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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 扶風琉璃 4295 字 3個月前

會讓世子來挑大梁,到那時由賀家長子賀羿世襲,或許就不足為懼了。”

蕭啟蹙眉不解:“成國相,賀羿帶兵也是十分厲害的,怎麼會不足為懼呢?”

成國相躬身笑道:“陛下,賀羿帶兵厲害是厲害,可他頗為仁慈寬厚,不善鑽營權謀。可以用來對敵,又不會對朝廷構成太大的威脅,豈不是一舉兩得?”

蕭啟沉%e5%90%9f片刻,連連點頭,蹙起的眉峰也舒展開來:“成國相所言在理,那就這麼辦吧,給靖西王府下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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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西王府,蕭珞一臉無奈地挺著已經顯形的肚子躺在躺椅上,任由周大夫來回交替地捏著他兩隻腕子把脈。

周大夫年事已高,醫術精湛,此時正閉目沉思,另一隻手下意識捋著下巴上一撮花白的山羊胡須。賀連勝與賀翎在旁邊一站一坐,同時緊張地盯著他那隻動來動去的枯手,各自心中期待著不同的結果。

周大夫把脈結束,賀連勝眉心一跳,趕緊上前兩步問:“怎麼樣?可曾診出來?”

周大夫笑著點了點頭:“王爺,老朽雖然診出來了,卻還是要多嘴一句。”

“好,請講。”賀連勝連忙催促他,顯然等得有些焦急。

“殿下左右脈象相差不大,較難辨認,老朽雖說診出了結果,卻不保證一定是對的,一切還要等這孩子出世才能作數啊!”

賀連勝聽了哈哈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當初你給我大兒媳診完脈,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如何?還不是診對了!我知道你們醫者說話皆喜歡保留三分,無妨,你就直說吧!”

“哎!”周大夫應了一聲,“那老朽就直說了,殿下這是個男脈,將來生下的,應是個男娃。”

賀翎正坐在躺椅旁邊對蕭珞遞眼色,一聽這結果忍不住哀嚎一聲,無比失落地撲在蕭珞身上裝死,蕭珞原本神色淡然,卻忍不住被他這樣子弄得哭笑不得。

賀連勝卻聽得大為開懷,高高興興地一轉臉看到兒子這副德行,頓時拉下了臉色,嗬斥道:“嚎什麼嚎!生兒子是件天大的喜事!你擺出這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做什麼!”

賀翎垂頭喪氣,讓蕭珞暗地裡在手臂上掐了一把,這才回過神,站起來轉身嚴肅地看著賀連勝:“爹,您陪我進書房去,我有話說。”

賀連勝虎著臉看他,知道他私下裡比較渾,可一旦露出正色,必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於是拿銳利的兩道視線朝他臉上戳了戳,點點頭便轉身朝書房走去。

蕭珞見周大夫被晾在那兒,對那父子倆突然嚴肅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連忙起身走到他麵前,笑道:“勞煩周大夫了,不知今後還有沒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

周大夫連忙對他囑咐了一番,怕他不記得又一條條列了單子遞給他,這才放心,正打算告辭時,裡麵書房忽然傳來一道拍桌的巨響,頓時把他給嚇一跳。

蕭珞微微一笑:“我記住了,周大夫回去休息吧,我進去瞧瞧。”

周大夫點頭應是。

走進書房時,裡麵父子倆正大眼瞪小眼地煽著鼻孔互相看相,一副誰都不服誰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像極了鬥場裡的兩隻大公%e9%b8%a1,蕭珞忍不住笑起來:“爹,雲戟,有話好好說,這麼互相瞪著能瞪出什麼結果來?”

賀連勝這才稍稍恢複了幾分顏色,粗著嗓子不悅道:“跟這混小子說不通!”

賀翎不甘示弱:“我說了那麼多,您不也聽不進去嗎?”

蕭珞走到桌邊,看桌子一角都被震出了道細細的裂痕,忍不住咋%e8%88%8c,看來爹被氣得不輕,連忙倒了杯茶遞給他:“爹,消消氣,雲戟也是為咱們王府著想,您再考慮考慮吧。按規矩,大哥是嫡長子,還生了個嫡長孫,本來就該由他世襲。即便沒有這些規矩,以大哥的才能,也是完全可以撐起這個大梁的,爹又何必固執呢?”

賀連勝往嘴裡灌了口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站在麵前的是位皇子,雖然他如今一言一行都在昭示自己是賀家人,可終歸割不斷那層血脈,而且他心裡也是透亮,說與不說沒什麼差彆。

蕭珞又道:“爹不必過於顧忌我的感受,即便父皇不說削藩,也不能保證這天下就一直太平,我身在靖西王府,自然希望靖西王府能安安穩穩。將來由大哥世襲,雲戟正好可以將心思都放在軍營中,萬一王府遇到問題,他不會撒手不管,大哥也不會不聽他的意見,兄弟齊心才是最好的。您說呢?”

賀連勝覺得還是這兒媳說話中聽,忍不住朝兒子瞪了一眼,歎口氣坐了下來,放下茶盞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可惜如今不是太平年,世襲了王位不是吃吃喝喝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就可以的,羿兒他本就誌不在此,將這麼重的擔子交給他我還是不放心。其實,你們不爭這個位子,爹心裡很是高興,最怕看到的就是你們為了爭名奪利互相反目,如今這局麵我看得老懷寬慰,但是又有些無奈。”

賀翎插嘴:“你都老懷寬慰了,那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蕭珞見賀連勝臉色又黑了,哭笑不得,趕緊扯了扯賀翎的衣袖,給他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他平時在自己麵前千依百順的,怎麼跑到%e4%ba%b2爹麵前卻總是撫他老人家的逆鱗,爹的脾氣本來就是一點就著,他還那麼由著性子來,再這麼下去,估計麵前這桌子都該粉身碎骨了。

賀連勝估計和蕭珞想到一塊兒去了,看著賀翎在蕭珞的眼神下迅速閉嘴的乖巧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蕭珞笑了笑,又道:“之前我也聽大哥說過,他此生最大的心願是遊曆天下,不愛那些爭來奪去、打打殺殺的事,可他畢竟是家裡的長子,該擔的責任還是會擔的。大哥心如明鏡,知道如何取舍,他不爭這個位子,可也不排斥,一旦世襲,必定是個有擔當的世子,爹比珞兒了解他,該相信他才是。”

賀連勝讓他這麼一說,忍不住有些動容,胡子輕微地顫了顫,看向他的眼神透著些難得一見的慈祥:“你也是深明大義。”

蕭珞%e5%94%87角揚起笑意:“爹過譽,我是在替雲戟說服您呢。”

賀翎恢複了精神,湊過來腆著臉道:“爹,您答應啦?”

賀連勝氣哼哼地將他腦袋拍開,站起來道:“老子是答應我兒媳了,關你什麼事?此事也要你大哥樂意才行,我找個機會去和他說說。”

“哎!大哥肯定樂意!”賀翎笑嘻嘻的,心道:有大嫂在,他能不樂意麼?

作者有話要說:  捉了個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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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Shirki、長安大今扔的地雷!麼麼噠!

正文 16%e4%ba%b2家來人

第二日,賀連勝等幾個兒子從校場回來後,正打算找大兒子談一談,門房卻進來稟報,說陳氏的娘家來人了。(.u.O)賀連勝愣了一下,連忙讓人去通報王妃與陳氏,自己則大步走到外麵將陳家二老請進了門,令人看座奉茶,十分熱絡。

陳氏的爹叫陳儒林,為肅州刺史,平時也不清閒,難得有空過來,讓隨行的下人將帶來的禮交給門房,就攜著陳夫人跟進來,一路說說笑笑,比靖西王更顯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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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來到廳堂,待彼此見過禮後笑著道:“%e4%ba%b2家母,我今日一早就聽到門口樹上的喜鵲叫個不停,還道這麼熱的天難道有貴客上門?想不到還真是有。茹兒隨後就來,%e4%ba%b2家母先過來與我聊聊家常,隨他們兩個老頭子胡吹海侃去。”

陳夫人連忙挪到她身邊去坐著,笑道:“今日來得唐突,王妃可不要見怪啊,實在是心裡頗有些想念茹兒,忍不住就過來看看她。雖說她在王府裡過的是金枝玉葉般的日子,沒什麼值得牽掛的,可畢竟是養了這麼多年的閨女,就那麼當水一樣潑出去,心裡實在是舍不得。嗨……瞧我說的什麼胡話,見笑了……”

王妃見她說著說著眼眶有些溼潤,連忙寬慰道:“這有什麼好笑話的?你我皆為女子,哪會不明白這其中的苦楚?嫁了人,就不能隨隨便便回娘家,想著爹娘了,隻能盼著他們來一遭。我也是過來人,不用猜都知道,茹兒必定也是念你們念得緊。好在你們離得不算太遠,可以常走動走動。”

正說著話,門口光線一暗,賀羿與陳氏一起趕了過來,陳氏懷裡抱著小睿兒,一臉驚喜地站在那兒:“爹!娘!”

賀羿連忙走進來對二老見禮,抱著小睿兒說:“睿兒,快叫姥爺姥姥。”

小睿兒唆著手指,瞪大眼左邊瞧瞧右邊看看,嗚嚕哇啦說了一通兒語,笑裂了嘴巴衝他們伸手,看得一屋子大人齊齊笑起來。

一番熱鬨過後,王妃對陳夫人道:“%e4%ba%b2家母難得過來一趟,你們母女倆久未相見,必定有許多體己話要說,我去讓人備些酒菜,你們就回院子去好好聊聊。”

陳儒林夫婦異口同聲地客套:“不必如此麻煩,我們小坐片刻就走。”

“不麻煩,應該的。”王妃溫和地笑了笑,轉身出了廳堂。

既然王妃發了話,他們自然也不用過於生分,陳夫人隨女兒去了院子,留著另外幾人在那兒繼續聊。

陳氏看著娘%e4%ba%b2逗弄小睿兒,笑容滿麵,揮揮手讓端茶的下人離開,這才依偎著她撒嬌地開口:“娘,想不到你們來得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再等些時候的呢。”

陳夫人斂起笑容,低聲道:“你來個信說得不清不楚的,我們又不知你究竟出了什麼事,就覺得你字裡行間都是委屈,你說爹娘能不掛心麼?”

陳氏笑起來:“偷偷寫的信,哪能事無巨細,當時就覺得心裡難受,想找個人傾訴都找不著,所以特彆地想念爹娘。今天看到你們來,我真高興。”

陳夫人將亂動的小睿兒抱抱緊,騰出一隻手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怎麼了?跟娘說說,可是受了什麼委屈?我瞧著羿兒對你很好啊!”

“他對誰都好。”陳氏神色間添了幾分不滿,“對他的弟弟可比對我們娘兒倆好多了。”

陳夫人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陳氏想想那天的事,氣恨地咬了咬了咬%e5%94%87,抱怨道:“爹打算立二弟為世子,他都不去爭取爭取,我瞧著氣悶,說他兩句他還對我惱了。”

陳夫人大吃一驚,直直盯著她:“你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