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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謝瀟南的消息,但謝府整日大門緊閉,門口的守衛一圈又一圈,尋常人根本靠近不得,混世小隊沒有那種能力打探到謝瀟南的消息。

溫梨笙從一開始的心急如焚到後來已經漸漸習慣,他們都說謝瀟南的傷雖然嚴重,但慢慢休養著,肯定會好的,且他自小習武身體強壯,應該是沒事。

日子從九月飛速而過,進入十一月之後,天氣就開始變冷了,薄薄的夏裝秋裝都被收起來,冬裝也開始置辦,溫梨笙的衣裳日漸增厚,每日都守著時候坐在牆邊,等混世小隊給她帶來消息。

溫浦長也怕她憋出什麼毛病,隔上一段時間就把沈嘉清給叫來,陪她聊聊天什麼的。

十一月的末尾,沈嘉清帶來消息,武賞大會結束了,最後獲勝的人是喬陵,他被江湖上的人稱作“笑麵君子”,據說是舉止溫文爾雅,麵上總帶著溫潤的笑,但功夫卻相當厲害,每回比試隻要對手投降或是倒地,他都會立即停手。

最後霜華劍沒能落在彆人手裡,所以沒人會知道風伶山莊從一開始就沒有那把劍。

溫梨笙懷疑這是沈雪檀和謝瀟南串通好的。

溫梨笙每日都會問溫浦長,什麼時候能夠出府,她盼得望眼欲穿。

原本以為她會一直被困在屋中到年後,直到有一日,溫浦長提前從官署回來,讓人將她從後院喚到前院正堂,說是見客。

溫梨笙已經有近兩個月的時間沒見過外人了,這回一聽說是見客,立馬就從後院躥出去,奔到前院正堂,結果看到堂中坐著一個女人時,她大失所望,臉上的喜悅高興完全散去。

溫浦長衝她招手:“笙兒,來。”

溫梨笙興致缺缺的走過去。

“這是胡家大房家主的四兒媳,虞詩。”溫浦長介紹道。

溫梨笙看她一眼,卻並沒有打招呼,她對胡家的人印象十分不好,見到姓胡的就喜歡不起來。

但不得不承認,虞詩是個很美麗的女人,她看起來已有四十餘歲,麵上雖然有了歲月的痕跡,但那雙溫柔的眼睛仍舊留著年輕時候的美麗。

虞詩將溫梨笙上下打量,不露聲色道:“久聽聞郡守大人的女兒威名,今日一見果然覺得非比尋常。”

這話聽不出褒貶,也不知是不是客套,溫梨笙冷淡的回應一聲:“胡家也一樣。”

“什麼?”虞詩露出疑惑的神色。

“胡家也一樣威名遠揚。”溫梨笙回道。

她姿態隨意的坐下來:“隔了兩個月才來找我,是不是有點久了?”

虞詩笑了一下,說道:“畢竟這件事不小,我們處理起來用了很長時間。”

“胡山俊不是我殺的。”溫梨笙一提起這事,就覺得滿肚子的不滿,分明是胡山俊自己大喊大叫破壞謝瀟南計劃在先,引來殺手在後,還牽連了她在家中憋了兩個月。

真是死了也拖累彆人的晦氣玩意兒。

“我們已經知道俊兒的死與你無關,這次前來,不過是將前賬一筆勾銷罷了。”虞詩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紙,然後展開遞給下人,下人檢查過之後放到溫梨笙的麵前。

紙上寫了很多字,溫梨笙粗略的掃一眼,發現這其實是一封道歉信,信上寫了先前胡家對她所為之事皆是誤會,也是胡家出的紕漏,事到如今已全部解決,而後對溫梨笙表達無上的歉意,真誠的致歉並希望能取得她的諒解。

溫梨笙麵上一派從容,心中卻大吃一驚。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胡家會有這樣大的轉變?

“這是誰寫的?”溫梨笙發出疑問。

“是胡天瑞。”溫浦長在一旁接話。

胡天瑞溫梨笙聽過,是胡家大房的家主,年逾七十,如今在朝為官的,胡家品階最高的那個,正是他的兒子,也是虞詩的丈夫。

溫梨笙又被驚了一下,著實是沒想到自己會收到胡家家主的親筆道歉信,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麵子了?

虞詩說道:“家父年事已高,還要為這些瑣事操勞煩心,近日更是累倒在榻,還望溫小姑娘寬宏大量,莫與胡家計較先前的事,為表歉意,胡家送來了三箱玉石珠寶,綾羅綢緞,另向溫姑娘保證,絕不讓二房那些人出現在姑娘麵前。”

她姿態低下而卑微,似乎真的是在乞求她的原諒。

溫梨笙有些呆住了,轉頭看了看溫浦長。

“事已至此,再翻舊賬也沒有意義,你回去告訴胡天瑞,這事就暫且揭過,若是還有下次……”溫浦長神色肅然,後麵的話沒說,卻包含著威脅之意。

虞詩忙道:“不會再有下次。”

溫浦長點頭,對溫梨笙道:“笙兒,在信上寫下你的名字。”

墨筆被遞了上來,溫梨笙也沒做他想,在信上的下方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按了個手印,表示接受了胡家的道歉。

虞詩忙起身道謝,將那封信接了回去放回懷中,開口告辭。

溫梨笙被這奇怪的場景搞懵了,沒想到在家中憋悶了兩個月的時間,胡家家主都親自給她寫道歉信了,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梨笙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溫浦長。

溫浦長笑了一下,慢悠悠的喝一口熱茶,說道:“胡家現在怕得要死,哪還敢再找你的麻煩,從今日你的牢獄日結束了,出去轉轉玩玩吧。”

溫梨笙道:“為什麼?胡家為什麼這麼害怕?”

其實這兩月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不過溫浦長隻挑了重點說。

“前段時間,謝家人來沂關郡了。”他說完,頓了一下:“確切的說,是謝家軍。”

“謝家軍?”

“謝家養的精兵,來了三百人,現在分彆駐紮在越城,廉城和甘山,進沂關郡隻需小半天的時間。”溫浦長道。

溫梨笙愣愣道:“那就代表……”

“代表現在郡城中若是哪個家族門派不長眼惹了世子的話,其所有勢力和居住地都會在一夜之間被踏平。”溫浦長哼笑一聲:“胡家是第一個嚇破膽的。”

三百人,不是三百平民,也不是三百普通侍衛,而是三百謝家精兵,其戰鬥力是任何一個門派家族勢力都無法比擬的存在。

難不成是景安侯知道自己的寶貝蛋受傷,趕緊派人來撐腰了?

確實拳頭硬,才是真道理。

溫梨笙一想到自己的約束終於解除了,就高興得跑到院中原地轉了幾個圈圈,然後迫不及待的跑出了溫府。

日子馬上進臘月,沂關郡位於北境,一到冬日就冷得厲害,溫梨笙隻穿著墨紅色的夾絨短襖長裙就跑出去,魚桂連忙抱著氅衣跟在後頭:“小姐,把氅衣穿上!當心凍壞。”

她坐著馬車一路直奔謝府,路上也不知道是冷得還是激動的,一直在搓手。

等到了謝府門口,下車一看,就見門口果然裡三層外三層守著的全是侍衛,溫梨笙本來還想著要用什麼理由求見謝瀟南時,卻沒想到這些侍衛壓根就不攔著她。

她看著這些目不斜視的侍衛,徑直走到謝府前,拍上麵的門鼻環,拍了幾下之後沒有回應,她等了一會兒,又拍了幾下。

而後門從裡麵被打開,護衛看到是她,露出驚訝的神色:“姑娘可有什麼事?”

“我找世子。”

護衛說:“我家主子現在不在府中。”

溫梨笙一愣:“他去哪裡了?”

“城西有戶人家的女兒及笄大辦宴席,邀請了我家主子,姑娘去那裡尋應該能找到。”

“及笄?”溫梨笙露出個笑容,點頭轉身離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的很,她惦記了那麼長時間,一出門就第一個跑來謝府,結果謝瀟南跑去參加人家女兒及笄禮的宴會。

溫梨笙站在謝府大門口,沒忍住鼓起了掌。

哈哈哈哈,好你個大反賊!

溫梨笙生氣地瞪了門口的侍衛一眼,氣衝衝的回到馬車上:“去城西,我倒要看看哪家的漂亮女兒及笄,還要大辦宴席慶祝。”

馬車駕往城西,地方相當好找,因為那家宅門前堆聚了不少馬車,來參加宴席的人很多。

溫梨笙下了馬車步行到宅子門前,一抬頭就看見上麵掛著一個牌匾,上書兩個大字——孫宅。

溫梨笙:“……”

巧了不是?這地方她可太熟悉了,那不正是前世她要嫁去的夫家嗎?

溫梨笙記的很清楚,她當日就是穿著沉重華貴的嫁衣從這道門檻裡跨進去,行過寬闊的庭院和四麵透風的大堂,過了一道兩開的拱形門之後,就看到院中她那屍首分離的未婚夫君,和站在院子那頭,漫不經心地擦拭長劍的謝瀟南。

第59章

孫宅大門敞著,不少人從溫梨笙身邊過去,提著賀禮踏進門檻。

溫梨笙是半道來的,並沒有準備什麼賀禮,就隨便跟在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身後混進去。

前世嫁給孫家本就是溫浦長萬般無奈之下的決策,此前溫梨笙壓根沒有與孫家人打過交道,隻知道她要嫁的那人名叫孫鱗,孫家的嫡長孫,十二歲之後就一直在奚京念書,隻有近年關時才會回沂關郡來。

孫鱗有個表叔,在奚京當武將,品階不低,這也是孫家在沂關郡比較出名的一個原因,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隻要爬到了奚京的朝堂上,在沂關郡都是處於高位的存在。

哪怕孫家並沒有出什麼厲害的武狀元和大官。

溫梨笙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爹把她嫁給孫家的原因是什麼,她隻是自己猜測可能是覺得孫鱗的表叔是武將,在亂世中有自保的能力。

溫梨笙跟著旁人混進去之後,一抬眼就看到寬闊的庭院裡站滿了人,不少人提著賀禮,在桌子邊登記,除此之外她還看到了不少年輕的男女往裡走。

也是,孫家嫡女的及笄宴,如此大辦的目的還是很明顯的,就是要告訴彆人這姑娘及笄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不外乎是一場較為熱鬨的相親宴而已。

溫梨笙之前來這地方,留下的記憶實在算不上好,那時候的孫家站的都是謝瀟南手下的將士,一點吵雜的聲音都沒有,安靜得整個大宅子仿佛許久沒有住人似的。

魚桂抱著雪白的氅衣兩三步走到她邊上,低聲道:“小姐,快把氅衣穿上吧,天冷了當心凍涼。”

溫梨笙眼睛掃了一圈,見周圍的男男女女都沒有穿這樣厚重的外衣,本來冬日裡穿得衣服就厚實,在套上這一件行動便很不方便。

她一下有了借口:“彆人都不穿,就我穿,我哪有那麼嬌氣?”

沂關居於大梁之北,一到冬天就冷得厲害,但溫梨笙自小在這裡長大,已經習慣這裡的寒冷,倒不至於走到哪裡都裹得嚴嚴實實。

她繞過人群往裡走著,到了一處四麵透風的大堂,堂中也聚了很多人,但較之外麵庭院裡的那些,這裡的人看起來衣著更為華貴不少,甚至還有幾個她眼熟的大人,有些是居於她爹之下的小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