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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眼:“是啊。”

“那女人就是之前火狐幫的幫主,阮海葉。”溫梨笙道:“今日我與世子在北郊河壩的時候曾遇到過她,我現在懷疑這次相遇並非是偶然,是阮海葉特地找上門來的,你在棺材裡搖的那個鈴鐺鐲,就是原本戴在她手上的,應是她在封棺的時候故意留在其中,讓你求救所用。”

沈嘉清疑惑的皺眉:“你怎麼知道不是失手掉進去的?”

溫梨笙盯著他說:“今日遇阮海葉相遇時,她臨走前讓我去看南郊的臘梅,特地說我若不去會後悔,我到了晚上才想起這句話,實際上南郊的臘梅根本沒有開花,枝丫都是光禿禿的,阮海葉說這番話的目的,就是暗示我,你被埋在了那裡。”

沈嘉清極為驚訝:“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我聽他們的對話,她好像是與那些人是一夥的啊!”

溫梨笙微微搖頭:“阮海葉這樣做的目的我並不清楚,不過我有一個猜想。”

她說:“阮海葉是這次四具棺材事件的參與者,她曾在三月份的時候出現在河壩附近,深夜時分用大額銀票買了兩個做工很粗糙的金絲鐲,而後河壩夜間裡那些奇怪的響動應該也是她故意為之。”

“為什麼呢?”沈嘉清不解。

“我覺得她可能是想引起河壩附近的住戶注意,讓他們意識到河壩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她是想救那四個被活著埋入棺材的孩子。”溫梨笙眸色沉沉,神色鄭重道:“但是由於某種情況,她不能夠直接說明,所以通過這種隱晦的方式表現,隻不過可惜的是,那些河壩附近的住戶雖然感覺到了奇怪,卻沒有一個人去注意這個問題,也不曾有人去河壩下麵查看情況,更不曾報官。”

正如阿羅,她也曾在那段時間覺得河壩一到晚上就變得奇怪,還經常有怪聲響起,但從不曾注意這些,一直到四個活人棺被埋進河壩之後,那怪聲消失,她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阮海葉試圖救這四個孩子,但失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其實是個好人?”沈嘉清反問。

“並非是好人。”溫梨笙道:“但可以確定,她良知尚存。”

這隻是溫梨笙的一個猜測,阮海葉究竟為什麼與諾樓國的人混在一起,又為什麼做出這些事,這些都不得而知,隻不過有一點尚為明確。

那就是謝瀟南顯然知道阮海葉是與諾樓國的人混在一起的,今日他說的那一句“尚未到抓她們的時候”,就表示他對這事是有計劃的。

一想到此,溫梨笙就覺得無比安心。

沈嘉清一口一口喝完了薑湯,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溫梨笙把碗接過來擱在桌子上,對他道:“睡吧,咱們的仇日後肯定會報的,好好休息。”

沈嘉清點點頭,卷著身上的被褥一下倒回床榻裡麵,溫梨笙將房中的燈逐一熄滅,最後留了一盞牆角的燈,而後關上門窗,自己也回房去了。

溫梨笙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

她夢到洛蘭野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目光陰沉冷漠。

他從懷中拿出一封黃皮信,說了句什麼話,就聽旁邊有個人說:“殿下說,他倒要看看你和這個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謝瀟南會選擇哪個。”

溫梨笙始終沉默著,沒有應聲,眼睛盯著那封信,信的厚度十分明顯,顯然裡麵裝的不止有一張紙,洛蘭野又開口說話了。

旁人道:“殿下說,若是謝瀟南選擇信,殿下就立即砍掉你的腦袋,但若是選擇了你,殿下就會毀了這封信,謝瀟南在今日必須要失去一個重要的東西。”

溫梨笙感覺到自己的心底湧起一陣恐懼,就好像她已經提前知道了答案一樣。

很快地,有人在門外喊了一聲,而後洛蘭野極為粗暴的拽著她的胳膊,將她一下拽起來踹開門往外走,她被帶得步伐踉蹌,好幾次險些摔倒。

而後就看見一個有些寬廣的院子中,站著身著墨金大氅的謝瀟南,他頭戴玉冠長發高束,俊朗的眉眼如雪描霜拓,布滿了駭人的冷意,大氅下露出繡著金絲流雲紋的袍擺,一雙不沾半點泥塵的錦靴。

他身邊站著刮了胡子一身素白衣裳的遊宗,不似記憶中那個晨起打鐵的糙漢,反而有幾分風雅之姿。

其後就是一眾侍衛。

溫梨笙被用力一推,當即狠狠摔在地上。

謝瀟南聽到動靜抬眸,朝洛蘭野看了一眼,冷漠的唇線勾出一抹輕笑,聲音低緩:“歡迎來到奚京,洛蘭野。”

洛蘭野像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似的,瞬間臉色變得極為可怖,粗著聲音說話,旁人在邊上道:“殿下說了,這個女人和當年的那些秘密真相,你隻能選擇一個,若選擇了信,你便隻能帶這女人的腦袋回去,若是選擇這女人,這封信會直接被燒毀。”

洛蘭野左手拿著信,右手摸出一柄鋒利的彎刀,他站在溫梨笙的右手邊,笑容囂張而猙獰。

“做選擇吧,謝瀟南。”他的侍從道。

謝瀟南麵色一點變化都沒有,他甚至都沒有看摔在地上的溫梨笙一眼,短暫的停頓後,他抬手指向了洛蘭野:“我……”

一股憤怒和懼意瞬間衝上了溫梨笙的頭頂,她猛地睜眼醒來,映入眼簾的是深色的床帳。

那股從夢裡帶出來的情緒很快消散,溫梨笙卻坐起來,久久擰著眉毛。

這夢中出現的謝瀟南,儼然是二十餘歲,已經有了男人輪廓模樣的他,遊宗雖然也不是那副糙漢模樣,但還是看得出他與當時在孫宅住著時的年歲,並沒有什麼明顯變化。

夢裡的時間線,好像是……謝瀟南離開沂關郡之後,帶兵打入奚京篡位成功之後。

溫梨笙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夢到這些,她分明在沂關郡的時候就被毒死了,怎麼可能會被洛蘭野帶到奚京,看到登基之後的謝瀟南呢?

這是不可能的呀。

難不成是她當初死了之後,又附身在哪個女人身上,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

確實這兩個夢境中,並沒有任何東西證明,被洛蘭野擄走的那個女人姓溫。

所以就連先前做的那個夢,其實也並非未來之事,而是前世發生的事,在她被毒死之後的事。

溫梨笙沒忍住發出驚歎的聲音,沒想到竟然還能讓她夢到這種事,這對她來說也不算壞事,知道現在的溫梨笙知道了那封信的存在,也知道那信對謝瀟南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以至於他壓根連洛蘭野口中那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選擇了信。

溫梨笙下床穿衣,洗漱了一下就匆忙跑去找謝瀟南,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

剛出門就看到沈嘉清坐在院中,麵前擺著一碗飯幾碟菜。

見她出來,沈嘉清立即叫道:“梨子,梨子!”

“乾嘛?”溫梨笙暫時擱置去找謝瀟南的計劃,轉步往沈嘉清的方向走:“怎麼不吃啊?”

沈嘉清道:“我雙手沒有力氣,端不起飯碗,你快來喂我。”

她疑惑地皺眉:“昨兒晚上不是還好好的?”

沈嘉清歎口氣說:“醫師說我這倆肩膀上紮的藥針太多了,導致我的雙臂有很嚴重的後遺症,最少有三日都像現在這般使不出力氣,連飯碗都端不起來了。”

溫梨笙想起他昨日遇到的事,便坐下來捧起碗:“休養幾日就好了是嗎?”

沈嘉清道:“是啊,早知道當時我就不掙紮那麼厲害了,你是不知道他們在我肩膀胳膊上紮了多少針,刺蝟來了都要叫我一聲祖爺爺。”

溫梨笙無奈地笑笑,用湯匙攪了攪碗裡的稠粥,正想夾點菜,就見謝瀟南突然出現在旁邊,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走來的,沒一點腳步聲,溫梨笙嚇了一跳。

她又浮上笑容:“世子何時來的?吃過飯了嗎?”

謝瀟南眸光落在那一碗白粥上:“給我。”

溫梨笙道:“這是沈嘉清的,若是世子想吃,再讓他們送一碗上來。”

誰知道話音剛落,沈嘉清第一個不樂意,喊道:“小師叔說要那就給他,莫說是一碗粥,就是我的眼珠子,他說要我也給!我直接摳!”

溫梨笙對這人的德行翻了個大白眼:“沒人稀罕你的眼珠子好嗎?”

沈嘉清道:“這是一種誇張手法。”

她將碗放下然後站起身:“那我讓人再給沈嘉清拿一碗粥來。”

“不必。”謝瀟南坐在沈嘉清的邊上,淡然道:“我不吃。”

“那你為什麼要這碗粥?”溫梨笙疑惑不解。

不過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隻見謝瀟南拿起筷子夾了一些蘿卜放到碗裡,然後用湯匙和著蘿卜將粥挖起,送到沈嘉清嘴邊。

竟是一本正經的在喂沈嘉清吃飯。

溫梨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啊?這是什麼情況?

沈嘉清也驚訝,不過飯到了嘴邊,他還是張口含住,嚼了幾下後整張臉都皺起來:“我不吃蘿卜。”

謝瀟南恍若未聞,又夾了些蘿卜放碗裡,舀一勺送他嘴邊。

沈嘉清於是又吃了第二口,卻還是堅持:“我不想吃蘿卜,我要吃肉。”

謝瀟南麵色如常,重複剛才的動作,沈嘉清抗議了幾下後,還是被一口一口地喂完了粥和一盤蘿卜,旁邊盤子裡的肉絲是一下都沒動。

謝瀟南放下空碗說:“你這不是挺喜歡吃的嗎?”

沈嘉清打了個嗝道:“我最討厭吃蘿卜,總覺得有一股子怪味,吃多了就覺得反胃。”

謝瀟南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他一眼:“下回早點說。”

沈嘉清:?

沈嘉清:“我不是一直在說不吃蘿卜嗎?”

謝瀟南:“你方才不是說不想吃肉嗎?”

沈嘉清:“是嗎?”

謝瀟南:“是啊。”

第71章

溫梨笙還沉浸在驚訝的情緒中。

無論如何她都沒想到,謝瀟南竟會親自給沈嘉清喂飯吃。

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沈嘉清吃完之後打了個哈欠,而後自我厭棄道:“嘴裡都是蘿卜味兒,我真受不了。”

溫梨笙道:“有的吃就不錯了,知足吧,還是世子親自喂給你的。”

“我都還沒給他一口一口喂過飯吃呢……”她小聲嘀咕著。

沈嘉清聽見,點點頭煞有其事道:“確實,你還沒資格享受這個殊榮。”

溫梨笙冷哼一聲,念在他雙臂垂著暫時是個半殘廢的可憐人,沒有與他爭執。

兩人正說這話,忽而有一人從外邊翻上了旁邊的牆頭上,蹲在上麵往下看:“溫姑娘,可有看到少爺?”

溫梨笙循聲望去,就見牆頭上的是喬陵,她指著敞開的大門疑惑道:“門不是在開著嗎?”

喬陵溫笑道:“翻牆更方便。”

說的也是,畢竟這對他們這些習武的人來說,翻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溫梨笙道:“世子方才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