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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什麼事為難?”

“跟你一樣。”謝瀟南看著她說:“相思之苦。”

溫梨笙的心尖好似被一把小錘輕輕敲了一下,那四個字傳進耳朵裡,她的臉上浮現茫然。

謝瀟南見她好像不明白,便說:“我在謝府養傷的時候,時常會想你在何處,在做什麼?有沒有吃飯,是不是又惹事了,後來得知你在溫府不得出,又在想你會不會不開心,會不會覺得煩悶無趣。”

溫梨笙很快明白,謝瀟南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說自己在謝府時,用了很多的時間來思考她在做什麼,但這些問題都得不到答案,因為她在溫府,他在謝府。

時常思念卻不得見,這便是相思之苦。

溫梨笙心中震驚不已,不可置信的看著謝瀟南,耳朵卻飛快的紅了,給她白淨的臉染上一層緋色,說出的話不自覺就變得小聲:“世子也會掛念我嗎?”

“經常。”謝瀟南說。

“為什麼呢?”溫梨笙問。

謝瀟南思考了一下,而後一本正經道:“或許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

雖然溫梨笙已經隱約察覺,但謝瀟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心裡咯噔一下,整個人像燒起來一樣,被他攥在掌中的那隻冰涼的手竟冒出了汗。

謝瀟南說的喜歡,是她理解的那個喜歡嗎?

他是說笑嗎?

可是他的表情好認真,一點不像是說笑的樣子。

溫梨笙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超出常規的快,快到她幾乎無法正常思考,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悅仿佛破土而出,從起初的小嫩芽迅速拔高成長,長出的枝芽兒布滿了她一整顆心,將所有空隙都填得滿滿的。

速度過快的心跳好像把她腦子撞迷糊了,隻感覺到濃烈的歡喜,卻不知如何回應。

“什麼時候?”她問。

“在來沂關郡之前,我從來沒有遇見過像你這樣的人,”謝瀟南語速不徐不緩道:“你狡猾又愚笨,喜歡騙人,幾乎滿口謊言,跟你說話隻要稍不留神就會被你欺騙。膽小卻又蠻橫,當著我的麵乖巧膽怯,背著我的時候卻不留餘力的編排我,沒見你在沂關郡裡怕過誰,欺負起人來也相當理直氣壯。”

溫梨笙聽了,手下意識往外抽,想與他拉開點距離為自己辯駁一下。

卻不想謝瀟南不鬆手,反而將她往前拽了拽,聲音低了些許,顯出幾分溫柔來:“但是你有時候像一隻蝴蝶,不受約束的翅膀不斷扇動著在我身邊圍繞,有時候又像一直小狐狸,靈動活潑,不管什麼時候看你,你總是一副笑著的樣子,好像沒人能剝奪你的快樂。”

一個總是渾身充滿著快樂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像是太陽一般,耀眼奪目。

溫梨笙就是這樣的人。

人生在世,不管什麼年齡,什麼身份,總有煩惱,但溫梨笙就是有這樣的能力拋卻自己的煩心事。

謝瀟南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動心的,隻是慢慢的自己想起她的次數逐漸增多,視線落在她身上的時間也逐漸變長,到後來開始掛念,開始尋找,她什麼都不用做,隻要揚起笑臉對他喊一聲世子,謝瀟南就覺得心情舒暢。

有一日他再回想起當日在峽穀上的初見,喧囂的風卷起溫梨笙雪白的長裙,發上的蝴蝶金簪折射著陽光閃進他的眼眸裡,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猛烈地撩動他的心弦,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心動多時。

他就是喜歡上這樣一個狡猾的小騙子,不管是笑起來的時候雙眼彎成月牙,還是生氣的時候雙手叉腰橫眉瞪眼,都讓他覺得十分可愛。

他不曾心動的時候,對於和溫梨笙的第一次的相遇他隻覺得煩躁,但是當他心動之後再想起那一日,隻覺得連她頭上戴的那隻蝴蝶簪都是美麗的。

謝瀟南的眸光熾熱而直白,溫梨笙露了怯,低下頭將視線落在他大氅上垂下來的流蘇上。

“所以,放棄那個孫鱗……”謝瀟南湊近她,聲音低緩輕柔,仿佛帶著哄騙的意味:“來攀我這根謝家的高枝,好不好?”

溫梨笙腦袋都成一團漿糊了,臉頰熱得仿佛能烙燒餅,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謝瀟南等了好一會兒,見她沒有回應,就低下脖子,歪頭去看她的臉,用低低的聲音催促她:“嗯?”

溫熱的呼吸搭在耳廓,溫梨笙抬眼看他:“那世子會把我帶回奚京嗎?”

謝瀟南唇線輕彎,漂亮的眼睛裡染上笑意:“那是自然。”

“世子可要說話算話。”

“你以為誰都是你啊?”謝瀟南點了下她的鼻尖:“喜歡出爾反爾的小笨蛋。”

溫梨笙梗著脖子道:“我也沒有經常出爾反爾吧。”

謝瀟南輕笑一下,而後手指滑過她的脖子,順著一條紅線勾出了一個銅板,他問:“你戴著這東西做什麼?”

“這是哈月克族的幸運銅幣。”

“我知道。”謝瀟南說:“這個是他們族長親手贈與我的,說上麵有一個月亮,是哈月克族現存的獨一無二的一枚銅幣。”

“所以那日我說月亮朝上就走左邊的時候,你已經知道這個銅幣是你之前掉落的那個了?”溫梨笙驚訝不已,她真的不知道這枚銅幣是特殊的。

溫梨笙覺得很奇妙。謝瀟南好像比她先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

從她看不見謝瀟南就忍不住想念,見到了之後又忍不住靠近,靠近之後又忍不住貼上去想聞一聞他身上的甜香。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太喜歡謝瀟南身上的香味,現在想想,其實並不是,那隻是一種發自內心想要靠近的欲望而已。

她撿了掉落的銅幣將它藏起來,出門時帶在身上,回家後壓在枕底,甚至在看不見他的兩個月裡,把銅幣穿了線戴在脖子上,也並不是單純的喜歡哈月克族代表著美好祈願的銅幣,而是因為這東西是謝瀟南身上掉下來的。

“所以你那日親我的耳朵,是知道我心悅你了是嗎?”溫梨笙問。

謝瀟南將她脖子上掛的銅幣取了下來,然後將手伸進那一圈狐裘領中,勾出脖子上的線,帶出一塊紫色的玉。

“嗯。”他應了一聲,把玉取下套在溫梨笙的脖子上:“這是我自出生起就帶在身邊的護身玉,如今贈與你。”

溫梨笙震驚不已:“這我不能……”

話還沒說完,謝瀟南就突然低頭%e5%90%bb住她的唇,像是等待這一刻等了許久。

他的動作既溫柔又有些急躁,同時把她的手往前一拉,手臂圈住她的後腰,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

鼻子裡躥進謝瀟南身上的味道,那看起來就無比奢貴的墨色狐裘掃在她的脖子上,帶著冬日裡特有的涼意和柔軟,唇上是謝瀟南稱得上掠奪的親%e5%90%bb。

他先是輕輕咬一下她的唇,而後在她驚詫到沒反應過來之際,那柔軟的東西就觸碰到她的牙齒,探進嘴裡纏住她的舌尖。

溫梨笙聽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聲,有幾分沉重,落在心尖上,把她攪得方寸大亂。空中的氣息變得黏黏糊糊起來,好像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把她包裹住,把心臟揉得滾燙。

很快她招架不住,開始往後退讓,但退了兩步謝瀟南就跟了兩步,兩人的距離沒有半分拉開,直到她後背抵著牆,完全沒有退路,便隻能仰著頭閉著眼,整個人沉溺在這陌生的情愫裡。

直到她發出難耐的嚶嚀,哼唧兩聲之後,謝瀟南才放開她,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彎下脊梁垂低頭,把臉擱在她的頸窩處,粗重的呼吸一下下打在脖子上,如燎原之火,燒得溫梨笙久久平靜不下來。

良久之後,寒風從窗子吹進來,拂在溫梨笙過熱的臉頰上,她下意識轉頭朝外看,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昏暗的院子裡落下鵝毛大雪,隨風飄擺。

“世子,”溫梨笙抬手摸了摸那光滑柔軟的墨色狐裘,對著臉還埋在她脖子處的謝瀟南低聲說:“下雪了。”

第60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沂關郡基本上每年初到臘月,就會有一場雪。

仿佛在告訴人們凜冬來了。

溫梨笙記得謝瀟南是很怕冷的,他適應不了沂關郡的冬天,當初他帶著反軍進入沂關郡後的第三天,一場大雪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下。

當日下午,謝瀟南的房間就搬進去兩個大暖爐,還將門窗都加釘了棉簾,他出門時必會穿著這樣一身看起來無比暖和的狐裘大氅,有回看見溫梨笙揣著手暖在門邊坐著,他還毫不留情的給搶走了。

他生長在氣候溫和的奚京,受得住刀傷,卻受不住嚴寒。

溫梨笙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謝瀟南頸邊的狐裘,發自內心的感歎:“世子身上這件大氅摸起來好舒服。”

謝瀟南的呼吸平穩了很多,似乎從方才的情緒裡恢複過來,他抬起頭,手捧在溫梨笙的兩頰,然後在她的唇邊輕輕%e5%90%bb了一下:“還喜歡什麼,一並說了。”

“還有世子的香料,我惦記好長時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著,她就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一頭埋進柔軟的狐裘中,聲音悶悶的:“好喜歡這味道。”

“嗯,還有我府上的廚子,也一並送去。”謝瀟南的聲音裡含著笑意,抬手將她的臂膀攬住。

溫梨笙其實長得並不矮,但與謝瀟南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她被抱在懷裡的時候墨色的大氅幾乎將她全部裹住。

“不行,上回我把謝府的廚子帶回家,被我爹好一頓罵呢。”溫梨笙對此表示非常遺憾,不過她小聲說:“我可以去世子家裡吃嗎?”

謝瀟南捏了一下她的耳尖:“隨時歡迎。”

溫梨笙從他懷中掙出來,一雙眼睛仿佛發著亮,仔細的盯著謝瀟南。

“看什麼?”謝瀟南問。

“我在看到底是哪個小公子這麼好說話。”溫梨笙笑嘻嘻道:“世子爺模樣俊俏,文采出眾,武功高強,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郎。”

謝瀟南低眸看著她,唇角勾著笑,聽了她的話後又想低頭親親這張甜言蜜語的小嘴,但溫梨笙卻將頭往後一仰:“不成,天都黑了,咱們該回去了。”

謝瀟南約莫是有些舍不得的,他的眼眸盯著溫梨笙,平日裡的沉靜冷淡好似添了一種彆的情緒,但到底是沒再繼續,而是捏了捏她的臉頰,而後將她鬆開:“走吧。”

溫梨笙摸了摸有些燙的臉,跟在謝瀟南的身後,落了一步的距離離開了屋子。

外麵飄著雪,魚桂守在院外揣著手,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喬陵站在邊上看著席路時不時輕笑一下。

席路蹲在一旁,身體蜷成個球,牙齒不停的打顫,哈著口中的白氣。

“你蹲在這乾嘛?你現在是個暗衛,需得把自己藏好。”喬陵笑話他。

席路道:“有少爺在,我就不算是暗衛。”

喬陵道:“先前還跟我炫耀每月能多拿三十兩。”

“你羨慕不來的。”席路打了個哆嗦:“這沂關郡的冬天也太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