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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撒,一悠揚好聽曲子便自指尖流瀉而出,彈完了一曲,她便又重複彈了一遍,這一次,她跟著曲子唱起來:

有狐綏綏,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有狐綏綏,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有狐綏綏,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曲子中帶著濃濃哀愁和思念,再加上她故意將聲帶放低了很多,低沉嗓音將曲子裡麵淒哀婉轉增強了幾分,因為曲子較短,她唱完一遍之後便跟著唱了第二遍,不料這曲子伊始便從食客中傳出另一個低沉嗓音與她相和。

這是一個低沉男聲,每一個起承轉合都跟她配合得恰到好處,這曲子雖是女子為了懷念遠戰場心上人所唱,但是夾雜著低沉男音竟絲毫沒有違和感。

將曲子唱完,她抬頭尋找相合之人,然而兩列食客太多,她一時間無法找出。

就這時,隻聽千竹聲音冷冷響起,“剛剛是誰跟著唱和,出來與我相見。”

話音剛落,就見對麵那列食客末尾走出一個人來,他恭敬走到千竹麵前低頭叉手,“回太子殿下,剛剛是小人跟著唱和。”

這人上身穿著一件短褐,下`身穿著一條紮腳長褲,頭隨意腦後綁著,一張臉上布滿了滄桑,從他身上綁著長劍可以判斷出,這人是一個劍客。

“先生也到過衛國麼?”

男子衝她笑笑,她卻注意到男子眼眶中閃爍著淚光,“下是衛國人,剛剛聽到姑娘唱著家鄉歌謠,想起家鄉等待我歸去心上人,情不自禁便跟著姑娘唱起來,姑娘莫怪。”

她點點頭,怪不得男子一臉悵然,眼中也隱含淚花。

“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十五。”

這個時期,無名無姓,隻取一個代號走天下人多得是,所以“十五”這個名號並不奇怪,葉依依心頭卻猛地一顫,兀就想起了姑蔑說過話。

“你去到太子府之後會有一個叫十五人跟你接應,十五武功極高,太子府他可以保你周全。”

她已經來了兩天了卻始終沒有辦法與十五接頭,她猜想那十五定然也是以太子府食客身份存,她現住太子府內宅,食客所住行坊和太子所住內宅卻是涇渭分明,加之內宅警衛森嚴,十五跟她接不了頭也是必然。

她從姑蔑口中得知十五是衛國人,所以她便想著用這個辦法將十五引出來,剛剛聽說他是衛國人時候她就開始懷疑,現聽到他名號,她便加確信了。

“好了,你退下吧。”說話卻是千竹。

“喏”

“你剛剛所彈之曲甚和我心意。”邊說著邊將手上帶著一串手鏈取下來,“這個就賞給你了。”不等葉依依回神便將手上手鏈戴了她手上,拿到眼下端詳了幾眼之後,他似是非常滿意,“唔……看樣子,這手鏈還真是適合你。”

手鏈是由一小塊一小塊色澤飽滿紅色玉石雕刻成“黿”組成,“黿”與“黿”之間還用打磨光滑黑色小圓石相間隔。

這手鏈不僅精致而且珍貴,從她第一次見到千竹起,這手鏈就戴他手上,看樣子應該是他平時很看重,不然也不會隨身戴著。

果然,見千竹將這手鏈贈與她,底下食客皆唏噓不已,她向對麵妹湘看了一眼,一向笑容溫和舉止得體妹湘,此刻看向她眼神中竟然也飽含著隱隱妒忌之意。

她眉頭不可察覺皺了皺,心中升騰起濃濃不安,那被無數雙眼睛熱切注視著手鏈卻如烈火一般灼燒著她皮膚。

回到所住地方,一進門穗子就衝她道:“姑娘,我們殿下果真是看重姑娘,這手鏈可是殿下從小就戴著,今天竟然贈與了姑娘。”

她隻是淡淡一笑,說真,千竹今天送給手鏈,她並不覺得他是乎她,心中隱隱覺得他這麼做另有原因。

以千竹聰慧,他不可能不知道今日白蓮花給她琴中動過手腳,要是沒有大人物吩咐,造琴工匠肯定沒有這個膽量,太子府一切用度都是白蓮花把持,上到萬金進賬,下到一針一線白蓮花都會%e4%ba%b2自過目,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琴其實有白蓮花從中作梗。

若是稍有不慎,那琴讓她斷指殘廢都有可能,千竹如果真乎她話,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白蓮花,然而他卻一直裝傻,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一方麵冷眼看著她們內鬥,可是另一方麵卻又向天下人告知對她寵愛。

他究竟想什麼?

從來太子府第一天他就讓她住他寢殿中,這是彆人從來沒有過榮幸,來太子府不到三天就將自己一直珍愛寶貝贈與她,表麵上看他對她寵愛有加,可是她卻心知肚明,他這麼做是另有目。

幾日之後一個夜晚,她來到會室後院,小心翼翼將一隻黑色鴿子放飛到天上去,鴿子身上有她要傳給姑蔑消息,她要告訴姑蔑,讓他小心樊昌,另外也告訴他,她已經跟十五接頭了。

然而她不知道是,此刻白蓮花正帶著一幫人來到會室後院中,剛一進後院便看到她放飛鴿子情景。

白蓮花眉頭皺了皺,都這麼晚了她怎麼會這個閒情雅致放鴿子呢?一向心細如她頓時便知道這鴿子裡有蹊蹺,急忙撿起一塊石頭巧指一彈,那石頭便像長了眼睛一般打鴿子身上。

白蓮花眼力過人,即使那黑色鴿子融入到夜色中但她依然能夠分辨出來,再加上自小習武,腕力非常人可比,這一擊,竟將那飛出幾十米遠鴿子給打了下來。

她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笑意,衝身邊一個抱著一條白色布匹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會意,立刻躬身退去了。

今日太子府庫房收到一批上好布帛,白蓮花本來想借著送布帛由頭來陷害東施,聽說她後院她便來到後院,剛剛那人抱著白色布帛中藏了一條蛇,蛇身上就有白蓮花精心設計好了機密,如果沒見到剛剛這一幕,按照原來計劃,他們進來時候,那人會趁著東施不備悄悄將蛇放後院中,而白蓮花“不巧”就現了那條蛇存,她便可用蛇身上刺著機密內容汙蔑東施是王後派來奸細。

可不料白蓮花一進來竟然看到她將一隻鴿子放飛到天上去,試問有誰這麼無聊,沒事大晚上放鴿子玩,所以白蓮花當機立斷,這東施根本沒有她想那麼簡單,說不定她還就真是誤打誤撞,這東施果然是尖細了。

那鴿子被一顆不知從哪裡飛來石頭打中了,葉依依自然也看到了,看著那掉落下來鴿子,她急忙向一旁看去,正看到向這邊走來白蓮花。

她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好,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就被抓個正著,這下可完蛋了。

白蓮花走到她身邊,嘴角含笑,“東施姑娘好興致啊,這麼晚了還放鴿子玩。”

葉依依立刻按捺下心中慌亂,現可不是她出岔子時候,冷靜下來她依然麵色不改,衝白蓮花笑笑說道:“不知白管家姑娘這麼晚來所謂何事?”

白蓮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拿著各色布帛侍者說道:“本來我是來給東施姑娘送到布匹……”神色一變又道:“不過……我好像看到了不該看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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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明騷易躲暗賤難防(三)

說話間,白蓮花帶來人已經將那被打下來鴿子呈上來了,葉依依臉色微變,呼吸提起來就放不下去,手心早就出了一層冷汗。

心中一萬字草泥馬奔騰而過,但是她麵上依然從善如流笑著,哼,就算鴿子被打下來了又怎麼樣,白蓮花也不一定能現她將秘密藏哪裡,隻要她死咬著不承認,白蓮花也奈何不了她。

不料她這想法剛落,隻見將鴿子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之後什麼都沒有現白蓮花突然鴿子腹處重重一捏,隨著她這一捏,半張羊皮紙便從鴿子“菊花”中露了出來。

葉依依大驚失色,心道:我靠,這女人也太牛掰了吧,她藏得這麼猥瑣她竟然都能夠找出來。

白蓮花將羊皮紙慢慢從鴿子“菊花”中取出,再慢條斯理打開看了一眼,葉依依嘴角抽了抽,剛剛她將羊皮紙放進去時候可是下了狠心,做了長時間思想鬥爭,可這白蓮花竟然如此輕鬆自然,一點也不覺得惡心。

這太子府人果然都是變態。

“東施姑娘可否告訴我,這上麵寫是什麼東西?”白蓮花看向她時候已經不再帶著笑容,說話語氣也淩厲了不少。

葉依依一聲冷笑,“就算我告訴了你你也未必就懂吧?”

白蓮花將羊皮紙遞給身後人,從上到下將她看了一眼,狠聲說道:“將這奸細給我帶走,交給太子殿下落!”說完長袖一甩,雄赳赳氣昂昂轉身就走。

而葉依依立刻被幾個人押著跟白蓮花身後向正殿而去。

葉依依心中哀嚎不已,就算太子府人沒有一個能夠看懂那羊皮紙上內容,但是她這大晚上放鴿子舉動本來就引人懷疑,太子又是狡詐凶狠人,落他手中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葉依依所住會室是太子寢殿一個偏殿,而正殿“晚林堂”則是太子居住,偏殿和正殿還有一定距離,這一路上她都想對策。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承認自己是奸細,否則就真死無葬身之地了。

當一行人來到晚林宮時候太子還沒有就寢,他坐晚林宮正位之上,一旁軟榻上則坐著妹湘,看樣子,來之前兩人正談論音律。

就算來葉依依琴上造詣比妹湘要高一籌,但是妹湘太子府恩寵卻是累積日久,想一下子完全取代她卻是不能。

白蓮花帶著一群人給千竹行了禮,那抓著葉依依兩個人死死將她按地上,千竹看了一下這個陣勢,有些不皺了皺眉頭,沒有絲毫溫度聲音響起,“蓮花,生什麼事了,如何大晚上還要擾我清淨?”

白蓮花低著頭,誠惶誠恐說道:“太子殿下恕罪,實是這件事太過重大,蓮花不得不向太子殿下奏明。”

千竹看了一眼跪地上葉依依,抬了抬手示意白蓮花說下去,白蓮花便接著道:“近府中到了一批布匹,蓮花選了幾匹上好給東施姑娘送去,可不料剛一進院門便看到東施姑娘將一直黑色鴿子放到天上,蓮花心頭不解,為何恁地晚了東施姑娘還放鴿子玩,所以一時手癢便將那鴿子打落下來,不料卻那鴿子身上找出了一張羊皮紙,那羊皮紙上還寫著奇怪東西。”說著衝身後人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