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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藍沅之前並沒想到會是這樣,驚異道:“我還以為他們是與那些惡匪一夥的呢。”

溫梨笙道:“現在東西在你手裡,除非他們將你殺了,否則是不會結束對你的追殺。”

“那我把這東西還給他們如何?”

溫梨笙道:“沒有用,先將東西收好,待我請教一下高人看怎麼處理這事。”

溫梨笙的打算是先去問問沈嘉清的爹,畢竟江湖上的事,沈雪檀是比較熟的。

她在家休息了一日,溫浦長晚上回來的時候告訴她,莊毅昨夜連夜將莊鶯給送出了城,不知道送往何地了,許是怕溫浦長又帶著女兒上門找事,所以提前防備一手。

不過溫浦長硬是訛了他兩壇荔枝酒才善罷甘休。

溫梨笙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往嘴裡塞蝦餃,氣得把桌子拍得砰砰響:“算那小王八蛋溜得快!”

而後就是正趕上千山書院的休沐,也不用去上課,轉眼到了八月份,聲勢浩大的武賞會終於拉開了序幕。

沂關郡南邊的大峽穀上頭,有沈雪檀幾十年前就在那裡建造的山莊,那山莊占地麵積極為寬廣,裡麵涵蓋了大片的竹林,梨樹和各種奇異花種,房屋建築超過百間,十分氣派,後來沈雪檀挪到郡城內居住,這山莊就閒置下來。

半年前,山莊的周邊就開始建造擂台,那地方的場地非常大,且風景秀美,不管是在那裡遊玩還是比武都十分適合。

武賞會一開始,本來住在郡城裡的江湖散客紛紛趕往大峽穀上的山莊,沈雪檀招待人是看身份的,但凡是有些名號和實力的都能進去住,但若是些無名小卒則會被拒之門外。

當然,這些都是要收錢的。

溫梨笙自武賞會開始之後,便不再去千山書院上課,一連好些日子都沒看到謝瀟南了,偶爾想起來腦中也是不斷閃回當日在河中與他唇舌勾纏的場麵,一時間心跳加快麵皮發燙,既是尷尬又是有些覺得羞人。

八月上旬,她的混世小隊傳來了消息,先前吩咐他們去城中搜尋關於胡家二房的孩子的消息,這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將收集來的消息彙聚成冊子給了溫梨笙。

胡家二房有兄弟四個,其中老三是嫡係,三老爺膝下足足八個孩子,四個是正房所出。

符合溫梨笙所說的,嫡出得寵的有老四胡山俊,老五胡芯,老六胡裘春。

其中胡山俊年二十一,已有妻妾,但極為好色,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郡城中各大秦樓楚館,五天的時間有三天三夜泡在裡麵,且平日裡行事囂張,若是在街上看見美人,都要湊上去摸一把。

胡山俊經常把街頭看上的女子派人迷暈劫走,夜晚送到他的私人宅邸強行發生關係,事後再補一把銀票和恐嚇威脅,讓女子不敢報官聲張,借用胡家勢力欺壓,若是有人不從,放回家沒兩日就會被毒死在家中。

胡山俊就用這種方法,五年內殺了三人,每次有人報案都因為證據不足和報案人的突然撤案而導致無法調查。

溫梨笙看冊子的時候就看了一肚子火,想到這種人竟能在沂關郡橫行霸道就覺得恨得牙癢。

她狠狠戳了幾下冊子上的名字,喚道:“魚桂,去查查胡山俊這兩日的動向。”

溫梨笙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什麼虧,她先前被梅胡賀三家整得那麼慘,又是綁架又是追殺的,還給逼上了阮海葉的幫派,躲到薩溪草原最後才回了郡城,這些暗虧她吃了,也記住了。

現在梅家被抄,梅興安已定了死期,賀家似乎與謝瀟南建立了某種約定暫且不管,但這險些害她喪命的胡家,溫梨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胡家讓她不好過,她也會讓胡家不好過。

魚桂辦事很快,當然也可能是胡山俊的動向太好調查,在當日下午就遞來了消息,說胡山俊明晚會跟著狐朋狗友約在山水居。

山水居算是郡城中非常出名的煙花之地了,裡麵的花魁是名動滿城的才女,既談得一手好琵琶,還有一副好嗓子,有些恩客一擲千金隻為跟她睡一覺。

溫梨笙雖然平時愛玩,但從未去過秦樓楚館,不過既是為了整治胡山俊,這次就破例了。

她讓魚桂備了三件衣裙,打算將藍沅也帶上。

山水居的格調與一般青樓不同,樓中風景建築極為彆致,一進門就看到門的兩邊有假山之景,涓涓細流從假山上流下,嘩啦啦的水響十分悅耳,混雜著男女的調笑與樂器聲。

這裡是不做女子生意的,一見溫梨笙帶著人進門,便有人搖著扇子走來:“喲,三位可是走錯地方了吧?”

溫梨笙也不喜歡廢話,直接送衣袖裡拿出銀票:“借一步說話。”

那老鴇看見這銀票,眼睛都直了,立馬一改態度將溫梨笙引上了二樓的房間細談,茶水一奉上,老鴇就坐下來詢問:“不知這位姑娘是有何事呢?”

溫梨笙道:“今日晚些時候,我愛慕之人會跟朋友一起來此地喝酒,我想撤了三個倒酒的侍女嗎,讓我們頂替上去。”

老鴇大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要求,愣了一會兒道:“來此地之人,皆是尋花問柳的……”

“無妨。”溫梨笙道:“我愛慕他,不在意這些事,隻求能為他斟一杯酒就好。”

老鴇神色動容,將她放在桌上的銀票摸去:“姑娘放心好了,我定會將此事安排妥當,你隻管說你愛慕的郎君何時來便是,若是沒有衣裳,我便派人給你們挑。”

“這倒不必,我自己帶的有,不過麻煩你派來兩個施粉厲害的姐姐來,給我好好打扮一下。”溫梨笙說道:“銀錢我自不會少你們的。”

“姑娘真是豪爽的人。”老鴇笑著起身,搖著扇子離去:“你且等著。”

房中剩下魚桂和藍沅,兩人不知道溫梨笙再打什麼主意,皆安安靜靜的盯著她。

溫梨笙拿出兩個瓷瓶放在桌上,這才交代了這次的任務:“等下你們想辦法將這個藥下到胡山俊的酒裡或者菜裡,每個人行動一次,若是失敗了就立即放棄,不可再試。”

溫梨笙手上能使喚的人並不多,隨便找的人她也信不過。

這次的事又隻能抓準了胡山俊好色的一點下功夫,這藥隻要一顆入了胡山俊的口中,便足夠他受的,但若是下毒的意圖被他察覺,這計劃必會前功儘棄,所以若一次不成功斷不能再繼續,就隻能交由下一人來做。

為了保險起見,溫梨笙帶來了魚桂和藍沅,三人輪番上陣,也不怕任務失敗。

若是三人都失敗了,那溫梨笙也不用想著報複了,直接去城南跟著養豬得了。

魚桂是向來對溫梨笙言聽計從的,她如何指揮,魚桂就如何做。而藍沅在溫家白吃白喝老些日子,終於能做事了,表示這次一定全力以赴。

三人換上了準備好的衣裙,這衣裙比尋常的要更為輕薄,雙肩除覆著輕紗隱隱約約露出圓潤白皙的,裙子兩邊開著叉,走路的時候會露出光潔的小腿,除此之外倒沒彆的露了。

衣裳畫好之後,老鴇果然派了兩個女子來,手上提著盒子,裡麵裝得都是各種胭脂水粉和朱釵飾品。

那女子給溫梨笙修了眉形,眼角貼了亮晶晶的飾品,巧手辮了個十分精致的發型,最後點上朱唇,端詳了她片刻,又在她雙眉之間點上一個朱砂痣,瞬間給她添了不少仙氣,如偷偷下凡的神女。

溫梨笙見過兩次胡山俊,為保險起見,她還帶了遮麵的墨紗麵罩,架在鼻梁上扣著耳朵,隻露出一雙精致漂亮的眼睛,和眉毛之中的朱砂痣。

甚至為了看起來不突兀,溫梨笙對老鴇說讓到時候進去斟酒的女子全都蒙上半邊臉,準備好一切之後,天色漸晚。

魚桂的消息準得很,胡山俊在日落之後果然領著一眾人來了山水居,他是這裡的常客,老鴇熟練的給他引到三樓的雅間裡,而後喊人上酒。

胡山俊每回來排場都很大,一批人斟酒,一批人給他演奏琴樂,在雅間裡會鬨到半夜山更,享受極了。

確定了他今日穿得是白衣裳之後,三人混在斟酒女的隊伍中,赤著腳進了雅間裡。◣思◣兔◣網◣

這些女子手臂或者腳腕上都會帶著銀鐲鈴鐺,走路的時候發出脆生生的響聲,方一進門琴聲就傳來,屋中燃了某種甜膩的香料,整個屋子都充斥著香氣,男子們的說話之聲夾雜在其中,奢靡而熱鬨。

溫梨笙進去之後站定,按照胡山俊的規矩,他要親自挑選女子給自己斟酒,所以進去之後先一字排開等他挑選。

剛站好,就聽到有人嘖了一聲:“怎麼今日都遮著麵?”

溫梨笙悄悄抬眸,往桌上掃了一眼,一下就看見坐著的有兩個穿白衣裳的人。

其中一個是沒見過兩次的生麵孔,但依稀讓溫梨笙有些印象,因為胡山俊的眉毛有一截是斷的,這是認他的主要標誌之一。

而另一個,卻是身著雪色長衫,領口袖邊都以金絲為繡的謝瀟南,他麵色淡漠沒什麼表情,眼眸垂著,以手支著腦袋,看上去有幾分懶洋洋的。

溫梨笙一下子懵了,萬萬沒想到好幾日不見的謝瀟南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謝瀟南輕抬眼眸,對她對上了視線。

溫梨笙幾乎是驚慌的躲避了他的目光,匆忙看向彆處,手心裡瞬間就出了層薄汗。

“把臉上東西摘下來了,都遮住了,讓我們怎麼看。”有人不滿意道。

一行斟酒女中,有個姑娘嬌俏道:“公子,這是蓉媽想出來的新花樣,說這樣帶著更有神秘感呢。”

胡山俊倒覺得這樣也不錯,確實讓他覺得新奇不少,他露出興奮的神色,貪婪的目光在一行女子人上看來看去,上下掃視,最後卻道:“世子先挑吧。”

這一聲“世子”如小錘子一般,在溫梨笙心口上敲了一下,不輕不重,卻一下癢起來。

謝瀟南的目光掃了一圈,興致缺缺道:“不過如此。”

胡山俊哈哈笑道:“看來咱們沂關的胭脂俗粉入不了世子的眼。”

其他人立即跟著附和:“這是自然,奚京要什麼沒有?”

“世子的眼界與咱們就是不同。”

胡山俊道:“那既然如此,我便先選吧,選完這批之後我再讓她們換一批上來供世子挑選,或許總有一人能入世子的眼。”

說罷他指了下溫梨笙:“你來。”

溫梨笙見他指了自己也並不意外,穩了穩心神,便動身往前走,赤腳踩在木地板上,腳腕上的鈴鐺一步一響。

胡山俊坐在最裡麵,位於謝瀟南的對麵,要去那個位置正好從謝瀟南身邊路過,她心裡頭不知道為什麼,泛起一陣陣的緊張,從謝瀟南身邊走時腳步都下意識放輕了。

剛走過謝瀟南的手邊,就忽而覺得手腕一緊,緊接著一股霸道的力道將她往旁邊一拉,溫梨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