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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匹配。

遠遠看著這一幕她雙手緊握成拳頭,原來白君逸幫她找爹爹找到這裡來了,她竟然還一廂情願以為是不是白君逸上山途中出了什麼事情,嗬,真是可笑。

這個前幾日還說著娶自己男人嗬,一轉眼竟然跟彆女子柔情蜜意,這個女子還偏偏就是西施。

按捺下心頭怒氣,控製著自己要衝上去打人衝動,她轉身繼續向後山攀登,她還要找她爹爹,隔了這麼遠她仿佛還能夠聽到娘%e4%ba%b2撕心裂肺尖叫,有了爹爹鼓勵,說不定娘%e4%ba%b2就能平安生出小弟弟了。

後山找到了爹爹,他聽她說了她娘%e4%ba%b2事,柴也不背了,火急火燎就往回趕。

終他們還是遲來了一步。

很長一段時間裡,白娘那句“東施,你娘她走了。”一直像魔咒一般困擾著她,她加無法忘記癱血泊中她娘%e4%ba%b2那張蒼白臉。

這一刻,她才知道東施和她靈魂早已融入到一提,原己早就被這一家人所牽絆,他們給她感情很早之前就如藤蔓將她緊緊纏繞,藤蔓嵌進她血肉中,與她身體相生相依,如果硬行扯掉,便如割肉之痛。

當看到她娘%e4%ba%b2那冰冷身體時她才現自己根本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抽離這種痛苦,原來她是如此乎。

也這個時候,她看到屬於一個山野莽夫深情。

她爹爹讓所有人都出門去,透過門縫隙,她看到她他溫柔幫著她娘%e4%ba%b2整理床上鮮血,幫她換上乾淨衣服。

如情人般竊竊私語透過門縫傳到她耳朵中。

“孩子媽,你辛苦了,我沒能來陪你後一遭,你不會怪我吧,來,我給你打扮漂漂亮亮,雖然不能漂漂亮亮來,可是我卻要讓你漂漂亮亮走,這些年讓你吃了不少苦,都是我無能沒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你放心,兩個孩子我都會好好帶大,我會讓蛋蛋嫁個好人家,我也會讓小兒子娶個賢惠媳婦,你地下也就安心了,等將孩子們安頓好了,我再來找你,所以你千萬不要走得太了,否則我就追不上你了。”

她映像中,東施爹爹一直就是一個老實卻不善言談人,不管人家跟他開什麼玩笑他總是憨笑著回應,哪怕人家說很難聽話他也總是憨笑,有時候她爹爹憨傻讓她覺得他這個人當真是無趣。

這樣人,卻能笨拙得說出如此動人話。

有什麼東西涼涼從她臉上滑過,她伸手一摸,原來是自己流淚了。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她突然聽到身後響起急促腳步聲,有個身影重重跪她身邊,聞到他身上那熟悉氣息,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白君逸。

“定……定芷,你娘%e4%ba%b2……?”剛剛他走到村口聽說了這件事,來不及思索就急急跑了來。

她淡然轉頭看了他一眼,自嘲笑著,“我知道,你剛剛跟西施一起。”

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她,以前她憨傻卻有著天真笑容,後來她變得堅毅,潑辣,聰明,有獨到見解,雖長得醜陋卻有一雙晶亮得讓所有星辰都黯然失色眸子,可是此刻她,嘴角雖掛著笑,可是眼中卻一片死寂。

“我知道,我現解釋什麼也都是多餘了,所以我不解釋,以後你自然會明白一切。”

她冷笑,他果然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解釋是多餘。

正是秋風蕭瑟時節,尤其是她娘%e4%ba%b2下葬那天,天氣陰沉得嚇人,灰敗天幕仿佛隨時都會壓下來,這陣壓迫感刺眼白幡和淒涼嗩呐裡讓人覺得世界雜草叢生,一片荒蕪。

她娘%e4%ba%b2斂葬,下葬這些天中,白君逸一直她家幫著周旋,如果說這七天當中葉依依有六天沒有睡覺話,那麼白君逸便是整整七天都不合一眼,可是她依然不跟他說一句話,完全將他忽略不計。

她就是怨他,她讓他去幫她將爹爹找回來,可是他卻草地上給西施找手帕,她娘%e4%ba%b2床上痛得死去活來時候他卻給西施找手帕,如果她爹爹早來一步,或許有了爹爹鼓勵,娘%e4%ba%b2不會走這麼,再不濟,他爹爹也能夠看到她娘%e4%ba%b2後一眼,也不會再因為娘%e4%ba%b2死而耿耿於懷,對於白君逸,她怎麼不怨,哪怕是為了東施她也要怨他!

她娘%e4%ba%b2生產竟然比不過西施手帕來重要,嗬,真是可笑。

因為娘%e4%ba%b2不了,爹爹要打柴糊口,照顧弟弟重任便完全落她身上,經過這麼多變故,她知道自己並不是無緣無故來這裡,上天要讓她延續東施生命,定然要讓她這裡完成一份屬於她責任。

她弟弟有夜哭毛病,請了好幾個大夫都看不好,無奈之下請來一個法師,說他弟弟有小鬼纏身,要將小鬼驅走了才能保弟弟平安。

雖然她是個唯物論者,但是出於對弟弟疼愛,她覺得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按照法師吩咐,將燒過草木灰裝袋子裡,沿著村子轉一圈,一邊向空中撒草木灰。

據說鬼都是怕草木灰,如果被草木灰沾上了,那鬼便會顯出原形,一現原形就會灰飛煙滅,用草木灰驅鬼再好不過了。

天氣非常陰暗,四周寂靜得有些嚇人,就連那草叢中蛐蛐叫聲聽上去都顯得有些驚悚,一片連著一片田野上就隻有她一個人孤獨身影,田中粟米已經收割了,那粟米杆被堆成一個個草垛子 ,遠遠看著,就像一個個蹲地上胖小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突然聽到身後有窸窣聲響,這種如幻覺一般聲響這一望無際寂靜中尤其嚇人。

慢慢轉頭,正想拋一把手上草木灰,卻見身後跟著人是白君逸,他手中也提著一個口袋,口袋中裝著草木灰,一邊走一邊撒,也不知道跟著她多久了。

白君逸走上前來,知道她還怨著自己,隻說了一句,“走吧,我陪著你。”

就這時,突聽得一陣雜亂馬蹄聲響起,兩人紛紛轉頭望去,隻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一大堆士兵,這些士兵身披鎧甲,有人手中持矛,有人手中拿劍,就如地獄跑出來索命夜叉,閻羅殿門一開便爭相衝出來,見人殺人見禽殺禽。

河對岸有一個抱著小孩婦女,一個士兵衝上去手起劍落將那婦女砍成了兩半,那小女孩驚恐之中還來不及哭出聲來就被另一個殺紅眼士兵一劍削掉了頭顱,那頭顱帶著一串血珠飛上天空,再被那士兵穩穩接住,興奮尖叫一聲,將那頭顱像藤球一般踢到清澈苧蘿溪中。

這些士兵來得非常突然,不過一會兒便見到對岸血光四起,慘叫連連,苧蘿溪水很被鮮血染紅,日光照射下泛起一波一波濃稠刺眼紅色波紋。

就葉依依出神之時,已經有好幾個士兵渡過架苧蘿溪上木橋向著東村而去,來不及思索,她將手中袋子一扔便想著回去,他爹爹和弟弟還家中呢,這些人不是什麼善茬,他們手段殘忍到讓人指程度,不能讓爹爹和弟弟落到他們手中。

“你找死啊!”白君逸一把拉住她手腕,拖著她躲到一個草垛子後麵。

“你乾什麼,我爹爹和弟弟還家中呢!”

“你去了有什麼用?!你會武功麼?!你去了還不是被砍成肉醬命!”

被白君逸這麼一吼,她總算平靜下來了,他說對,那些人拿著長矛長劍,她一個手無縛%e9%b8%a1之力小女孩去了隻有被砍死份。

“這些都是什麼人?為什麼突然出現這裡?”

白君逸皺了皺眉頭,“這些都是吳國士兵。”

吳國?葉依依知道這段時間越國和吳國掐非常厲害,越王勾踐因為戰敗成了吳王夫差階下囚,兩國現算是暫時達成互不侵犯協議了,可是為什麼吳國人卻突然進攻越國呢?

第九章 醜人沒前途(九)

“按理來說,我們越王已經去吳國做質子了,吳國不應該再派人攻打越國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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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逸定定看著她,顯然想不到她一個女子竟然對國家大事知道得這麼清楚,然而轉念一想,這個女人本就與眾不同,說話處事也比同齡人圓滑老成,再說越王成為吳王階下囚這件事也並不是什麼秘密,她知道也不奇怪。

白君逸轉頭看著那些如瘋了一般士兵,臉上現出一片冷意,“這些都是吳國太子人,那吳國太子是個出了名變態,專門以殺人為樂,他手底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這不是戰爭,純屬取樂而已。”

取樂?她皺眉,任意踐踏他人生命,一刀下去便毀了彆人一輩子幸福,竟然隻是為了取樂?

這吳太子究竟是怎樣變態?

葉依依實擔心爹爹和弟弟安危,便跟白君逸商量著從後山悄悄繞回去,那後山剛好挨著他們兩家後門,當他們下到山腳下時候卻沒聽到屋中有什麼動靜。

“吳國士兵應該沒來這裡,我先回去看看。”

白君逸點點頭也道:“我也回去看看。”

當她打開後門看到躺血泊中爹爹時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猜錯了,那吳國兵不是沒有來,而是已經這裡蹂躪了一番,爹爹是被人從背後用長矛刺穿,已經死了多時了,可是雙眼依然不甘心大睜著。

有時候上天就是愛跟你開這樣玩笑,或許上一秒還有說有笑,可是下一秒卻陰陽相隔,我們總以為時間還長,離那“百年之後”還遙遠得很,所以我們踐踏我們所擁有時間,直到暮然回,卻現自己一直認為會持續很久美好卻已經悄然遠去。

她將爹爹眼睛合上,沒有眼淚,沒有尖叫,就連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冷靜。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說不定吳國士兵等下就回來了。”白君逸不知到什麼時候進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驚恐叫道:“弟弟呢,我弟弟哪裡?!”

她家中瘋尋找起來,毫無章法毫無理智,將家中翻得一片狼藉,就像一個得了失心瘋人,就連白君逸也拉不住她。

爹爹情急之下應該是將弟弟藏起來了,可是為什麼她找不到他,就算死,她也該找到他屍體才對!

就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急促馬蹄聲,白君逸來不及多想,拉著她手便從後門逃出去了。

他們按照剛剛路線從後山穿到了田野上,跑了這麼久,她理智恢複了不少。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衝白君逸道:“白娘怎麼樣了?”

“被殺了。”

語氣雲淡風輕,好像隻是說,“我吃飯了”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