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竟是他此時此刻唯一能說的話。
“是你說想讓我陪你，是你說喜歡我，是你說如果世界小一點就不怕我四處亂跑……是你求我不要離開你！是你讓我嫁給你！”執念眼中滿是一種哀求：“是你把我拴在身旁，是你拿走了我的心，現在你卻要扔下我嗎？”
“對不起。”
“你的承諾都是假的！”
“對不起！”謝書林甩開了執念的手，他必須留下來，因為他流著蒼靈族的血，因為他信仰那片天，因為這裡有他所在乎的人，也因為他說過會用生命守護這座城，說過會照顧風傾竹的孩子，說過一千年後會去接蘇暮羽回家……所有人都可以離去，他不行。
“謝書林！你可還記得還欠我兩件事？”
“記得。”他又怎麼可能忘。
“第二件事，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如今我隻能食言了。”
“今晚我好開心，我像個傻子一樣天真地以為拉著你的手一起跑到了這裡，你就會陪我踏遍天涯海角。”執念大笑起來，淚水卻是不爭氣地從眼眶中流出：“卻不料你隻是要%e4%ba%b2手將我送離你的世界……早知如此，我又何苦執著於你？”
謝書林第一次見執念哭泣，每一滴淚都似紮在他的心裡，痛到幾乎窒息。可惜這世上似乎再沒有一種痛能將他擊垮，區區幾滴眼淚又能改變什麼？
執念一步步的後退著，隨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她眼中的絕望越來越深：“知道這是我第幾次為你落淚嗎？”
“……第一次。”謝書林並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在何處，隻知這應是第一次。
“這是第三次，你自是不知我為曾經的那個你而哭過，其實如果沒有遇見你，我這一生都不會落一滴淚。”
此刻執念的每一句話都刺痛著謝書林，他卻隻歎息著轉身離去，儘管自己的腳步無比的沉重。
執念靜靜看著那個背影越走越遠，突然哭喊起來：“我恨你！永遠都不會再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說到底，性格使然，執著是苦。。比如我就總執著的在這裡喊著求評論求收藏……
32第31章
離開雲天城已是第四天了,執念迷惘地走著,卻並不清楚自己正要去到哪裡,更不清楚自己想要去到哪裡。
此時此刻她很想回去，回到那個束縛著她的雲天城,在那裡就算不自由卻也是擁有快樂的。
這四天裡，她走走停停,執著地等待一個並不會到來的人，腳步越慢,心就越寒。
她這樣一個人靜靜地走著,仿佛走過了幾個冬夏。她一直安慰著自己，直到把所有的安慰話語都一一用遍，這才真正明了心痛是一種無法診治的病,任她修為再高,能抵禦得了再多苦痛，也淡不去心中的失落。
執念本期待著這次和以往一樣，隻要自己鬨鬨性子，轉身跑遠後找一個地方坐著等一等，等到腳步聲慢慢靠近，她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謝書林來接她回家。
可惜，妖界的領土何其遼闊，在此時此地卻隻有她孤身一人……她內心的小期待在這短短四天裡無數次燃起又無數次被現實打碎。
她現在沒有家了，那個會來接她回家的人自然也就從她的世界消失了。而此刻的她並不能理清心中的感受，隻覺心亂的不知道如何去發泄。
“看來你被蒼靈族的人趕出來了。”
“什麼趕出來！我自己走出來的！”執念本就心煩意亂，竟然還有人在一旁說風涼話，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她壓根沒時間去思考這個人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處境，隻是憤怒的轉身，一臉凶狠的瞪著那個說話的人。可就是這一轉身，執念徹底愣住了，眼前這個男人她曾在雲天城中見過，竟是那個助她化作人形的人！
“那你還打算走回去？”
“走回去不是送死嗎！”語氣仍有些激動，卻沒有了先前的怒氣。
“不如同我回去吧。”
執念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道：“你不是蒼靈族的人！”
那人的語氣中隱隱含著一絲譏諷：“蒼靈族的人要將你處死，你還願意死忠於他們？”
“我從不忠於蒼靈族，隻忠實於自己！”
“那便請執念姑娘同我往綠蜥族走一趟吧。”
“又是一個綠蜥族的說客，這次沈燁倒是學聰明了，知道找我的大恩人來說服我。不過不好意思，最近心情不好，大恩人可以先走了，我是不會去綠蜥族的。”
“為何？”
“我這人麻煩有點多，你們這些小嘍囉招待不來，沈風逸和沈無涯%e4%ba%b2自出麵接我去你們綠蜥族都給我拒絕了，更何況你呢？想讓我歸順倒也不是不行，讓你們那個叫沈什麼的……反正就是讓你們族長過來見我。”說白了就是不給綠蜥族任何麵子，執念現在雖然很惡心蒼靈族，但對綠蜥族也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的。
“是否沈燁%e4%ba%b2自來接姑娘，姑娘就會歸順我們綠蜥族？”
執念冷笑著，她儘心儘力地幫助蒼靈族，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他們的事，最後卻被莫名其妙地被拋棄了，若是如今去了綠蜥族，那些人會不會後悔呢？“我曾依附於蒼靈族，雙手更是沾滿了綠蜥族的血，若是沈燁肯重用這樣的我，我又有什麼不樂意的呢？”
“我自是肯重用你。”
“額，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執念隱隱感覺到不太對。
“沈燁。”
執念瞬間僵化，她眼前這個人竟是綠蜥族的族長沈燁？這個眉目俊雅，看起來很年輕的男子竟然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沈燁……這是在玩我呢，還是玩我呢？還是玩我呢！
“你有什麼要求隻管提就是。”沈燁淡淡的笑著，眉目間張揚著一種自信，讓人不自覺的去相信他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不管有沒有被玩，反正執念是被對方的頭頭盯上了，現在無依無靠的，跑到哪都會被逮住，沈燁既然有心重用她，她自然也不會拒絕，此時此刻腦子雖亂，卻絕不會犯蠢。執念嚴肅道：“我的要求可多了，怕嚇死你。”
“那就說來看看。”
“首先，我在蒼靈族被氣夠了，要我去你們綠蜥族可以，但是我不想再受氣，你得保證我在你們族中有足夠高的地位。”
“隻要你不存心搗亂，想做什麼想要什麼都隨意。”
那麼乾脆？執念正聲道：“第二，我畢竟在蒼靈族待了一些時日，說完全沒有感情是假的，我可以幫你提供各類法器的製造方式，但是不會出手殺任何一個蒼靈族人。”
“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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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保證我出入自由；第四要讓你的兩個兒子為上次綁架的事向我道歉；第五，經濟上的待遇一定不能比蒼靈族的低；這第六嘛……我要求是不是有點多？”執念小心翼翼的問著。
沈燁笑著搖頭；“這都很簡單，你繼續。”
既然沒問題，就給你一個大問題！執念抬頭直直的看著沈燁的雙眼，笑道：“這第六嘛，一千年內不準派人傷害蘇暮羽。”
沈燁的神情終於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是我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蒼靈族的人都該死。”沈燁的聲音並不大，卻是一字一字地異常清晰，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
“若他在雲天城，我自然不會說這樣的話，可是如今他被鎖在奈河底受罰，綠蜥族就那麼喜歡趁人之危嗎？我還以為你們綠蜥族又多強大呢，原來都是吹出來的。”
“激將法對我沒用。”沈燁說著，轉身緩步離去。
“喂！你那麼快就不想對我勸降了？”執念追了上去，如今無依無靠，又不知風傾竹會不會派人來追殺自己，有一個靠山總是好的，更何況沈燁曾經幫了她一個大忙，怎麼也算是恩人，跟隨他也沒什麼不好……若有朝一日蒼靈族真的敗了，她還能在沈燁麵前求個情，能多求得幾個人活命。
“你不是正跟著我嗎？”
“那第六條你答應了嗎？”執念大著膽子追問。
“幫蒼靈族的人求情，你也不怕被當成奸細轟出去？”
提到這個執念就一肚子氣，被莫名其妙的汙蔑了，查都不查正一下就定了罪！真是讓人又憤怒又委屈：“怎麼蒼靈族的老不死們轟我走，那是他們太笨。反正你不答應，我就立馬轉身走人，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殺了我。不過我對雲天城可是了若指掌，要是把我放走了，你絕對會後悔。”
“答應你便是。”沈燁在心中權衡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依著執念。
***
第一次步入綠蜥族的領地，執念一路走來東張西望，嘖嘖稱奇。
之前雲天城外不遠處所紮起的營地如今早已被建成了一座小城，綠蜥族似乎是沒有一口吞蒼靈族的膽量，打算與其死磕到底了。
這座城中布局倒是極其簡單的，城內風氣也是極差，總之，要多粗俗有多粗俗，連女人都沒幾個。這也難怪，城中所謂的居民不過是跟著沈燁出來殺人搶城的，放下武器可以是小販、老板、下人，可是一旦抓起武器立刻就能殺紅了眼；這也並不是一座精心建築的城池，隻是一個臨時的戰地，不用多高的城牆，也不需要什麼防護結界，因為蒼靈族根本沒能力抽出人力來偷襲這座城。
對於這座城，雲天城中之人稱其為未名城。執念也是第一次進來，心中難免激動，卻又夾雜著一絲忐忑不安。
她真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常態下的綠蜥族，此時的他們並不像平日裡在城下相見那麼猙獰。隻是這個種族的人似乎很喜歡很喜歡張揚自己的強壯與結實，也有可能是隨時在為戰鬥做準備，反正他們並不喜歡幻做人形，那些搖頭晃腦的大型綠蟲子就是一個證明。當然體積龐大有好處也有壞處，至少在城鎮或是樹林裡行走起來並不太方便，所以也有不少人選擇半人半魔化，那樣行走會方便很多。不過這明顯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的目光十分不友善。
“大家這眼神不怎麼歡迎我嘛。”執念根本不用想都知道那些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