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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的乾乾淨淨,抓了抓頭發,憤怒的:“那你也不用到我房裡來啊!等我想起來自然會去找你的!”

他想了一下,安靜的答:“我習慣了。酡”

她險些沒背過氣去,什麼叫習慣了!他到底偷看了她多久!她瞪著他,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隔了許久,才咬牙道:“你曉不曉得男女有彆啊!你進我的房間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

停了一息,他才道:“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雖然理論上,他這句話應該是“我下次會注意不會再這樣”的意思,可是不知怎麼,她總感覺他的話中透著一股“我下次會注意不會再被你發現”的意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墨離道:“你找我有甚麼事?”

觸到他眼瞳中隱約的好奇,她實在有點無語,偷偷翻個白眼:“你的烏嘟嘟,我還一直沒有給雲哥哥呢,現在剛好我們有神農鼎了,也用不到了,還你罷。”一邊取出來遞到他手中,他不接,她就硬塞過去。

墨離拿回手中摩挲了幾下,輕聲道:“那是烏竟都,是煉獄神鐵煉成的,這‘烏竟都’是地府的殿名,就是世間所謂的油鍋地獄。”

“好罷,”花似錦擺擺手:“不管是烏竟都還是烏嘟嘟,總之我們沒有用到,還給你。”

墨離道:“你為甚麼不把它交給雲知處?”

花似錦攤了攤手:“我怕將來雲哥哥知道會不開心。”

墨離沉默了一下:“可是,就算用不到,你為什麼會還給我?你不是一向很少還人東西的嗎?“

什麼叫很少還人東西啊!她瞬間無語,的確,這東西如果是花漫天的,甚至是東方天籟的,她就算用不到,已經收進了戒指,也絕對不會再還給他們……可是墨離,她才不要平白欠他這個人情!咱是有原則的狐狸!才不稀罕什麼油鍋地獄!她直接道:“總之,我已經還你了,我要出去了!“

她轉身出門,墨離十分之順手的拿過旁邊的藥筐遞給她,又去拿旁邊的繩子,這繩子怎麼看怎麼眼熟……這這,他簡直比她自己還熟啊!她悻悻的背上藥筐,接過繩子,斜眼看他,有心要看看他曉不曉得下麵一步要怎麼走,他卻轉身走開了……她眼睛仍舊盯著他,手兒伸到牆邊上去拿傘,然後拿了個空。墨離從旁邊的房中走出來,把傘遞了給她:“昨天剛剛做好。“

她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一件事,明白了為什麼這隻是一間臨時借居的小屋,可是卻住的十分舒服十分順心,東西永遠在它們該待的地方,她想都不必想就可以直接用……然後她立刻也明白了,在藥王閣的時候,為什麼她這麼懶,可房間裡總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墨離這種一板一眼的人,肯定不能忍受房間裡亂七八糟的……可這到底是她的房間還是她跟墨離的房間!誰要他……不,誰允許他隨便進來幫她收拾了!她每次都包頭巾穿鬥篷木屐的壞習慣絕對是拜他所賜!她自己要是每次都找不到這個,找不到那個,絕對不會這樣!

於是她橫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墨離亦步亦趨的跟上,聽著身後他輕到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她隻覺得芒刺在背,大聲道:“墨離,你馬上從我麵前消失!”

一句話還沒說完,身後已經沒了聲音,她悄悄回頭看時,果然沒了人影,可是這種陰暗角落裡有雙眼睛隨時察看她的一舉一動……這種感覺更加的彆扭,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墨離!”

他應聲出現,就在她半步之外……就差直接攬著她了!花似錦又羞又惱,怒道:“墨離,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難道你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做麼!”

他靜了一息,抬起眼睛,看著她:“我的確沒有彆的事情可做……”

她在反問,她隻是反問誒!他這樣答什麼意思啊!她瞪他:“那你就回去啊!你在無心穀過了幾萬年,這才離開幾天,彆跟我說你不認識路!”

“我認識路,”隔了好一會,墨離才輕聲答:“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我回去之後要怎麼過.”

不知道要怎麼過!她對天翻個白眼,他是三歲小孩子麼!

墨離似有些沉思,隔了許久,才輕聲道:“我以前在無心穀,過一天,跟過一年,過一百年,都沒有什麼不一樣,其實,我也並沒有覺得無聊。後來跟著你出來,你總是忙著做這個,做那個,一會兒開心,一會兒難過,我實在弄不清你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事情要忙要想……”

他美玉雕成一般極端正的臉上溢起一個笑,淺淺的溫柔,他卻全不自知:“起初,我每天聽你說話,覺得有很多都沒有用,都不必說,實在吵得很,經常要離開一段時間,遠遠的看著你,才能清靜一會兒……後來習慣了,就不覺得吵了,再後來……不聽反而會覺得不習慣,有時候好一會兒聽不到,反而覺得心裡靜不起來……”

她愣住,看著極端正的眉宇,極安靜的神情,濃紫色的清亮眼睛。即使他這樣目不轉晴的看著她,目光也仍舊顯得空茫,好像透過她看著樹,看著花,看著遙遠而未可知的什麼……

其實他並不是灑%e8%84%b1坦蕩的人,他隻是太平靜,因為平靜,所以覺得事無不可對人言,因為平靜,所以旁人會怎麼看他,怎麼對他,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全不在意……即使在無心穀中初見時,他看起來還像一個正常人,起碼會說會笑,但其實卻從未真正動容。

花似錦有些無奈,道:“墨離,你現在是生活,不是在讀誌怪畫本,也不是在聽戲,你如果不走進來,而是一直躲在角落裡,猜這個怎麼想,那個怎麼想,你永遠不會真正明白。”

他微怔,道:“走進來?”

“對啊,你覺得旁人的喜怒哀樂跟你都沒有關係,那你的喜怒哀樂跟旁人也就沒有關係。你什麼人什麼事情都不理會,所有人所有事情也就不會理你。”她攤手:“總之,就是這樣,你要是不懂,就自己想想。”

墨離點點頭,眼瞳清亮:“我會的。”

“好,那你慢慢想,我走了。不要跟著我。”墨離點頭,她猶不放心,回頭再說一句:“也不能偷偷跟著!”

墨離微微一笑,負了手,又有了幾分昔日無心穀中初見時,那種鴆族首腦運籌帷幄般的風采,花似錦轉身就走,走出很遠,悄悄回頭看時,那個墨袍的人影,仍舊筆直的站在那兒。

花似錦略略放心,仍舊往前,走出很遠,拐了幾個彎兒,忽然想到甚麼,試著把手裡的傘轉了幾圈,看傘骨理的整整齊齊,傘柄光光滑滑,跟之前用慣了的一模一樣……隻是稍微新一點點……這居然是墨離做的?她想了想,一把扯下`身上的小鬥篷,細看了看,然後徹底無語,這居然也不是花漫天幫她用細荊編出來的那個,而是也是新做的,卻仿製的一模一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已經沒勇氣看頭巾了,她忽然想起來,她的東西好像還在藥王閣忘記收進戒指,可是好像第一天在客棧,她就用上了熟悉的東西……墨離居然連頭巾都可以仿造的一模一樣,他究竟是一種什麼生物啊!

當然,自家大花花本來就是全才全能的,這是例外……話說當年花小狐狸在狐狸的時候,發現隔壁的毛狐狸有好看的小衣服穿,立刻跑回長老閣打滾哭訴,花長老整天對小狐狸的事情大包大攬,這種時候當然不好意思跟她說回去找你娘要……而且狐狸又天生解情識趣,不會說你一身狐狸毛是乾嘛用的,為什麼還要穿衣服?於是花漫天帶著她悄悄去了市鎮,悄悄買來十來件小孩子衣服,拆開幾件,研究了整整一宿,第二天,小狐狸就可以穿著好看的衣服出去炫耀了。正牌娘%e4%ba%b2花玉為此風光了好一陣子,很多人羨慕嫉妒恨的跑來求衣服……當然,這也直接導致了小狐狸連扣子都不太會縫……

說起來,大花花已經去了這麼久了,為甚麼還不回來?她抓過腕上珠串,摩挲了好一陣子,甜言蜜語說了一番,不一會兒,花漫天的神念便傳了過來,匆匆的說了一句:“錦兒乖,我也想你。這邊很順利,嵩山大會前一定趕回。”於是花似錦很開心的收起珠串。

大概世事就是如此不公平,即使拿著墨離手製的鬥篷紙傘,也仍舊不會想到他為此做過甚麼,而是一轉眼,就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心裡在意的人身上。

當天,小狐狸對雲當家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嘰嘰呱呱彙報完畢之後,雲知處立刻決定結束試煉去嵩山城,他可不想有一天自家小狐狸穿上墨離做的衣服……仍舊兵分兩路,東方天籟已經當眾聲稱藥王閣要去嵩山大會,所以他便以本來麵目,稍後公開進嵩山城,而花似錦拿花漫天手製的附著了幻術的頭巾之類,給墨離略加改扮,掩飾了他的氣息,她與雲知處便立刻出發。

嵩山城這會兒絕對是人滿為患,也許連城外的樹上都住著人。兩人很悠閒的拉著手兒在城裡閒逛。路上不乏修士和藥師,旁邊應運而生的也有頗多店鋪,倒是頗為熱鬨,忽聽旁邊喧嘩起來,人群都向兩邊閃開,讓出了一條極寬敞的道路,有人道:“千度大師來了!”

千度?那個很有名的煉器大師?據說前幾次的嵩山大會,煉器的第一就都是他拿到的!花似錦來了點兒興致,拉著雲知處避到一旁,遙遙的便見幾騎馬兒飛馳而來,當先一個華服紫冠,方麵環眼的中年男子,居然是一副糾糾武士的模樣,花似錦大失所望,道:“他就是千度麼?”

雲知處低笑道:“煉器要從鍛造開始,所以通常煉器師都是大力士,像花長老這樣的,大概絕無僅有。”

花似錦正要說話,千度已經從兩人身邊掠了過去,%e8%83%b8`前的小石頭忽然一熱,又緩緩平伏,花似錦吃了一驚,急附到雲知處耳邊:“他身上也有星主石!”

雲知處也吃了一驚,看了千度的背影一眼,微微沉%e5%90%9f,兩人還未交談,就聽旁邊有人道:“天佑公主來了!”

隨著這一聲,一乘極豪華的巨大馬車便從眾人麵前緩緩馳過,厚厚的門幕低垂,四角垂著的美玉瓔珞隨風搖擺。看上去並不如何張揚,其實比千度更加的囂張。花似錦一皺眉的空兒,那馬車已經從麵前緩緩馳過,隨著馬車的接近,%e8%83%b8`前石子緩緩的熱了起來,又隨著馬車走遠而消失。

花似錦簡直混亂,不能置信的喃喃:“又是一塊?”

星主石三個字,他們在池畫月口中,才是第一次聽到,什麼時候星主石變的這麼尋常,滿大街都是了?花似錦轉身向旁邊打聽了幾句,原來這所謂的天佑公主,是藥王城供奉的一位女天師,同樣是連續幾次大會第一天師的得主,據說生的十分美貌,素來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