,“江月……在你心裡,我便這樣無能嗎?”

江月沒有答話。

“早在我離京時,郡主已被軟禁在了宮中,她想要做些什麼,怕是不能了。”祁璟不得已,唯有認真解釋,“至於邵相,他固然積威已久,卻也深受鄴京世家忌憚……旁的地方不說,要在永樂侯府上動什麼手腳,委實困難。更何況,我有置他於死地的物證,隻消回京,立刻就能送他下獄。”

江月像是故意想激起祁璟的怒火,聽他如是說,反問道:“你不怕他狗急跳牆?”

祁璟兀自冷笑,“也要他跳得過去才行。”

江月這才不再逼問,隻猶自沉默。

祁璟歎了口氣,適才種種惱怒,儘化作一陣無力,隨著這一聲喟歎,縱蕩出來,“江月……你把一切都交給我好不好?我決不欺你負你,也一定護得你們母子平安。咱們那麼多事情都熬過來了,這一次,你也一樣信我,好嗎?”

江月怔怔地望著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