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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她隻是坐在西索旁邊, 從背包裡取出了提前備好的紗布和藥, 熟練而迅速地處理傷口。

甚至她這門包紮的手藝, 都多虧了西索跟伊爾迷當年在天空競技場,對她天天進行一些慘無人道的訓練。

想到這裡,新仇舊恨加到一起,季黎下手的力道變得更重了。

不過,就算西索現在想抗議,現在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總之都是他活該。

“你也彆這麼看我了。當初跟你的約定,隻是幫你製造和庫洛洛獨處的機會吧?我可跟愛說謊的變化係不一樣,向來說話算話。”

指腹順著肌膚的紋理往下,劃過%e8%83%b8膛,按在線條緊實分明的腹部,確認主要是肋骨斷了三根,季黎就咬住繃帶一角,去翻包裡的彈力%e8%83%b8帶。

叼著東西的時候,含糊不清的咬字就好像融在了唇齒間,仗著西索不能說話,她甚至反過來倒打一耙,哼哼唧唧地搶理。

“反正我看你玩得挺儘興的,至於剩下的,就留給下一次的‘遊戲’吧?畢竟像庫洛洛這麼美味的大果實,也是很難找的……不能竭澤而漁嘛!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未來,講究一個可持續策略!”

季黎將手臂環過西索的肩背,替他將彈力%e8%83%b8帶固定在%e8%83%b8廓,為折斷的肋骨提供支撐和保護作用。

距離貼近時,季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沾染了潮濕水汽的植物香氣。

感覺西索怕不是來之前,還很有儀式感地,特意沐浴更衣了一番,還不忘做個發型、噴點香水什麼的。

而且,出乎意料的,是那種有點泛著甜的那種味道,作為尾調,藏在海洋的浪漫基調下,像是被主人精心收藏的——

啊。對了,是玫瑰的味道。

終於分辨出這股甜味的歸屬,季黎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探尋意味地看向西索。

不管是作為“花卉”還是“香水的味道”來說,玫瑰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被歸為女性意味更重的象征。

沒想到西索會喜歡加了玫瑰的香水……話說,真的有玫瑰香氣的男士香水嗎?他是不是買的女款啊?

季黎下意識湊得更近些,去嗅那些若有若無的香氣。

但受限於這方麵貧瘠的知識庫存,她也認不出這款香水的緣由,隻知道,原本微甜的味道,在沾染了西索這個人的氣息後,就很難再誇上一句“甜美”了。

它變成了一種危險又夾雜浪漫的荷爾蒙。

似乎不論什麼東西,當被西索擁有的時候,都會掩蓋了原本的印記,轉而隻貼上“西索”這兩個字的標簽。

季黎放棄思考。

確認需要處理的傷口都已經處理完畢後,她收起背包,指尖卻凝聚出一團念力,揭去西索身上覆蓋的“輕薄的假象”。

果不其然,西索隨身攜帶的撲克牌和通訊器,就藏在這個暗袋裡。

季黎拿起西索的通訊器,又拿出“季黎”的,兩隻手同步操作了一通,設置好定時通話,然後才擺到了西索伸手也夠不到的地方。

“放心好了,我也不是什麼魔鬼,怎麼會讓沒法動彈的傷員,一個人倒在荒郊野外呢?”

“保守估計的話,三個小時之內,應該就會有人趕過來了吧。”

俠客如果察覺到異常的話,應該會注意監控西索這邊的動靜;而揍敵客這邊,不管是奇犽還是伊爾迷,都有可能讓糜稽加班,追尋“季黎”的下落。

所以,她和西索都刻意關機了。

而設定在一個小時之後,自動向彼此發出通訊請求的兩步手機,應該能順利牽製住至少一方的視線。

有西索這個誘餌在,她又能順利拖延幾個小時了。

一隻手撐著臉,季黎外頭看著西索,心情相當愉快地補充。

“雖然我不確定到底會是誰先一步,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應該不管是哪邊都能應付好的吧?不說話的話,就當你默認了——加油活下來哦,西索先生。”

季黎說著,兩隻手捏起拳頭,很捧場地做了個鼓勵的動作。

西索大概是努力做了個“無語”的幽怨表情。

隨後,他又眨了眨眼睛,盯著季黎看,眼尾微微挑起,目光專注,像是在發出詢問。

季黎比自己想象中,更擅長讀懂西索的表情。

“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嗯……秘密。”

惡作劇似的,在揭露答案前故意拖長聲音,見西索眼神控訴,季黎笑得更大聲。

忽然想起香水的事情,於是她摘下被西索彆在發間的玫瑰,然後眉眼彎彎的,俯身同他低語。

“不要學伊爾迷的壞毛病啊。之前,可是有個自稱很受歡迎的家夥說過,太死纏爛打的男人,是會被女孩子討厭的。”

摘自另一個西索對伊爾迷的好心勸說。

說完,季黎將玫瑰落在西索發間處。

雖說二者都是赤色,可相似卻不相同,深深淺淺的紅疊在一塊,像是暈染出的如影隨形,融為一體。

很滿意自己的惡作劇,季黎起身,狡黠地衝西索做了個鬼臉,同時切斷了西索黏在花瓣上的“伸縮自如的愛”。

“隻靠這個,可是抓不到我的——順帶一提,鮮花配美人。玫瑰意外得很適合你嘛,西索。”

她獨自離開。

在季黎邁出界限的瞬間,薄膜消融,獨立的空間宛如泡沫破開,將聲音、夜色、月光和風一道送來。

隻有西索一人倒在廢墟間,目送玫瑰遠去。

距離他一臂長的兩個通訊器響起,還有五十九分鐘。

距離奇犽和伊爾迷趕來此地,還有兩小時四十七分。

………………

…………

……

在眾人目光被集中在西索身上時,季黎來到友客鑫郊外的一棟小屋裡,釋放了庫洛洛·魯西魯。

當然,蜘蛛頭子現在還維持著被孢子毒素麻.痹的狀態,全身上下隻有眼睛能動。

他受的傷一點不比西索傷,又沒有一個大發善心的合作人能幫忙處理傷口,現在看起來就格外可憐。

傷痕累累的身體,配上那一張溫和俊秀的臉,如果就這麼丟到友客鑫的街道上,怕是很快就要被懷春的少女撿走,企圖開啟一段跌宕起伏的戀愛故事。

但前提是,庫洛洛·魯西魯得稍微遮掩一下眼神。

至少他得拿出小白臉的職業級態度,而不是,這種冰冷又審視、觀察“鎖鏈手”的目光。

倘若庫洛洛·魯西魯能開口,大概是要走智鬥路線,不急著立刻開大,先聊幾句、套套話,權衡一下情況之類的。

所以,季黎很有先見之明地,提前把這人的嘴給封了。

無視蜘蛛頭子的視線壓力,她擺擺手,很好脾氣地主動交代。

“放心好了,我的目標不是獵殺幻影旅團。既然你已經到手,接下來的事情,就和我無關了——我隻是,有事情想問問你。”

“點頭或者搖頭。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我先問。”

將從肉食藤蔓的葉子上,提取出的汁.液.灌.注到針管裡,季黎小心控製劑量,維持在隻夠讓庫洛洛·魯西魯的頭部能稍微活動的程度。

她問:“我聽西索說,你的念能力叫《盜賊的極意》,可以具現化出一本書,收藏著不止一種能力,並且能自由操控……如果你把書借給彆人,他人能夠使用裡麵的念能力嗎?”

庫洛洛·魯西魯迅速思考起對策。

從目前獲取的情報來看,“鎖鏈手”對幻影旅團並沒有殺意,更像是為了達成其他目的,而必須抓住旅團的成員。

……目的,難道是他的《盜賊的極意》?

這個念能力在某些組織看來,的確相當便利,具有不小的誘.惑.力。幻影旅團剛出流星街那段時間,他也因此被麻煩纏上過好幾次。

雖然庫洛洛·魯西魯並不在意自己的死亡,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死在這裡是毫無意義的浪費。

既然“鎖鏈手”對《盜賊的極意》感興趣,那他不如以此為籌碼,先和對方達成合作關係,再伺機查清窩金等人的下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隻是眨眼的功夫,庫洛洛·魯西魯便敲定了決策。

他艱難地搖了搖頭。

明明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季黎卻忽然微笑。

——肉眼不可見的念力在空氣中起伏,凝聚在她手中,具現化成了一本封麵印著血掌印、看起來相當不詳的書。

書名為《盜賊的極意》。

手持《盜賊的極意》,季黎慢慢地,一步步靠近庫洛洛·魯西魯。

“利用這本書盜取念能力的條件,共有四條。一,要親眼看見對方的念能力。”

她之前在薄膜外,旁觀了西索和庫洛洛·魯西魯的戰鬥。

“二,要詢問跟對方念能力有關的問題,並得到對方的回答。”

庫洛洛·魯西魯剛剛回答過她的提問。

“三,要讓對方的手,放在書封麵的手印上。”

站定在庫洛洛·魯西魯身前,季黎俯身,握住蜘蛛頭子無法掙紮的手腕,然後牽引著他,讓他將掌心完美嵌入封麵上的血手印,紋絲不亂。

“四,以上三個條件要在一個小時內全部完成。”

現在離季黎趕到廢棄遊樂園的時間,剛好不足一小時。

——條件成立,念能力觸發,《盜賊的極意》在最後新增了一頁,署名“庫洛洛·魯西魯”的目錄。

而庫洛洛·魯西魯本人,由於被強行剝奪了念能力,身體受到反作用力的衝擊,陷入沉睡。

季黎單手將書合上。

“雖然答應過你,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但現在看起來,你好像也沒有繼續提問的能力了……那就順延到下一次見麵吧。如果你還記得的話。”

《盜賊的極意》的具現化被取消,消融在空氣中,季黎轉而取下了綁在大腿外側的左.輪.手.槍。

她的動作慢條斯理,手也很穩,像是在自言自語。

“老實說,我一直都拿不準,到底要怎麼處理你們才好。煩惱了很久,最後還是覺得,果然……”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季黎打開彈巢,拇指將子.彈推入,“哢噠”一聲扣緊,上.膛。

隨後,她用雙手合握住槍.托,瞄準了昏睡中的庫洛洛·魯西魯的頭顱。

“——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死一回比較好吧?”

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讓銅黃色的子.彈筆直射.出,並按照無數次反複估計的彈.道,精準無誤地,擊中了黑發青年的腦袋。

空氣中沒有彌漫開硝煙那股火燒火燎的味道。

反倒是這個時候,季黎的手才開始不受控地微微顫唞,像是大腦終於反應過來,讓身體給出遲緩數拍的反饋。

她還是很討厭這種手感。

深呼吸,季黎慢慢地將手放下,然後舒展開十指,並不介意左.輪.手.槍墜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

因為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