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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見箱子打開過。”

“那你知道鑰匙在哪嗎?”沈嘉清順著問。

溫梨笙卻忽而怔了一下。

鑰匙?

第62章

鑰匙。

溫梨笙最近也得到了一把鑰匙,是用單一淳的名義送到溫府上的,那把鑰匙比尋常的看起來要大一些,上麵的齒痕很繁瑣,鑰匙柄雕刻著圖案。

看起來這鑰匙所開的鎖,也並非尋常鎖。

溫梨笙一直不知道這個鑰匙是什麼作用,而單一淳現在又沒有半點消息,那把鑰匙就一直在她房間裡擱置著。

但方才沈嘉清提起鑰匙的時候,她忽而想起那把被她擱置的鑰匙。

有人把這東西送到她手裡,肯定是出於某種目的。

就聽霍陽說:“我隻見過一次,被我爹藏得很緊,我沒機會碰到。”

溫梨笙問他:“那鑰匙是什麼樣的?你描述一下。”

霍陽隻見過一次,他想了一會兒,按照腦中的記憶說:“比一般鑰匙要大些,柄是圓的,上麵有一隻雕刻的狼頭,背麵嵌著三顆紅色的石頭,其他的就記不清楚了。”

他就這麼一說,溫梨笙就立馬意識到他所說的極有可能就是她收到的那把鑰匙,或者說可能跟她一樣的鑰匙。

不管是什麼,她現在便得知了那鑰匙的用處,應該就是用來開霍家那個鐵箱子上的鎖。

那裡麵放著的是足以威脅胡家的秘密,她好像知道這把鑰匙給她的原因是什麼了。

溫梨笙道:“你從來沒想過打開那個鐵箱子看看?”

霍陽抹了一把眼淚:“我以前有想過打開,不過我找不到鑰匙,所以就算我想,也是沒有能力打開的。”

沈嘉清看不慣他這樣,嘖了一聲:“收起你那娘們唧唧的樣子,我看見你這樣拳頭又癢了。”

誰知霍陽聽了之後,大怒喊道:“你打了我,還不能讓我哭了?!”

“你再跟我喊一個?”沈嘉清凶巴巴的想要起身,溫梨笙按住他的胳膊,將他攔下。

霍陽這人也真的是很奇怪,若說他骨頭軟吧,可每次對上沈嘉清,他好像都表現得很強硬似的,就算今天挨揍了,明日碰見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明明跟他說了隻要好好配合就沒事,結果還是硬著頭皮對著乾。

若說他骨頭硬吧,結果挨兩棍什麼都招了,哭哭啼啼的模樣又顯得很是可憐。

不過霍陽把該說的都說了,還挨了一頓揍,溫梨笙覺得把他留下也沒什麼用了,免得沈嘉清再揍他一頓,於是說:“你回去吧,今日我問你的這些問題,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哪日天黑你摔掉了牙,彆怪我沒有提醒你。”

她說完,沈嘉清便道:“聽仔細了,若是你敢出去亂說,我就追到你家去揍你。”

霍陽憤恨的瞪他一眼。

沈嘉清又捋袖子:“嘿,你這小王八……”

“算了算了。”溫梨笙攔了一下,她也是對霍陽有些無奈,這人真是記吃不記打。

霍陽臨走前還把熱茶給喝完了,他出去之後,沈嘉清靠在窗邊往下看,直到看見霍陽的身影離開酒樓往千山書院走去,才道:“梨子,你抓著他問這些乾嘛?他本來就矮,再揍兩下真長不高了。”

“那不是你動的手嗎?”溫梨笙納悶道:“攔還攔不住。”

“他欠揍我能不揍他?”沈嘉清關上窗子,又坐回來。

“前段時間,有人送了把鑰匙給我,跟霍陽所描述的鑰匙一模一樣。”溫梨笙道:“你覺得,那人把鑰匙給我有什麼用處?”

“一般這種東西都是用來威脅人的,鑰匙裡鎖的是胡家的把柄,那肯定是要你用來對付胡家唄。”沈嘉清不以為意道。

溫梨笙道:“胡家應該暫時不敢動我了,他們家主還親自給我寫了一封道歉信,讓我簽字原諒。”

沈嘉清往嘴裡扔著花生米,沉默了一會兒後說:“給你寫道歉信的,是胡家大房的家主吧?”

溫梨笙聽後突地一驚,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

她原先是沒想到這一茬的,因為在這郡城中,胡家大房和二房雖然是一個走仕途一個混江湖,但從本質上來說也都是胡家,算是一家人。

然而沈嘉清的這句話,卻提醒了她。

胡家大房二房即便是一家人,但到底走的路不同,所以顧慮的東西也是不同,大房從官是很懼怕得罪謝瀟南的,他們可能是迫於某種由謝瀟南那邊施加的壓力,著急忙慌地寫下了一封道歉信給溫梨笙。

可二房是混江湖的,誠然也不敢與官爭,但若是有什麼事情比得罪那些大官後果來得更嚴重的話,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並不會忌憚謝瀟南的身份。

打個類比,若是胡家的那個把柄一旦暴露,會給他們引來無比嚴重的後果,那在殺了溫梨笙和暴露把柄之間,胡家二房肯定會選擇前者。

大不了殺了人之後浪跡天涯,四處躲藏,隱姓埋名在他鄉也一樣過活。

所以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將那個把柄送到溫梨笙的手中,那麼這樣一來,兩個選擇就會合二為一。

殺了她,就等於暴露把柄。

所以給她送鑰匙的這個人,還是在保護她。

那麼隻有可能會是謝瀟南,沈雪檀或者她爹其中之一安排的。

想起當初在峽穀山莊上,是謝瀟南留她多坐一會兒,讓她看見霍陽在擂台上的比試,得知他使用的是霜華劍法這一事來看,這大概就是謝瀟南留下的謎題。

而這把鑰匙的用處,就是這道題的答案。

雖然時間有些久,但這道題終是被她解開了,溫梨笙心中難免高興起來,得意地咧開嘴笑。

謝瀟南用單一淳的名義給她送了鑰匙,是不是表示單一淳就是他的人?那單一淳出現在沂關郡,進入千山書院教武學,或許並不是巧合。

溫梨笙在心中暗歎。

這個計劃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目的又是什麼?

“梨子,梨子!”沈嘉清的喊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乾什麼?”溫梨笙問。

“你想什麼呢那麼出神?”沈嘉清說:“放心好了,不管怎麼樣,風伶山莊都會保護你的。”

溫梨笙笑笑:“我知道。”

忽而想起謝瀟南今日說的那句話,溫梨笙問道:“沈嘉清我問你,若是以後的某一日,咱們大梁突然禍亂四起,有人舉起造反,挑起戰爭,到處動蕩不安民不聊生,你會怎麼辦?”

沈嘉清雖然疑惑她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還能怎麼辦?當然守好我的一畝三分地,能在亂世之中吃飽喝足就行。”

“啊?!”溫梨笙得到了一個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她滿臉的震驚不加掩飾。

沈嘉清見她這模樣,沒忍住被逗笑了:“怎麼?”

“不對!”溫梨笙皺著眉頭,一臉不理解:“不是這樣的,這不應該是你的答案,你認真回答。”

“我是認真的啊。”沈嘉清道:“要不然還能如何?”

這太奇怪了,這個答案與溫梨笙想象的完全相反。

沈嘉清不是這樣的人,前世的他分明背著劍走出了沂關郡,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大梁動蕩不安,百姓深受無端邪派迫害,我身無長物,唯有一劍略為鋒利,便竭我所能以此劍斬邪除惡,儘綿薄之力救受苦受難之人。”溫梨笙一字一句說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下一句就是:“梨子,我要走了。”

這是當年沈嘉清離開那日清晨,向她告彆時說的話,溫梨笙隻聽了一遍,但一字不落的全部記得。

沈嘉清是心懷大義的,所以得到了這樣的答案,讓溫梨笙極為震驚。

“你在說什麼呢?”沈嘉清古怪的看她一眼。

溫梨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盯著他的眼睛,神色凝重道:“沈嘉清,天下動蕩不安,反賊四處作亂,很多□□離子散,家破人亡,還有不少邪派害人性命,你再想想你的答案。”

沈嘉清被她認真的神色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覺得我的答案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你武功那麼厲害,不應該仗劍走四方,看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嗎?或者投身入軍,加入平定反賊的陣隊,為咱們大梁的安定出一份力。”溫梨笙道。

沈嘉清一聽就笑了起來,他笑了一會兒後說:“這大梁的王位誰坐,江山誰掌,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我們離奚京太遠了,莫說有反賊造反,就是他們奚京內鬥個你死我活,皇帝換一個又一個,咱們在這北境還是該吃吃該喝喝。”

溫梨笙看著他的臉,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很是自然,顯然是內心的真實想法。

“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一個人的力量太弱了,能做什麼呢?”沈嘉清道:“我救個百人千人,於整個大梁的人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誠然沈嘉清說的很有道理,這也正是她當初所想的。

當初沈嘉清與她辭彆的時候,溫梨笙就說這天下的人那麼多,憑你一人又能救得了多少呢?還不如留在沂關郡,幫助身邊的人。

但溫梨笙這樣自私的想法,在動亂徹底爆發之後,親眼看到人們因為戰爭流離失所,因為邪派家破人亡的時候,這念頭就消失了。

溫梨笙明白過來,那是因為還沒有經曆過成長,所以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選擇。

她看著麵前沈嘉清這張少年麵容,他還沒有經曆過那個動蕩不安,搖搖欲墜的大梁,還不知道會一種恐怖的教派禍害百姓,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不會去做那些事。

溫梨笙又想起今日謝瀟南在看到她紙上對“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的認真注解之後,露出的嘉許表情,那是因為他已經意識到這個地方對忠國方麵教育的薄弱。

這也難免,因為沂關郡本來就是一個特殊的地方,這裡幾乎在大梁的邊境,又有許多江湖門派,這些江湖人平日裡最是看不慣那些當官的,所以在根本的觀念上就有衝突,加上沈嘉清又出身江湖門派。

謝瀟南是對的。

溫梨笙說道:“國在家在,國亡家亡,我們與大梁應該是一體的。”

“這話就不對了。”沈嘉清道:“國不會亡的,大梁倒了,還有大周大李,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會有人坐王位掌江山,咱們這些平民百姓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他娘的,竟然說得有幾分道理。

溫梨笙險些被他說服,最後隻得將這話題作罷,現在爭論是沒有意義的。

前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讓沈嘉清徹底改變了想法。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寒風呼嘯而來,吹散了周身的暖意,她朝外看,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上飄起了雪花。

又下雪了。

她有些想謝瀟南,想牽他的手,還想把臉埋進他的狐裘裡。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