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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適可而止嗎?彆總是這麼理直氣壯地給彆人……尤其是給我添麻煩。”

是抱怨的口%e5%90%bb。

但很明顯,代表著不打算繼續隱瞞——或者說,徒作掙紮。

得到了心滿意足的結果,庫洛洛·魯西魯便彎起眉眼,順著紙筒那點不值一提的力道,往後坐倒。

他將雙手撐在背後,讓舒展的身體線條呈現出一種柔和鬆弛的狀態,意味著愉快與不設防。

以至於仰臉看人的角度,也顯得有些無辜可憐了。

“我沒有給彆人添麻煩,季黎老師。”庫洛洛·魯西魯含笑道。

然後被季黎狠狠扣了一百分。

不過事已至此,再扯謊,感覺也瞞不過這個心眼比篩子都多的蜘蛛頭子……何況,她本來就沒打算瞞到底。

丟開文件,季黎揪住庫洛洛·魯西魯那根騙女人用的領帶一角,隨便往上拽了拽,示意他彆再碰瓷,趕緊起來做個人吧。

好在,庫洛洛·魯西魯的戲癮似乎暫時告一段落。

他終於肯開始配合劇本往下走。

沒有去整理被扯鬆開的領口,庫洛洛·魯西魯原本好奇地看著季黎,想等她開口解釋來龍去脈。

卻不料季黎接下來,先用生物電波信號喚來了佩吉。

她將比傑夫交給佩吉,讓佩吉帶人去找梅路艾姆——為了保證比傑夫的工作效率不受影響,還是拜托長明把他今晚的記憶消除掉比較好。

“走吧,十萬個為什麼先生。”

跟佩吉交代完後續處理,季黎側過臉,重新看向一直安靜等待著、好像很聽話的庫洛洛·魯西魯。

她默默咬了一下牙,才拖長著聲音說。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第267章 【267】

◎你敢嗎?◎

【267】

當季黎扭動元.首寢宮床榻上的一處裝飾後, 書櫃應聲向旁邊退去,露出一條長長的、通往地下的階梯。

階梯的儘頭是一間密室。

與刻板印象裡昏暗潮濕的地牢不同,裝備齊全的現代設備點亮了本該漆黑的地下, 讓這裡看起來一如白晝。

黃金和珠寶被奢侈地用在每一處角落, 和皇宮一脈相承的建築風格, 華美得幾乎可以看做另一座宮殿了。

——如果不是這裡陳列的, 都是各種刑.具的話。

一張帶著粉色帷幕的豪華大床擺在中央,旁邊是四五個比人還高的大玻璃展示櫃, 形形色色的刑.具便掛在那上麵。

更遠處, 則是一圈整整齊齊的透明獸籠。

但庫洛洛·魯西魯隻是粗略掃了眼, 便了然道:“這裡是麻沙多迪哥的‘遊戲室’。”

靠私.刑.虐.待來取樂的有錢人, 在幻影旅團舉辦活動的時候,簡直見得多到懶得數。

他走到玻璃展示櫃的邊上, 視線掃過被保養得鋒利的刑具, 卻在雪亮的刀刃上看見了另一對銅鈴般的黃色眼珠。

“喲。”梅雷翁解除掉偽裝模式, 衝他招了招手, 隨後才從床柱上方的帷幕裡爬出來, 散漫地與季黎行了個禮。

庫洛洛·魯西魯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不出意外的話, 梅雷翁應該是在聽到機關被打開的瞬間, 就立刻使用了念能力“神的不在場證明”, 隱匿了自己的存在, 然後蟄伏在最佳的暗殺位置, 準備伺機而動。

如果不是季黎親自帶他過來,梅雷翁大概就會抓住剛才的時機,從那裡發動偷襲。

雖然庫洛洛·魯西魯並不覺得梅雷翁能突破自己的防守, 但……奇美拉蟻的進步速度, 實在都足夠稱之為“可怕”了。

要知道, 距離梅雷翁開念,才過了短短半個月都不到的時間罷了。

庫洛洛·魯西魯開始稍微有點好奇,那個被酷拉皮卡所教導的年幼的王,如今到底成長為什麼模樣了。

不過,季黎顯然不是為了帶他來看梅雷翁的。

視線掃了一圈,庫洛洛·魯西魯很快就鎖定了在那一排玻璃籠子裡,唯一的“住客”。

唯獨那個籠子的外側邊沿,被描繪了眼熟的赤色圖案。

對方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戴著兜帽,眼睛被白色的紗布遮住,看不清臉,但看體格和骨骼肌肉分布,應該是個年輕的男人。

他似乎對外人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庫洛洛·魯西魯聽到身後傳來季黎的聲音。

“玻璃是單方麵可視的,他看不見我們。另外,目前啟動了隔音效果,所以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庫洛洛·魯西魯饒有興趣地玩笑:“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季黎老師喜歡這樣的‘遊戲’。”

但季黎並沒有接話。

“重新介紹一下,他就是轉生成奇美拉蟻之後的宰伊洛。”

她一隻手伸向那件透明囚牢,抿緊唇角,撕開最後一層謊言。

“對。他沒有死,還活著……帶著上一世的全部記憶,以及對人類的所有惡意。”

………………

…………

……

是長明意外發現了轉世後的宰伊洛。

起因,是季黎當初在摸索巢%e7%a9%b4內的情況,長明便仗著碾壓式的強大精神力,隨機翻閱路過奇美拉蟻的記憶。

結果一個並不算強大的底層小兵蟻,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為那股隱藏在“平平無奇”的皮囊之下,洶湧到幾乎快要實體化成黑霧的強烈邪.惡.意.誌。

出於好奇,長明難得有耐心地看完了對方的記憶。

宰伊洛,一個自小生活在貧民區的小孩,沒有母親,親生父親對他幾乎不聞不問,酗酒成癮。

由於年幼時突發高燒,沒有被拋棄,而是在昏睡中被照顧並存活下來,認為自己是被父親所愛的,就靠這一點微薄的希望,當做精神支柱,咬著牙活下去。

直到一日,被大人圍毆欺負的時候,得知當初照顧自己的並不是父親,而是街頭早已死去的老乞丐。

父親其實隻是想壓榨他的工錢,來替自己買酒喝。

“雖然死就死了,也無所謂。不過,不用給他吃的,也能像垃圾堆裡的蟑螂一樣活下來,然後再帶錢回來!不是挺便利的工具嗎?”

這是父親的原話。

聽到真相、唯一的希望也破滅的小孩,殺了父親,懷揣著對人類的仇恨之心,逃出貧民區,立誓要將惡意與絕望傳播向全人類。

於是,九年之後,他成立了NGL。

一種名為“D2”的新型毒.藥,開始在世界範圍內迅速擴散。

記憶能傳遞情緒。

當漆黑的扭曲惡意掀起巨浪,試圖侵染擅自闖進意識海的入.侵.者,卻被長明輕描淡寫地壓下。

區區一次絕望埋下的種子,怎能擊潰曆經無數次輪回的、真正的“怪物”。

人類的負麵情緒總是相似的,泛濫的黑暗裡,唯有堅定不移的光,才會讓“怪物”低頭。

她也不過隻當是閒暇時的娛樂讀物,隨手翻翻罷了。

但意識到,這個奇美拉蟻竟然擁有完整的上一世記憶,而且疑似具有獨立人格後,長明便立刻通知了季黎。

得知這個異常的奇美拉蟻叫“宰伊洛”,季黎像是手裡突然被塞了一塊燙手山芋。

原著中,宰伊洛會離開巢%e7%a9%b4,並前往流星街。

即便原著尚未解釋,宰伊洛具體計劃在流星街展開什麼活動,但根據他的描述來看,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所以季黎不可能讓他逃走。

她本是想讓長明抹去宰伊洛上一世的記憶,給宰伊洛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或許沒有那樣的開局,宰伊洛也可以獲得一段更好的人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長明失敗了。

難以形容到底是怎樣的執念在支撐著宰伊洛,就算長明反複嘗試了數次,都無法消除他上一世的記憶。

相對的,這一世的記憶倒是很好操作。

當時情況緊急,季黎暫時沒有精力去考慮宰伊洛的處置方式,隻能臨時將其偷偷監.禁起來。

之後,宰伊洛再次被提及時,便是鬨鬨死後,季黎在頭疼怎麼善後的節骨眼上了。

眼見她左右為難,長明忽然想起那個扔在角落裡的囚徒了。

畢竟能以一無所有的貧民身份,創建NGL,並利用D2發展出一個龐大的地下王國的家夥……不管怎麼想,腦子應該都挺好用的吧?

不用白不用。

的確沒想出特彆好的辦法,季黎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試一試。

她想讓宰伊洛幫忙出謀劃策,作為交換,她可以滿足對方一定限度內的要求。

然而,談判並不順利。

宰伊洛並不是那種會老老實實接受交易的類型,他不斷在試探季黎的底線,想借機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一旦交易內容可能危及到其他人,季黎便立刻回絕。

談判一時陷入僵局。

季黎歎了口氣,不打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但正當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宰伊洛唐突地僵在原地,停頓了數秒,連視線都失去了聚焦。

下一秒,他警惕地詢問:“女王?你來了。”

季黎不由愣住。

卻在此時,長明懶洋洋地告訴她繼續。

【我已經刪掉了他今天的記憶,省得他知道太多事情,又囉裡囉嗦的。】

【重新開始吧。季黎你就當是個GALGAME好了……嘛,隻要多讀檔幾次,總能試到對的那種路線吧?】

季黎不得不玩了一次真人RPG。

一旦談判走勢不妙,還不等宰伊洛把話說完,長明就乾脆利落地抹去他的記憶,讓一切回到最初。

最後的最後,比起一樁交易,季黎覺得自己更像是拿著一本攻略,在誘捕宰伊洛一步步掉入陷阱。

她從宰伊洛那裡拚湊出了完整的劇本,包括且不限於,選擇東果陀共.和.國作為舞台、如何利用麻沙多迪哥的死亡來震懾比傑夫、利用新任國.家.元.首的身份來入席談判桌……

至於宰洛伊的要求,那並不重要。

因為,在宰洛伊和盤托出的下一秒,長明再一次清空了他的記憶。

【畢竟季黎是笨蛋嘛。我才不會讓你有機會的吃虧呢。】她輕飄飄地總結,【像這種家夥,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更讓我放心一點。】

如果不是考慮到,季黎以後可能還有用到宰伊洛的可能,長明大概會直接把他這一世的全部記憶都抹去。

等季黎趕到東果陀共.和.國、入駐皇宮之後,宰伊洛便關在這間地下密室裡,由梅雷翁負責看守。

用紗布阻斷視線,用玻璃屏蔽聽覺,用玻璃獸籠和咒印設下天羅地網。

即便如此,每一天,長明還是不會忘記抽空,定時來清除宰洛伊這一天的記憶。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宰伊洛心中的欲.望。

宰伊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