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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 扶風琉璃 4317 字 3個月前

愣地看著他,喃喃道:“你傻了不成?不當世子,往後咱們就和那些叔伯一樣,守著那麼點薄薄的家業度日,彆的什麼都沒有。”

賀羿沒答她的話:“我隻問你,爹那些話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陳氏咬著%e5%94%87看他。

“你讓人去偷聽了?”賀羿見她不反駁,頓時%e8%83%b8中鬱結,“這不是胡鬨麼!爹一直希望我們兄弟齊心,最忌彼此猜疑不和,你卻做出這種糊塗事來!萬一被爹知道了,嗬斥你一通算是輕的!”

陳氏因他一番數落委屈得眼眶又紅了:“我還不是為你好……”

賀羿見不得她難受的樣子,歎口氣心疼地抓著她的手捏了捏,溫聲道:“彆整日盯著這些事胡思亂想,誰世襲都不重要,如今賀家岌岌可危,不要自己先出了亂子才好,你明白麼?”

“大道理誰不明白……”陳氏被他一安慰,不由得添了些撒嬌的鼻音,“明白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我也要為睿兒著想啊!”

一直站在外麵的賀翎聽他們說話的聲音小了下去,這才回神,他本無意聽壁,一時間愧疚之情摻雜於湧起的複雜情緒中,忍不住抬手在臉上搓了搓,定了定神拉起蕭珞的手帶著他悄聲離開。

蕭珞麵色無波,隻是下意識抬起另一隻手輕撫微微顯形的肚子,心頭疑雲籠罩。關於上一世的中毒,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最有可能就是與世子之位有關,按常理必然首先想到大哥大嫂,但相處了這麼久,也了解大哥大嫂的性子,那件事不像是他們能做得出來的。

這一趟,酸果子沒討成,卻帶了一肚子鬱悶回去,賀翎抿緊%e5%94%87神色凝重地在書房杵了很久,之後走到蕭珞麵前,摸了摸他的肚子,欲言又止。

蕭珞%e5%94%87邊揚起笑意:“有什麼話就說吧,憋在肚子裡做什麼?”

賀翎直著眼看他,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開口:“皇上一直催著爹立世子,爹卻一拖再拖,這件事早晚還是要定下來,你是怎麼想的?希望我世襲麼?”

蕭珞微微一愣:“當初成%e4%ba%b2時,你與爹說的那些話明顯是不打算世襲的意思,怎麼現在卻猶豫起來了?”

“我的確是不想要,不過……還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蕭珞竟被他短短一句話在心口熨燙了一下,笑道:“父皇催促爹倒催的勤快,自己卻遲遲不立太子,皇宮裡一直烏煙瘴氣的,把我累得夠嗆。嫁到這裡後,我每天都過得十分舒心,爹治家嚴謹,這王府裡當真是一家人的樣子,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兄弟鬩牆。”

賀翎神色動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將他抱緊:“長珩……”

“我嫁%e9%b8%a1隨%e9%b8%a1嫁狗隨狗。”蕭珞笑了笑,想起上一世短促的一生,目光變得有些空遠,“不求名利,但求安穩。”

賀翎沉默片刻,雙臂緊了緊:“好。”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撒花留言的人少了,是因為琉璃寫的劇情調動不起大家的積極性嗎?【淚目】

首次嘗試寫複雜點兒的正劇,死了好多腦細胞,腦子都快轉抽了~所以,小夥伴們不要光盯著有木有肉?肉和蒸包子的事啊!也看看琉璃努力的結果腫麼樣?【星星眼】

當然,雖然沒有肉?肉吃,但是小小%e4%ba%b2熱一下啥的後麵還是會有的,琉璃一定努力讓故事不枯燥!【握拳】

正文 14突利王帳

入了夏,北方廣闊的草原因為降雨的滋潤,水源、牧草豐富,吳修跟在敕烈身後沿著月亮湖邊的羊群朝王帳走去,放眼皆是一片綠色。(.u.)

敕烈二十五六的年紀,長得身材魁梧,腰間彆著一把彎刀,腳下的步子跨得很大,三兩步就與吳修拉開了距離,走了半晌發現吳修在後麵快步地趕,連忙停下來笑嗬嗬地催促他。

吳修憑著兩條瘦%e8%85%bf,急匆匆趕上時已經滿頭大汗,不由後悔年少時隻顧著讀書,不知道練練身子骨。但是話說回來,那時候如果不多學一點東西,恐怕今時今日也不會得到敕烈的賞識。

當初梁家遭難時,一名下人遠房%e4%ba%b2戚家的孩子給他做了替死鬼,讓他逃出生天,那時候他滿腔的仇恨無處發泄,忍饑挨餓地過了一年的亡命生涯,從無數的城門關卡下麵險中求生,走投無路之際才逃到突利這邊,幸好被一位老牧民收留,才勉強活了下來。

在這裡過了四年,得了敕烈的信任,甚至連烏伽可汗都對他另眼相看,但這些都隻是表麵功夫罷了,說到底他畢竟是個異鄉人,至今都得不到真正的禮遇。突利人喜愛勇士,這話一點不假。上回在牢中一番長談,蕭珞的話句句打在他的要害上,如今看來,這地方終究不宜久留。

王帳門口把手的士兵朝敕烈敬禮,敕烈腳下生風,掀開氈包的簾子走了進去,一看自己的叔叔正坐在父%e4%ba%b2對麵,臉色頓時沉下來,在裡麵的人轉頭看過來之時又迅速恢複正常的神色,笑哈哈地走過去說:“原來叔叔也在這裡啊!父%e4%ba%b2、叔叔,你們在聊什麼?”

敕烈的叔叔戈布朝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吳修看了一眼,放下酒碗嘿嘿笑起來:“我正在和你父%e4%ba%b2談論結盟的事呢,不知道你派出去的使臣和靖西王談得怎麼樣了?結成盟約了嗎?”

那位吐屯大人一回來就咋咋呼呼地罵靖西王,消息早就傳到王帳了,戈布擺明了是想當著可汗的麵明知故問,以此來羞辱敕烈的失利,把敕烈氣得牙都咬疼了。

吳修上前兩步,單手撫肩,麵帶微笑,不卑不亢地朝烏伽可汗行了個禮。

烏伽可汗抬手朝一邊的座位示意,關切道:“吳先生請坐,聽說你在靖西王府受到苛待了?”

吳修笑了笑,暗自感激同行那位吐屯大人的快嘴快%e8%88%8c:“多謝可汗的關心,隻是一些小傷罷了,不足掛齒。可惜的是,此行終究是無功而返,那靖西王油鹽不進,說什麼都不愛聽,對於結盟一事極其反感,看來我們要重新想法子了。”

敕烈哼了一聲:“吳先生這次可傷得不輕,漢人詭計多端,就連鞭法都能琢磨出滿天的花樣來,他們有辦法將人打得皮開肉綻卻造不成太大的痛苦,也有辦法將人打得痛到死去活來卻在皮肉上看不出多重的痕跡,實在是卑鄙!幸好吳先生能言善辯、巧言化解了危機,才讓赫吉吐屯免受皮肉之苦。”

戈布滿臉不屑地笑了笑:“漢人就是喜歡內訌,吳先生是他們同族,竟然還會遭受毒打。侄兒啊,那些都是小人,不足與謀,聽叔叔一句話,對付漢人,就要拿出我們草原民族的鬥誌與勇氣,和他們實打實地大戰一場!鬼鬼祟祟使一些沒用的小計謀,怎麼顯男兒英雄氣概!”

敕烈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叔叔,你可彆瞧不起漢人的智慧,我讀過他們的兵書,他們的聰明才智可是相當令人心驚的。彆的不談,就拿吳先生來說,要是沒有吳先生出謀劃策,我們也不可能把東邊幾個存有異心的部族收拾服帖。侄兒說了你可彆不高興,光知道打仗,那是有勇無謀,不會長久的。吳先生這次失利是因為時機不對,漢人的皇帝還沒有說要撤藩,那靖西王還沒到被逼急的地步,不想造反,不願和我們結盟也是正常的。我看,可以再等等,等合適的機會一到,我們就再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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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布被他說得啞口無言,訕訕地喝了口酒,頂著一張醉醺醺的紅臉衝可汗哈哈一笑:“哥哥,你看我這個大侄子現在是不是嘴皮子功夫越來越厲害了?漢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烏伽可汗原本就因為這次結盟談崩了有些不高興,再一聽他這麼講,頓時就對兒子不滿意了,粗著嗓門說:“敕烈,你可彆忘了,你是草原兒女,重要時刻,草原兒女永遠靠的是胯.下的戰馬、手中的弓箭與彎刀!”

敕烈臉色僵硬,悶悶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吳修一直在旁邊沉默地聽他們夾針帶刺、你來我往的談話,眼觀鼻鼻觀心。

烏伽可汗朝他瞟了一眼,話鋒又一轉:“不過,漢人的智謀該用時還是要用用,吳先生這次出的點子雖然失利,但並不代表永遠失敗。對於靖西王的為人,我比你們了解,那老小子脾氣倔得很,跟他談條件難如登天。我們這條路行不通,可以行彆的路嘛!東北不是還有個北定王嗎?”

吳修眼皮子一跳,雖然按常理來推斷,烏伽可汗將想法轉到北定王那裡是十分合情合理的,但畢竟想法與事實不同,做一個決斷要考慮諸多因素,靖西王府的那位客卿卻能在千裡之外提前預料到這一著,當真讓他心驚。

“北定王趙暮雲?”敕烈詫異地看著烏伽可汗,“父%e4%ba%b2,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放棄靖西王,轉向北定王?那北定王的實力可比不過靖西王啊!”

一旁的戈布聽他們父子倆說了半天又轉到這些陰謀上了,心裡頗為不滿,但是一看可汗躊躇滿誌的樣子,就知道不能反駁他,隻好一個人在那裡悶悶地喝酒。

烏伽可汗撚著%e5%94%87邊的胡須,眼中透著些算計,笑道:“正是因為北定王的實力比不過靖西王,我們才有可趁之機啊!他們實力不夠,才更需要與我們結盟,不是嗎?”

“可我們不需要這樣的盟友。”敕烈顯然不讚同他的提議,“我們又不會當真借兵給他們,單憑他們趙家軍,與朝廷對抗還有些把握,可萬一對上賀家軍,恐怕就隻能吃敗仗了。我們與這樣的軍隊結盟可撈不到好處!”

吳修心裡對蕭珞豎了豎大拇指,抬起頭道:“可汗的提議並非不可行。”

“哦?”敕烈如今儼然將他當做軍師,聞言連忙轉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吳先生有何高見?”

吳修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緩緩道:“可汗既然對靖西王有所了解,就該知道他極不喜歡內訌、更不喜歡內亂。”

“嗯。”烏伽可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吳修接著道:“我們漢人有句話: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靖西王其人非常看中這一點,不論家事還是國事,他都不願見到自己人互相衝突,一致對外才是他的原則。可汗如果與北定王順利結盟,那北定王就一定是存了反心,他要是反了,其他藩王必定也是蠢蠢欲動,這大錦王朝就不可能太平了。到那時,皇上不到萬不得已不敢用靖西王的軍隊,靖西王也不想加入那些內亂中,那麼刨除靖西王的威脅,北定王在這其中便是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