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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榛是在強烈的顛簸和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中被吵醒的。

他剛睜開眼,就差點被一陣衝擊撞得跌下床,連忙握住身邊的扶手。

恰好這時一個乘務員正急匆匆穿過門口的走廊。

江榛眼疾手快開窗拉住他:“怎麼回事?”

“抱歉先生!”乘務員左搖右晃地對他鞠了一躬,語氣急促,“飛梭在經過第三個躍遷點的時候遇到了磁場波動,導致現在偏離軌道進入了隕石道,不過我們已經在儘可能往正確軌道趕了,您放心,隻是有些顛簸,不會出現大問題的。”

江榛皺眉:“不是大問題怎麼你們一個個都在走廊上轉悠?”

按理說這麼強烈的顛簸,乘務員也都應該字休息室等待操作人員處理,而不是頻繁在飛梭上走動。

乘務員歎了口氣:“是因為您隔壁的先生身體出現了點問題,我們需要給他進行治療保證生命安全。”

“啊。”江榛鬆開手,“不好意思,耽誤你們了。”

“沒事,先生您客氣了。”乘務員禮貌表達了問候,跌跌撞撞匆匆離開了。

這次飛梭問題確實不大,在江榛很多次遇到過的事故中隻能勉強算個中等。

但這種情況想繼續睡顯然是不可能了,他平靜地用精神力連接智腦,繼續之前還沒能完成的虛擬實驗和公式推演。

噠噠噠……

門口匆匆過去了一陣腳步聲。

江榛皺了皺眉,繼續推演。

噠噠噠……

又是一陣更持久的腳步聲。

江榛:“……”

操!

智腦不是萬能的,不能幫他屏蔽掉聽力,他現在也沒帶隔音耳罩,根本無法投入精力。

不耐煩地睜開眼,他直接開了門,扶住差點因為顛簸摔倒的乘務員:“隔壁到底怎麼回事?”

到底是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才弄得這麼大陣仗?

乘務員感激地看他一眼:“隔壁的先生不知道怎麼回事,頭暈地厲害,意識都已經開始渙散了。”

頭暈?

江榛不由得猜測:“暈飛梭?”

“一開始我們也以為是這樣。”乘務員表情犯難,“可……我們見識太少了,實在沒見過暈飛梭暈成這個樣子的,太嚴重了。”

江榛問:“沒給他吃藥?”

乘務員麵露絕望:“他寧死不吃,說藥裡有毒。”

江榛:“……”

隔壁客人腦子沾點?

他納悶了:“被迫害妄想症嗎?他都暈得神誌不清了,你們不能直接掰開他嘴把藥灌進去?”

乘務員這次是真要哭了:“我們掰不開!”

江榛:“……”

很好,隔壁的,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帶我去看看。”他說。

一分鐘後。

江榛做夢都沒想到,他和封一燃的再次見麵會來得這麼快。

看著臉色青白雙?唇打顫窩在床上的高大男人,他一時間有些失語。

終於知道那種詭異的感覺哪裡來了。

原來是你,大伯哥!

他很想轉身就走,可想到口袋裡一億星幣,還有對方欠著自己的尾款,就覺得做人不能這麼不地道。

“你們先出去吧。”江榛對著一眾圍在大伯哥身邊哭喪著臉的乘務員揮揮手。

乘務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道:“可我們還要照看這位先生。”

“你們這是照看他?”江榛毫不留情,犀利評價,“不說我還以為你們是圍在一起施法超度他呢。”

被迫兼職施法超度的乘務員們:“……”

微笑、微笑,顧客是上帝,不能頂撞……

“行了,走吧。”江榛不耐煩了,“我認識他,熟人。”

“可是……”還是有乘務員不敢走。

江榛在墨鏡下翻了個漂亮的白眼,直接亮出自己的身份信息卡:“放心,不會害人。”

身份卡上,L和他耀眼金色的身份認證標差點閃瞎眼。

沒人不知道這個字母的意義,乘務員和醫護人員不在說話,紛紛道歉後離開了這小包廂。

甚至出門的時候還把門上了鎖,不讓外人來打擾他們。

江榛一時間失語。

倒也不比如此貼心。

他揉著脖子朝床上那人走去。

“老板,還活著嗎?”

這個昵稱被他說得似真似假,調侃意味十足。

不過也不能說不對,畢竟封一燃給錢雇他讓他幫忙調查藥品,可不就是他老板嗎?

可惜老板不省人事,無法回答他的話。

江榛歎口氣,嘟囔了一句作孽,坐在他床邊。

素白的指尖輕輕抵上這人的額頭,他沒再像之前遊輪上那樣試探性輸入,而是直接把精神力不要錢地一股腦朝著他識海灌。

這種舉動在Alpha之間非常危險,一不小心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江榛承認他有賭的成分在。

一是因為他很好奇對方識海會不會像上次那樣毫無防備對自己打開,二是因為……

他很好奇,對方的精神識海能不能經受住自己S級精神力這麼猛烈的灌輸。

畢竟封一燃和彆的B級Alpha都不一樣不是嗎?他可是能憑借一級差直接摧毀C級精神力的人呢!

江榛勾唇笑了笑。

希望他老板醒來後不會記得這麼糟糕的回憶,不然知道他拿兩人的性命做實驗,肯定要找他事,不把他皮扒下來是不會罷休的。

但隨著精神力的輸入,他的笑容逐漸淡下去,遊刃有餘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不是,怎麼會這樣?

對方竟然依舊沒有抗拒他的進入?!

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都感覺到疲憊了,為什麼這人的識海還他媽跟吃不飽一樣在容納吸收他的精神力??

江榛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心情仿佛見了鬼。

之前給鹿沫那樣的優A級Alpha這麼治療也不是這樣的啊!

額角隱隱出現綿密的冷汗,在精神力耗費到五成的時候及時抽出。

紊亂的狀態讓他一時間有些失控,濃烈的晚香玉信息素在小小的房間內擴散開。

封一燃雙眼依舊緊閉,麵色已經好轉了很多,起碼不是看上去跟快入土的有一拚那種青灰色了。

可能也有晚香玉的清淡幽香使然,呼吸都平穩很多。

江榛咬了咬後槽牙,不敢再繼續輕易試探。

求知欲在小命麵前不值一提,萬一自己真他媽被反噬可就得不償失了。

等到信息素調整好,他微微彎腰,捏了捏這人鼻子:“封一燃,醒醒。”

這原本不抱希望的一聲呼喚,還真讓床上人眼皮子抖了抖。

江榛微微吸氣。

什麼S級精神力,都沒有自己的聲音好使啊!

下季度帝國的天籟之音獎不頒給他他不服。

封宿弛醒來後睜眼看到的第一個東西,就是一個帶著帽子墨鏡口罩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色風衣人。

“……”

很詭異,不像個好東西。

就在他怔愣間,詭異的壞東西忽然拿過床頭的小瓶子遞過來:“大郎,來,吃藥。”

封宿弛:“不吃。”

江榛耐著性子:“為什麼?”

封宿弛:“藥裡有——唔!!”

江榛麵無表情從瓶子裡倒出藥,趁著說話的縫隙塞到他嘴裡。

“!你大——唔!”

“閉嘴。”江榛有點耐心,但沒有很多,直接把杯子上插著的吸管又塞了進去。

跟玩見縫插針似的,操作利落,就是不怎麼像對待人。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封宿弛掙紮坐起來,條件反射就想把藥吐出來。

江榛可能讓他這麼做嗎?

手腕微微用力,仗著S級的身體素質直接把人單手抵在床頭,另一隻手捂住了對方的嘴。

“咽下去,不然揍你。”

封宿弛:“……”我靠?

他堂堂帝國之光、最年輕戰功顯赫的封上將,豈能容忍這樣的冒犯?!

於是他拖著虛弱的病體奮力掙紮,終於——

碰掉了對方的墨鏡。

在看到那雙熟悉的絳紫色桃花眼後,他的動作尷尬停在了半空。

江榛心中暗暗罵了一聲,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露臉,這輩子就沒見過比這人更能折騰鬨挺的病人!

放棄速戰速決的打算,他破罐子破摔扯下口罩:“封先生,您可真能作啊!”

封宿弛動了動喉結,終於咽下遲遲抵在上頜的藥丸。

他很想問「你怎麼在這」,但鬼使神差的,說出口就變成了:“我怎麼作了?”

江榛冷笑一聲,抬起自己好看骨節分明的右手。

封宿弛順著他指向看去。

這隻完美如同藝術般的手此刻多了點瑕疵——幾道血痕。

“怎麼弄的?”

他下意識問出口,而後就後悔了。

果然,江榛挑了下眉,聲音異常溫柔。

“怎麼弄的?”

“狗抓的。”

封宿弛:“……”

哦。

第11章

◎你跟你老婆關係也不好嗎?◎

飛梭的顛簸沒有之前搖晃地那麼厲害了,封宿弛疲憊地按著太陽%e7%a9%b4靠在床頭:“咳,剛剛……謝謝。”

這藥挺管用,江絡成硬塞給他吃下後,反應明顯小很多。

如果江榛能聽到他的心聲,一定會擰著他耳朵怒罵:放屁的藥!起到最大作用的明明是他那一半的精神力!

“沒事,畢竟工錢還沒拿到手,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老板命沒了。”他反趴在一旁小椅子靠背上,用剛捆上繃帶的手撥弄窗台的花花草草,“老板,你怎麼也提前回去了?”

封宿弛強忍平時軍隊裡的習慣,不去勒令對方端正坐姿:“提前回去當然是為了查清楚是誰在害我。如果給我下藥的人還在首星,肯定以為我要等到一周後才回去,現在提前行動,對方大概率來不及反應,容易露出馬腳。”

“考慮得還挺周到。”江榛輕笑一聲,“那老板需要我乾什麼?”

“想請江先生幫忙查一查藥物的成分和可能生產批次以及產出地可能在哪裡。”飛梭又晃了一陣,封宿弛不動聲色喝口水,壓下心悸和眩暈。

動作很低調不起眼,但江榛還是察覺到了。

他動動手指,把瓶子裡的一粒藥丟進對方手裡的水杯中。

藥片隨著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水,沉到杯底一點點慢慢化開。

“這藥沒問題,但吃多了也不好,溶在水裡減緩一下劑量,感覺實在不舒服了喝一口。”江榛囑咐完,才回他之前的話,“可以,沒問題。不過有一件事我需要提前知道。”

封宿弛看著水裡的藥片:“你說。”

江榛:“你到底為什麼會暈船暈飛梭暈成這樣?”

反應這麼強烈,而且明明對精神力操控那麼自如,卻還隻能依靠藥物緩解症狀……打死他都不信這是普通的平衡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