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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從凶手身上獲得鑰匙,打開出口的大門。

一眼掃過去,KTV包廂裡一共立了十二個人偶NPC。

它們都有真人大小比例,高矮胖瘦各不同,五官立體,頭發是五顏六色的假發,也穿著符合設定的衣服。

細節到位,配合屋內昏暗晃眼的光線,乍一眼看就是活人的樣子。

此外,所有人偶的%e8%83%b8口處都有一個方形的空槽,暫時不知道是什麼用處。

順著那些人偶的視線,季黎直奔位於角落、虛掩著門的衛生間。

或許是衛生間處於半封閉狀態的緣故,空氣裡那股奇怪的甜味更濃了。

門口站著一個雙手抱臂的女性NPC,倒在衛生間裡的,應該就是“死者”。

隻是季黎沒有想到,那個人偶竟然是渾.身.赤.%e8%a3%b8的。

看到雪白的一片,她下意識要道歉退出去,是目光掃到門口NPC%e8%83%b8口的空洞時,才反應過來。

季黎腳步一頓,關上門繼續調查。

“死者”的嘴唇和臉色都發紫,麵部出現腫.脹,頸側靜脈怒張,眼結膜有下出血現象,初步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

身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包括衣物。

但手臂內側有多個針孔。

還有一個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唯獨“死者”的%e8%83%b8`前沒有空槽。

再三確認沒有遺漏,季黎將衛生間備用的大毛巾拽下來,輕輕蓋在“她”身上後,退出了衛生間。

季黎轉而盯上在門口站崗的人偶NPC。

“她”穿著長袖長褲,捂得很嚴實,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消瘦,臉色也過於蒼白,像是單薄的紙片人,正在咬自己的指甲。

%e8%83%b8`前的空槽旁邊還有一個紅色的按鈕,季黎試著按了按。

人偶立刻發出尖利的聲音:“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再纏著我了!”

“她”身上也有那股奇怪的甜味。

人偶雖然會因為機關而發出聲音,卻並不會反抗。季黎隻當沒聽見,目標很明確地,卷下了人偶的袖口。

不出所料,這個NPC的手臂內側也同樣有好幾個針孔。

抓住關鍵詞,季黎終於想起這股甜味的代名詞。

“啊。對啊。這不是……辣香山礦石的味道嗎?”她恍然大悟。

辣香山礦石,一種價格昂貴的原礦,不需要複雜的提純手法,經過簡單研磨調配,便能製成藥劑。

注射或者口鼻吸入均可,一點點就能讓人飄飄欲仙,具有極強的成.癮.性,是官方明麵上禁止流通的貨物。

但直到現在,每天都依然有數以千計的人,為它家破人亡。

不過,這幾年,一種名為“D2”的新型口服式麻藥開始迅速傳播,大有頂替辣香山礦石的勢頭。

看來設計這個關卡的犯人,應該已經被關了好一段時間了。

“死者”符合吸.毒.過.量導致的神經中樞抑製,進而窒息死亡的特征。門口的NPC被發現同樣接觸毒.品。

可雖然找到了刻意的地方,季黎握著人偶NPC帶有針孔的手腕,呆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提出異議。

然後她一不小心,把人偶那一截手臂拽下來了。

季黎:???

再仔細觀察手臂的界麵,發現是可拆卸的設計,並非被暴力扯掉,她半信半疑地把那截手腕塞進了空槽,按下紅色按鈕。

“滴”的一聲掃描後,人偶NPC的台詞發生了變化。

“雖然、雖然是我帶她進來的沒錯,但我們根本就不熟!是她自己塞錢求我,說想認識點有錢人。我最近手頭太緊了,才……”

“煩死了!早知道就不賺這個錢了!臨時把她這種眼生的家夥塞進來,費了我不少勁呢。”

季黎試著又按了按鈕。

之後,這個人偶NPC就隻會重複“其他我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啊!彆再問我了!”這一句話。

逐漸掌握了玩法,季黎去把每個人偶都騷擾了一遍。

NPC提供的信息都很有限。

不是說自己根本不認識“死者”,就是抱怨說,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

不出意料的,季黎在所有人的手臂內側,都發現了注.射香辣山礦石粉末留下的痕跡。

——這不是KTV聚會,而是一個吸.毒.者的派對。

即便隻是人偶和密室逃脫的設定,但季黎還不自覺地蹙起眉。

粗暴地一巴掌拍下最後一個NPC的按鈕,她決定今天就肩負起人.民.警.察(劇本角色)的義務,把這些壞東西繩之以法。

第十二個人偶,是業界精英裝扮的眼鏡男,衣著得體,腕上還帶了一塊金光閃閃的手表。

和其他NPC不同的是,“他”會有頻繁看手表的動作。

“我們都知道,這隻是一場意外而已。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時間總是能解決很多難題的,不是嗎?”

“他”不斷重複的台詞,似乎意有所指。

季黎忽然察覺到,這個人偶眼睛看著的方向,並不是“死者”所在的衛生間,而是電椅舞台上的“人質”。

理論上,窮舉試錯必定能夠得到答案(通關)。

即便不敢“故意殺人”,隻要多思考一段時間,拖到同伴死亡再行動,就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時間的確能解決很多難題。

如果坐在電椅上的那個,不是伊爾迷·揍敵客的話。

……設計者在慫恿考生對同伴下手。

如果是這樣的話?

季黎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個盲區。

她的視線落在屋內的監控攝像頭上,一掃而過,又自然地落回人偶身上。

等NPC念完台詞,季黎重新對現場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查。

感謝糜稽閒來無事的機關小課堂,她在KTV的茶台下麵,發現了隱匿的儲藏箱。

無視密碼鎖,季黎直接暴力拆開箱子。

箱內是十三個針管狀凹槽,空了十二個,僅有一根未使用的注.射.器。

她拿起注.射.器仔細端詳:不是普通的針.筒.注.射.器,尾部做成了含苞待放的花苞造型,花蕊處刻了羅馬數字的“二”。

看起來有點眼熟?

於是季黎又到處翻了一遍,在各個角落裡,找到了類似造型的注.射.器。

但已經使用過的注.射.器,尾部的花苞會變成盛開的形狀,花蕊處同樣刻有“三”到“十三”的羅馬數字。

加上未使用的那根,合計十二根注.射.器。

還缺了一個。

而且她去檢查了出口大門,門上同樣有空槽,應該和入口一樣,是需要把“鑰匙”嵌入再觸動的。

空槽的下半段是盛開的花瓣形狀,羅馬數字是“一”。

不過上半段就完全不一樣了。

然而,無論季黎怎麼掘地三尺式的檢查,人偶都被她扒開假發找了個遍,都沒能在場地內找到缺失的一號注.射.器。

NPC提供的信息也十分有限,又零零散散的雜亂無序,根本沒法從“動機”去推理凶手的人選。

KTV電視屏上的計時,已經過去了32分57秒。

電椅那邊傳過來的電流聲,也逐漸從微弱趨於明顯。

季黎若有所思,慢慢走到電椅舞台前,本來是想跟伊爾迷討論一下的,結果抬眼一看,人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在老板乾活的時候,他一個收錢辦事的,竟然睡著了!

他!竟!然!睡!著!了!

季黎冷笑一聲,扭頭就扛起最近的一個人偶NPC,丟到認罪台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代表“錯誤”的紅光閃爍起來,電椅的功率瞬間翻倍,習慣了電流勻速提升的伊爾迷,也被突然的變化所驚動。

對上季黎審視的目光,他眨了眨眼睛,還有點理直氣壯的意外。

“還沒找到凶手嗎?”大黑貓的尾巴彎成問號。

“嗯。”季黎誠懇地點點頭,“對不起揍敵客先生,我太笨了。實在想不出來。請問您介意我憑直覺猜猜看嗎?萬一中了呢。”

找到了合理的消極怠工的方案,伊爾迷覺得也不是不行。

於是季黎擼起袖子,一個個把人偶丟到認罪台,連躺在衛生間的“死者”都沒有漏掉。

可紅光接連閃爍了十一次,全部宣告“錯誤”。

沒有一個正確答案,但季黎並沒有因此而感到焦急,倒是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伊爾迷歪了歪頭,終於稍微被調動起了一點興趣。

他正打算掙脫電椅,手撕玻璃罩,看看這個關卡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卻見季黎一腳踹開第十二個人偶後,自己站了上去。

有綠光亮起的同時,電椅停止運作,玻璃罩也隨之打開。

伊爾迷卻沒有急著起身。

他靠在椅子上,黑漆漆的大眼睛看向季黎,好學生似的舉手提問:“凶手小姐,鑰匙在哪裡?”

——遊戲規則之一:鑰匙在凶手身上。

認罪台和電椅就隻有半米之隔。

聞言,季黎眼皮都沒抬,單手摘下耳麥,就重重磕在牆上。

微微透明的耳麥外殼被砸碎,丟失的一號注射器的花瓣狀尾部,就這麼出現在二人的視線下。

“果然是這樣啊。”季黎自言自語。

“一開始,我下意識以為,考生應該是類似‘警察’的身份,來查出真相。但事實上,我們也是這場派對的參與者。”

設計者從最開始就玩了一個詭計。

十三根注射器,在場共有十二個人偶,以及一根未使用。看起來很合理,可NPC的台詞卻出現了矛盾。

有人說“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帶“死者”來的人偶又說,是“臨時把她(死者)加進來的”。

那麼去掉“死者”,真正的客人隻剩下十一名。

被隱藏起來的另外兩位參與者,就隻可能是在場的考生。

伊爾迷被鎖電椅上,能站上認罪台的人選僅有季黎。

而她手邊,唯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是進入陷阱塔之後領取的耳麥。

“但是就算猜到是這樣,我也沒找到直接指認凶手是誰的證據。揍敵客先生願意讓我用窮舉法試錯,真的是幫大忙了!辛苦了。”

說好話又不要錢,季黎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伊爾迷盯著她手裡的半截注.射.器,又看了看出口大門上的凹槽,並不覺得這就是完整的鑰匙。

“嗯……可能因為,凶手不止‘我’一個人吧?”

季黎這麼說著,拿起伊爾迷的那支耳麥,同樣暴力磕碎,翻出了鑰匙的另一半。

“眼鏡男在強調‘我們都知道這隻是一場意外’,又暗示我要殺掉隊友。所以我猜,應該‘我們’是同夥,合謀殺掉了‘死者’之後,起內訌了。”

她把兩截鑰匙碎片拚到一起,拿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