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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 扶風琉璃 4235 字 3個月前

方進攻,首先需要渡過長河天塹,若從南方進攻,則要渡江,趙暮雲如今占領此地,可說是坐鎮中原寶地,隻需再往西行進,就能兵臨長安,威懾朝廷。

賀連勝鬱結難消,舊病複發,頓時把王府裡一乾人給驚壞了。

幾個兒子輪流寬慰他道:“橫豎傳國玉璽在我們手中,他趙暮雲就算攻占京城,也不過是白忙一場,爹不必跟他計較。”

賀連勝咳嗽不已,緩了口氣才稍稍恢複了精神,沉著臉怒道:“傳國玉璽能帶兵嗎?能打仗嗎?彭城比梁城距京城遠,我們若是這次能攻占梁城,那就可以與他東西對峙,怎麼都不會讓他姓趙的占便宜!現在倒好,梁城還在蕭的手中,我們束手無策!就算我們不去爭不去奪,我們恭恭敬敬將傳國玉璽與兵權雙手奉上,他姓趙的能放過我們?我們賀家上下這麼多的將士性命,如今都要因為莊晉的一己之私置身險境!莊晉雖然事跡敗露,可他倒的確替趙暮雲立了一大功!”

賀翎知道他是對莊晉一事耿耿於懷,在他後背拍了拍,給他順順氣,道:“莊晉的確不仁不義,但趙暮雲也過於陰險狡詐,他們二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這才讓他們鑽了空子。不過爹不必憂心,賀家還不至於因此就陷入絕境,讓他與蕭鬥一鬥傷傷元氣也好,待我們休養生息,再與之一戰,到那時他們已經乏了,那我們豈不是勝券在握?”

賀連勝這才真正緩過勁來,閉上眼點了點頭:“嗯,你說的不無道理。”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有人求見,賀翎出去瞧了瞧,回來說是梁城的探子在那裡探到了消息,前來稟報。

賀連勝精神一震,連忙披衣下床,吩咐道:“快讓他進來。”

很快,外麵的**步走進來,跪地抱拳朗聲道:“啟稟王爺,據屬下探查,梁城現在幾乎成了一座空城。”

賀連勝愣了愣,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梁城出了疫情,那裡的城守一怕上報朝廷受到責罰,二怕國庫空虛支不出銀兩給他們治理瘟疫,現在正緊閉城門四處抓人,將沾染瘟疫之人統統**活埋,有些沒得病的但凡有半絲可疑,官府都是不經診斷就將人一並算進去。如今整個梁城幾乎成了屠宰場,已經風聲鶴唳、冤魂遍野。”

話音未落,滿室陰霾。

賀連勝雙拳握緊,氣得麵色鐵青,字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幫畜生!”

賀家父子包括蕭珞,在座所有人都被這消息震住了,隨即湧上心頭的就是難以平息的怒火,室內一瞬間壓抑到極點。

梁城的官府如此喪心病狂,說到底還是朝廷的殘暴不仁與腐朽,若朝廷以民為天,實施仁政,就算借天大的膽子,官府中這些小人也不敢做出如此喪儘天良、泯滅人道之事。原先蕭啟在位時已經對天下蒼生無聞不問,如今又來了一個蕭,沒有治國的本事,卻硬是在爭權奪位上插一腳,現在他滿心滿眼除了奪取江山,哪裡還裝得下黎民百姓?就算奪來的是一座空殼的江山,他也毫不在乎。他要的,無非是一座龍椅罷了。

蕭珞心裡比賀家任何一個人都要難受,因為這朝廷是蕭家的,如今這混亂的世道都是拜他祖父、父%e4%ba%b2所賜,他從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樣以蕭家為恥、無地自容。

賀翎與他相伴這麼久,哪裡不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側眼朝他看了看,見他麵色發白,連忙將他的手握住,掌心透著溫暖與堅定。

蕭珞很快回過神來,深吸口氣將紛亂的思緒摒棄,冷靜道:“爹,應儘快通知我們治轄下的各城守,讓他們嚴查城門出入之人,一旦發現疫情立刻將人隔離。萬一這瘟疫出了梁城四處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嗯。”賀連勝麵容嚴肅,點點頭對旁邊的侍從招手,“快來給我研磨,我即刻修書。”

此事刻不容緩,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在旁等候。賀連勝迅速寫了幾封書信,交給%e4%ba%b2兵送出去,隨即轉頭對賀羿吩咐道:“羿兒,你儘快去召集一些醫術精湛的大夫,以防不時之需。”

賀羿迅速應下:“是!”

“翡兒,你去派人查探水源,一旦出現問題,立刻切斷。”

“是!”

賀連勝想了想,問道:“翎兒,你覺得還有些什麼需要提前做好準備的?”

賀翎道:“嶧城與梁城相鄰,應即刻在嶧城城外支一塊營地,但凡有從梁城逃出來的災民,就將他們引入營地,確定無礙才可入城。若有人染上了瘟疫,還是在那裡診治較為妥當。”

“嗯,”賀連勝站起來,“你快去安排。”

幾個人都領命而去,隻剩下賀翦與蕭珞,賀連勝見蕭珞麵色不大好,知道他是心裡不好受,在他肩上拍了拍,轉身去躺椅上靠坐著,歎道:“正值炎夏酷暑,天災在所難免,隻能盼著**少一些,不過需要時機啊!不破不立,亂世之後才有太平盛世。”

“爹所言極是。”蕭珞在他身側坐下,淺笑道,“蕭已經失了民心,如今我們藩地內的百姓雖談不上安居樂業,但也勉強算是溫飽無憂,兩相對比,我們占儘了天道。至於趙暮雲,他子嗣年幼,本人又生性多疑,手中的大將未必永遠服他,我們隻需再想些法子,必定有九成勝算。破而後立,太平日子離得也不會太遠。”

賀連勝對他的冷靜頗為驚歎,讚賞地笑了笑,先前因為失了梁城導致的氣悶一下子緩和了許多,連臉色都好了不少,笑容中頗有些躊躇滿誌,轉頭對賀翦道:“翦兒,糧草一事查得如何了?”

賀翦道:“賬目已經查得差不多了,的確有人私吞軍餉,在我們大軍出征之際,糧草就已經出現了短缺,糧草車上擺放得掩人耳目,看起來滿滿當當,實際上底下卻是空的。蔡運司督查不力、押運官發現問題後隱瞞不報,二者都難辭其咎。糧倉囤長目前已經收押,一旦招供,就能將罪魁禍首揪出來!”

賀連勝點點頭:“嗯。”

沒多久,外麵又有人前來稟報:“四公子,查出來了!”

賀連勝精神一震,連忙坐直了身子。

賀翦迅速接過那人手中的冊子,定睛一看,皺了皺眉:“何副運?”

賀連勝眼底微沉。

賀翦迅速翻看手中的冊子,最後交到賀連勝的手中:“進賬與出賬對不上的地方已經注明,糧倉囤長招供出了何副運,不過還需要一些物證,我這就派人去營地與他家中搜查。”

何副運與蔡運司共同督查糧運,一個為副長,一個為正長。如果何副運出了問題,那蔡運司的罪責就更大了。

賀連勝冷聲道:“何副運出了問題,蔡運司竟然毫不知情?這督運他是怎麼做的?!將他們一起收押!查清楚後嚴懲不貸!”

“是!”——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可能最關心的是上一輩子誰害了小九,所以現在看起來事情還是有些撲朔迷離,不過後麵會揭曉答案的,總有**大白的一天,到那時就所有的疑問都解開啦~接下來會有一段休生養息的日子,琉璃儘量添點兒溫情戲~麼麼噠!

正文 55、查明**

55、查明**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糧草一事終於查得水落石出,賀翦前來稟報時,賀連勝正被王妃扶著坐在院子裡看睿兒拿著把木劍比劃,樂嗬嗬地笑著。

內部出亂子是他最忌諱的事,但是人心隔肚皮,那麼多人想要完全齊心又怎麼可能?賀連勝心知這個道理,可事到臨頭還是氣悶,讓深深的挫敗之感打擊得心肺都疼,好在現在過去了幾天,又有兩個孫子可以逗他開心、替他解悶,總算是緩過來不少。

賀翦走過來,彎下腰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爹,您現下|身子還沒好利索,要不就不去前廳了?我直接把人帶到這裡來?”

賀連勝是個要強的性子,哪裡肯答應,當下就板著臉擺擺手,站起來去屋子裡換了身衣裳,走出來也不用他攙扶,雖然臉色依舊發白,可腳下卻虎虎生風,吩咐道:“去將你三個兄長都喊過來。”

賀翦無奈,隻好在一旁虛扶著:“是。”接著就朝身邊的隨從揮揮手示意他去傳話。

沒過多久,前廳就依次坐了一圈人,賀連勝居中高坐,麵無表情地看著下麵五花大綁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人,莊晉的背叛是他心裡所不能接受的,畢竟他一直對其信任有加,而底下這些人做了錯事不過是一個“貪”字,雖然後果也極為嚴重,但性質不同,對他的打擊倒不至於多大,因此這會兒看著他們時心裡頗為平靜。

賀翦將最邊上三名獄卒往前拎了幾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說吧,你們是怎麼發現莊晉死在牢中的?”

三人齊齊吞了口唾沫,或許是想等同伴開口,硬著頭皮沉默了半晌,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有一人抬眼偷偷瞄了瞄賀連勝的臉色,戰戰兢兢道:“回稟王爺,那天何副運來過牢房,賞了小的們一壺美酒,小的們沒多想,當下就分著喝掉了,但是沒料到喝完酒就開始頭暈,等我們意識到酒中下了**的時候,我們已經爬不起來了……”

賀連勝聽了神色微冷:“何副運來牢裡做什麼?看望莊晉麼?你們有沒有腦子?這種事情竟然都沒多想?!”

另一人焦急辯解道:“不是不是!何副運沒說看望莊晉!他說的是看望小遠子。小遠子是他遠房%e4%ba%b2戚家的幺子,不久前因為犯了點小錯被罰監|禁三個月,何副運不久前也來看過他,所以我們就沒起疑。”

賀連勝蹙了蹙眉,軍中若有人犯了大錯都會來給他稟報,至於一些小事,他自然沒有必要一一過問,罰三個月監|禁,無非就是一點不痛不癢的小錯誤,他們這麼說倒是合情合理。

賀連勝轉頭看向賀翦:“是否真有小遠子這麼個人在牢裡?你查清楚了麼?”

“查清楚了,他們所言屬實。”

“加了**的酒呢?”

賀翦拍拍手,很快就有一人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著一隻酒壇子和三隻酒碗,酒壇子上麵貼著一張大紅的“酒”字,酒碗看起來有些陳舊,倒的確像是這三名獄卒用過的。

“酒壇子裡殘留了一些酒渣,已經請周大夫驗過了,確實有**在裡麵。”

賀翦話音一落,周大夫立刻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