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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依便將白君逸拉到一邊直接衝他:“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要說出去。”

“那可說不準,我一向口無遮攔的,要是我一不注意說出去怎麼辦?”

她就知道白君逸是個無賴。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白君逸昂著下巴想了想,“你%e4%ba%b2我一下。”

她真的很想將麵前這個男人海扁一頓,看了一眼姑蔑,憤恨道:“現在可不行,不過我可以先欠著,等哪一天合適的時候我再補給你。”

“我覺得現在就很合適啊,良辰美景,伊人如斯,再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了。”

“良辰美景你個頭啊,你沒聽到四周都是野獸的嚎叫麼,你這個人口味不要這麼重好不好,你不願意就算了,你大可以將我跟姑蔑的事告訴吳王,反正我大仇報了,被吳王殺掉也沒什麼遺憾了。”說完她便假意想走。

白君逸急忙拉住她,“這可是你說的哦,你先欠著我,以後我向你討要的時候你可彆不承認。”

她下巴一昂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白君逸嗤之以鼻,“就你那樣子還君子?”

她懶得理他,白君逸這人雖然不怎麼道德,但是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來到姑蔑身邊,葉依依衝他道:“我已經說服承乾公子不要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他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的,公子也不要對他痛下殺手了。”

姑蔑向白君逸看了一眼,眼中掙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點頭。

“東施,事情已經辦完了,你跟我回府吧。”

“現在太子剛死,我又是太子府的人,如果這個時候回到你府中反而令人起疑,太子的後事辦完之後,我們這些食客都會被發放出去的,到時候再回到你府中也不遲。”

“那你的意思,你還要回到太子府。”

她點點頭,“目前隻能這樣了。”

姑蔑認真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對,“就按照你說的做,我們快走吧。”

從宓林出來,姑蔑便去告訴吳王太子的死訊

而葉依依用了無數種辦法終於擺%e8%84%b1了糾纏不休的白君逸。

葉依依以為回到太子府要不就看到眾人忙碌著掛白幡的場景,要不就聽到鬼哭狼嚎聲響成一片,卻不料太子府門口一片平靜。

禾天正等在門口,一看到她便道:“姑娘快進去吧,太子殿下正等著你呢。”

她隻以為禾天的意思是太子正等著她回去給他磕頭,也沒有多問便跟著他進去了。

禾天徑直將她帶到了白院,一路上,太子府都顯得非常平靜,按理來說,太子歸天這麼重大的事情府中不應該這麼平靜才對。

禾天在殿門口停下,“姑娘進去吧,太子殿下就在裡麵。”

她疑惑的點點頭,剛走進殿中,禾天便將門從外麵關上了。

殿中一個人影也沒有,華麗的帷幔也沒有換下,這一切平靜得就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隱約聽到後麵的花園中有琴聲響起,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疑惑的向花園走來,隻見那嬌豔的海棠花中坐著一個白衣男子,男子那纖細的手指撥弄著琴弦,陽光照在他好看的指節上,隨著男子的動作而跳躍,男子沒有束冠,隻將頭發半紮在腦後,額前的劉海斜斜垂下,遮住了他那深邃的雙眸。

她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蒸騰到頭頂,全身的血液也在這一刻凝固。

這個人是千竹。

看到完好無損的千竹悠閒自在的坐在花圃中,她很難將他與剛剛被射成刺蝟的人聯係起來。

可是她知道,這不是她的幻覺。

“我想你現在一定很驚訝,為什麼我還沒有死對麼?”

千竹終於開口,隨即抬眸,那沒有一絲感情的深邃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隻覺得那目光中射出一股超凡的力量將她猛地一撞,她下意識後退一步,捂著疼痛難忍的心口大口大口喘熄著。

千竹冷眼看她,從一旁拿出一支短箭丟在她麵前。

“我早已知曉姑蔑的計劃,今日埋伏在草叢中的人其實已經被我換下,這種短箭的箭頭經過處理,不仔細是看不出來的,再加上我的人控製好了力度,我又穿著軟甲,所以我不過是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至於我吐出的血,不過是我咬了%e8%88%8c頭所致,這個答案你還滿意麼?”

葉依依淺笑,抬頭看他,他依然是如神祗般高貴冷漠,對於他隻能尊敬,隻能仰望。

原來他早就知曉一切,也就是說,今日固執的望向她,不顧一切靠近她也不過是做戲而已。

以及那句“我來隻為救我的東施”也不過是戲台上的一句台詞。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他所說的那句“姑蔑永遠也贏不了我”是什麼意思了。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問的這句話很隱晦,然而千竹卻默契的說出了她要的答案,他淡漠的彈了一個音,“從你接近我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你是姑蔑派來的人。”

哈,千竹不愧是千竹,他果然高深莫測。

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姑蔑的人,可是他卻並不拆穿她,然後看著她在他掌心中翻滾折騰,偶爾也逗弄她一下,給她一點自以為是的幻覺。

她以為他一直是一個看戲之人,冷眼看著戲中的貪嗔癡念,可是當他將自己融入戲中時卻比誰都要演得認真,他精湛的演技蒙蔽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千竹對生活的認真可真是讓人絕望,他既是一個合格的觀眾,又是一個合格的表演者。

第三十五章 一池春水(四)

“為什麼知道了還要我留在你身邊?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寵愛?”

千竹隨意看了她一眼,撒手劃拉出一串好聽的樂音,“因為我想看看姑蔑培養了四年的人究竟厲害到何種程度,至於對你的寵愛,不過是蒙蔽姑蔑的假象而已。”

就連姑蔑培養了四年他都知曉麼?

這一刻她才真正感覺到他的可怕,他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姑蔑所有的計謀在他看來也不過是一場猴戲而已。

深吸一口氣,她臉上帶著決然的笑容,“千竹,我輸了,你想怎麼處置我,儘情動手吧。”

她知道,千竹定然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的。

千竹停下手中的動作,仰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有著精致線條的下巴上沾染上了好看的流光,棱角分明的五官從這個角度看上去更加魅惑人心。

“父王要殺我,母後要殺我,姑蔑要殺我,東施,為何連你也要殺我呢,你們真的那麼想我死麼?”

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起承轉合,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轉回頭來,語氣忽的轉冷,“來人!”\思\兔\網\

話音剛落,立刻從殿中走出幾個人來。

“將她帶下去!”

沒想到真的要死了,她竟然並沒有想象中的害怕,其實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或許再死一次就可以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被人帶下去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終於轉開看向他的目光。

千竹%e5%94%87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伸手折了一枝開到極致的海棠花,若有所思的拿到鼻端嗅了嗅,隨即眸色一暗,指尖用力將花朵捏得粉碎。

為什麼不殺她?所有背叛你的人都不得好死,為什麼心頭會有不舍?

這種感覺讓他陌生,他不能有一丁點的牽絆,也不能有一丁點的在乎,有了牽絆有了在乎他就有了弱點,有了弱點就注定成不了強者。

撚起一根弦使勁彈拉,寂靜的花園中頓時響起一聲粗重的音節,嚇得在花叢中交勁的鶯歌撲棱著翅膀飛上天空。

白蓮花一走進來便聽到這聲慌亂的音節,她看到他低著頭,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仿佛沒有了呼吸和心跳,有鮮血一滴一滴落到琴弦上,就像在純白的琴弦上灑落了幾片開到極致的梅花瓣。

她嚇了一跳,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頹喪的樣子,他的淡漠和無情讓她無法理解,可是如今看到這樣的他她卻覺得心疼。

她急忙走過來用手帕將他手指上的傷口包紮好,擔憂的問道:“殿下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今天想不出曲子來明天再想,何必這樣作踐了自己。”

她知道他這樣並不是因為想不出曲子,這樣說給了他台階下,也順便安慰一下自己。

他慢慢抬起頭來,是他一貫淡漠的臉,那深邃難懂的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波瀾,可是他卻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臟處,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發現我好像生病了,不然我這裡為什麼會這麼痛,這種病怕是連藍石也醫不好了。”

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可是卻莫名讓她心疼,她將他摟在懷中,說話的語調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殿下莫怕,不管多嚴重的病,蓮花也一定讓藍石給你治好的。”

不料他卻冷冷推開她,就像剛剛那個頹喪和無助的人另有其人一樣,他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疏離。

“你來這裡,有何事?”

白蓮花立刻起身退開一步,低頭恭敬道:“稟太子殿下,三公子和大王來府上了,此刻正在前廳等著你。”

千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他抬頭望了望天空,不可察覺的歎了口氣。

“來得可真快,看樣子他們是來確定我死沒死的,父王,你對孩兒還真是無情啊。”

吳王和姑蔑正等在太子府八進門的前廳中,廳中高大的紅木柱子上用石炭畫出一株株清脆的竹子。

要是閒來無事數數,這竹子不多不少,剛剛有千株之多,石炭表麵封了一層蠟,更顯得那紅木上的竹子鬱鬱蔥蔥。

前廳中央放著一個大大的香爐,從香爐中嫋嫋升起的青煙熏得人昏昏欲睡,青石地板被擦得光可鑒人,迎著門外射進來的光就如那迎著天光的湖麵。

那湖麵上突然蕩起了一圈漣漪,波動著那天光暗了暗。

吳王和姑蔑同時抬頭向門口看去,卻見一個白衣佳公子翩翩而入,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