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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你進來嘗一嘗,保管你終身難忘這美味。”

溫梨笙道:“這麼神奇?”

“那是自然!”

溫梨笙轉頭看了眼謝瀟南,目光中帶著詢問,謝瀟南便微微點頭。

於是這胖老板就將幾個衣著華貴,模樣俊美的男女請進了酒樓之中。

進去之後才發現樓內的構造十分奇特,一樓的大堂靠著內牆的位置搭了一個台子,台子的麵積並不大,其中擺著桌椅,有個年紀約莫四五十的男子坐在當中。

幾人尋了處不遠不近的地方坐著,沈嘉清疑惑道:“這是怎麼個意思?是讓我們邊圍觀這人邊吃飯嗎?”

溫梨笙道:“那男子是說書的,會在客人吃飯的時候說各種精彩的故事,若是說得精彩,還可以向客人討要打賞,是一種招客方式,在奚京很常見,我們這裡反而比較少。”

沈嘉清明了的哦了一聲,就聽台上的男子將手中的醒木一拍,發出清脆的聲響,整個大堂裡的靜了一靜,隻聽男子慢悠悠道:“書接方才,許郎接到心愛女人的信前來赴約,卻沒想到等待他的事一場密謀許久的陷阱,他被下藥失了內力,歹心之人威脅交出自身寶貝,卻不料他一手鞭子甩得出神入化,一時間傷人頗深,眾人不敢隨意靠近,”

“眼見無法將他擒拿,他心愛女人便被人挾持出現,歹人將刀刃架在女人脖子上,要他棄鞭認伏,否則便一刀結果女人性命,縱橫江湖叱吒風雲的鞭神終是為了心愛之人低下頭顱,舍棄了手上的鞭子,毫無反抗地被人擒拿,隨後打斷了手骨腿骨扔下斷崖,自那之後,一代江湖傳奇隕落,可歎英雄難過美人關呐——”

這種俗套的故事,溫梨笙在畫本上看得太多了,聽起來頗是無趣,她心說誰會喜歡聽這些故事啊,這能起到招客的作用?

誰知一轉頭,沈嘉清哭了個淚流滿麵,席路喬陵也是雙目赤紅,看起來頗為動容。

溫梨笙震驚得表情都凝固了。

怎麼回事?

方才他們聽的,跟她聽的是同一個故事嗎?

這故事這麼俗套,普通且無趣,竟然能讓三人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三人沒事吧?

溫梨笙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謝瀟南,見他麵色平靜如舊,眸光落在桌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正慢慢的喝著熱茶。

她這才放心下來,覺得這周圍的一切還是正常的。

繼而就見沈嘉清抹了一把眼淚,罵道:“娘的,這肯定是假的。”

“假的你哭這樣?!”溫梨笙忍不住脫口而出,看著沈嘉清滿臉的淚水,她簡直想鑽到他的腦子裡,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沈嘉清道:“這故事讓人心頭頗為震撼。”

溫梨笙麵無表情的看他一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沈嘉清搖頭:“你根本不懂,隻有我們這種真性情的人才會懂。”

說著他對席路問:“是吧?”

席路揉了揉紅紅的眼眶,點了下頭。

有病。溫梨笙在心中腹誹。

很快菜就被端了上來,還是那胖胖的女老板親自上的菜,往沈嘉清邊上一站,差點把他從座位上擠下去。

她一邊往桌上放盤子,一邊笑說:“幾位小郎君,可要好好品嘗,這都是我親自下廚,一般的客人是吃不到我這手廚藝的。”

旁邊有桌許是這女老板的熟人,打趣道:“阿羅,你怎麼還在這做起這般閒事來了?那邊的店鋪當真不管不顧了?”

被喚作阿羅的女老板嗔了一下:“趙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那河壩被衝毀之後,那條街基本上沒什麼人經過了,我那商鋪的生意有與沒有沒有,壓根是沒有區彆的。”

“那好歹也去瞧瞧啊。”

“不去了,那地方偏得很,大晚上的總有奇怪的動靜,前段時間還挖出了四副棺材,想想就瘮人。”阿羅搖搖頭,仿佛不願再想。

溫梨笙一聽,當即雙眸發亮,問道:“阿羅老板,河壩那邊挖出四副棺材的時候你在場嗎?”

阿羅轉頭,見問她問題的是個嬌俏的小姑娘,彎眸笑著道:“是啊,我那邊的商鋪裡河壩近,那日聽說他們在河壩挖東西,我還以為是什麼金子珠石,便也提了東西準備去挖,結果到了那裡就看到他們挖出了棺材,足足四個,當時險些把我嚇暈了。”

溫梨笙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河壩附近挖出的棺材,還是前段時間的事,前幾日曾下過大雪,好幾日了雪都沒化完,有些路邊還能看到堆積起來的雪堆,隔了有段時間了,就算再去河壩探查,也未必能查出什麼,因為挖出棺材的第一現場被雪覆蓋過。

且若是一些歹人存心破壞現場的話,他們就算去了,也是什麼都看不出的。

阿羅當日看見了棺材出土的過程,或許能看到其他不一樣的地方。

溫梨笙指了下沈嘉清對她道:“阿羅老板喜歡這個小公子是吧?”

阿羅見狀,臉頰一紅:“小姑娘眼睛倒是挺厲害的。”

溫梨笙又看向謝瀟南,藏在桌下的手去抓他,在大氅裡尋到他有些泛涼的指尖然後抓住,指尖在他掌心裡緩慢寫下一個“目”字。

謝瀟南麵上沒什麼變化,卻一下將她的手抓住,反握在掌心裡。

而後他對阿羅道:“我們正是聽聞了河壩的事,所以才來此地細探一探當時的情況,當日的事你能否與我細說?”

阿羅呆呆愣愣地應道:“這是自然。”

溫梨笙就衝沈嘉清擺了擺手:“給阿羅老板騰個地兒,讓她坐你旁邊。”

“為什麼?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跟人嘮嗑的。”沈嘉清不樂意。

“小師叔的話你都不聽?”溫梨笙瞪他一眼。

沈嘉清看了看謝瀟南,隻好將凳子往旁邊挪了挪,幾乎貼在喬陵的肩膀上,才給阿羅擠出了一個空位。

阿羅喜出望外,連忙搬來椅子坐在沈嘉清的邊上,率先拿起筷子給他夾了一塊肉,送到他的嘴邊:“小郎君你來嘗嘗我的手藝,若非是特殊時候,我是不會輕易下廚的。”

沈嘉清抿著嘴,脖子往後麵一縮,整張臉上寫滿了抗拒。

溫梨笙看著覺得非常好笑,也跟著道:“張嘴啊,小郎君,這肉看著不香嗎?”

話音剛落,她的手指就被重重捏了一下,她眉梢輕動轉頭就見謝瀟南視線落在桌中的菜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仿佛剛才捏她那一下隻是不小心的而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梨笙沒在意,對阿羅道:“阿羅老板,你把河壩那邊發生的怪事都講給我們偷聽,等講完了,我們幫你勸勸這小郎君,讓他從了你。”

“真的?”阿羅雙眼發亮,擱下了筷子上的那塊肉,而後道:“我平日裡隻有兩個去處,除了這個小酒樓之外,還有就是河壩那邊的商鋪,那邊是賣胭脂水粉的。”

“有時候我整理胭脂忙得有些晚,就會直接宿在那邊的商鋪裡,也是從今年三月份開始,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阿羅回想著,認真說道:“那日晚上,我收拾好東西本打算睡覺了,突然來了一個身量有些高的女人,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女人一看就是練家子,功夫應當不低,天鬥完全黑透了她卻一個人在路上行走,敲開我的門之後,她說想從我這裡換些金飾。”

“因為我平時也會賣一些小首飾,所以有幾個價格昂貴的嵌金的手鐲和發釵,那姑娘說她全都要了,並且給我幾張銀票。”阿羅說:“那幾張銀票買金飾是綽綽有餘,我怕她反悔,就趕忙答應了,猶記得她伸手來接的時候,手腕上有一隻串了鈴鐺的手鐲,那手鐲花花綠綠,像是銀子做的。我當時覺得很納悶,瞧她的氣度和打扮,看起來並不像是誰家的丫鬟,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有銀票買金飾,卻在手上帶一個銀做的鈴鐺鐲。”

溫梨笙瞬間就想起她先前做的那個,被洛蘭野抓進馬車裡的夢,當時在視線黑暗之中,有個人與洛蘭野惱怒爭執,雖聲音模糊難辨真假,但她記得當時在那人揮舞手臂的時候,是聽見了鈴鐺聲的。

雖然隻是這一點聯係,但也足以讓人懷疑。

根據阿羅的描述裡,那女子出手闊綽,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卻帶著一個看起來並不貴重的手鐲,那隻能兩種原因。一是那女子是受人所托,收了彆人的銀票去買金飾,二來是那手鐲對女子來說有特殊意義,所以會一直戴在手上。

排除了巧合的可能性,溫梨笙暫且將這女子視為洛蘭野的同夥。

“自打那日起,河壩附近就經常會有怪聲,有時候是那種隱隱約約的歌聲,有時候則是叮叮當當的脆響,不過由於都是在晚上發出的聲音,我不敢出去查看,所以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聲響。”阿羅說道:“聲音一直持續了半個月,後來河壩突然起了一場火,火勢凶猛,但是由於靠在河邊,所以熄滅的很快,隻將幾棵樹燒成了灰燼。”

這話一出,溫梨笙基本上已經斷定,這四副活人棺實打實的就是一場獻祭。

前世由於長生教的興起,信徒多是窮凶極惡之人,所以傳播力度很廣,傳到沂關郡的時候,溫梨笙算是最早一批知道這消息的人。

活人棺的獻祭需要的條件,其一就是年紀尚輕的男女,若是沒有,婦女幼童也可取代,必須要是活著的時候封入棺中。其二則是需要一個陣法,陣法的要素是金木水火土。

川縣活人棺出土的位置在河壩,本身就有水元素,加之埋在土裡,而後河壩邊還種著樹,最後做這場獻祭儀式的人點了一把火,將幾棵樹木燒成灰燼,於是金木水火土五元素就其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算完成了長生教所言的那個獻祭儀式。

溫梨笙隻感覺指尖迅速發涼,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前世的長生教是在建寧八年之後才聲勢浩大起來的,之前溫梨笙是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卻不想為什麼這次出現得那麼早。

已經有人開始了這種荒唐可笑的獻祭儀式,且還是用了四副活人棺,可見做這事的人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惡徒,這種人完全異於尋常人的心理,平常人是做不到的。

所以這人極有可能就是洛蘭野那邊的人,三月份就開始的話,就表明這事與謝瀟南抓到洛蘭野是沒有關係的,他們很早就在謀劃了。

估計這是為了引出長生教而做的鋪墊。

溫梨笙越想越覺得心驚,她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究竟是較之前世一直在提前,還是它本來就該在這個時候發生。

許是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好,謝瀟南偏頭瞥見了,就用手在她指頭上輕捏,又在掌心和虎口處揉著。

他的手很有力,加之溫梨笙的手又柔軟,揉起來手感頗好,像把玩一個手中持物似的,卻又有一種無形的撫慰。

但正是因為這股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的揉捏,溫梨笙有些驚慌的心情很神奇的逐漸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