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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的董小姐 小宴 4330 字 3個月前

應,姑娘說罷。”

江月這方緩緩鬆開手,背過身,拿捏了軟綿綿腔調,“我……我昨日一早醒來,便把先前事情都忘記了,除了自己名字,再不記得旁了。”

阿古眼睛瞪得鬥大,滿臉不可置信,“姑娘你……”

江月捂著臉,假裝哭了幾聲,卻不再答。女孩子家,誰能沒看過幾個偶像劇,幾本言情文?騙個古代初出茅廬小少年,豈不易如反掌。江月心中好笑,果然聽阿古猶豫地道:“你當真都不記得了?”

江月使勁點頭,轉過身,隻剩一雙茫然無助杏眸,巴巴地望著阿古,“將軍威嚴,我不敢告訴他,你也千萬彆叫他知曉。”

阿古下意識出言想替祁璟辯駁,可不知是什麼原因,話到嘴邊,卻是停了,“好,那姑娘想知道什麼,我講給你聽。”

江月大喜,急忙先問自己身世。阿古支支吾吾半晌,才斟酌好詞句,將實話告知江月。“姑娘本是大家閨秀……隻可惜你父%e4%ba%b2貪贓枉法,連累全家,姑娘才……才入了奴籍,隨軍為妓。”

阿古已是將自己能想到文雅詞數用上,江月臉色終究還是直轉急下,登時青白,顯得萬分難堪。

江月先前聽阿古說自己是將軍人,隻當或妻或妾,心裡已有準備,不料“妓”字入耳,她實難以淡然處之。江月團裡有個師姐,長得比她還要好看。那時師姐家中缺錢,隻靠她一個養活,萬般無奈,便去做了所謂“公關”。

江月仍記得師姐有一次“下班”回來,一個人躲練功房裡哭了整夜,師姐身上大大小小全是青紫,拉著幾個安慰她姐妹連聲道,女孩子永遠彆糟踐自己,阿鼻地獄,下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後來那師姐辭職離開了團裡,再無音訊。

阿古軍裡呆得久,自然知曉先前江月種種尋死覓活反應,見江月此時臉色發白,表情好像驚疑未定,忙是勸解:“姑娘彆怕,那日兄弟幾個雖然覬覦姑娘美貌,但現下將軍既然歡喜姑娘,姑娘自然不用再跟著咱們了。”

江月性子算是樂觀,她從小長團裡,師兄弟姐妹%e4%ba%b2若一家,互相為伴,感情甚篤。因而她豁達開朗,隻以為人世間決沒有什麼克服不過坎兒。

這會兒阿古出言勸慰,江月雖沒覺出好受,仍然勉力微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阿古不放心江月,便陪著她說了許多話。

“將軍讓我以後就跟著姑娘,這幾日將軍不,自有我來照顧姑娘,姑娘不必同我客氣。”

江月嘴角彎彎,毫不吝嗇自己笑容,“那你也彆與我客氣,叫我江月就是。”

阿古好像是被天上掉下餡兒餅砸中,登時喜上眉梢,“姑娘閨名是江月?我記住了,姑娘放心,我不會告訴彆人。”

“還叫我姑娘?”

阿古一愣,禁不住咧開嘴笑,“江月!”

阿古所言沒錯,祁璟這一離開,足足三日才回來。江月與阿古朝夕相對,雖然祁璟留了軍令,不許江月離開大帳一步,但有阿古做個伴兒,江月倒沒覺得太無聊。

三日後清晨,祁璟披著一身朝露,勒馬而返。

彼時江月還沒醒,驟然聽到帳中傳來一陣男人說話聲音,驚得一激靈坐了起來。

自從知道自己是個“營妓”,江月總是滿心忐忑。莫說她不能離開帳篷,便是能,她也沒有膽量闖到軍中亂走。

江月對曆史沒太多了解,隻記得女人地位不高,遑論她是個女支女。

睡夢中聽到男人聲音嘈雜,江月立時往不好地方聯想去,自己把自己嚇到渾身冷汗,滿心後怕。她自己穿戴起簡單士卒服飾,繼而費力地盤起她如今及腰長發,猶豫著該不該邁出去。

不過,還沒等她下定決心,外麵已是一陣“末將告退”,她麵前鹿皮簾子也被人掀了起來。

是祁璟。

江月早模糊了對這個陰鶩大將軍印象,再次重逢,那雙鷹似眼睛又她記憶裡重生。祁璟習慣了戰爭,打量人眼光也是先察看對方有沒有傷害自己能力,因而,晶亮眼神先掠過江月相疊兩手,又落她□腳背上。

祁璟皺眉,“鞋呢?”

江月喜歡踩氈子上感覺,這幾日一直光著腳丫。阿古不敢指責她,由她開心,可祁璟卻是下意識地挑剔。

不是他厭她,是因他生命裡,第一次出現這樣溫軟嬌媚人。

莫不說祁璟年少入伍,軍隊裡摸爬滾打,隻能跟一群大老爺們廝混,便是他幼時武學師傅也曾提醒過他,習武人意一個精氣,萬不能流連於女人身。

祁璟將這話記得清楚,偶爾回到煙火人間,也決不與異性%e4%ba%b2近。是以他年至廿五,無妻無妾,孑然一身,了無牽掛。

但江月是個例外。

他知道,她是生遙遠鄴京名門千金,她父%e4%ba%b2董孝儒則是當世人人敬仰清流。隻恨大魏奸佞當道,誣她父%e4%ba%b2受賄,才連累得她董氏滿門入獄。

她是董大人唯一留存於世血脈。

於祁璟有提攜之恩平穆侯特地寫了封信,千裡傳書,送到他手上,千叮嚀萬囑咐,要祁璟好好照顧董孝儒後人,來日董大人沉冤得雪,他自會將董氏女接回鄴京。

饒是祁璟沒正經做過學問,也久聞董孝儒之名。恩公沉甸甸交代落他手上,祁璟自然不會辜負恩公。所以,大仗凱旋,照例該“犒賞”將士之時,他第一次,為自己選了個女人。

祁璟始終記得他從主帳座上走下,諸將皆是投來訝異目光。祁璟知道,他們賭,賭誰能搶到董氏初夜,賭誰能得到自己%e4%ba%b2口賞賜。但是沒人料到,這個一隨軍就飽受矚目少女,他會據為己有。

那天董氏被人五花大綁,形容狼狽。她尋死三次,三次未果,是以隻能將她綁起來,免得再生枝節。可饒是如此,她依舊清豔得像是開寒廊山上花。

寒廊山薩奚國腹地,祁璟也隻去過一次。他一直悄然感慨,那麼冷地方,竟然也會開花。精致得像是經過雕刻冰,卻又會風裡飄搖。柔軟得像一株蘭草,卻又刺骨之寒中屹然綻放。

世人都說梅花高潔,香自苦寒,想必是因為沒有來過寒廊山,沒見過這株花。

隻是……董氏清麗有餘,毅勇不足。

祁璟心中遺憾,但仍然遵守承諾,救下了董氏。

董氏驚懼之下暈他懷中,祁璟打橫抱她回了自己營帳。祁璟始終記得師傅叮嚀,饒是軟玉溫香懷,兩人也不過分床而臥,相安無事。

直到第二日,江月撞到祁璟懷裡。

大概是因為穿了盔甲,才會顯得她身子格外嬌軟。不過須臾工夫,她便躲了開來,沒給祁璟多一瞬溫存。祁璟忍不住想,幸好她會躲開,幸好這美妙觸?感短暫到讓他無暇留戀。

所以,她依然隻是彆人一個囑托,自己還是那個無往不利征蠻大將軍。

可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祁璟想起那雙白淨小%e8%85%bf蕩眼際,此刻她又光%e8%a3%b8著一雙玉足,這叫祁璟說不出彆扭。

祁璟何曾見過這樣小巧雙足,掩長褲下,隻露出幾星貝殼似腳趾,褐色地毯與她淡棕褲腳,都襯得那雙腳瑩白如玉。

他不安地焦躁著,又一次質問:“你鞋呢?”◢思◢兔◢在◢線◢閱◢讀◢

第3章 開拔

江月不敢忤逆,順從地把那雙黑皮靴子套腳上。祁璟這方滿意,甚至鬆出一口氣,“明日一早大軍開拔,你與我一起走,不要起遲了。”

祁璟撂下話便走了,江月沒去琢磨這人心思,兀自洗漱。這廂祁璟從自己帳篷裡來,連話也不願多說,自己策馬繞著營帳轉了不知多少圈,良久方緩緩停下。

他軍威甚重,此時營帳中盤走,眾將士都是提著一顆心,不敢大意,生怕被他發現有什麼不對地方,就是一頓軍法懲處。果不然,幾個躲帳子後麵閒磕牙士卒,被祁璟逮個正著,當即罰了十軍棍,卻連個痛都不敢喊。

出了氣,祁璟終於覺得心中順暢,適才那股不安與尷尬,數消散。這會兒他冷靜下來,追根溯源,意識到自己問題出那個女人身上。

董氏很美,很動人,可這不是他需要。這裡是疆埸,是他刀劍無眼、冰冷無情世界。他應約替恩公保下這個女人,但他沒有辦法留下她。

董氏柔軟膽怯,她理該回到珠服玉饌生活去,而不是自己身邊,漠北獵獵寒風中,陪著他們這些亡命之徒四處周轉。

祁璟深想之下,卻生出幾分自卑之心來,他兩%e8%85%bf加緊馬腹,重重添了一鞭,策馬飛奔。

營中無人敢攔他,隻看著祁璟身影遠去,很便消失荒野。

外麵兀自發泄了一會兒,祁璟又重找回了驕傲。女人天生就該養無風無浪地方,男人打天下就是,牽扯她們做什麼?

他勒馬停住,翻身躍下,往自己帳中走去。他要寫信給恩公,董大人桃李天下,邊陲諸鎮,必定能找到一個比自己合適人選來收留董家千金。

眼下還是秋天,此地尚不算寒冷,可等入了冬,董氏自幼嬌生慣養,一身吹彈可破肌膚,如何能經受得住?打定主意,祁璟分秒不敢耽擱,提筆寫信,火漆封口,命人馬加鞭送入鄴京。

翌日一早,祁璟醒時候,自己對麵床榻已經空了。他不知江月學習舞蹈,常年要出早功,故而天剛蒙蒙亮便起了床。祁璟但見空榻一座,人影無蹤,心裡沒由來一急,翻身躍起。

他顧不上披衣服,兩腳一蹬靴子,伸手掀了簾子便邁了出去。

誰知,江月盤%e8%85%bf正坐帳篷外間窗下,捏著犀角梳一點點攏著她長發。

窗簾被她整齊地卷了起來,晨光熹微,映江月臉上有一圈朦朧光亮。她背脊挺得筆直,墨似烏絲一半垂身後,一半她%e8%83%b8`前。江月攏至發尾時,眉眼會跟著低下去,羽睫微垂,雙眼像是兩彎月牙。

祁璟舒了口氣,這才想起自己沒穿外衣,略有幾分尷尬,立時要退到裡間。

江月便是這個時候,察覺祁璟醒了。她放下梳子,回首一笑,“將軍早安。”

江月先前聽阿古說起自己“是將軍人”,一整晚都惴惴不安,盼著祁璟不要回來才好。但她萬沒料到,祁璟根本沒有碰她。不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