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剛剛周齊看陳安安的眼神,再聯想到從前的事情,忽然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事情。

周齊喜歡陳安安,那麼有沒有可能……

時至今日,她已經不再執著於得到葉涼一的感情,但是那時候葉涼一對她毫不留情的侮辱,她卻怎麼也忘不掉。滿腔的愛意全部都轉換成了恨意,恨不得他也和她一樣,被心愛的人辱罵、嘲諷,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

這被她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恨意,如今見到陳安安以後便全部爆發了,一切的源頭都在陳安安身上,若是她不出現,那麼自己和葉涼一絕對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想到這裡,鐘韻再也坐不住了,匆匆掩上了值班室的門,直奔陳安安的病房。

周齊不在病房裡,不知道去哪裡了,隻有陳安安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睡的正香。鐘韻推門輕輕的走了進去,站在床頭凝視著陳安安的睡顏,妍麗的臉上閃過一絲扭曲。

都是這個人!都是她!不但破壞了她的感情!還踩低了她的自尊!讓她像個小醜一樣可笑。而她,卻可以享受葉涼一的寵愛!

憑什麼!鐘韻心裡猛地竄上一把火,頃刻間就將她腦子裡的理智燒毀的一乾二淨!若是沒有陳安安,沒有這個人會怎麼樣?

她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來這個念頭,起初還是一棵小小的禾苗,然而卻轉瞬間便長成了參天大樹!若是沒有陳安安該多好啊,那樣她就不會失去師兄,也不會在午夜夢回哭的滿臉是淚……

鐘韻的眼神忽然瞄到了床頭桌上,那裡,放著一把她剛剛剪紗布的剪刀。

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剪刀,鐘韻顫唞著右手對準了陳安安,隻要這麼一剪刀下去,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陳安安這個人了,隻要輕輕的一剪刀……

剪刀離得越來越近,鋒利的雙刃大大的張開,如同死神的大嘴,猙獰著想要吞噬麵前的生命,陳安安卻絲毫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兀自睡的香甜。夢裡花草芳香,陽光正好,她愛的人全部都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作者有話要說:陳安安和葉醫生去旅遊,玩了幾天現金花光了,於是兩個人便找了個ATM取錢。

陳安安(按密碼):咦,怎麼是密碼錯誤?

葉醫生(推開她):我試試,這個是什麼卡?

陳安安(疑惑):工行的,我明明沒記錯密碼。你看看,你按的也錯了。

葉醫生(蹙眉):估計是ATM壞了,去旁邊的那一台。

陳安安(再次按密碼):完了,又錯了……銀行卡鎖上了……

葉醫生(退卡一看,什麼工行,分明是建行卡!):知道為什麼我們取不出來錢麼?

陳安安:為什麼?

葉醫生:不是ATM壞了,是你腦子壞了!

第55章

病房的窗簾沒有拉上,冬日的陽光囂張的直射進來,照在鐘韻手上那把剪刀刃上,寒光閃閃,像是浸了人血的利劍,銳利異常。

鐘韻的瞳孔猛地一縮,大腦驀然清醒過來。她是瘋了麼?怎麼會做這種事!她可以用手段,用陰謀,但是傷人性命這種事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喜歡葉涼一,喜歡了快十年,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可以為了他放棄自己已經得到的一切。

自己剛剛一定是魔怔了,還好反應過來了,鐘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臟,剛想放下剪刀,隻聽病房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周齊憤怒的吼聲如同平地驚雷一樣在耳邊炸響。

“鐘韻,你在乾什麼?”

鐘韻一怔,連剪刀都忘了放,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沒、沒什麼,你彆誤會,我……”

可惜周齊已經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了,心裡暴漲的怒火和惶恐像是洶湧的海嘯,霎時間就將他的理智淹沒在了百種情緒之下。

他跑過去猛地拽起鐘韻的胳膊,就要從她手中將剪刀搶走。鐘韻本就心虛,被他這麼一吼,頓時又害怕又尷尬,緊緊攥著剪刀不讓他搶,仿佛這樣就能抹掉剛才的事情。

“周齊,你聽我說,不是那樣的。”

可惜周齊已經紅了眼睛,根本不聽她的解釋,隻一個勁的搶剪刀。若是他晚來一步,再晚來一步,是不是就永遠見不到了她了?就像八歲那年一次。

不行!這次誰也不能將他喜歡的人從他身邊奪走,誰也不行!周齊的眼裡霎時間盛滿了瘋狂,手上用的勁也越加大了。

鐘韻被他捏的生疼,卻仍舊不肯放手,到底是沒做過這麼大的虧心事,麵前這把剪刀就像是道德在線的紅燈一般,不住的提醒著她自己剛才的瘋狂,所以鐘韻隻想把它藏起來,怎麼也不肯放手。

“周齊,你放開!放開!”鐘韻尖叫著,疼的臉都白了。

不放!絕對不放,周齊臉上的肌肉不正常的扭曲著,手腕一轉,正要奪下剪刀,鐘韻卻被他拽的一個踉蹌,手腕瞬間撞到了鋒利的剪刀刃上,周齊此時已經近乎瘋狂,哪裡還管擋在前麵的東西,直接將剪刀往後一拽,鐘韻立刻淒厲的叫了起來,剪刀直接捅進了她的手腕中。

陳安安雖然睡的死沉,但那麼大的聲音不可能不聽到,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坐起來,剛想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見鐘韻臉色慘白的站在病房中央,手腕上的血像是泉湧一樣,汩汩的往外冒,很快便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流。

陳安安的大腦嗡的一聲,眼前一黑,一頭就紮在了床上。

周齊手裡握著那把從鐘韻手裡搶來的剪刀,臉上綻開一抹毛骨悚人的笑,他沒去看幾乎疼暈過去的鐘韻,而是握著剪刀一步步的走到了陳安安的床邊,伸臂將幾乎暈厥的陳安安緊緊摟在懷裡,嘴裡喃喃道:“這次我終於留住你了……”

葉涼一接到消息的時候,連外套就來不及穿,就開車火速的往醫院趕,趁紅燈的時候給葉夫人打了個電話,讓她趕緊來幫忙照顧下陳父,就一口氣開到了醫院。

事情大條了,沒人知道的比他更清楚,葉涼一悔不當初,若是他沒有叫周齊過來,就不會搞出這麼多事。

A市二十年前曾經出了一個大案子,裝修大王周德仁的兩個兒子雙雙被人綁架,勒索人開口就要一千萬,周家雖然有錢,但是在那個年代,一千萬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儘管周德仁找了各路朋友湊錢,但還是沒在規定時間內湊到一千萬,結果一聲槍響,周德仁的大兒子周煜就被匪徒爆了頭。

周德仁便是周齊的父%e4%ba%b2,而周煜則是周齊的%e4%ba%b2哥哥,事發的時候,周煜十二歲,周齊八歲。

周齊從小便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又因為是小兒子,所以一家人都非常寵他,很少有人知道,現在看起來性格溫和可%e4%ba%b2的周齊,從小竟然是跋扈紈絝,十分不討喜的性子。

就連周父周母有時候都會感歎,自家的小兒子天生就是個沒出息的。所以周家父母雖然寵愛周齊,但卻很少讓他在生意夥伴麵前露麵,原因無他,隻因為怕丟人。^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隻有周齊的哥哥周煜,無論弟弟怎麼調皮,怎麼不成器,也從來沒有在他麵前露出過輕視的神色,儘管隻比弟弟大了四歲,但是周煜卻是一個好哥哥。周家父母生意很忙,經常幾天都不回家,周煜便代替父母照顧弟弟,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周齊八歲之前的生命裡,沒有父%e4%ba%b2,也沒有母%e4%ba%b2,隻有哥哥。哥哥會帶他去公園放風箏,會摸著他的腦袋說小齊真聰明,而且,哥哥是唯一一個不會罵他是蠢材的人。小小的人,將自己的哥哥當成了自己的一片天,隻要有哥哥在,他什麼都不怕。

然而有一天,他的天塌了。消音槍響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但下一秒,總是對他笑的溫柔的哥哥,腦袋像是被摔在地上的西瓜一樣,碎的四分五裂。

粉白的腦漿和滾燙的血液噴了他滿臉滿身,拿著槍的匪徒咧著嘴衝他無聲的笑,一腳將周煜的屍體踹在了他的身上。

等到周家父母終於帶著錢和警察趕到的時候,交給他們的隻剩下了變成了一具屍體的大兒子,和傻了一般的小兒子,狡猾的匪徒早已逃之夭夭。

周母當場就暈了過去,從此便得了心臟病,一點刺激都受不得,而周父則差點瘋掉,回過神來便發了狠,直接跟當地有名的一個大毒梟談了合作,將一千萬雙手奉上,條件隻有一個,殺了那幾個匪徒。

周父最終如願以償,然而那又怎麼樣,大兒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A市那幾天對這件事做了大肆報導,周家的事情成了市民們茶餘飯後的閒談,但周父卻根本來不及管這些事,因為他的小兒子出問題了。

起初就像是傻了一樣,不吃不喝不睡不說話,就連強行灌水都沒有用。就這麼過了幾天,周父周母愁的頭發都白了,周齊卻忽然在一天夜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接著就是連續的高燒和嘔吐,眼看著就活不成了,就連醫生都說準備後事吧,周齊卻不知怎麼的忽然好了起來。

然而從那以後,他卻變了,性格變得和周煜一樣溫潤,在接人待物上也越發的像周煜,如果不是天天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周家父母幾乎要欣喜於小兒子這樣的轉變。

周齊看了五年心理醫生,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周煜已死的事實,看起來也像個正常人了,然而那次的事情卻給他的心裡留下了永遠的創傷。

隻要是他喜歡的東西,他就一定要得到,珍重的放在櫃子裡鎖上,誰都不能碰一下。受到刺激了情緒也會失控,必須要調整一段時間才能好,為此周母不知道在暗地裡掉了多少眼淚,以至於周齊三十多歲了,他們還是不敢放他自己一個人出去住。

葉涼一氣喘籲籲的跑到醫院,推開陳安安的病房,就見周父沉著臉站在病房裡,而周齊,還坐在床上抱著陳安安喃喃自語。

“周叔,周齊怎麼樣了?”葉涼一放緩腳步走過去輕聲問道。

“不太好。”周父眉頭緊鎖,“誰也不讓靠近。”

“周叔,彆擔心,我試試,”葉涼一轉頭周父道:“鐘韻的傷什麼情況?”

周父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他現在滿眼都是兒子,哪裡還能想到其他人。

“這樣吧,周叔,你先去處理鐘韻的事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