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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那蒼白的臉上升騰起一抹深入骨髓的怨毒,那淩厲的眼神仿佛一把把銳利的刀子想要將她劃成碎片。

“你不要用這眼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你現在一定覺得我沒有同情心,可是對於你我不需要同情心,當初你失手讓小晴送命,將一切都栽贓於我的時候沒有一點同情心,拿了夫人的發簪嫁禍於我的時候沒有一點同情心,我救了你你卻推了我一把,害的我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弟弟慘死在吳兵手下的時候沒有同情心,西施,你告訴我,我為什麼還要對你這樣的人有同情心,你的死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相反,我還很樂意看到你痛苦!”

她淡淡瞟了一眼白君逸,她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將西施護在身後責備她任性,可是他卻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不過,他維不維護西施對她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哪怕他現在跳起來給她一巴掌她都不以為意。

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哪怕被他大聲訓斥都覺得心痛難忍,可是不在意一個人之後,哪怕他死在你麵前你都不會有半點心痛。

看來要想自己活得輕鬆,就不應當去在意那些不在意自己的人。

隻要不在意了,那麼他不管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再傷到自己。

她實在沒有心情再看著白君逸和西施鶼鰈情深,白君逸的手臂抱著西施沒空再來纏住她,她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離去。

她聽到白君逸焦急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東施,你回來,不要走!”再然後是西施的,“君逸,不要離開我,不要,我好難受!”

最終白君逸並沒有追來。

她嘲弄一笑,這場戲還真是精彩得不得了。

千竹一定不知道她被人帶到了這裡,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擔心。

她在蘆花蕩中找了許久才找到大路,卻在大路上看到許多黑衣人的屍體。

大晚上乍然看到這些她嚇得不淺,急忙拔%e8%85%bf便跑,好在這裡離城裡並沒有多遠,那條路正好通往城中。

回到城中之時熱鬨的街道還沒有散去,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雇了一輛馬車便向太子府趕去。

她無故失蹤也不知道千竹會不會擔心她,現在是不是派人滿姑蘇城尋找她,他的臉上會不會帶著要將擄走她的人殺掉的決然?

回到太子府她匆匆趕往白院,看到禾天守在正房外麵,知道千竹已經回來了。

“太子殿下在裡麵麼?”

禾天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若姑娘是想見太子殿下,我勸姑娘還是明日再來吧?”

“怎麼了?”

是不是千竹尋找她的時候被伏擊了?

“這……總之姑娘你還是明日再來吧,今天已經太晚了。”

禾天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放心,也不管禾天的阻攔,直接便推門進去。

不過裡麵的場景卻讓她愕然

殿堂內彌漫著濃鬱的香氣,有幾個衣料單薄的舞女正翩翩起舞,樂姬分布在四周,敲編鐘的,彈琴的,吹笛的各司其職,好不熱鬨。

千竹斜躺在主位上,那月白的袍子敞開來,露出裡麵好看的肌肉線條,他旁邊坐著一個瘦小的姬妾,這姬妾她平時經常看到,在府中還算受寵。

她無故消失,她以為他至少會擔心的,再怎麼也會著人出去尋找,她不祈求他有多麼在乎她,但卻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他依然可以自得其樂的玩樂。

分明在不久之前他還將她當成他的夫人的,哪怕那隻是場麵話,但像千竹那樣的人,卻不是可以任意將任何一個女子說成他的夫人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樣子她還沒有重要到讓他為她擔憂的程度,他不是說過麼,他將她當成女人,在太子府中女人是沒有任何地位的。

她跟任何一個跟他有過%e4%ba%b2密關係的女子一樣,隻是他的玩物而已。

所以東施,你不要自以為是了。

千竹終於看到了她,他皺了皺眉頭,語氣冰冷,“東施,你真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要來這裡最起碼得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再來。”

她低頭看去,因為剛剛走得太急,她的長袍被荊棘劃破了好幾個洞,袍腳上沾滿了泥灰,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這裡的確太不合時宜。

他關心的隻是她的不修邊幅毀了他的興致,對於剛剛她去了哪裡,跟誰在一起,他全然不關心。

她衝他福了福身,“是東施不懂規矩衝撞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她轉身離去,千竹並沒有叫住她,她隱約聽到身後傳來打情罵俏的聲音,不知為何,倒數第二根肋骨的地方被隱隱刺痛了一下。

她離去不久,千竹猛然坐直了身體,眾人感覺屋子裡的氣氛一冷,都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

“滾!”

就像從地獄深處發出的聲音,冰冷中夾雜著勢必將一切毀滅的力量。

眾人嚇得刷刷刷跪在地上,立刻磕頭告退。

房間中很快便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肩上的傷口傳來一陣疼痛,他不以為然拉開衣襟看去,傷口不知在什麼時候裂開的,滲出的血液已經浸透了紗布。

他深邃的雙眸中迸發出一陣冷意,鬢角的地方隱隱動了動。

剛剛他消滅掉刺殺他的人才發現東施不見了。

他天生對紫玉蘭花香就很敏[gǎn],不管多麼混亂的氣息,隻要混有紫玉蘭的香味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分辨出來。

東施用的熏香是最純正的紫玉蘭香料,要循著這氣息找到她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難事,所以循著香氣他找到了郊外的那片蘆花蕩。

可是那蘆花蕩外麵卻有高手守護,要戰勝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人打趴下去,他從來沒有這樣急切過,一向小心謹慎的他沒有擦覺到被他打趴下的人中一個是裝死的。

他肩上的傷便是那人用暗器從他的後背貫穿所致。

還好他射偏了一點,並沒有射中要害,不過這人也沒有好下場,最終被他一劍削掉了頭顱。

解決了最後一個阻礙他便跟著香味的指引走出蘆花蕩來。

可是看到的卻是東施和白君逸抱在一起的場景。

頭頂有著大而白的月亮,微風將蘆花吹拂在他臉上,就像一場月色下的大雪。

紫玉蘭的香味和身上的血腥味交織在一起,氤氳成一種奇異的味道,攪動在他的心頭,帶給他一種陌生的痛感。

他們抱得那樣認真,就連有他的存在都感覺不到。

他說不清楚此刻的自己是什麼感覺,腳下像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心臟尖端某處柔軟的地方被猛地刺了一下。

他從來沒有這樣難受過,他覺得自己生病了,不然左%e8%83%b8口為何會疼痛難忍,這種病怕是連藍石也素手無策。

說真的,他很想將這兩個人當場斬殺,可最終他選擇冷漠轉身離去,他來去如風,飄灑自如,就如他從來沒有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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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詢問她去了哪裡,其實等著她%e4%ba%b2口告訴他,可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她那麼輕易就轉身走掉了。

為什麼他這麼難受她卻可以那麼瀟灑自如,難道她自始至終的目的隻是想殺掉他麼,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彆的念想?

對於東施他好像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為何看到她跟彆的男人抱在一起他會難受,為何他會想方設法讓她吃醋。

他為何要對一個女人費如此大的腦筋,既然將她當做女人,那她就該以玩物的姿態存在,可是為什麼她分明背叛了他他還舍不得將他殺掉。

千竹,你不該有在乎的東西,東施更不是你該在乎的東西。

從那以後,千竹沒有再踏進會室一步,她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也懶得去過問。

幾日之後她收到鄭旦被放出冷宮的消息,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八月發生了一件大事。

吳國占領越國之後並沒有休整軍隊,發展生產,吳王好大喜功,發兵向南,想要一舉滅掉吳國,所以趁著吳國國內空虛之時越國承乾公子摔大軍壓境,一直打到姑蘇城外。

葉依依想不通,當初白君逸給吳王送美女之時,兩國說不出的邦交友好,可一轉眼白君逸竟然就對吳國出兵,看來政治果然都是波瀾詭譎的。

不過,白君逸這一次卻不是成心攻打吳國,以現在越國的兵力想要戰勝吳國無疑是以卵擊石,再加上從楚國趕回來的吳國援兵,前後一夾攻,他硬行攻打其實是自找死路。

所以在援兵達到之前他要演一場重頭戲。

他送給吳王的美人西施雖然很受寵愛,可吳王並不是昏庸無能之人,對於西施他不可能完全相信。

不久之前他與西施接頭,將一張寫著計劃的絹布拿給她,那絹布上寫的就是這次的計劃。

他帶領越國驍騎一路攻到姑蘇城下,姑蘇城內軍隊空虛,吳王定然為此大傷腦筋,西施便與吳王出計謀,要用虛張聲勢之計讓他不戰而退,一方麵是告訴吳王她已然與越國沒有半分關係,另一方麵也讓吳王高看她。

這計劃的目的就是讓吳王徹底信任西施。

就像白君逸預料的那樣,吳王果然為這事大傷腦筋,他想不通為何一向安分守己的越國會突然來犯。

他在寢殿內煩躁地走來走去,西施端了一疊點心進來,擔憂道:“大王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來嘗嘗我%e4%ba%b2自做的點心。”

吳王一見來人是西施,看著她那張豔若桃花般的臉和明若秋水般的眼睛,他的煩躁之氣頓時泄了一半,他匆匆走到矮幾旁坐下拿了一塊點心塞在口中。

即便這樣也依然皺著眉頭想事情。

西施給他倒了一杯水殷切囑咐道:“大王慢點吃。”

吳王混亂點點頭,若有所思將一杯水灌了進去。

一旁的西施突然歎了一口氣,“我知道大王你還為承乾將軍來犯的事情憂慮,我什麼忙也幫不上,眼睜睜看著大王憂愁,我真是該死。”

吳王急忙將她摟在懷中安慰道:“你不要這樣說,有你在寡人身邊就是寡人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