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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彈什麼樣曲子,這琴音都能相和相溶。

她從來不知道她可以將《滄海一聲笑》彈得這麼完美,這麼氣壯山河。

這身體嗓音還算不錯,整歌曲聽著有種彆樣豪氣萬丈。

台下眾人無一不驚呆了,想不到她小小身板竟然有如此大爆力,不同於西施柔美,她歌聲和她曲調都透著一股蒼勁之力,獵獵寒風中聽著她豪氣萬丈曲子和歌聲,這萬物凋零雪天裡也能夠聽出一種豁達,仿佛隻要暢遊江湖中,就算夏日炎炎又如何,就算寒冬臘月又如何,隻要留得心襟開闊,隻要留得一身自,無論何時都是那三月春花飛滿天美好時節。

台下白君逸眉頭皺了皺,沒人看到他放身側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人群中一個不顯眼地方停著一輛看上去有些簡陋馬車,聽到琴聲和歌聲,馬車中男子將轎簾拉開向外看去。

那是姑蔑第一次見到她,那時候她就像一隻被人逼急了小老虎,雪花飄然落下,不斷有旋風攜帶著雪花旋轉飛舞,她一頭黑披散而下,趁著那耀眼白雪,就如一副水墨畫,畫中女子有著絕強眉眼。

她穿著一件破爛不堪外裳,那外裳顯得虛大,襯得她身材嬌小,那張長得不算精致臉被寒風凍得通紅,小身板凍得瑟瑟抖,可是那雙手卻靈活撥弄著琴弦,曲子中沒有一絲雜音,曲調也把握得恰到好處,他知道這少女練琴時日已久。

撒手一個漂亮收尾,琴聲慢慢停下,還留著餘音隨著寒風飄散開去,台下眾人呆愣了片刻卻再次沸騰起來,大胡子一見有生意,笑得合不攏嘴,立刻讓底下人競價。

這次競價都是一些較為有身份人,因為那時候會跳舞不算什麼,會彈琴卻很少,而且七弦琴是貴族才弄玩意兒,能聽懂葉依依琴聲人,身份也要高一些。

“五十個刀幣!”

“六十個刀幣!”

“一百個刀幣加二十張羊皮!”

“五百個刀幣加三百個羊皮!”

聽到這聲音,眾人都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暗想,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各路神仙都來齊了,剛剛五百個刀幣加兩百張羊皮已經不得了,現竟然有人又出了五百個刀幣加三百張羊皮。

這聲音是從一輛有些簡陋馬車中傳出,話音剛落,馬車邊仆人便帶著五百個刀幣三百張羊皮來到台子下麵。

這下子就連大胡子也沒有反應過來,想不到這個平時看起來不起眼女子竟然賣到了好價錢。

葉依依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一抹舒心笑容,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被人買下了,而且還比西施勝一籌,起碼比她多了一百張羊皮,算是一個完美回擊。

她悄然向白君逸望去,白君逸也正定定看著她,眼中神色複雜,有懊悔,有痛惜,還有責備。

她心中冷笑,白君逸眼中,她大概就是一個一無所能粗野女子,長相粗鄙,行為粗鄙,她身上無一所長,他顯然想不到她會有如此精湛琴藝,想不到她會有如此開闊%e8%83%b8襟。

她他臉上看到了後悔,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白君逸,你不覺得如今,為時已晚麼?

眼神轉向西施,詫異和妒忌西施眼中揉成一種複雜神色,對上她眼神那一刻,西施立刻收斂起自己目光,像一隻嬌弱小白兔一般靠白君逸身上,西施以為會她臉上看到羨慕嫉妒恨麼?嗬,不可能。

冷冷收回目光,葉依依抱著琴絕決跟那仆人身後走去。

“東施!”突然有人叫她。

轉頭看去,隻見鄭旦從台子上跳下來,疾步跑到她身邊拉著她手,眼中含淚,“東施,今日一彆,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鄭姐姐,終究我們命運是不同,這些都不能強求,有緣份,我們自然會有相見那一天,還望鄭姐姐從今往後多多保重,希望日後相見,我見到鄭姐姐還像現這麼美麗。”

鄭旦淚如雨下,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半句話,隻是一個勁點頭。

鄭旦會被人訓練成一個出色間諜送進吳宮,而她卻不知道未來何處。

葉依依正要轉身離去,卻聽到一旁白君逸冷聲說道:“我出六百個刀幣三百張羊皮!”

她脊背一僵,轉頭向他看去,他臉色很不好看,看向她時候竟然還帶著一絲懇求。

她眼含嘲弄,不等那人販子回答便道:“公子不必多此一舉了!我才貌不是公子可以欣賞得來,我不願意跟著公子,還望公子你不要強人所難!”

“一千個刀幣,五百張羊皮!”白君逸完全將她話當做耳邊風,了瘋一般吼道。

他這一吼,頗有氣勢,台子下原本沸騰眾人紛紛安靜下來,隻聽得那寒風呼嘯而來聲音頭頂盤旋。

底下慢慢響起了議論聲。

“一千個刀幣五百張羊皮啊!這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拿出這麼高價格。”

“就是就是,不過這價格買一個女子,實是可惜了。”

“剛剛那女子廉價給他他不要,如今卻給出高得離譜價格,這是何苦呢?”

……

西施不可置信望著他,眼神中飽含著委屈,那盈盈美目中淚珠閃動,就如一朵受驚嬌花,流瀉出無限風情,等人憐愛。

然而他卻對這一切聰耳不聞,視而不見,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方向。

她冷眼看著他,沉聲說道:“公子難道沒有聽清楚我剛剛說話麼,我說不用了,我不想跟著公子,還望公子你自重,不要強求!”說完,她從懷中掏出那塊象牙形黑色玉石,這玉石是當初他許諾要娶她時候贈與她。

如今,這玉石留身上再沒有了意義。

對於無情之人,就要比他無情。

“這玉石是當初我一個故人相贈,然而那故人卻已經戰亂中死了,這玉石我留著再無意義,從今日起,我和那故人便如這玉石一般——”將手重重一揮,隻見那玉石劃出一道好看弧度直直撞石台上,這寂靜之中出清脆聲響,頓時便摔成了無數碎片。

再不看那玉石一眼,繼而補充:“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說完轉身便走。

那個許諾了要娶她人,那個將西施手帕看得比她母%e4%ba%b2死活還要重要人,那個將西施護身後指著她任性人,那個竟然連十個刀幣也不願將她買下人,那個她這一世青梅竹馬,她年少癡念眷念。

就這一天,都通通了斷吧,再見了白君逸。

這一次,白君逸沒有再繼續加價,而葉依依也沒有再回頭看過一眼。

寒風吹過,將人群中唏噓之聲帶上遙遠蒼穹,雪一直下著,綿綿密密鋪地上,一踩一個腳印子,這腳印子蔓延而去,又有雪落下,很便將腳印覆蓋,仿佛它們從未出現過。

白君逸望著這腳印子出了好一會兒神,終絕望閉上了眼,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像是要爆裂一樣。

終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要追上去衝動。

這小鎮石台四麵環山,一座山丘上停著一輛馬車,這馬車停著位置非常考究,剛好隱匿一叢灌木中,坐馬車人可以透過灌木看到山下鎮中人情風貌,可小鎮中人卻看不到這隱匿馬車。

坐馬車車轅上一個壯漢收回目光說道:“看來公子說不錯,公子姑蔑到這裡確彆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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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人並沒有順著壯漢話,他仿若笑了笑,如寒冰一般聲音響起,“我倒是很想知道,幾年之後她會是什麼樣子。”

第十五章 終究醜女變紅顏

葉依依跟著仆從來到馬車邊上,那仆從對馬車內恭敬一稽說道:“主子,人我已經帶到了。”

馬車中頓時傳來一個清揚好聽男聲,“讓她進來吧。”

葉依依低著頭,想著這男子聲音如此好聽,應該不是那種討厭人,深吸一口氣,踩著仆從遞過來腳蹬上了馬車。

拉開厚重車簾,立刻有一陣夾雜著馨香溫暖鋪麵而來,被寒風凍僵身子頓時便被舒服暖意籠罩。

葉依依剛上馬車,便感覺馬車轉了個彎,緩緩離去了。

她說那麼決絕,以白君逸性格,他是不會追來。

她收回思緒,向馬車裡走了幾步。

這馬車從外麵看並不起眼,而且還顯得有些簡陋,可是裡麵擺設卻很精致,她第一眼便看到那擺馬車中央大火盆,盆中燃著木炭,這木炭想必也用是好,竟讓車中沒有一絲煙塵味,木炭中丟了兩粒紅棗,剛剛那馨香便由這紅棗而來。

距離木炭不遠處擺了一張軟榻,男子正坐軟榻上,手中握著一冊竹簡,葉依依知趣低著頭走過去,對男子行了一個禮,道了一聲:“見過主子。”她並不懂這個時期禮儀,隻是學著從電視上看到衝男子躬了躬身。

“不必多禮了,坐下吧。”男子聲音優雅中又透著慵懶,竟是說不出好聽。

走到一旁鋪著一張席子上跪坐下來,這才抬頭打量起男子。

男子長得很是俊俏,一張寬窄適中過分白皙臉上長著一雙狹長眼睛,眼尾微微上挑,讓男子臉平添了幾分妖嬈,鼻子不挺拔,可是卻長得尖翹,給整張臉增添了幾許柔媚,嘴%e5%94%87細薄,不難想到,他笑起來時候嘴%e5%94%87抿成一條細線樣子,一定說不出性感。

男子帶著一頂白玉冠,玉冠下綏帶沿著臉廓而下下巴處打結,身上是一件玉白袍子,袍子上繡著仙鶴拚湊而成圖案,樣式看上去簡單,可是從袍子領子和袖口處繡著繁複雲紋圖樣可以看出男子身份不菲。

男子身上帶著一種溫潤之氣,即使他富麗華貴跟她粗鄙簡陋隔了遙遠距離,然而她卻並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半點排斥感。

經過剛剛白君逸一事,葉依依也無心欣賞男子俊美,不過打量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

“你是越國人?”他視線一直放手中竹簡上,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是。”

“越國哪裡人?”

“越國會稽山下,白陽郡苧蘿村人士。”

男子轉頭,眼神終於落她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聽說你們苧蘿村差點被滅了?”

腦海中頓時浮現起她爹爹和弟弟慘死時樣子,眼中揉著恨意,雙手也下意識握緊了,再次道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