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脖頸險險避開橫掃的刀刃。

賀翎聽到動靜，暗叫“不好”，一轉頭就看到蕭珞撲倒下來，連忙衝過去，及時將他接住，抬起%e8%85%bf一腳踹向偷襲之，順勢摟緊蕭珞往後推開一步，緊張道：“沒事吧？”

“沒事！”蕭珞驚出一身冷汗，站穩後猛地抬頭看向船夫，沉了眸，冷冷道，“不是船家？”

船夫哪裡還有先前那副膽小如鼠的模樣，緩緩直起腰、抬起頭，頗為得意地笑了笑。

賀翎衝過來的一瞬間就意識到船夫身上的問題了，此時也轉頭看他，眼中殺意頓起，餘光掃到船艙中的爬起來又想攻擊蕭珞，迅速抽出腰間的刀，狠狠朝他砍過去，那狼狽避開，一不小心踩到先前藏身的案桌，砰一聲被絆倒。

此時船離岸邊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賀翎朝那邊看過去，見之前襲擊他們的都站岸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果然與船夫是一夥的。

船上除了他們二，隻有船夫與那名行刺者，難道他們打算合二之力把自己給殺了？

賀翎蹙了蹙眉，總覺得有些古怪，看到水邊空蕩蕩的一片時，腦中一激，猛然回頭，果然見到其他的船隻都從另一邊靠了過來，那些船夫全都提著刀跳上了這艘船，同時船艙裡也各自走出一，跟過來。

形勢再明顯不過，這些都是早有準備，因為不知道他們會選擇哪艘船，所以乾脆每艘船都安排了躲船艙的案桌底下伺機而動，而船夫則船頭故意轉移賀翎的注意力，給裡麵的創造機會行刺蕭珞，其他船的船夫則借著害怕的緣由，也離開岸邊，趁其不備靠過來，從而聚一起實施圍攻。

這一切竟安排得如此周密，每一步都設計之中，環環相扣，與之前路上遇到的埋伏相比，不知高明多少，竟不像是一個路數的。

賀翎看著那些圍過來，冷冷一勾%e5%94%87角，目光直直盯著船夫的臉，道：“趙暮雲可真是算無遺策，好計謀！”

船夫依舊是那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連眼神都沒閃一下。

賀翎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心裡卻不由疑惑：難道真的是趙暮雲？

不過此刻容不得他多想，再次陷入被圍攻的境地，他右手執刀，左臂緊緊環住蕭珞的腰，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他們僅僅十幾而已，靠緊就好。”

“嗯。”

蕭珞剛剛點頭，那邊的就圍攻過來，每一把明晃晃的刀都朝他攻擊，有的對準他的脖頸，有的對準他%e8%83%b8口，還有一些對準他的小腹，幾乎都是衝著要害來的。

賀翎完全沒想到這些竟如此卑鄙，知道蕭珞不會功夫，全都衝著他去了，不由大怒，手中的刀一抬、一壓、一掃，眨眼間就把三個震開，又抱著蕭珞一個閃身避開第四，一刀狠狠刺過去，對著第五直戳心窩。

蕭珞抬%e8%85%bf，想要拔出靴子裡的短劍，卻被賀翎狠狠一勒又往旁邊拖出去半步，接著眼前一花，隻見他一腳踩倒地那的手上，趁他痛叫鬆手的空檔腳尖一顛，把掉船板上的刀踢上來接住，順便又朝另一踹了一腳，把搶過來的刀遞到蕭珞麵前：“拿著防身！”

蕭珞連忙接住，雖然形勢緊迫，卻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兩此時站船舷邊，麵前圍著半圈的，蕭珞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水麵，想想現的水必定冰冷刺骨，隻好打消遊回岸邊的念頭。

賀翎沒想到這些竟然如此難纏，就算角度再刁鑽，都是將刀尖對準蕭珞，好蕭珞也能稍稍抵擋一二，不然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來得及將每一刀都擋回去。

蕭珞從未%e4%ba%b2手殺過，但他要想誰的命也來沒有心軟過，此時一刀戳進對方%e8%83%b8口，完全是麵不改色，等到拔刀的時候才頭一次皺起眉頭，加了一隻手狠狠使了把勁才把刀拔|出來。

賀翎砍翻一個，湊到他耳邊低聲教他：“拔刀費力，能坎就砍，最好直接抹脖子。”

蕭珞點了點頭：“好。”

兩心有靈犀，彼此配合，耗費了很長時間，直到天色逐漸昏暗才把這些七七八八地全部解決。

蕭珞先前神色鎮定，現看著腳邊橫七豎八的屍身，想到有幾個竟然是自己%e4%ba%b2手殺死的，這才後知後覺地白了臉色，畢竟是頭一回殺，這與之前一聲令下假以他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冷風一吹，腦中清醒過來，回想起之前鮮血噴湧的場景，終究還是忍不住胃裡一陣翻湧，忍不住彎下腰狠狠喘了口氣。

賀翎將一直環他腰間的手鬆開，也跟著狠狠鬆了口氣，他想起當初廟中的行刺，想到那是他曾經說過，以後絕不讓蕭珞再受任何一點傷，好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破過自己發過的誓。

賀翎心疼地彎下腰看他，捧著他的臉，將他鬢角的濕發撥開，他臉上輕輕摸了摸，低聲道：“第一次殺的時候，可沒這麼鎮定，回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讓爹抽了幾鞭子才消停。”

蕭珞扶著他的胳膊，喘了幾口之後總算緩過勁來，直起腰抬眼看他，忍不住笑起來：“十四歲？”

“……十二。”

蕭珞悶著聲大笑。

賀翎深深地看著他，低低笑了一聲，%e5%94%87貼上他的眼角，輕輕啄了一口。

蕭珞側眸看他，笑意加深，將手中的刀一扔：“走……”話沒說完，忽然臉色一變，直覺身上的衣服一緊，背後驀地傳來一股力道。

賀翎笑容頓住，以為他沒站穩，連忙伸手攬他，沒想到竟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向後倒去，隻聽“噗通”一聲，竟毫無預兆地掉入水中。

“長珩！”賀翎大吃一驚，縱身一躍緊跟著跳下去。

蕭珞被拽下去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他們大意了，之前隻顧著對付船上的，竟忘了岸上還有一撥，此時身後的緊緊勒著他的脖子，讓他喘不過氣來，周圍的水當真是冷得往骨頭裡鑽，他對潛伏水裡的這都忍不住有些佩服了，一邊咬緊牙關忍著錐心的冷，一邊奮力掙紮。

賀翎跳下去隻比他慢了小半拍，入水後很快找到，迅速遊過去，眼角覷到那手中竟拿著一把匕首，心頭頓時火起，想要拽蕭珞的手連忙轉移方向，捉住那的手腕狠狠一掰，將匕首搶過來反手刺向他的脖子。

水中一切動作都有些受阻，不那麼得心應手，但賀翎現心急如焚，爆發出的驚之力，第一刀被那閃開，又來一刀。

蕭珞透不過氣，憋得%e8%83%b8口發漲再難忍受時，頸間的手驀地一鬆，水中頓時湧起一股血腥之氣。

賀翎將那一刀斃命，心口跳得慌亂，緊張地將蕭珞抱緊，摟著他探出水麵：“長珩！有沒有受傷？”

蕭珞滿臉是水，費力地咳嗽了兩聲，邊咳邊搖頭。

賀翎稍稍安心，拉著他就往岸邊遊去。

岸邊還有一些，他們或許是覺得水中偷襲十拿九穩，又或許是不願都跳入冰冷的水裡，因此隻有一前來埋伏，其他都岸邊觀望，此時見船上的、水裡的，全都斃命，不由警鈴大作，齊齊抽出腰間的刀。

賀翎原本是覺得離岸邊不遠，打算遊回去，現見此情景，知道水中不利，連忙拉著蕭珞回頭，很快上了船，之後迅速拿起船尾的竹蒿，將船撐回了岸邊。

剩下的先前就已經被殺了一部分，現剩下的也不過四五個，賀翎攬著蕭珞，兩隻落湯%e9%b8%a1似的，可手中的刀卻招招狠厲，怒氣衝衝地將這些負隅頑抗的全部殺了。

一聲口哨將馬喚過來，賀翎扶著蕭珞上馬，自己也緊隨其後：“恐怕不能擅自過河，不知道趙暮雲有沒有那頭布下埋伏。”^o^思^o^兔^o^網^o^

蕭珞眉頭緊鎖：“想不到他行事如此周密，也不知哪條路是安全的，再回東北也不妥，太遠了，還不知路上會不會再出狀況。”

賀翎想了想，又轉頭四處看了看：“要不，們走關外吧，這裡離北關不遠，趙暮雲不可能那裡設下埋伏。”

“羅護衛他們要不要緊？”

賀翎笑了笑：“不礙事，沒們，就算有埋伏，也沒必要對一群護衛動手，那不是白花力氣麼？”

蕭珞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點頭道：“好。”

兩一身是水，坐馬上走一路就淌了一路的水，賀翎將蕭珞抱緊：“天快黑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將衣裳烘乾。長珩，冷不冷？”

蕭珞苦笑：“冷也得忍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好。”賀翎加快了馬速。

蕭珞靠他身上，閉上眼想了想，再次睜開眼時，漆黑的眸子忽然變得有些沉，低聲道：“雲戟，那些船夫，恐怕不是趙暮雲的。”

賀翎動作一頓：“原先也懷疑過。”

“覺得……”蕭珞閉了閉眼，將腰間的手抓緊，一字一句說得極輕，“恐怕是，王府裡的……”

正文 夜宿山洞【一更】

入了夜,天寒地凍,兩身上的衣服都濕噠噠地裹著,一路走一路凍得恨不得磕牙,即便是賀翎這樣練功的底子，也冷得直哆嗦。

越往北,路越不好走,兩又忍耐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找到一處山洞，這山洞外麵正好有一片樹林，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已經算是十分難得了。

賀翎拉著馬,與蕭珞一同躲進山洞裡,回頭還不忘豁達地開玩笑：“咱們現落了單，除了銀子和乾糧,什麼都沒有了，可彆再碰上風雪，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總會有辦法的，實不行偷個鳥窩扣腦袋上，也算是鬥笠了。”蕭珞說完見賀翎哈哈大笑，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轉身從馬背上的褡褳中掏出一塊乾布，將馬身上的被浸濕的地方擦擦，“得去找些樹枝來生火。”

“好，和一起去。”賀翎生怕再遇到任何意外，即便外麵冷風徹骨，也不放心他一個這裡，奪過他手中的乾布，將他拉了出去，怕他冷，將他緊緊摟著，邊走邊道，“若是真的下雪了，就去砍些樹枝來給做個碩大的鳥窩，鬥笠蓑衣隨定，好歹也能擋個一二分。”

賀翎戰場上並非一帆風順，這種逆境對他來說已經不是頭一回經曆，所以完全沒放心上，蕭珞身為死過一回的，自然也有自己心境開闊的道理，兩這麼一路走一路胡七胡八地說話，時不時哈哈大笑，竟像是遊曆山川似的，完全沒有因這些意外影響到心情。

樹林子就山洞前麵，不用走多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