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誤以為她與謝瀟南關係親密的真正原因。
也就是說,謝瀟南如今就是她的保護傘,關係越親密,這層保護傘就越牢固。
“他怎麼會答應庇佑咱們溫家呢?”溫梨笙提出問題。
“是世子提出來的。”溫浦長看了她一眼道:“他說既將你陰差陽錯的牽連進來,便會好好護著你。”
溫梨笙雙眼一亮:“也就是說我能在他麵前蹬鼻子上臉了?”
“你蹬鼻子上臉的時候還少嗎?”溫浦長瞪她。
溫梨笙嘿嘿一笑,心說也是,難怪她覺得自打從薩溪草原回來之後,謝瀟南的態度一下就變好了很多呢,有時候就算她纏著謝瀟南煩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當她滾蛋,原來他們一早就商量好了這計劃。
她爹也從來不是諂%e5%aa%9a之人,卻一再強調讓她與謝瀟南搞好關係,背後卻是有這一層原因。
溫梨笙想了想,又問:“咱們不是有風伶山莊嗎?何須要謝家的保護?”
“同為江湖門派,胡家素來心狠手辣陰險狡詐,又怎會懼怕風伶山莊,他們若是鐵了心的動手,陰狠手段多得是,保不準咱們吃得那一碗飯中就被下了毒。”溫浦長道:“如今能完全壓製胡家二房的,隻有他們自家大房的人,隻要在郡城之內,他們迫於大房的壓力,就不會對你動手的,否則胡家大房就會自己清理門戶。”
溫梨笙連道兩聲原來如此,暗歎這計劃既簡單又巧妙,用胡家的自家人製衡自家人。
她高興道:“我知道了,那我明日起就黏在世子身邊,形影不離。”
溫浦長忙道:“不可,萬一惹煩了世子,也是件壞事。”
“怎麼會,我這人見人愛的小閨女,誰會厭煩我啊?”溫梨笙往自個臉上貼金的時候,那真是睜眼說瞎話的典型代表。
溫浦長嗤笑一聲,毫不留情道:“誰會喜歡你這潑猴,那才是真瞎了眼。”
溫梨笙感歎:“若論沂關郡裡貶低自己孩子,爹你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溫梨笙出門的時候背著一個小書箱,回去的時候抱著一個碗,跟要飯似的就這麼進了溫府大門。
父女倆一前一後的進門,就看見院中的樹下站著個人,穿著綠灰色的長衣,頭發束成一個丸子,墨綠的發帶垂下來搭在肩上,幽幽的盯著門邊,見到溫梨笙進來之後雙眼一亮。
溫浦長停下腳步,指著藍沅問道:“這姑娘是你帶回來的?”
溫梨笙點點頭,衝她招手,藍沅見了便立馬一路小跑,來到溫梨笙麵前,她不說話,一雙圓眼睛左看右看。
溫梨笙指了指溫浦長道:“這是我爹,你在他麵前不用假裝。”
藍沅一臉了然,抱拳行禮道:“原來是老天師,晚輩藍沅見過老天師。”
溫浦長:“?”
溫梨笙輕咳一聲。
溫浦長慈愛的摸了摸藍沅的頭,忠勸道:“乖孩子,去找點聰明的人玩。”
溫梨笙日常被損,對這話都免疫了,沒有半點反應。溫浦長讓她們自個玩去,自己往後院走去。
出門忙活了半日,裙子上又臟兮兮的,溫梨笙打算先洗個澡。
溫梨笙與藍沅一同往寢房去,路上說這幾日她可能會比較忙,沒什麼時間,不過千山書院六日一休沐,等休沐時會帶她出去轉轉。
藍沅性子乖巧,現在又相當拜服溫梨笙,所以對她的話基本都聽從。
晚上溫梨笙躺在床榻上,又把枕頭低下的那個哈月克族的吉祥幣給摸了出來,放在手心上。
每回把它握在手裡,溫梨笙就會想到薩溪草原上站在喧囂之風中的謝瀟南,他那身赤紅如楓的衣袍在她腦中顏色依舊鮮豔。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就又把銅板塞回枕頭下麵,然後沉沉睡去。
可能是許久沒有做夢,今日又頻繁想起前世之事,溫梨笙在睡去之後又夢到了前世的事。
當年謝瀟南在千山書院,與她碰麵的機會並不多,但那段時間長寧書院因為武賞會的事,授課很是鬆散,所以溫梨笙就經常跟沈嘉清在城中瞎晃,然後就在一家酒樓裡遇見了。
起初是跟施冉撞見,那會兒跟施冉口不擇言引發兩人大打出手後,恩怨還很深,溫梨笙見到她就沒個好臉,又碰巧撞上與施冉同看上一個酒樓的雅間。
溫梨笙直接甩銀票,點名今日施冉在這酒樓裡看上哪個雅間,她就包下哪個,言下之意是不準施冉與她在同一個酒樓吃飯。
施冉手中的銀錢比不上她,酒樓的東家又不敢開罪溫梨笙,隻得請施冉出去,施冉還帶著一眾朋友,自然不願意被下了麵子,就站在掌櫃前罵她欺人太甚,兩方爭執時碰巧謝瀟南就從樓上走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處於什麼原因,施冉開口喊了謝瀟南,說長寧的人欺負千山的學生,當時謝瀟南也在千山,施冉想用這個理由讓他為自己撐腰。
隻是謝瀟南麵色淡漠,對她的話沒有反應,似乎沒打算管這個閒事,但就在抬步往外走時,沈嘉清嗤笑一聲,說:“有什麼用呢?”
話中帶著嘲諷,讓謝瀟南停下了腳步。
沈嘉清與謝瀟南沒什麼接觸,隻不過是先入為主聽說謝瀟南這次來沂關郡就是為了摘了溫浦長這個大貪官的烏紗帽而來,加上溫梨笙也是如此認為的,所以兩人一直對他抱有敵意。
謝瀟南聞言停下,絲毫不帶感情的眼眸看向沈嘉清,片刻後開口:“再說一遍我聽聽。”
沈嘉清腦子楞直,當即就要開口,溫梨笙感覺情況不對,眼疾手快的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示意他閉嘴。
沈嘉清便沒說話。
謝瀟南的視線在沈嘉清麵上一轉,又看了看溫梨笙,冷聲道:“大梁律法,尋事滋事惡意欺壓之徒,杖十關五日。”
“這裡是沂關郡。”溫梨笙忍不住道。
“沂關尚在大梁境內,遵循大梁律法,你們有異議?”謝瀟南眼眸輕斂,染上冰霜一般,好似若他們說有異議就立即把他們當反賊給拿下。
溫梨笙沒再回應。
謝瀟南冷淡的瞥她一眼,轉身離去。施冉得意極了,最後還是從溫梨笙手中搶了一個雅間,像驕傲的母雞一樣帶著自己的同伴上樓。
溫梨笙氣了個半死,直接從夢裡氣醒了。
醒來已是天色大亮,她對這自個的枕頭來一套組合拳泄憤,心裡覺得納悶,怎麼回回夢到關於前世的事,都覺得特彆逼真好像身臨其境一樣?
一套組合拳把枕頭打得一塌糊塗,溫梨笙才喊來魚桂打水洗漱。
千山書院有一點好,就是不用早課,所以她不必起那麼早。慢悠悠的收拾完吃了早飯之後,她才坐著馬車前往千山,途中還買了蟹黃包子。
去長寧要繞路,但去千山就順路的蟹黃包子,溫梨笙買了好幾個。
到千山的時候也不算早了,挨著快敲鐘的時辰,基本上沒什麼學生再往裡進,溫梨笙不慌不忙的進了書院,彆人手裡都拿著書,她手裡提著包子。
到學堂後,她一進門就看到謝瀟南坐在其中,正用手支著腦袋往外看。
溫梨笙立即綻放個笑容,腳步快了些朝他走去,途中不知道撞了什麼,隻聽啪嗒一聲,一根筆掉在地上,溫梨笙立即蹲下撿起放回桌上:“對不住啊,我沒看見。”
“無礙。”那人回道。
溫梨笙這才發現位子上坐的少年是先前在書院門口被沈嘉清扯掉半個袖子的那個,她眸光一轉,瞥見桌上的那張紙上寫著滿滿當當一篇字,旁邊落了個名字。
“胡書赫。”她不經意念出了聲。
胡書赫,胡家人。
胡書赫抬頭瞧了她一眼,神色平淡:“溫姑娘可有事?”
“無事。”溫梨笙搖搖頭,繼續往前走,發現謝瀟南許是剛才聽到了動靜,將目光從窗外移了回來,正在看她。
溫梨笙笑嘻嘻的走過去,把手裡的包子獻寶似的舉到他麵前:“世子,吃不吃熱騰騰香噴噴的大包子?”
“不吃。”謝瀟南拒絕。
“真不吃?”溫梨笙拿出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讚不絕口:“嘎嘎香啊!”
謝瀟南看著她吃得這樣香,便說道:“你在吃方麵的熱情若是用在學習上,溫郡守又何須這樣發愁。”·思·兔·在·線·閱·讀·
“這話說得,”溫梨笙反駁道:“那若是世子文才方麵的能力用在交際上,也不至於沒朋友。”
謝瀟南眉毛一抽:“誰說我沒朋友?”
溫梨笙道:“誰啊?”
“不在此處。”
溫梨笙搖頭晃腦的掰扯她的大道理:“彆人都說四海之內皆朋友,若是世子在沂關郡這種熱情之地都交不到朋友的話,想必在奚京朋友也很少。”
謝瀟南不耐煩道:“閉嘴,老實吃你的東西。”
溫梨笙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吃包子,良久後謝瀟南才又出聲:“不是誰都有資格與我為友。”
隻要他一搭話,溫梨笙就又來勁了,她湊過去問:“那我有資格嗎?”
謝瀟南不以為意:“與其問這種無用的問題,倒不如多抄兩篇字。”
“無趣。”溫梨笙評價道:“世子跟呂大爺一樣無趣。”
“誰?”他問。
“城北的乞丐呂大爺,大字不識一個,整日除了乞討就是拿著棍敲碗唱歌。”溫梨笙一本正經道。
謝瀟南一聽她拿自己跟乞討的人相提並論,當即脾氣就壓不住了,一把揪住她的臉道:“你這張嘴,除了吃就是胡言亂語。”
溫梨笙嗚嗚兩聲:“我錯了我錯了,世子爺手下留情,您比呂大爺俊俏多了!”
“城南豬圈裡的那些豬各各肥頭大耳,除了吃就是瞎哼哼,你雖言行與它們一樣,但這張臉卻差點意思,”謝瀟南揪住她兩邊臉頰一捏,冷笑道:“我幫你一把,保準你臉腫得跟它們一樣。”
第45章
溫梨笙的兩頰確實很軟,謝瀟南一捏就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手勁掌控非常有分寸,能掐準一個讓她覺得疼痛但卻又不傷到她的臨界點。
不過當他看到溫梨笙被他捏著臉頰還能抿著嘴嚼口中的包子時,就意識到自己的力道失準了。
他索性鬆了手,不鹹不淡道:“今日明算課有隨堂測驗。”
“啊?”溫梨笙當場一個大吃驚。
她最煩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測驗,那些夫子會出一些十分刁難的題,然後裝模作樣的說這些都是平日裡授課內容,難度不高,隻需要動動腦子就行。
溫梨笙每回思考得腦仁都疼了,測驗還是不合格。
她凝神沉思片刻,最後站起身道:“我先走一步。”
謝瀟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去哪?”
“我不能參加測驗。”溫梨笙道:“若是我不及格的話,我爹又要罰我。”
“既每次都被罰,何不努力及格一次?”謝瀟南很不理解,他之前參與過隨堂測驗,覺得上麵的題目都屬於簡單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