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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樣……你們看,那個浪……他好像是準備動手?”

眾人這才把目光轉回‘斷浪’那邊,正見得他麵前有三個人,那女子大約二十五六,遠遠望去,雖然穿著樸素卻眉目綽約,倒是個清秀嫻雅的美人。她緊緊地摟著懷裡的約莫六七歲的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淩傲天四人走得近了些許,便看到那母子三人都被‘斷浪’的氣勢攝得簌簌發抖。

而那個‘斷浪’已然殺氣四溢,眼看沒說幾句,已經要出手殺那母子三人了。

聶風見得此情形不禁皺了皺眉頭,直盯著斷浪看。

斷浪被看得渾身發毛,隻得說道:“你若想阻止便去就是,看我做什麼?”

其實斷浪一點兒阻止的心思都沒有,看師父也隻是微微蹙眉做個樣子,雲師兄更是半點表情也欠奉——在江湖上殺人本來就是平常事,這斬草除根也不足為奇,那母子三人是什麼身份他們一點兒都不了解,那麼‘斷浪’要殺便殺,又有什麼關係呢?當然,如若聶風看不過眼要阻止,斷浪自然是支持的,就算那人是另一個自己也依舊支持。偷偷地瞥了師父一眼,斷浪便知道師父純屬旁觀,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

可是聶風卻踟躕了,事實上他也不怎麼想去壞‘斷浪’的事,可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斷浪’去殺三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婦孺,他也做不出來,畢竟沒辦法當作沒看到。

就在聶風猶豫的時候,那邊‘斷浪’已然作勢一掌拍下,那女子絕望地呼喊,並儘量以自己的身體護著兒女,那女孩子大哭起來,一個勁兒喊著“爹爹”,那男孩子卻也倔強,隻瞪大眼看著斷浪,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卻強忍著不落下淚來——正在斷浪動手的一刻,聶風正待阻止,孰料淩傲天卻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身出手阻擋,輕描淡寫地接下了‘斷浪’的殺招。

幾人都愣了愣,繼續站在山石之後沒有露麵,卻都很是疑惑。

聶風鬆了口氣,心裡卻想著,就知道師父還是心軟,必然不會眼看著這樣殘忍的事發生的。

斷浪疑惑頓生,剛剛師父明明是一副雲淡風輕你死你的與我無關的表情,怎麼一下子就變了臉?眼睛轉了幾圈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步驚雲隻是一愣,便直直地盯著‘斷浪’了——師父既然要救,那便該救;若是那個‘斷浪’不長眼敢對師父動手,步驚雲已經準備好出去教訓他一番了——若是能夠把‘斷浪’狂毆一頓,那必然是很令人身心舒暢的體驗。

話說淩傲天為什麼會忽然就出手了呢?

其實答案很簡單。

淩傲天才沒興趣去救不相乾的人呢,況且在這個世界,就是雄霸死在他麵前他都懶得看上一眼,又怎麼可能管彆人?可是偏偏那個女人悲愴地喊了一聲:“卓山……”

於是淩傲天無奈了……他們竟然是,落到了這裡……這麼巧!

卓山是誰?卓山就是步驚雲,而這母子三人,自然就是步驚雲失憶時化名卓山所娶的妻子紫凝和他們的一對子女。

所以淩傲天瞬間就出手了。

‘斷浪’之前完全沒有感覺到有旁人在,此時大吃一驚,目露凶光地看著淩傲天,語氣不善地說道:“閣下何人?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斷浪’之前出手之時,因隻是對著三個不諳武功的婦孺,自然隻是隨手一招沒帶幾分功力,即使被淩傲天輕易擋開,也不覺得淩傲天的功力有多了得,自然語氣不善。

淩傲天眼神深邃地看了紫凝和那兩個孩子一眼,轉身淡笑著說道:“不過路人而已,不知這母子三人何以得罪了閣下?不若得饒人處且饒人罷。”

躲在一邊的聶風連連點頭,對師父的氣度風範讚賞不已。

斷浪卻微微撇嘴,暗自想到:都打不過了還能怎地,自然隻能得饒人處且饒人了。轉眼看看聶風傻樂的樣子,簡直想在他腦袋上敲上兩下——我和雲師兄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還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而自家師父大人呢,就算沒怎麼%e4%ba%b2自動手過,哪一次也沒看過他老人家讓手下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這樣想著,斷浪的眼裡帶著幾分同情地看向那邊的‘斷浪’,暗暗說道:唉,遇到惹不起的還不講理的,你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步驚雲這時倒是多分了幾分心神去關注那母子三人,眼裡也多了幾分疑惑。

那個‘斷浪’聞言大怒,冷笑著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勸閣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淩傲天的目光冷了幾分,一瞬間就放出自身的氣勢壓向‘斷浪’,淡淡地說道:“這世上的罰酒,我不想喝,還沒人能讓我喝。”

‘斷浪’的額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也知道是遇上了惹不起的人,當即頂住壓力拱手說道:“小子無知冒犯前輩,還望前輩大人有大量,給小子一個賠罪的機會。”

看‘斷浪’這麼上道,淩傲天又本來就不想和他起衝突,便撤去氣勢,淡然地說道:“賠罪倒也不必了,你這便走罷,閣下與我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斷浪’暗舒了口氣,十分恭謹地躬身行禮,並且保持著彎腰拱手的姿勢退走了數十步後,才飛身離去。

‘斷浪’走後,步驚雲三人才從山石後繞出來向淩傲天走去,而淩傲天此時轉身對紫凝說道:“夫人受驚了,可有受傷?”

紫凝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霎時間懵住了,所幸很快便反應過來,頓時感激不儘,當即就要向著淩傲天的方向跪下去,連連說道:“感謝前輩救命之恩!”卻是之前聽得‘斷浪’稱呼淩傲天為前輩,所以紫凝也這般稱呼。

淩傲天連忙扶著紫凝的手臂不讓她跪下去,溫和地說道:“夫人不必客氣,這是吾輩俠義中人當行之事。”心裡卻不知為何對那聲“前輩”膈應得很。

這時步驚雲已經走到淩傲天身邊,眼神絕對算不上友好地看著紫凝——事實上這些年來步驚雲對於各類有意無意和自家師父靠近的女人都很不友好,而步驚雲在和淩傲天四周遊玩時那些為了報恩願意以身相許的事也經曆或是旁觀了太多,警惕心已然大大增加——不過略略看了兩個孩子一眼,步驚雲便稍稍放下了心來,想來都為人母了,即使還有幾分姿色,應該也不至於帶著孩子來死纏爛打的。

就在步驚雲的麵色方才緩和了一點點,而後麵的斷浪嘴角微翹地跟上來準備看好戲的時候,一聲清脆的“爹爹”就如一個驚天大霹靂打在了眾人頭頂。

那個淚眼朦朧的小女孩一看到步驚雲就大喊了一聲“爹爹”,然後就從母%e4%ba%b2的懷裡掙%e8%84%b1出來往步驚雲那裡撲了過去。

紫凝雙目皆盲,並不能看見步驚雲,但她聽女兒這樣叫,也十分激動地轉向步驚雲所在的方向,語氣微顫地說道:“山哥?是你嗎?”

“……”步驚雲渾身僵硬地立在原地,任由那個小女孩抱住他的%e8%85%bf,進退不能。

“哈?”斷浪和聶風的下巴都掉了下來,完全反應不能。

正文 人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人質

朗朗乾坤之下,就在天蔭城的大街上,人山人海之中,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居然有人當眾強搶一名一歲餘的幼兒,而且從%e4%b9%b3母仆婦的嘶喊聲中得知,這個孩子還是天下會的小少爺……

天蔭城是天下會的主城,不知彙聚了多少江湖精英武林豪傑,素來防衛嚴密,治安極好——而更重要的是,城中認識聶風和斷浪的人不計其數,無論是江湖人士還是平民百姓。

於是斷浪叛離師門還前來擄劫少主,聶風追擊而去師兄弟相鬥的傳言就如潮水一般四散開來。

然而殊不知作為本事件中心人物的兩人,如今唯一剩下的情緒,都是萬分的焦急。

聶風看到斷浪把自家師侄擄走,便想到斷浪必然是和彆的什麼人達成了某種協議,想用這孩子來威脅天下會了。聶風當然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且不說凡是與天下會作對的人,都已經被聶風默認為企圖破壞神州和平,危害天下百姓的罪大惡極之徒,必當嚴懲不貸了;單說斷浪,之前還可以說是年少輕狂,任性不懂事,可若真的投靠敵人做出這等事來,怕是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聶風這麼一想,就已經用出了最快的速度——而聶風也不愧是風中之神,斷浪三人外帶一個小娃娃明明是占了先機,如今卻也不過出得天蔭城約莫才數裡便要被聶風追上了。

而聶風也並非莽撞之人,方才乍見師侄被擄,他就已經放出了天下會用於聯絡示警的信號彈,同時飛身來追,此時他隻要拖延片刻,待得追兵一至,再想從天下會的總舵擄人離去簡直就如同白日做夢。

聶風確實顧忌斷浪,但依他看來,若是就讓斷浪這麼走了,將來的結果肯定會更糟糕。而此時直接被抓,縱然師父定會大怒,但師父待他們這些弟子向來%e4%ba%b2厚,對於最小的弟子斷浪更是視若%e4%ba%b2子,想來最多是懲處一番,絕對不會要了斷浪的命的。

思及種種,聶風便下定決心非要抓住斷浪不可。

斷浪這時簡直鬱悶得不行,事實上要說他之前雖已早作打算,卻依舊對於擄劫孩子的行為有那麼一點兒猶豫的——那個叫做淩奕宸的孩子,幾乎就是天下會上上下下的心肝寶貝,斷浪也不認為自家師父會毫不在意自己的外孫——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斷浪已然彆無選擇了。

然而就在斷浪看到那孩子的刹那間,他便什麼猶豫都沒有了——即使長得再像,假的就是假的,又怎麼瞞得過斷浪?要說這孩子不但長得和淩奕宸有分相似,就連根骨資質也是上等,幾乎毫無破綻——可是這個被嚇得木木呆呆的孩子,又怎麼會是那個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喊著他“師叔”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呢。斷浪心下大鬆一口氣,卻也不禁對自家師父又多了幾分敬佩。

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的印象往往是潛移默化而來的,不說斷浪確確實實從未想過要背叛自家師父,就算他真的想要那樣做,單是想起自家師父無雙的智計和莫測的手段,便足以打消他所有的妄念。

斷浪本是一邊思緒亂飛,一邊絲毫不亂地抱著孩子和兩個神侍按指定路線撤離,卻沒想到憑空