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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未曾驚動半個宮中侍衛。

藥王城雲氏宗族中,花漫天立刻感覺到了這隱約的氣息波動,縱身躍出,眼睜睜看著兩人落下地來,他竟是心如死灰。

他與妖傾天又回過狐靈山,兩人俱是學縱天人,聰明絕頂,可是想儘一切辦法,仍舊連狐靈山的影子也找不到……非乾才學,隻惜在一個緣字而已,竟是半點由不得人,他再是不甘,卻終究掛懷,隻能隨妖傾天回到這裡,等著雲知處的消息……那時候一遍一遍對自己說,隻要錦兒平安就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可是現如今,看到她%e5%94%87紅齒白神完氣足,依偎在那人的懷裡,卻又怎能不傷懷。

花漫天一句話都不曾說,便緩緩的轉回了身,一步一步走開,料峭背影仍舊風華絕代,卻是那般說不儘的寂寥……也許此時,他心裡曾經渴望過,那個熟悉至極的聲音,會在他的身後,叫一聲大花花……卻又明知並不會……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掉,花似錦才抬頭看了一眼,不出聲地歎了口氣。從此,狐靈山又多了一隻寂寞的天狐,可是花似錦隻有一個,實在沒辦法讓所有人都不難過……就算她再貪心再心軟,沾了這個情字,也不得不學會取舍……

雲知處看在眼中,微微凝眉,要分她之心,含笑道:“藥王閣的人好多都在這兒,你要不要見見?”

一邊說著,妖傾天已經迎了出來,一眼就發現不對,含笑躬身道:“帝君久違了。恭喜神力回歸。紫微星光複又燦然,定是帝君出手了?”

“不是,”雲知處道:“是錦兒設陣救助。”

妖傾天不由得挑眉,不及開口,室中東方天籟已經聽到聲音,迎了出來,笑道:“姑姑,好久不見。”

花似錦很高興,伸手摸摸他的雪發:“小東方,你好了?”

“嗯,”他垂了眼簾,密長眼睫覆了迷離妖瞳,整個人都顯得純良許多,一邊幽柔的道:“要說傷,卻是略好了些,隻是對姑姑思念殊殷,無時或忘……”

雲知處微微彆眼,東方天籟其人,實在有些奇異,他似乎從一起初就甚麼都明白,正是因為太明白,所以他從未想過要爭,也所以,形容舉止才這麼毫不掩飾……花似錦含笑道:“墨離他們怎樣了?”

東方天籟道:“池畫月不想修煉,隻在法器中冥想度日,墨離……魂魄雖成形,心智卻如同幼兒,也許正在法器中玩石子甚麼的罷。”

花似錦愣了愣,雲知處走上前來,伸手挽了她纖腰,溫言道:“池畫月不修煉是因為不想再做毒族,我會另外教他一種修煉的法子,漸漸化去他血中之毒。至於墨離……他一心扶助毒族,無心成孽,所以命中合該有此一劫,等到他可以修煉,我們再慢慢教他。”

藉著這句話,他順順當當把她帶開,兩人一起往裡走,他柔聲道:“彆擔心,所有人,我都會冶好。”

一邊說著,便踏了進去,開陽明輔和幾名藥師正在忙碌,明輔一眼看到他,便是大大驚喜,急迎上來,悄道:“帝君,您終於好了!”

他向她點了點頭,轉目四顧,這巨大的房間裡足有幾百人,一直在用雲知處的法子救治,最嚴重的也已經情形漸好,但當日有不少人首當其衝,體膚潰爛,包紮的滿身都是綁帶,看上去十分可怖,猶有人不住呻[yín]。

兩人在室中轉了一圈,正要離開,忽有一人尖聲道:“是她!”眾人一起回頭,那人指著花似錦,激動的幾乎跳了起來:“我認得她,她就是錦官城的公主!就是那個天師!這些毒符都是她刻的!”

此言一出,竟是群情激憤,連旁邊大屋中的人也被驚動,能動的,都紛紛聚攏而來,雲知處氣度高華清逸之極,鳳瞳流轉,淡漠疏離,花似錦容貌又是嬌美無倫,拉著他的袖子,宛如小鳥依人一般……讓人想罵都罵不出口,卻不由得議論紛紛。

雲知處看了那人一眼,又轉頭去看花似錦,花似錦神情自若,眼神亦無絲毫閃躲,顯然心無愧疚。觸到他的眸光,便微微一笑。雲知處報之一笑,便轉回身來,淡淡的道:“我來講個故事罷。”

這句話放在這時說,實在不合時宜之極,可是眾人為他氣度所懾,加上本就識得他是救他們的人,所以竟無人敢說什麼。雲知處便徐徐的道:“相傳昔年四方城中曾發生一場火災,火勢極大,滿城儘毀,卻有一間破屋巍然獨存,未被火焚……據說這間破屋中住著一個老婆婆與守寡兒媳,兒媳事母至孝,數年如一日,從無半分怨言,所以孝行動天,火勢將及其宅,卻中途轉向……”

明輔的下巴掉了下來……連開陽也有些愕然。這其實隻是一個最最常見的佛家因果報應的小故事,可是……如此惜言如金的紫微帝君冷著臉講故事,這副畫麵實在有點古怪,他可是一句廢話都不會說的人呐……轉眼看花似錦時,她眼神清亮,%e5%94%87角微彎……於是那兩人瞬間悟了,不用說,帝君他老人家,是為了照顧身邊這位的心情,她既然問心無愧,就不願背負這指責,一定要讓人人都明白……

某人一臉正經的把故事講完,然後淡淡的道:“這毒符看似無情,實則有情,你隻消看看當時在你身邊的人傷勢如何,再看看你自己,便該明白了。若是傷重之人,先捫心自問自己做過些甚麼,再來指責這製符之人罷!”

尤有人不服,也不敢大聲,嘀嘀咕咕的道:“就算我做了甚麼,上有官府下有裡正,就算死了還有冥司哪,刻毒符害人難道還有理了?”

雲知處微微一曬,明輔最見不得有人冒犯自家帝君,冷笑搶口道:“看你眉間有逆筋,必定曾有過忤逆之行!論理你該死,那你現在便自儘罷!一來省了受這些罪,二來去冥司領你該受的罰,豈不是兩便?”那人頓時便是一窒,明輔淡淡的續道:“何況,製符之人若有錯,葉非花更是罪無可恕!總之,不管是功是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人承擔各人的罪責,誰也犯不著攀誰!”

眾人一時默默無言。其實幾人的說詞,雖不能算錯,但還是有點兒取巧的,略略誇大了“因果”,可是花似錦在這其中,的確有些無辜,為了不害到無辜之人,也已經煞費苦心……而且既然要清除毒氣,與其讓這些人心懷怨憤,不如讓他們低頭反思。這於情與理,都是好事。

雲知處淡淡的道:“在這兒的,我都會設法救……惹得起我們的,也儘管來惹。”他頓了一頓,環顧四周,道:“就這樣罷。”

身後,開明明輔的下巴又掉了下來,當時看著雲知處時,還稍好些,此時,眼前宛然便是那個英明睿智,淡漠清冷的紫微帝君……說這種又鏗鏘又任性,豪氣外綻的話,實在讓人接受無能……

妖傾天正倚在門口,微微偏頭瞧著這邊的情形,淡淡含笑。

他已經換掉了錦官城侍衛的衣服,卻仍舊是那張平庸的麵目,著了一身粗布衣袍,身形挺拔修長,隻這隨意一倚,便顯得灑%e8%84%b1而風雅,眼瞳湛亮如天上星辰,卻又華美如漫天煙霞……花似錦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妖傾天便含笑道:“錦兒,我真的很想知道,天師符籙在你手中,還有甚麼事情是做不到的?你真的不是神仙嗎?”

“你想做到什麼?”花似錦道:“比如看看你究竟長甚麼樣子?”

妖傾天失笑,眯起眼晴:“這個我沒甚麼興趣。”

花似錦道,“不如我們試試看啊?”

他笑著搖頭:“還是不必了罷。”

明輔不由得小小好奇,跟上一步,道:“錦姑娘,是不是真的可以啊?我也很想知道這家夥究竟長什麼樣子,據說比帝君還……咳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花似錦訝然道:“你也不知道他長甚麼樣子?”

明輔道:“這家夥生平最愛喬裝改扮,就算在九天界,也是每次見到他,麵貌都不相同……我們的仙法又弱於他,看不透他的幻術,根本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花似錦不由得也興起些好奇之心,對他上下打量……可是他的模樣,旁人不知,紫微帝君卻怎可能不知,看在眼中不由凝眉,直截了當的吩咐道:“你把五枚藥王印給我。”妖傾天挑眉,便取了出來遞上,他又道:“你下去繪一份五城地勢圖來。”

妖傾天心知肚明,也不多說,一笑轉身,開陽和明輔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無語凝噎,帝君您這麼重色輕友……哦不,輕護星,這真的好嘛好嘛?

花似錦忽然一愕,轉眼四顧,道:“雲哥哥,這不是你家嗎?”

他轉眼看她,眼神變得溫柔:“對,這是雲氏宗族。”他猶豫了一下,反手拉住她的小手兒:“我帶你去看看雲栩然,好不好?”

其實他不介意再叫他一聲爹爹,可是他此時神力與記憶儘複,被紫微大帝叫聲爹爹,這就像當日小狐狸度劫一樣,不是隨便誰就能擔的起的。

花似錦點了點頭,他便拉著她小手,進了後院,雲栩然的棺材安置室中,花似錦掙開他手,恭恭敬敬的施了個禮,他靜靜看她,眼神極是溫暖,一直到她禮畢,他才上前一步,從旁邊取過了一個透明的盒子,盒中盛著兩個小小瓷瓶和一張古舊紙張,他道:“我前些日子才無意中得知,雲氏最大的秘密是什麼。”

花似錦道:“是什麼?”忽然心頭一動,道:“是解三大毒族的解藥?”

雲知處不由得讚歎,道:“錦兒,你實在太聰明……的確是,原來雲氏原本是一個門派而非家族,當年的掌門人娶了一個白頭蛇族的女子……終生……相敬如賓……無子無女,以藥術開宗傳徒,不知隔了幾代,慢慢成為家族。”

花似錦看他神情有些奇異,眨了眨眼睛,方才醒悟,他的意思是說,那掌門人雖然娶了白頭蛇族的女子,兩人卻不能行夫妻之事,所以才用徒弟傳家……不由得小臉兒泛紅。他輕咳一聲,續道:“那掌門人本來隻是尋常藥師,自此始知人間有此三大毒族,為了這個情字,生出解救三大毒族之念,卻至死未能成功……後來曆代雲氏家長,都致力於此,一直到幾代之後,方小有所成。我細看過這藥方,極有道理,用在了那些人身上,也十分有效,這位雲氏家長的確是奇才。可是他畢竟未到八階,想法雖好,到最後一步,便缺了實踐,所以才會有凡雲氏子弟,滿八階就可以得知這最大秘密的家訓……”

他娓娓道來,語聲溫雅,花似錦道:“那你現在還要到八階嗎?不能直接用嗎?”

他沉%e5%90%9f了一下。紫微大帝神力取自天地,無窮無儘,可是卻不曾學過藥術,沒有屬於藥師的修為。在雲知處這一世,他學了藥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