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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來,摘了我給你放好,你長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嗎?怎麼會被你——”

江榛如他所願摘下墨鏡口罩塞到口袋裡。

“會被我什麼?”他柔聲回應。

想到某些人前段時間張口閉口的吐槽他就一肚子火。

除了封宿弛,沒人聽得出話裡麵隱含的嘲諷:“嚇到了嗎?封、宿、弛?”

“……”

空氣忽然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封宿弛立在原地, 還維持著之前伸出手的邀請姿勢, 麵上的笑容跟用強力膠粘住一樣, 半晌沒有絲毫變化。

巋然不動的程度跟他站軍姿相比分毫不差。

……謝謝, 真的被嚇到了。

人長得不醜,甚至可以說絕色。

可它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比出現在這個地方合理!那麼好看的臉,在這裡比恐怖片還要嚇人!

看著麵前這張上個月差點成為噩夢的臉,他不可置信的表情從眼睛開始蔓延,一點點布滿整張臉,差點變異成了驚恐:“你怎麼——”

“不是說我長什麼樣你再清楚不過了嗎?這麼震驚做什麼,親、愛、的?”江榛和善一笑,優雅地把他伸出來的那根風乾十年的胳膊放下去。

離近後語調霎時一變,用氣音諷道:“怎麼沒把你嚇死呢?”

封宿弛今天穿的比較休閒,上衣是件中袖款式,被江榛微涼的指尖無障礙貼上小臂肌膚,滾燙和涼意碰撞,愣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尤其那聲「親愛的」一出,直接讓他渾身抖三抖。

之前種種情景曆曆在目,怎麼吐槽自家「老婆」的、怎麼抱怨聯姻的……一幀幀走馬觀花般從眼前閃過,最後歸咎成絕望的黑幕。

我操……

這他媽……

社死啊!

天天打錢送禮物,好不容易經營的三好丈夫形象,現在說完就完!

禮物白送了錢也打水漂了,現在這搞不好還要落個小心眼背後嚼舌根兩麵派的印象。

他不動聲色挪了挪胳膊,壓低聲音,用最曖昧的表情說著最無措的話:“你……正常點。”

聲音尤其小,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手臂被掐得生疼,封宿弛心虛之餘,忽然抓到了不對勁的關鍵點。

等等。

這件事是他一個人的錯嗎??

江榛沒罵他?

江榛罵他罵得可是比他還狠!

可算是知道這人為什麼對「封宿弛」固有不良印象哪裡來的了!

恍然意識到自己並不需要心虛的上將神色瞬息萬變,短短一秒就從慌裡慌張變成了質疑譴責,眼睛危險眯起。

“你在質問我之前,是不是應該先給我一個解釋?”

江榛麵不改色繼續保持笑意。

但他心裡已經開始罵人了。

反應還挺快,這讓他怎麼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

兩人雙眼含情互相對視,一言不發恍若陷入了一種未知獨立的境界。

沒人看出他們暗地裡都在死死抓著對方的胳膊,一旦鬆開,必然能看見小臂上清晰可見的爪印。

“咦?親家!你們到的這麼快?”

沒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一道活潑的女聲。

封宿弛瞬間收了手上的力氣抽回胳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搭在江榛腰上。

腰是人很敏[gǎn]的部位,江榛下意識後撤一步就想做出防備攻擊。

好在封宿弛反應快,手上一用力,掐了一把掌心下精瘦的腰際,及時把這個危險動作扼殺在搖籃。

“媽,這邊。”他揚聲喚了一句,又低聲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老實點,我媽來了,她比較心細,千萬、千萬彆讓她看出我們之間的端倪,不然對我們誰都沒好處。”

江榛被掐得倒吸一口氣,對著封宿弛媽媽含蓄微笑,暗地裡卻轉著他倒黴丈夫手背上的皮手擰了一個圈,咬牙:“再掐把你手剁了。你要我怎麼配合?”

“好說。”封宿弛沒搭理手背上不痛不癢的報複,湊近他耳邊,“愛情電視劇看過沒?”

江榛想到了很久之前跟鹿沫一起看過的《愛你就像愛自己》、《愛情回到家》之類的家庭倫理愛情片,不確定道:“或許,看過一點?”

“那就行,照著男女主的互動學。”封宿弛沒說自己閱片量也有限,“我相信我們天賦異稟。”

“哎呀!弛弛榛榛你們兩個到這麼早啊!”封宿弛媽媽袁檸很漂亮,和二十多歲的少女沒什麼區彆,見到江榛眼睛一亮,踏著高跟鞋就跑了過來。

“榛榛你真的好漂亮啊!”

江榛:“……”

他被迎麵而來的熱情撲了滿臉,笑容都有些崩:“謝、謝謝阿——”

“咳!”封宿弛忽然重重咳一聲,踢了一下他的鞋。

江榛被踢得差點踉蹌,以牙還牙踩回去,嘴上瞬間拐了個彎道:“謝謝媽,您才是真美,今天的您依舊穩定發揮!”

袁檸被他一通彩虹屁誇得捂嘴直笑:“哎喲果然,漂亮的榛榛話說得也漂亮,比某些人好多了!”

說著還瞪了一旁被踩得差點表情失控的封宿弛一眼。

她拉著江榛坐下來:“我之前還擔心封宿弛這混蛋會欺負你,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你倆這卿卿我我的樣子才算放心。”

江榛心道還卿卿我我,要不是您進來,他們都能把對方胳膊活生生卸掉。

不動聲色把印著五個指印的那條胳膊往身後藏藏,靦腆笑道:“您放心,封摳……宿弛他對我很好,不會欺負我的。”

“真的嗎?榛榛我給你說,他要是欺負你一定彆忍!來找我告狀,我收拾他!”袁檸最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在見到江榛的第一眼就淪陷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江榛這種吃軟不吃硬的。

就算再不習慣再不適應,麵對這麼熱情的態度,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應和。

為了穩住自己和某人感情美滿幸福的假象,袁檸損封宿弛一句,他就要想方設法變著花樣從彆的方麵誇上封宿弛一句。

從來不會誇人的人被迫吹自己不喜歡的人,痛苦程度不亞於被邊緣星係的隕石當頭砸一下。

餘光中,姓封的似乎在幸災樂禍嘲笑他。

江榛後槽牙一緊,在對方略過自己的時候猛地伸手抓住對方衣角。

封宿弛原本想避開,不料空間太小,一個轉身差點碰到花架。

手忙腳亂扶住花架,轉頭就看到江誹許憶霜袁檸和剛來的封將軍都齊刷刷往這邊看來。

“……”思緒電光火石間,他深沉地低下頭,牽起江榛垂在身側的手,“乖,彆鬨。”

江榛:“……”你活膩了?

見狀,眾人都以為是江榛在跟封宿弛打鬨,導致無意碰倒了花架。

大家插科打諢聊了幾句算是緩解了這個小插曲,隻是話題全圍繞著「江榛怎麼這麼黏封宿弛」。

……緩解尷尬了但沒完全緩解。

江榛額角青筋突突地跳,趁著袁寧低頭整理%e8%83%b8針的時候,陰鬱抬頭瞪著某人,用口型比了三個字。

你,等,著。

封宿弛挑釁地看回去,單側眉毛一挑,意思顯而易見。

等著就等著。

兩家聯姻見麵熟絡起來的話題必定是聯姻當事人;

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江榛和封宿弛不得不坐在一起手拉著手,彰顯他們和睦的婚姻。

然而實際上,他們交握的雙手都在暗暗較勁兒。

兩隻白皙素淨修長的手很快就在不知名的時候變得遍體鱗傷。

“你用你哥的身份圖什麼?圖他名字比你好聽?”江榛一邊「害羞」應下袁檸對他「有禮貌」的誇讚,一邊質問身邊的人。

“不辛苦不辛苦,和各位前輩比不得。”封宿弛跟江誹敬了杯酒,用酒杯擋著嘴唇,小聲回道,“圖方便,你不需要了解這麼詳細。”

嗬嗬,打死他也不會說最初用封一燃的身份是為了這家夥的名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呢?你是為什麼?”

“沒關係媽媽,都是我應該做的。”江榛也在跟袁檸打太極,聞言隨口應了一句,“你也沒必要知道。”

封宿弛忽然抽出手,摟著他肩膀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用給對方理碎發的寵溺姿勢狠聲道:“啊,我懂了。你是不是想用你哥的身份去釣彆的野男人給我帶綠帽?!”

江榛氣笑了,裝作很開心害羞的樣子在他臉上「落」下一個錯位%e5%90%bb:“放狗屁!先給我戴綠帽的明明是你!”

“你彆血口冤枉人!”封宿弛怒目而瞪,單手撫上他的臉用粗糙的指腹摩挲幾下,“我……”

“你們小兩口彆膩歪了!先吃先吃,回來菜涼了,吃了要胃疼的。”

袁檸忽然出聲,打斷了兩人一觸即發的戰火。

二人瞬間分開親昵地腦袋貼貼,對著袁檸笑笑。

“好的媽。”

“都聽您的媽媽。”

和預想中熱熱鬨鬨一大堆人的場景不一樣,這次吃飯其實來的人並不多。

封家隻有封宿弛和他爸媽,而江榛這邊就隻有江誹和許憶霜。

一開始聊家常客套後,就是兩邊主要管家族事業的長輩在聊天談公務了。

封宿弛和江榛很有眼力見地默默坐在一旁扒飯,若非被點名提到,絕不主動出聲招惹注意力。

江榛原本還想跟封宿弛對峙,卻被許憶霜一直不停給他夾菜剝蝦剝蟹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

從小到大,他這位母親彆說剝蝦剝蟹了,連飯都沒有主動喊他吃過,現在這是在乾什麼?有求於他?

垂了垂眼皮,看著碗裡的菜發呆。

坐在他左邊的封宿弛一直在關注他,神情越來越凝重。

剛剛在看到江榛臉的那一瞬,不得不承認真的被嚇到了。

仔細一想,卻又很合理。

江榛也是江家人,身份地位足夠出席那場拍賣會,是他先入為主,排除了這個最可能的選項。

但這個最可能的選項有幾個矛盾點。

第一個就是江榛的能力。

從這段時間來看,對方的知識儲備和眼界見識不似作假,和傳聞中隻會插花煮茶的花瓶完全不一樣。

封宿弛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青瓷茶杯,忽然想起了之前去茶餐廳吃飯的時候,喝的那一口茶。

啊,好像也不是完全不一樣。

好歹這人煮茶技術當得起一句「非常不錯」。

他重新審視了一下這位名義上的妻子。

外貌……嗯,勉強打個滿分吧,這沒得挑。

性格……這個低到無下限!惡劣懶惰得理不饒人,花錢大手大腳,還愛坑人!

封宿弛臉色倏然一沉。

原本以為這人沒錢才坑他的,現在算算,每個月江家給的錢,帝國的補助,他給的生活費,還有這段時間坑他的幾個億……

如果這些錢都嫌少,乖乖,這哪裡是花錢?這分明是吃錢吧?!

怎麼可以、怎麼能夠!這麼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