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離開樓下的馬路，然後進入了與餘暉家相鄰的那個樓洞，餘暉家在四樓，林芳菲從四樓樓梯間的窗戶中爬上了餘暉家的窗戶，而此時，方飛飛正在馬路上緊張的尋找她的身影。

餘暉此時正在整理他的許多學術筆記，正是這些東西延誤了他的行程，就在他低頭將一摞筆記放進行李箱中時，他聽到了身後有腳步聲，他急忙轉頭看去，然後他看到了黑洞洞的槍口，和槍口後蒼白的麵頰。

林芳菲手裡握著槍，她還是有些緊張，槍口正對著餘暉，看到餘暉一點也不意外的神情，林芳菲做了個深呼吸，說：“對不起，對不起。”

餘暉聽著她說對不起，目光透過鏡片看著林芳菲，似乎已經洞察了什麼，目光投出憐憫，說：“怎麼回事？”

“因為我媽媽。”

林芳菲閉上了眼睛，再閉上眼睛的一瞬，扣下了扳機，槍口早已經瞄準了餘暉的心臟，槍聲中，一顆子彈打進了餘暉的心臟，餘暉的身體晃了晃，倒了下去。林芳菲長出了一口氣，耳麥裡傳來助手的聲音，說：“還站著乾什麼？馬上撤離！”

林芳菲卻還是站著不動，一直到外麵的門傳來打開的聲音，她轉過身去，向門口看去，方飛飛回來了，當她打開門，一眼看到倒在血波中的餘暉，和握槍而立的林芳菲，她愣在了那裡。而林芳菲此時才打算逃走，她轉過身，敏捷的躍出了窗口，抓著窗沿向下攀去。

方飛飛在愣了片刻後，才突然醒悟，急忙追上去，也從窗口攀出去了，等她到樓下時，她看到林芳菲的身影飛快的向街角跑去，她也急忙追了上去，一邊飛快的奔跑著，一邊撥通了夏天虹的電話，彙報剛發生的事情。

她的手機放在衣服口袋裡，用耳機通話，林芳菲也跑得飛快，方飛飛拚儘全力才沒有被她甩下，兩個人一直跑出了很遠，跑到兩人都累的喘熄不已，林芳菲的體力快開始跟不上了，方飛飛咬著牙緊追上去，而她的手機一直在通話中，她一邊追一邊說：“菲菲，這是怎麼回事？”

林芳菲不說話，還在繼續跑，方飛飛加快了速度，追上去企圖抓住林芳菲，不想林芳菲一轉身，擒住了她的手腕一甩，就把她摔在了地上，方飛飛完全沒有防備，她沒想到重逢之後林芳菲突然變的身手矯捷，被摔之後還有些發懵，她從地上跳起來，反擒拿手，抓住了林芳菲的手臂，林芳菲抬腳就對著她的%e8%85%bf踢了過來，方飛飛急忙退開，林芳菲跟著又是一腳向她的頭部踢過來，方飛飛一抬手，捉住了她的%e8%85%bf，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方飛飛按著她的%e8%85%bf，說：“告訴我怎麼回事？”

林芳菲還是不說話，一拳打過封了她的眼睛，方飛飛躲了開去，發現林芳菲雖然突然變的身手矯捷犀利，但是相對來說後力不濟，基礎底子也差，比起方飛飛這樣的特戰隊的尖子還是差了很多，但是她一直也不說話，方飛飛又不能對她下死手，步步退讓，眼看她一拳打過來，方飛飛一把擒了她的拳頭，說：“你不是我的對手，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好不好？”

林芳菲還是一言不發，表情冷冷的看著方飛飛，從地上一躍而起，飛起一腳來踢方飛飛，方飛飛擋開這一腳，上前一步，說：“菲菲，你還信任我嗎？”

林芳菲卻又一腳連環踢過來，這一腳踢在了方飛飛的臉上，方飛飛被踢的向後摔了出去，林芳菲趁機轉身跑了，她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方飛飛的臉上，方飛飛整個人都懵了，臉頰也木了，沒有一點知覺，片刻後她強撐著翻身起來，隻覺得滿嘴血腥味，張口唾了口，一顆牙齒混著鮮血唾了出來，看著混在血中的牙齒，方飛飛懊惱的撿了起來，再看看街道，林芳菲早已經消失了。

方飛飛隻好先回去，回去時救護車已經來了，就在樓下，醫護從樓裡抬下一個擔架，擔架上蓋著白布。方飛飛看著被抬上救護車的擔架，心臟在一次被痛苦攫住，她從來沒有如此挫敗過，眼睜睜看著好友在她的保護下被殺害，隻是因為她關心過切，而讓對手有機可趁，是她失職造成了這一切。

方飛飛無聲的站在樓口邊，聽著身邊嘈雜的人聲，大腦中亂哄哄一片，有人撞倒了她，她毫無所覺，她就那樣站著，看著世態情仇，一直到耳麥中夏天虹的聲音尖利的把她驚醒：“梅子靈！”

夏天虹的聲音尖利的都變調了，方飛飛一驚，急忙說：“我在。”

電話那頭的夏天虹鬆了口氣，說：“你還好嗎？”

“還好。”

“我喊了你幾十遍了。”

“老餘死了。”

“我知道了，子靈，你先調整一下你自己，我覺得你現在這個狀態很可怕，你受的刺激太大了，先不要糾結這個事情，馬上回北京。”

“是，不過我先要看看現場。”

方飛飛回到了餘暉家裡地上的血跡還在，現場被封了起來，方飛飛看著整理了一半的筆記，還有淩亂的衣物，她始終也無法講出任何話來。她茫然看著地麵，無意中卻看到了地麵上一個用血寫的字“諒”，諒字旁邊，還有一撇一捺，但是方飛飛看不出諒字之後餘暉是想寫什麼字。

北京，夏天虹的家裡。方立拿著一桶冰激淩，歡天喜地的跑到坐在沙發上的方飛飛的麵前，把手裡的冰激淩遞給方飛飛說：“媽媽，這個給你吃，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方飛飛推開了冰激淩，說：“我不想吃。”

方立嘟起了嘴巴，說：“我連最好的東西都讓給你了，你還不對我笑。”

方飛飛卻垂著頭不說話，方立伸手抱著她的臉，讓她抬起頭來，對著她認真的說：“你這樣子我很擔心的。”夏天虹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遞了一杯給方飛飛，笑說：“你看看，孩子都擔心成這樣，連冰激淩都讓給你吃了。”

方飛飛接了咖啡，說：“我很自責，老餘是死於我的失職，而且我也很亂，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關心則亂，我們都能理解。”

“我要的不是理解!”方飛飛激動了：“我現在隻想做些事情彌補這一切，是我沒有做好，我太白癡了。”夏天虹坐在一邊，默默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語。許久之後，說：“林芳菲有這麼巨大的變化，你有沒有想過原因？”

方飛飛說：“我在想，可我想不通。”

43第四十四章

方飛飛是想不通,為什麼林芳菲會給杜央賣命,為什麼短時間內突然變成了一個身手矯健的高手。夏天虹正在看方飛飛的驗傷報告,說：“這一腳,不練個兩年%e8%85%bf功是做不到的,但是你說過,三個月前她還是個普通人，三個月搖身一變，成了高手。”

方飛飛說：“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的的確確發生了。”

夏天虹卻說：“不是沒可能，早在2006年的時候美國就開發出了對特工的速成訓練法,用這種方式訓練中途因為特殊原因或身份加入的特工,三個月就可以訓練出很好的成果,我懷疑杜央就是用這種方法訓練了林芳菲。”

方飛飛不禁說：“真的有速成訓練法？”

夏天虹說：“有，但是這種方法有很嚴重的副作用，所以美國人現在已經禁止使用這種速成訓練法了。”

方飛飛不禁心頭一緊，急忙說：“什麼副作用？”

“零八年時，中情局發現用這種方法訓練出的特工無一例外都患上了精神分裂，這些人因為精神狀態失控，許多人都被關進了精神病院，還有一部分人因為患病後沒有及時被發現而造成了很多傷害事件，最後被擊殺了。”▓思▓兔▓在▓線▓閱▓讀▓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這種速成訓練在訓練過程中要配合心理催眠，以及口服神經類興奮劑以加強體能，所以會對大腦造成無法挽回的創傷。”

方飛飛聽得越來越心驚肉跳，急忙說：“難道沒有例外嗎？”

夏天虹歎氣說：“我有一些資料，拿給你看。”

她從文件櫃拿了一些資料給方飛飛看，方飛飛一頁頁翻看，看到上麵還有記述一零年俄國人曾經用這個方法訓練過八名特工這八個人原本就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特工，俄政府又用這種方法對他們進行了加強型訓練，訓練效果驚人，但是這八名特工都是為了一次自殺性任務而訓練的，任務結束後，三名幸存者在兩年後無一例外都患上了精神分裂，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禁錮。

方飛飛心頭越來越沉重，翻看著資料，說：“可這些人全部都是男人，有女性試驗嘛？男人和女人大腦構造有很大的不同，也許不一定會精神分裂。”

夏天虹說：“有，你往後翻，之後越南又曾經把這個技術拿來做過實驗，這次選的全部都是女性，一共六名，結果還是很不樂觀，其中三人精神分裂，還有一個因為預感自己逃不過精神分裂，開槍自殺了。”

方飛飛急忙追問：“哪還有兩人呢？”

“剩下的兩人都患上了抑鬱症，你也知道精神分裂前期就是抑鬱，這兩個人雖然至今沒有發病，但是長期以來一直靠服用藥物抑製抑鬱症，並且每周定期找心理醫生談話，生活自理在一定程度上都成了問題，而且這兩個人在接受訓練之前都是心理素質很好的人，性格陽光開朗。”

方飛飛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說：“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夏天虹繼續說：“所以我不覺得林芳菲是自願接受訓練的。”

方飛飛卻沉默不語，夏天虹隨口問：“你在想什麼？”

方飛飛扔下手裡的資料，說：“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想，我現在腦子裡太亂了，沒辦法思考問題。”

夏天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說：“這個時候，你不能亂了方寸，說不定這正是杜央想要的。”方飛飛依舊沉默無語，夏天虹想了想，說：“我們再回顧一下現場，你回去看到林芳菲的時候，老餘已經死了是不是？”

方飛飛點了點頭，夏天虹又說：“可是老餘在地上留下了字，說明他中彈以後並沒有立刻死亡，而是拖延一會，可是就是十幾秒，而這個時間足夠讓林芳菲離開房間了，可她沒走，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

“她在等你，等你回去，讓你%e4%ba%b2眼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