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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 扶風琉璃 4300 字 3個月前

“報——”正在疑惑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賀翎精神為之一振,連忙扔下了手中的乾糧:“進來!”

簾門一掀,一名裝扮利落的斥候攜著寒風快步走進來,抱拳迅速道:“啟稟將軍,突利大軍出了亂子,正準備拔營離去!”

一聽這消息,三兄弟全都驚喜得站起來。賀翎哈哈大笑,振奮道:“好極了!大哥、三弟,我們快去瞧瞧!”

三人都難掩激動之色,匆匆忙忙跑出去登高望遠,果然遙遙見到突利營帳間大旗的混亂,甚至有兩麵旌旗已經倒下了,可惜離得遠看不清楚,不能%e4%ba%b2眼見到敵方將士亂作一團的模樣頗有些遺憾。

賀翡不可置信地瞪著那裡:“突利出了什麼亂子?竟然亂得連旌旗倒了都不管!難道是內訌?”

賀羿麵露笑容:“應該是出內訌了,他們這次讓紮林領兵,本就有些不對勁,若是紮林與敕烈鬨不和,那這矛盾就極有可能是衝著突利可汗的位置去的。”

沒了兩軍對陣的壓力,兄弟幾人一下子放鬆了不少,賀翎的笑容中難掩自豪:“想要可汗之位的可不止那兄弟倆,還有他們一個王叔呢,這內訌也不是湊巧,是有意而為之。你們忘了當初那個叫吳修的人了?”

賀翡點點頭:“記得,二嫂還去牢裡找過他呢。”

賀翎斂了笑容,正色道:“三弟,你總說長珩替他自己謀劃、從來不顧賀家。這回你可看清楚了,突利這次內亂是因為有吳修在其中推波助瀾,而吳修是早就被長珩說服的,做了突利那邊的內應。你可明白?”

賀翡剛剛還在觀察遠方的敵營,聽了這話突然愣住了,回頭怔怔地看著他。

賀翎見他一臉傻掉的模樣,知道他是聽進去了,也就沒再管他,抬頭看看天色道:“突利這回鐵定是要撤退了,餘下的事交給你們,我得快點趕回去!”

“好。”賀羿衝他揮揮手,“弟媳快要生了,你快走吧。稍後我與三弟帶大軍回去。”

“嗯,那就有勞大哥、三弟了。”賀翎已經歸心似箭,點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賀翡愣了一下,連忙疾步跟上:“二哥,我真的誤會二嫂了?”

賀翎腳步不停:“豈止是誤會,你那些都是成見。長珩現如今除了咱們賀家,可是一個%e4%ba%b2近的人都沒有,他不為賀家著想還能為突利著想不成?你若是再處處嗆他,我下回可就真的揍你了。”

賀翡聽了下意識想反駁,可一想到這次突利的事竟然是蕭珞的功勞,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突利的內訌可謂極為關鍵,若沒有這內訌,他們就得硬著頭皮把這場仗打下去,即便勝,那也是險勝,要以損兵折將為代價。而現在有了這內訌,突利就要動亂一陣子了,賀家正好可以騰出手來對付趙暮雲。內訌有吳修的推波助瀾,而吳修早在十個月前就與蕭珞談妥了。

賀翡在那邊暗自琢磨時,賀翎已經將馬牽了出來。

賀翡一看連忙衝過去,一臉尷尬地撓撓頭:“二哥,你先代我向二嫂道個歉啊!我回去就去向他賠禮請罪!”

賀翎愣了一下,笑起來:“長珩他不介意這些,介意的是我,你要賠禮就賠給我好了。”

賀翡嘿嘿一笑,揮揮手:“行!快回去吧!”

“嗯。”賀翎翻身上馬,沒有再多說什麼,甩下馬鞭揚塵而去。

紮營之處距離王府不算太遠,快馬加鞭小半日就能到,可賀翎這一路簡直是心急如焚。他這幾天一直被戰事所累,根本不知道蕭珞究竟如何了,此時離家越來越近,擔心緊張之情越發強烈,將他一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等好不容易奔到家門口時,賀翎來不及詢問下人,扔下馬就飛奔進去。

“王爺、王妃,將軍回來了!”下人的傳話聲才剛剛響起,賀翎已經急匆匆大步走進了院門。

剛剛喝了麻沸散躺在床榻上的蕭珞聽到聲音倏地睜開雙眼,%e5%94%87角頓時揚起笑意。冠 盟 小 說 網 |..CM|,,希望大家可以喜歡。

正文 38喜得一子附夫夫Q

蕭珞硬撐著拖了兩日才同意生產,雖然大夫說過不會有大問題,可畢竟是受了不少罪,他那咬牙硬撐的模樣落到長輩眼裡,哪有不讓人擔心的道理?

現在%e4%ba%b2自照看著他喝下湯藥,又看著大夫與下人們做好接生的一切準備之後,賀連勝夫婦才懸著心一同去了外屋,與楊氏一起坐在那裡等候消息。賀連勝麵上十分平靜,可耳朵卻朝裡屋伸著,時刻關注著那邊的動靜;王妃則是一臉的焦急與期待,手中的帕子攥得緊緊的。

二人%e5%b1%81%e8%82%a1底下的凳子還未坐熱,外麵就傳來賀翎回家的消息。王妃一激動連忙站起身,轉頭就見賀翎腳步匆匆地跑進了院子,身上還穿著尚未來得及換下的厚重鎧甲。

賀連勝見他回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不僅僅是因為蕭珞在裡麵待產,更是因為突利那邊極有可能已經出了亂子,兩樁事都有了著落,他這臉色頓時好看了不少。

王妃高興道:“你真是說回來就回來了,怎麼連個傳信的都沒有?”

“有那傳信的功夫,還不如我自己回來跑得快。”賀翎大步穿過院子走上台階,邊走邊對賀連勝道,“爹,突利退兵了。”

賀連勝滿意地點點頭:“嗯,退了就好,這些留著以後再說。”

“長珩呢?生了嗎?”

王妃道:“等了你兩日,正準備生呢,剛把藥喝下。”說著就想抬手替他將頭上的帽盔摘下來。

賀翎顧不上這些,一臉焦急地就要往裡麵衝。

王妃將他一把拽住,迅速將他從頭打量到腳:“殺人了沒?快洗洗乾淨再進去。”

“就幾天功夫,哪裡用得著我?”賀翎低頭朝自己身上看看,想想這幾天雖然沒有%e4%ba%b2自上陣殺敵,可夜裡去彆的營帳看過受傷的小兵,說不定這鎧甲上當真沾了血漬。

一直都說帶著血進產房不吉利,賀翎不迷信這些,但蕭珞身上要動刀子,屋子裡必須乾乾淨淨才行,的確馬虎不得。

賀翎一把摘下帽盔,又動作麻溜地開始解身上的鎧甲,一邊解一邊朝裡麵極其小聲地喊:“長珩,我回來了!”

蕭珞一聽就知道他是既想大聲又不敢大聲,忍不住笑起來,也不知是心情的緣故還是剛喝下的藥起了作用,一下子連身上的疼痛都減輕了不少,提高聲音應道:“嗯,知道了。”

賀翎聽他聲音還算有些中氣,稍稍放下心來,想著麻沸散需要等小半個時辰才起作用,又轉身迅速離去,草草沐浴一番,換了身乾乾淨淨的常服才火急火燎地跑回來。

屋子裡安靜又暖和,賀翎一進去就見到四個角落擺放著的爐子,一下子似乎入了暖春。‖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珞聽到動靜側頭看向門口,想著這兩日的堅持不算白等,忍不住眼中浮起笑意。

賀翎大步走過來,完全無視周圍侍立的一乾人,俯身就在他%e5%94%87上重重%e4%ba%b2了一口,又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握緊他的手道:“長珩,你受苦了。”

蕭珞見他眼中透著緊張,安撫地笑了笑:“不礙事。”

一旁有下人端了凳子送過來,賀翎連忙在他身側坐下,抿緊%e5%94%87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生怕他跑了似的。

請過來接生穩產的大夫醫術過人,被不少達官貴人請去家裡給男妻接生過,也算是什麼樣的孕夫都見識過了,不過像蕭珞這樣堅持晚兩天再生的還是頭一回遇上,不由笑道:“將軍不必過於憂心,如殿下這麼性子堅韌的實屬少見,殿下的身子骨好,不會有事的。”

賀翎聽了心疼又自責,點點頭“嗯”了一聲,將蕭珞額角的汗珠擦了擦,之後就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

不多久,喝下去的藥湯起了作用,蕭珞漸漸覺得頭腦昏沉,腹部的疼痛逐漸消失,迷迷糊糊間反手握住賀翎的手,無力地稍稍緊了緊,輕聲道:“你彆走。”

若是清醒著,他可能不會說這種話,可現在腦子裡一迷糊,不知怎麼就突然想起上輩子的事了,或許心底還是覺得這世上隻有賀翎一人值得他的信任,能讓他以性命相托,不然他不會在陷入昏迷的一瞬間忽然冒出一些害怕舊事重演的惶恐。

隻是簡簡單單三個字,卻是他頭一回以弱者的姿態示人,賀翎聽得愣了一下,將他的手抓得更緊,一字一句透著堅定:“放心,我不走。”

蕭珞%e5%94%87角現出笑意,很快就昏睡過去。

一直在旁等候的大夫與下人開始忙碌起來,先是將蕭珞的衣擺掀開露出挺著的肚子,接著又用特製的藥酒在他肚子上擦了數遍,等一切準備妥當後,大夫拿起薄薄的刀片放在火上烘烤。

屋子裡擺著爐子、燃著燈,賀翎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中的所有動作,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他本是久經沙場之人,自己身上的傷口細數下來就有不少,什麼樣的療傷沒見過,卻從來沒有哪一次是這麼讓他心驚膽戰的。

平日裡沙場上生還的弟兄們用不起珍貴稀有的藥材,隻能敷一些簡單的草藥進行包紮,療傷的過程需要忍受極大的痛苦,就算是賀家四兄弟,隻要不是致命的大傷,一般也不會去浪費那個銀子。

賀翎每回受傷都不放在心上,再疼也就咬咬牙的事,可眼下換成了蕭珞,他就沒那麼輕鬆了,雖然蕭珞已經服了藥,即便醒來也不會有太大的痛覺,可他還是忍不住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與產子無關的下人們在忙完之後都陸續出去了,隻留了一個侍從、一個奶娘在屏風另一側立著,屋子裡顯得極為安靜,賀連勝夫婦不方便進來,隻能在外麵焦急地等。

大夫的動作極其小心,在賀翎的盯視下鎮定穩妥地在腹部割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賀翎屏息靜氣地看著,目光朝蕭珞沉睡的臉上轉了轉,又移回他的腹部,看著那裡的傷口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疼。

不知過了多久,賀翎在煎熬中終於見到大夫從切口裡麵小心翼翼地將孩子取了出來,割斷了臍帶,將孩子轉交到奶娘手中,又對著切口細致收尾,最後用桑皮線將切口仔仔細細縫合好,敷上早已準備好的草藥,最後把傷口包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